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焦繡長的好意。”蘇婉如卻是笑盈盈的道:“只是樓上樓下罷了,而且陸繡長對我也很照拂。若非這回她給我三天時間,我也繡不出這雙面的石榴。”
精明的丫頭,看著是捧,實則卻是貶,因為誰都知道,這三天時間陸思秋抱的什么心思。
焦振英心頭失笑,又去看邱姑姑……就見邱姑姑眉頭微鎖,掃了一眼陸思秋。
有的事不點破,不代表不知道,邱姑姑有時候是愿意糊涂幾分的。
陸思秋很想啐蘇婉如一口,虛偽的狐貍精,明明是你找焦振英的,現(xiàn)在還想在我這里耍花腔裝好人,她一頓就要話,焦振英已經(jīng)拉著她道:“思秋,我可是和你搶定了。”
陸思秋臉色很難看,她甚至懷疑焦振英和蘇婉如在一唱一和,可一想到焦振英的脾氣,又覺得應該不會,她艱難的笑笑,道:“搶什么,是你的也好,還是我的人也好,都是姑姑的人,都是錦繡坊的人。隨你高興,我今兒是打定好脾氣的不管事。”
焦振英眉梢微挑,對陸思秋話里有話裝作沒聽見,“蘇瑾,你怎么。”
“多謝焦繡長。”蘇婉如也笑了起來,擺了擺手里的繡繃,“這活兒是陸繡長派給我的,是韓老夫人著急要,現(xiàn)在成了半。我若走了豈不是耽誤了時間,要不我把這幅繡品繡完,就去您哪里點卯?”
“行啊。”焦振英不置可否,爽快的道:“事成后你來樓上找我。”
蘇婉如應是。
“都散了去做事吧,離八月十五也沒多少時間,抓緊把手里的繡品繡好。”邱姑姑心情很好,對蘇婉如去留就真的一句話沒,轉(zhuǎn)身去找段掌事。
“走吧。”劉三娘和焦振英上了樓,兩人直到進了房里關上門,才各自露出不同的神色,劉三娘倒了杯茶喝著,含笑道:“還真是沒有想到,她居然用這樣的方法。我三日前也以為她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換塊新的。”
“她是不屑如此。”焦振英笑著,道:“不過倒是證明了她的能力,算是在姑姑面前露了臉了。”
劉三娘點了點頭,想起了那半幅的雙面多子石榴,繡的倒是真不錯,若能心再靜幾分,少了急躁應該更出色。
從這幅繡品里,她似乎看得出,蘇婉如的心不在錦繡坊。
“振英。”劉三娘若有所思,“你,那半幅圖是她用盡力,還是和之前那樣有所保留?”
焦振英搖了搖頭,“我看不透那丫頭,不清。”
“算了。”劉三娘笑著拿了鑰匙開了柜子,從里面拿了一件男子的道袍出來,朱紅色的錦袍,滾了金邊,衣擺上繡著青竹,竹竿筆挺竹葉顫巍巍的掛著露珠。
若是蘇婉如看到,定然會暗暗贊嘆這手藝。
焦振英掃了一眼道袍,目光閃了閃低頭喝茶。
樓下,蘇婉如擺好繡架坐穩(wěn),捻了針接著繡她未完成的繡品,巧紅過來叉腰瞪著她,“賣弄技藝,我看你做戲子去還好點!”
話落就踢了椅子去了凈房,過了一刻出來洗手,隨即一愣,就看到蘇婉如正抱臂靠在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你……你做什么。”巧紅驚的后退了一步,“你不要亂來。”
蘇婉如輕輕一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走過去,盯著對方,“我底稿上的墨汁,是你滴的?”
巧紅搖著頭,又梗了脖子,道:“你憑是我,你有證據(jù)嗎。”剛剛蘇婉如在邱姑姑面前可是一句未提,可見她根不敢提。
“要什么證據(jù)。”蘇婉如忽然抬腳,照著巧紅肚子上就是一腳,對方被踢的蹬蹬后退了幾步跌倒在地,驚恐未定的看著她。
完沒想到蘇婉如會直接打人。
蹲下來,蘇婉如勾著巧紅的下頜,揚眉道:“我不和姑姑,是因為了也沒有用。”她瞇著眼睛道,“但不代表我咽的下這口氣。”
“你給我等著。”巧紅從驚怔中醒來,捂著作疼的肚子,眼睛通紅,“我要讓姑姑將你趕走。”
蘇婉如拍了拍手,睨著她,“證據(jù)呢。”就和那滴墨一樣,光憑嘴,沒有用。
巧紅明白過來,傷在肚子上不輕不重,根毫無痕跡。她氣的直抖,蘇婉如已道:“往后手和嘴都放干凈點,否則,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你欺軟怕硬。”巧紅啐了一口,覺得蘇婉如不敢打陸思秋,蘇婉如嗤笑一聲,揪著對方的衣領,“你欺我難道不是覺得我好欺負。”
陸思秋?什么樣的人用什么樣的手段,巧紅這樣的,就要將她打怕了。
巧紅不敢再,看蘇婉如的眼睛里多了一份驚懼。
“往后離我遠點。”蘇婉如拍了拍她的臉,壓著聲音貼著她道:“告訴你,我爹娘是賣藥的,三步倒還是七步顛我能讓你死的不留痕跡。”
巧紅嚇的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姑娘就是好嚇唬,蘇婉如一笑,擺了擺手出了凈室。
好一會兒,才抹著眼淚回了前面,林秋月見她眼睛紅紅的,問道:“怎么哭了?”
“沒……沒事。”巧紅搖著頭不敢,想著蘇婉如那句“我能讓你死的不留痕跡”就冒冷汗。
蘇婉如心情很好的帶著繡架出了院子,胡瓊月在徑等著她,譏誚的道:“怎么,決定不忍讓了?出了風頭還動手打人。”
她們二人私底下也曾動過手,所以她很了解蘇婉如的脾氣。
“你就這么閑?”蘇婉如點了點下頜,“讓開,我要回去補覺。”
胡瓊月讓開路,盯著蘇婉如,道:“你很想出頭?為什么。”
蘇婉如當然不會理她,徑直回去,雀兒見著她嘰嘰喳喳的恭喜她,蘇婉如笑著道:“這幾日多謝你給我送飯,若不然我也不能心意的做事。”
“姐姐客氣了。”雀兒笑著道:“姑姑讓我來這個院子,如今這里也只住著您一人,我當然要心意的照顧你了。”
蘇婉如笑了頷首,洗漱了倒在床上,不過一會兒就混混沌沌的睡熟了。
雀兒心翼翼的將晚飯取回來放好,鎖了院子回家去。
蘇婉如一覺睡的極沉,等再醒過來時,不出所料,她躺在沈湛家中的暖閣里。
那天,沈湛就是這么躺在炕上,逼她給他捶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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