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婷當然知道他沒有惡意，她甚至知道這個男人一直在等著她，可是那件事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她無法服自己當做沒有發(fā)生過，繼續(xù)和他在一起，她做不到。
傅靖婷不話，轉(zhuǎn)身就要走，顧博文下意識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靖婷，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
他的語氣悲傷，傅靖婷即便不回頭看，也知道他此刻臉上的表情，心臟處傳來鈍鈍的疼痛，她的身子微僵，卻沒有轉(zhuǎn)身，“是”。
一個字，斬釘截鐵。
顧博文握著她的手無力地滑落，傅靖婷看著地上的影子，眼中似有什么劃過，終究什么也沒就離開了。
沈清瀾和傅衡逸在傅靖婷看見之前，拐了一個彎，去了大院的另一邊。
“姑姑和姑父？”沈清瀾遲疑。
傅衡逸搖頭，“這件事我也不清楚，爺爺逼問過他們兩個好多次，但是兩個人誰也不肯，除了當事人，誰也不知這其中發(fā)生了什么事。”
“看得出來，他們彼此都很在乎對方。”沈清瀾道，即便傅靖婷一直冷著臉，但是中午的餐桌上，有好幾道菜似乎都是姑父愛吃的，如果不在乎，怎么可能過了二十多年還依舊記得對方的喜好。
“清瀾。”傅衡逸忽然叫她。
沈清瀾抬眸。
他看著她的眼睛，神情認真，“以后我們之間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出來，不要彼此隱瞞。”
沈清瀾一怔，眼底快速地劃過什么，終究在傅衡逸的視線中緩緩點了頭。
傅衡逸一笑，將她抱在懷里。
沈清瀾靠在他的胸膛上，神情莫名，傅衡逸，要是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過去，你還會這樣對我嗎？我能對你出一切嗎？
她閉上眼睛，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沈清瀾前兩天時候去了一趟茶館，給員工們發(fā)了福利，還給他們放了假。
半個月前，她就面接手了這個茶館，雖然不常去，但是一周也會去看一次，傅老爺子知道她買下了這個茶館，還親自去過兩次，很是喜歡那里，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那里的常客了，常常跟沈老爺子結(jié)伴去品茶。
那里有不少像老爺子那樣的退休之后賦閑在家的老人家，兩人倒是因此認識了幾個志同道合的友人。
一大早，傅衡逸就鉆進了書房，沈清瀾走進去的時候，他正伏案寫著對聯(lián)，紅底黑字，遒勁有力，沈清瀾第一次知道原來傅衡逸還會寫書法，而且寫得那么好。
“如何？”傅衡逸看見是她，笑著問道，他穿著一身的家居服，沒了穿軍裝時渾身的凌厲氣勢。
沈清瀾仔細看了又看，點點頭，“很不錯。”
她不輕易夸人，這樣的回答顯然就是最大的肯定。
傅衡逸笑了，他從會拿筆開始，就被傅老爺子帶著寫書法，即便是出國留學(xué)那幾年也不曾落下，不能跟大家相比，但是還是能見人的。
“去把漿糊拿來，幫忙一起貼對聯(lián)。”傅衡逸很自然地吩咐。
“漿糊在哪里？”
傅衡逸頭也沒抬，“那邊下面第二格的抽屜里。”
沈清瀾依言，果然找到了漿糊，她拿起一副對聯(lián)，“這張是貼在大門上的？”
傅衡逸收了最后一筆，將毛筆放好，任由對聯(lián)放著風干。
“嗯，這幾幅貼在樓下。”又拿起了另外兩幅，跟沈清瀾一起下樓。
傅老爺子一大早就帶著警衛(wèi)員出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傅靖婷也不在。
“再高一點。”沈清瀾站在院子里，看著傅衡逸道。
傅衡逸的手里拿著一張對聯(lián)，在大門上比劃，“這樣呢？”
沈清瀾退后一步，仔細打量，“往左邊一點。”
傅衡逸的手往左邊移了移。
“可以了。”
傅衡逸將對聯(lián)貼好。
沈君煜和沈希潼過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沈君煜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倒是沈希潼，看得差點咬碎了一口銀牙，尤其是看到傅衡逸看著沈清瀾時那含笑的眼眸時，簡直一口血堵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
“我你倆一大早就在這里虐狗，就不怕我一棍子敲下來。”沈君煜含笑調(diào)侃。
傅衡逸看了他一眼，臉上的笑意收回，淡淡地道，“如果你不想要你的手了，可以試試。”
沈君煜一噎，打架厲害了不起啊，好歹我還是你的大舅哥呢，你就這么對待我，心我攛掇我妹不理你，哼。
他的眼里滿是控訴，但是傅衡逸連看也不看他一眼，接過沈清瀾手上對聯(lián)的另一半，繼續(xù)貼。
“哥，你過來做什么？”沈清瀾開口問道，也是不想看到沈大少那深閨怨婦般的哀怨眼神，實在是辣眼睛。
沈君煜這才想起了正經(jīng)事，咳了一聲，“那個，爸爸今天回來了，讓你們倆中午回家吃個飯。”
就這點事需要兩個人特意跑過來？打個電話不就完了。
看出了沈清瀾眼底的意思，沈君煜攤手，這可跟他沒有關(guān)系，是某個人死皮賴臉要跟著來的。
沈清瀾：你不會打電話？
沈君煜：我想出來散步不行？
沈清瀾移開目光，不想看他，被親妹妹嫌棄了，沈君煜有點受傷，看著沈希潼也就發(fā)得不順眼了。
“話已經(jīng)帶到了，我們回去了。”沈君煜開口。
“哥，”沈希潼叫住他，她不想走，好不容易看見傅衡逸了，她還想多待一會兒，“那個妹妹不是在貼對聯(lián)嗎，我們幫幫她。”
沈君煜似笑非笑，“人家夫妻倆甜甜蜜蜜的，我們這兩個大燈泡在這里干什么，嫌狗糧沒吃夠？”
他的眼神帶著涼意，落在她的身上，猶如針扎一般，沈希潼的神色一僵，訕訕，“只是想著多個人幫忙也會快一點，到時候直接一起回去。”
“那是人家夫妻之間的樂趣，你一個外人管那么多做什么，回去。”沈君煜冷冷地了一句，轉(zhuǎn)頭看著沈清瀾，神情溫柔，“哥先回去了，中午早點過來。”
沈清瀾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看著沈希潼不情不愿地跟在沈君煜后面離開的背影，眼睛里劃過一抹涼意。
將所有的對聯(lián)、窗花都貼好，沈清瀾給傅老爺子打了電話，得知他中午不回來吃飯，于是跟趙姨了一聲，就走了。
剛到沈家，就聽見里面?zhèn)鱽硪坏滥吧呐暎哌M去才發(fā)現(xiàn)家里似乎來了客人，一個女孩子坐在沙發(fā)上，長發(fā)披肩，發(fā)梢微卷，五官精致，看著知書達理，端莊大方的模樣。
楚云蓉見著進來的沈清瀾和傅衡逸，笑了，“這是你張叔叔的女兒，張慧。你張叔叔是你爸爸的戰(zhàn)友，慧今天剛從國外回來，來家里看看你爺爺。”
著又轉(zhuǎn)頭看向張慧，“這是我的女兒清瀾，這是我的女婿傅衡逸。”
張慧心中很是驚訝，沒想到沈家千金竟然和傅家少爺結(jié)婚了，盡管心中驚訝，但是臉上依舊是端莊大方的笑容，“你們好。”
“你好。”沈清瀾淡淡開口，傅衡逸只是掃了對方一眼，并未開口。
張慧自然是知道傅衡逸的，也聽聞過幾分他的性格，對于他的態(tài)度也不在意，倒是沈清瀾，讓她很是有些意外。
知道沈家還有個千金，但是這個千金平素低調(diào)，不喜在人前露面，之前京城里對這個千金的猜測也頗多，現(xiàn)在看來，這個沈家千金倒是與傳聞中有些不同，這通身的氣質(zhì)和這出塵的容貌……她的目光看向一直坐在一邊不怎么話的沈希潼身上，很有些意味深長。
沈清瀾看看坐在張慧身邊百無聊賴的沈君煜，似乎明白了什么，眼睛里閃過一絲笑意。
沈君煜對上妹妹的眼神，眼睛里的無奈更甚。
“清瀾，衡逸，你們回來了。”沈謙從外面進來，手上還沾著泥土，看樣子是幫老爺子去花房干活了。
“爸。”沈清瀾和傅衡逸喊人。
沈謙笑笑，先去了衛(wèi)生間洗手。
沈老爺子拿著幾幅對聯(lián)從樓上下來，看見傅衡逸，“衡逸，你來得正好，君煜，你們兩個去把對聯(lián)給貼了。”
傅衡逸沒有什么意見，站起身，倒是沈君煜，看見沈老爺子就跟看見救星似的，“爺爺，我馬上來。”
沈清瀾看得好笑，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張慧，見她臉上沒啥異樣表情，還在跟楚云蓉談笑風生，美眸閃了閃。
**
中午吃飯的時候，沈清瀾坐下，傅衡逸坐在她的左手邊，沈君煜剛要在她的右手邊坐下，卻被楚云蓉叫住了。
“君煜，你坐到這邊來。”楚云蓉指了指一個空位。
沈君煜看去，才發(fā)現(xiàn)那個位置在張慧的身邊，自家母親可真是不遺余力地想要撮合自己跟張慧。
沈君煜一向是個孝順的，楚云蓉都開口了，他自然不會反駁，依言坐下，甚至臉上的溫和笑意都沒有變化。
楚云蓉很是滿意，一邊吃飯，一邊還不斷暗示沈君煜給張慧夾菜，沈君煜只當自己沒看見。
傅衡逸坐在沈清瀾和沈謙的中間，時不時跟沈謙兩句話，倆人都是軍人，雖然屬于不同的軍區(qū)，但是共同語言頗多，聊得很是投機。
傅衡逸一邊聊，一邊不忘給沈清瀾剝蝦，她喜歡吃蝦，但是卻嫌剝蝦太麻煩，平日里都是寧愿不吃的。
沈清瀾將傅衡逸放在她碗里的蝦肉吃了，倆人一個剝，一個吃，自然無比，顯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沈家的人除了沈希潼，其他人注意到這一點，都很是滿意，看著傅衡逸也就愈發(fā)順眼，即便是楚云蓉，雖然遺憾于傅衡逸沒能跟沈希潼在一起，但是看見女兒現(xiàn)在生活的好，也是由衷地開心。
張慧也注意到倆人默契的配合，心中有著的驚訝，看了一眼沈清瀾，這個沈家的千金，似乎在傅衡逸的心中的地位比自己所以為的要高。
驚訝的同時，眼中也有著淡淡的羨慕，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眼睛里的光亮淡了淡，他們這樣的家庭，談愛情，太奢侈。
這頓飯吃的最不開心的就要數(shù)沈希潼了，看著對面不斷秀恩愛的兩個人，她的牙齒都快要把自己的嘴唇咬破了。
還有一個不自在的大概就是沈君煜了，楚云蓉刻意為之的撮合，他臉上的笑意依舊，但是眼底的笑意卻來淡，直至消失不見。
吃完飯，張慧適時地提出告辭。
“阿姨，家里還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楚云蓉笑瞇瞇，“好，有空常來啊。”
張慧笑著點頭，“我一定會常常來叨擾阿姨的，只希望到時候阿姨不要嫌棄我就好。”
一句話逗得楚云蓉眉開眼笑，招呼著坐在一邊動也不動的沈君煜，“君煜，慧要回去了，你去送送人家。”
沈君煜站起身，將張慧送出門，程都是客氣而紳士的，可也正是太紳士，太客氣了，讓張慧覺得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就是一座高山，只能仰望，卻無法攀。
“張姐，需要我?guī)湍憬幸惠v車嗎？”沈君煜紳士地問道。
“不用客氣，我自己叫就好。”張慧笑著拒絕，她能感覺到沈君煜對自己淡淡的疏離。
沈君煜從善如流，但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看著她上了車才進去。
張慧從后視鏡里看著沈君煜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消失無蹤，好看的臉上有的只有冷靜，這次來到沈家，其實也不是她自愿的，家中父親和哥哥都在軍中任職，要是能跟沈家攀上關(guān)系，那么哥哥一定可以走得更遠，知道沈家大少爺沈君煜至今單身，她媽媽就打上了沈君煜的主意。
來這次過年她并沒有打算回來，是被她媽媽特意叫回來的，原因嘛自然就是為了能趁著過年這個好時候跟沈君煜見面聯(lián)絡(luò)感情。
可是現(xiàn)在看來，似乎情況并不怎么理想，她的心里有著淡淡的遺憾，她對沈君煜的第一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沈君煜回到家里，楚云蓉正坐在客廳里等著他，看見他要上樓，叫住了他，“君煜，過來跟媽媽聊一會兒。”
沈君煜停下腳步，看著他媽卻沒有走過去，“媽，我上去處理一點公司的事情。”
“現(xiàn)在都放假了還處理什么公事，先過來陪媽媽坐一會兒。”
沈君煜看向坐在沙發(fā)上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沈謙，還有他親愛的妹妹和妹夫，結(jié)果這幾個人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還真是一群沒有同胞愛的。
沈君煜在沙發(fā)上坐了下來，楚云蓉笑瞇瞇地看著他，“你覺得張慧怎么樣？”
還真是直接啊，沈君煜好笑。
“她不是爸爸戰(zhàn)友的女兒的嗎，今天來看看爸爸的，我覺得好不好又有什么關(guān)系。”沈君煜打太極。
楚云蓉白了他一眼，“你少裝糊涂，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在什么。”
沈君煜笑得有些無賴，“媽，我真不懂你在什么。”
“那我跟你直，你現(xiàn)在也老大不了，你妹妹都結(jié)婚了你這人生大事也該提上日程了，我看中張慧，這個女孩子不錯，你覺得怎樣？”
沈君煜攤手，“男人三十而立，我還不到三十。”所以急什么。
楚云蓉氣急，“過了年你就是三十了。”
“媽。”沈君煜話鋒一轉(zhuǎn)，“你是不是急著抱孫子了？”
楚云蓉：“……”她什么時候想抱孫子了。
“而且媽你看，你現(xiàn)在這么忙，就是給你孫子你也沒有時間抱啊。”
“你要是真給我生個孫子，我就回家?guī)O子，問題是，我愿意，你愿意嗎？”楚云蓉淡定地反問，沈君煜一噎，這個他還真是不愿意。
“媽，哥哥這么優(yōu)秀，哪里會沒有女孩子喜歡，您就不用操心了。”沈希潼剝了一個橘子，遞給楚云蓉。
楚云蓉笑著接過，“張慧是個挺好的女孩子，兩家又是知根知底的，有什么不好的？”
“媽，人家女孩子再好，也不是你兒子我的菜。”
“那你喜歡什么樣的，你跟媽。”楚云蓉趁機問道，不喜歡張慧沒關(guān)系，只要兒子能出來，就明還有希望。
沈君煜聞言，眨了眨眼，對上母親一臉期待的表情，攤手，“你兒子我這么優(yōu)秀，一般的女孩子能配得上？”
楚云蓉：“……”
沈清瀾：“……”
傅衡逸，“……”這話聽著似乎有點似曾相識，看了一眼沈清瀾，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爸，你看看君煜。”楚云蓉將問題扔給沈老爺子，你不聽媽媽的話，那么爺爺?shù)脑捒偛荒芤膊宦牥伞?br />
沈老爺子老神在在，對于輩感情的事情他一向不愛插手，但是既然兒媳婦開口了，怎么也該表個態(tài)，“君煜，你媽媽得對，你年紀也不了，瀾瀾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希潼也開始談朋友了，你也該抓緊時間。”
“知道了，爺爺，改天我會好好跟張姐了解一下的。”沈君煜笑著應(yīng)下，只是話里幾分真，幾分假，就靠自己體會了。
沈希潼原只是安靜地坐著，忽然被沈老爺子提及，而且還是自己最不愿意的事情，臉上的笑意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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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可愛們，傅爺和瀾瀾第一次的洞房福利出來啦，想跟阿離去火車站耍的趕緊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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