蒙勁夫額頭上一下就冒出了冷汗，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開什么玩笑，這可是八王爺，當朝皇帝的親兄弟。他一個五虎上將敢跟八王爺對著干？
“呃……八王爺言重了，未將并不是真的想把楚副指揮使怎么樣！若有冒犯皇威之處，還請八王爺恕罪！”蒙勁夫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楚風，不但與九皇子結了緣。
而且竟然還得到了八王爺的青睞。
在王都官場混了這么多年，蒙勁夫可是深知八王爺的能量之大。
只是能讓八王爺力挺的人，屈指可數。也不知楚風這子，撞了什么大運。
“你們因何事爭執？”八王爺目光威嚴的盯著蒙勁夫，同時掃過潘金冒、催僉事。
這些人，在八王爺的目光掃視下，均是下意識的放低了身段，腰都微微躬了起來。只差沒屈膝下脆。
“回稟王爺，未將帶神武軍趕到后，急著去追剿叛軍。可是他們這些人，卻是鉆出來，攔著將討要軍功……”蒙勁夫倒也沒有完歪曲事實。
只是話從他嘴里一出來，就變了味。
變成了楚風等人強行索功，更是企圖把潘金冒、催僉事無功的事情遮掩過去。
官官相互，這四個字的深刻含義，楚風深深的體會了一把。
曹丹、牛渾、張猛子等人，一個個氣得臉色發青，緊握著拳頭。不過在八王爺面前，他們倒也識得分寸。
現在有楚風在主事，他們便以楚風為首。
“楚風，事情真是這樣嗎？”八王爺威嚴的目光看向楚風。
“對，就是我們向蒙將軍索要軍功！”楚風真是出語驚人，竟然一口就承認了。
“嗯？”八王爺眉頭微皺，目光透著一絲凌厲。他雖然賞識楚風，但是如果楚風表現不佳，特別是索功這等敗壞品德之事。
那八王爺就會重新審視，甚至將楚風打入‘冷宮’。
蒙勁夫與催僉事不由均是臉上露出笑容，這姓楚的子莫非犯傻不成？竟然直接就承認了。
唯有與楚風較量過許多次，屢戰屢敗的潘金冒，一臉嚴肅，絲毫沒有感到輕松。
“王爺也聽到了，楚風已經親口承認！依未將之見，這楚風品性敗壞，索要軍功與那乞丐無異，將來也必是貪圖功名利祿之輩。”
蒙勁夫一個屎盆子，對著楚風的腦袋就扣了下去。
八王爺看向楚風的眼神，也透著一絲冷意。
楚風卻是不慌不忙的接著道“我們為什么向蒙將軍索功？這其中自有緣由！我楚風率領麾下軍兵，僅有四個千戶所的兵力，在這落鳳嶺，與兩萬叛軍精銳，斗智斗勇，血戰整整十三天。”
“在最危急的時刻，我連著向州府、郡城衛所，發了十三道求援信！”
“那時候，州府的軍兵、潘大人、催僉事，你們在哪？”
楚風的音調提高了幾分，問得潘金冒與催僉事一臉凝滯，根答不出來。
“眼看著，叛軍撤退了，你潘大人、催僉事，帶人從百獸屯趕來了。來了，這是好事，可是你們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不是追剿叛軍，而是搶功！”
“然后蒙將軍也終于趕到，不問清紅皂白，直接就把我們這些真正與叛軍血戰，死守，立下汗馬功勞的軍兵給排擠到一邊。然后與潘大人、催僉事各種套交情，分軍功。”
每一句話，都似一柄重錘，砸得潘金冒等人臉色青紅交錯。
而曹丹等人，則是臉色激動，握拳的雙手都在微微顫抖。
“我楚風哪怕分不到一絲軍功，也沒什么怨言。可是你們若想讓這些追隨我浴血奮戰，以命與叛軍相拼的弟兄，讓他們也沒有軍功。讓那些戰死的弟兄，蒙冤九泉，得不到應有的榮耀與撫恤，那我楚風絕不答應。”
“便是豁出這條命，我也絕不會讓這些跟我出身入死的弟兄受到不公平待遇。更不會讓他們對王庭寒心。”
“請問王爺，我們索功，對還是不對？”
楚風重重的拱手，對著八王爺躬身相問。
曹丹等人，這些鐵血戰士，即便有的人斷了腿，有的人身上被敵人的箭，射出好幾個窟窿，他們也從沒流過淚。
此刻，一個個被楚風的真摯所感動，心中的委屈被楚風傾倒訴出來，他們一個個眼中噙著淚水。
他們出生入死，拼命抵抗叛軍，為的是什么？
就為了那一點點軍餉嗎？
絕不是！為的是給王庭效忠，對這個國家忠誠。
以癡心換真情，這是應得的。
若以癡心換來一把無情的尖刀，那誰還愿意癡心不悔？沒有人真傻。
八王爺看著那些渾身染血，甚至受傷、斷了手腳，依然握著武器堅守在前線陣營的戰士。再看向潘金冒帶的那一個千戶所軍兵。
以及催僉事率領的州兵、蒙勁夫率領的神武軍，皆是精神飽滿，盔甲潔凈。
什么都不必再問，他便已經明白，楚風的都是實情。
誰忠誰奸，一目了然。
假的真不了，真的，處處都顯得真實。
“今日，幸好王及時趕到，否則，豈不寒了這些真正流血流汗，英勇殺敵的戰士們的心？你們這些沒出過力的，想要軍功，沒問題。自己動手去掙。”
“而不是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去搶別人的！”
“催無倡，你率領州兵，從閻州趕到這里。竟然足足耗時十三天之久，可真夠快的！”
八王爺這是在反話呢。
催僉事的冷汗一下就冒出來了，臉都變得有些蒼白。
想好的那些拙劣借口，現在卻是怎么也不出口。他做夢都想不到，八王爺會在這個時候，趕到前線，并且親自過問。
“下官自知有罪，愿立率麾下三萬州兵，剿殺叛軍，收復升龍、紅河等郡。”催僉事久******，這個時候該怎么做，自然清楚。
若敢再狡辯，那可就真是萬劫不復了。
只要好好表現，應該可以功過相抵。至少八王爺不會再追究他刻意延遲救援之事。
催僉事敢刮下這等海口，那是因為看到楚風僅以四千郡城軍兵，便大破兩萬叛軍精銳。
州兵的戰力要比郡城軍兵高出一個檔次。
現在叛軍又只剩下殘部，在他想來，必定非常容易就能剿滅。
“去吧，王等著看你的表現！”八王爺不置可否的揮揮手，催僉事如蒙大赦，立刻率三萬州兵，朝叛軍撤退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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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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