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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色生香 正文 063 臥虎

作者/莫風流 看小說文學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蘇婉如沒有去,邱姑姑和劉三娘去的醫館,她和青紅陪著段掌事,坐在宴席室里發呆。

    天氣有些冷,但并沒有燒爐子,所以關著窗戶,就顯得有些悶。

    段掌事年輕大,前幾日生病后一直斷斷續續沒有好,此刻她靠在榻,看著架子上擺著的插屏,不知道在想什么。

    “喝茶。”青紅給蘇婉如續了茶,她在旁邊坐下來,低聲道:“掌事,不會這么巧的,一定不是振英。”

    段掌事轉頭看她點了點頭,“嗯。估摸著是巧合了。”

    雖這么,可大家心里都知道,這件事是巧合,確實是巧合的緊。

    蘇婉如剛剛和邱姑姑一起被襲擊,也差點被人挑斷了手腳,現在這件事又再次上演,受害的人卻是焦振英。

    也太奇怪了。

    難道還是馮姑姑?或者,是馮姑姑帶來的幾個繡娘。

    可馮姑姑已經死了,那幾個繡娘自身難保不知道被關在什么地方,哪有可能找人害焦振英呢。

    “阿彌陀佛,菩薩保佑。”青紅雙手合十念著菩薩,“保佑振英平平安安,千萬不要有事。信女一定用金線給您繡一整的金剛經。”

    蘇婉如給段戰事揉著額頭,低聲道:“您睡會兒吧,等他們回來,我喊您起來。”

    “好。”段掌事撐不住,靠在炕頭上迷迷糊糊的打著盹兒。

    蘇婉如低頭挽著衣服的褶子,約莫快子時的時候,外頭傳來動靜,青紅蹭的一下站起來,道:“我去看看。”

    著,一溜煙的跑出去,轉過眼,就聽到青紅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蘇婉如的臉色微變,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醒了的段掌事,她抿唇道:“我也去看看。”

    段掌事閉了閉眼睛,又睜開,道:“去吧!”

    蘇婉如拄著拐出了院子,就看到院子外面停了個滑竿,黑漆漆的亮著兩盞燈,有人影來回的走動,好像很多人似的。

    有人喊道:“阿瑾。”蘇婉如嗯了一聲,丟了拐杖走過去,就看到焦振英裹著毯子,睡著了,臉上白的如同金紙。

    蘇婉如彎腰掀了一截毯子,將被子里的手露出來,手腕上裹著一層層的白紗,還透著血。

    蘇婉如這會兒心才徹底沉了下去。

    她和焦振英談不上多么的情深義重,可相處這么久,彼此已經有感情。看她如此,她心如絞痛,一時間什么話都不出來。

    “先送她回去。”邱姑姑對兩個婆子道:“我去和掌事一聲。你們也都回去歇著吧。”

    邱姑姑步履蹣跚,慢騰騰的進了院子。

    幾個婆子將熟睡的焦振英抬走,蘇婉如才抬頭去看劉三娘,劉三娘木然的看著她抿唇笑了笑,微微頷首和她們擦肩而過。

    “三娘。”青紅很了解劉三娘,事情難過,劉三娘就會鎮定,“三娘,我陪你一起去。”

    劉三娘沒回頭,跟著滑竿后面走了。

    蘇婉如一個人站在門口,那一瞬間有些恍惚,焦振英是繡娘,以后她的腿應該能康復,能接著行走,可是她的手……再康復后,應該不能再做細致的活了吧?

    她不確定,想找個大夫問一問。

    “阿瑾。”周槐娟和蔡萱以及竇嬈、阮思穎并著二樓的十來個人一窩蜂趕了過來,“我們繡長回來了嗎,怎么樣,她沒事吧。”

    “有事。”蘇婉如回道:“你們去看看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變了臉色又急匆匆的走了。

    “阿瑾。”蔡萱留了下來,扶著她,“繡長她真的被人挑斷了手腳筋嗎?為什么會這樣。”

    蘇婉如搖了搖頭,回道:“我也在想這件事。”

    ……是有人針對她們,還是會針對錦繡坊所有的人呢。

    “最近你都不要出門。”蘇婉如告誡蔡萱,“和大家都一下,就怕萬一。”

    蔡萱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拉著蘇婉如一陣后怕,“幸好你被人救了。”

    一夜未睡,第二天錦繡坊仿佛炸開了鍋,段掌事強撐著去了衙門,又求了司三葆,無論如何都找到害焦振英的人。

    而焦振英因為遇害的地方偏僻,又失血太多,一直昏睡著沒有醒來。

    “她昨天出門前可和你了,她要去哪里?”蘇婉如和劉三娘在院子里話,劉三娘面色憔悴,但神色卻非常的平靜,“她要去行宮看看,馮姑姑帶來的幾位繡娘在什么地方。”

    蘇婉如頓了頓,想到焦振英昨天確實提了要幫她去找那幾位繡娘的,她抿唇道:“我去行宮看看。”

    如果焦振英被害,和那幾個繡娘有關,她一定不會讓她們活著離開應天城!

    “阿瑾。”劉三娘拉著蘇婉如,“我陪你一起去。”

    蘇婉如腳好了很多,走路依舊有些拐,但已經不礙事了,“王爺不是要賞賜我嗎,我去取賞賜我的東西。”她低聲道:“放心,對方若想對我再動手,也不可能這么迫不及待的,我不會有事。”

    她有隨一和隨二跟著的。

    “辛苦你了。”劉三娘拍了拍她的手,“路上心些。”

    蘇婉如頷首,回去換了身衣服,想了想將趙衍借她的書帶上,又將隨一他們從行宮順出來的書藏在床底擺好,出了門。

    行宮離的不算遠,路上走了一炷香不到,車就停了下來。

    守門的婆子聽了她的回稟,點了點頭,道:“既是錦繡坊的,就在茶坊待一刻,我們王爺一早出門去了,估摸著中午才會回來。”

    “好。”蘇婉如道謝進門,看著婆子塞了幾個錢,低聲道:“媽媽,我想問一下,京城來的繡娘,還在行宮嗎?”

    這不是什么秘密,行宮里問誰都能問的到,所以婆子的很爽快,“在的,關在一個院子里,聽今明就會送回京城。”

    “我認識其中一位姐姐。”蘇婉如拉著婆子笑聲話,“她們也不是十惡不赦的要犯,您看,能讓我進去句話,道別一番嗎。”

    這件事婆子就有點為難,凝眉道:“這事我不能做主,要不,你再等一等,王爺回來后我找機會幫你問問查公公。”

    “好。”蘇婉如就進了茶房,廝給她上了茶,好奇的往她臉上瞄。

    要是平時她大概會很反感,可今天她是來辦事的,便朝廝一笑,道:“怎么了,是今日行宮來的繡娘太多了嗎。”

    廝沒想到蘇婉如會對他笑,還笑的這么好看,他一下子紅了臉,結結巴巴的道:“不……不是。”著,一溜煙的要走,蘇婉如喊住他,“你是隨王爺從京城過來的,還是應天撥過來服侍的?”

    廝回道:“是應天的,等王爺過幾天走了以后,我還要回織造府。”

    “原來是織造府的,那和我們錦繡坊也算是同事了。”蘇婉如淡淡一笑,道:“哥,京城來的幾位繡娘關著,有人去看望過嗎。”

    廝搖著頭,回道:“王爺治下很嚴,沒有人敢放水。”

    蘇婉如揚眉,這么來,那幾個繡娘是不可能和人接觸,更不可能隨便出去的嘍?

    “謝謝!”她沒有再問,廝卻是想到什么,問道:“你是山水館的蘇姐姐?”

    蘇婉如一愣,點了點頭。

    “果然是。”廝臉更紅,“現在我們織造府的人都知道山水館有位特別聰明的蘇姐姐,沒想到今天在這里見到你了。”其實傳的是,山水館來了位極美的繡娘,年紀還特別聰明,三個月就做了繡長,是多少年來的頭一份。

    但是極美這話他不敢,太輕浮了,怕蘇婉如生氣。

    “蘇姐姐等等,我去給您端碟子點心來。”廝又打量了幾眼,很聲的完,一溜煙的跑走了。

    蘇婉如愕然,隨即失笑……

    過了一會兒,廝真端了一碟子點心來,蹲在門口和蘇婉如話,蘇婉如也有興致,問他織造府里的事,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外面就聽到了車馬聲,隨即請婆子請安磕頭的聲音傳了進來,“王爺安康!”

    “王爺回來了。”廝跐溜站起來,“今天王爺回來特別早,蘇姐姐運氣不錯。”

    蘇婉如笑著點頭,在茶房里等著,不一會兒就有個婆子來請她,“蘇姑娘,我們王爺有請。”

    她頷首,拄著拐出去,就看到趙衍正站在徑上,等她。

    依舊穿著一件天青色的道袍,外面披著狐貍毛的大氅,墨發高高的束起,別著一支羊脂白玉的簪子,眉若遠山,鼻梁高挺,唇角自然翹著,雖有些不自然的泛白,卻又添了幾分常人沒有的弱不禁風的美。

    這樣的美,不是女人嬌柔的美,因為寧王一眼就能分辨出性別來,可也不是男人陽剛的美,因他雖笑著,可眉宇間始終有抹淡淡的愁。蘇婉如心頭嘆了一聲,若拋開身份和所有的一切不提,單這氣質和長相……

    還真是她欣賞的,讓人看著舒服。

    “王爺!”蘇婉如上前去,福了福,趙衍微微頷首,指了指她身后,“坐滑竿吧,你腿腳不方便。”

    她一愣,已經看到兩個婆子抬著滑竿過來,她尷尬的笑了笑,也沒有推辭,在滑竿上坐了下來。

    滑竿抬的很穩,趙衍走在一側,側目看著她的腳,問道:“消腫了?大夫沒交代讓你多休息幾日嗎。”

    “謝王爺關心。”蘇婉如含笑道:“我拄著拐杖沒什么事。”

    和他話疏離客氣,特別注意分寸,和沈湛話語氣里透著嬌蠻和任性……趙衍發現了,目光動了動,覺得她真是看有意思。

    他問道:“怎么想起來這里找我。”

    “來將書還給王爺您。”蘇婉如擺了擺手里的書,解釋道:“還想求王爺您一件事。”

    求他?趙衍頷首,道:“什么事?”

    “馮姑姑手底下的幾位繡娘,我想見一見。”她道:“可方便?”

    趙衍幾乎沒有猶豫,道:“當然可以。”話落,他停下來,指了指外院最里面的方向,“就在那邊的院子,我陪你一起。”

    蘇婉如想拒絕,可一想著是人家的地方,她開不了口讓他回避一下。

    想了想,又覺得其實沒什么值得隱瞞的,而且,馮姑姑是沈湛送去的,她覺得趙衍肯定是知道她和沈湛有關系。

    “給王爺您添麻煩了。”蘇婉如有些尷尬,想到什么,心虛的回頭看了看,隨一和隨二在外面藏著的,他們會告訴沈湛吧?

    想到這里她又唾棄自己,有什么可心虛的,她未婚未嫁,想和誰話和誰話,想和誰接觸都是自由。

    管的寬呢。

    她坦然的坐在滑竿上。

    趙衍余光打量著她,她回頭看,她臉上的神色精彩紛呈,他似乎猜到了點,又覺得沒有猜到。

    只覺得有趣好奇,想沖動的問一問,她在想什么,讓她的表情這般生動有趣。

    兩個人在院子前停下來,蘇婉如起身,便就有婆子過來扶著她,開了院子的門,房間里立刻有個面熟的繡娘沖了出來,“什么時候送我們回京城,我們要見王爺!”

    沒頭沒腦的喊著,等看清門口的人,話的繡娘一怔,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王爺,求王爺為我們姑姑做主啊,我們姑姑死的太慘了。”

    趙衍揚眉,蘇婉如聽了就不高興,讓趙衍伸冤做主,你問問他愿意不愿意呢,人可是沈湛殺的。

    “王爺,王爺!”那繡娘磕著頭,一抬頭忽然就看到了蘇婉如,頓時眼睛一紅,像餓狼似的咬著牙,她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房里其他五位,五個人一下子跑了出來。

    六個人六雙眼睛,盯著蘇婉如,下一刻忽然就朝這邊沖了過來,“是你……你害死了我們姑姑,我們和你拼了。”

    蘇婉如忙后退,腳落地,疼的她冒了冷汗。

    可不等六個人上前,趙衍就已上前一步,擋在她前面,手臂一掃動作猶如行云流水,也不知怎么動的,六個人后退了好幾步,驚恐的看著他們。

    “若再放肆,王不介意送你們去見你們的姑姑。”趙衍凝眉,明明聲音還溫和的很,可卻讓人心驚膽戰。六個繡娘頓時駭然,忙噗通噗通的跪下來,不敢再放肆。

    蘇婉如驚了一下,看著站在她前面,趙衍的背影,和坦露著的一截脖頸,袖子里的手就動了動。

    她袖子里有沈湛送她的匕首。

    她摸了摸又塞了回去,朝趙衍福了福,道:“多謝王爺。”

    “坐了話。”趙衍指了搬來的椅子,“腳可傷著?”

    蘇婉如搖頭,道:“王爺您坐,我站著就好。”

    “兩把椅子。”他伸手過來要扶蘇婉如,蘇婉如一愣手臂讓了讓,自己坐了下去,仿若不知似的,朝著他笑著道謝。

    趙衍目光微動,笑著在她隔壁坐下來,道:“問吧。”

    “是。”蘇婉如咳嗽了一聲,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馮姑姑去找陸家的人,你們可知道?”

    繡娘們不話,也不打算和蘇婉如。

    “了,清楚了,便送你們回去。”趙衍道:“你們能不能回去,現在由蘇繡娘了算。”

    幾個人一怔,頓時驚恐又憤怒的看著蘇婉如。

    蘇婉如也愣了一下,隨即感激的朝趙衍笑笑。

    “我對你們沒什么意見。也就這幾個問題。”蘇婉如狐假虎威,“了,你們就能回京城。若有仇咱們來日方長……可若你們此刻不,有的仇我就記在你們頭上。你們是知道的,我這人潑辣還記仇,我就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們囫圇的離開應天。”

    她著,余光看了一眼趙衍,微傾了身體,看著幾個繡娘,“當著王爺的面,這話我敢,事情我也敢做。”

    幾個繡娘想到她拿剪刀扎陸思秋,禁不住抖了抖。

    趙衍忍不住扶了額頭,眼中溢出笑意來,隨即又點了點頭,表示他沒有意見。

    幾個繡娘就更加惶恐難安,她們以為寧王會護著她們,怎么大家都是一起從京城來的,可是現在……

    “我們不知道。”其中一位年紀大的繡娘,道:“不是,我們當時不知道,還是邱姑姑被送回錦繡坊時,我們姑姑才和我們的。”

    蘇婉如聽著揚眉,問道:“那尋常你們姑姑做什么決定時,會和你們嗎。”

    其中五個人就朝最后面的一位繡娘看去。

    那位繡娘目光動了動,回道:“大多的事情,姑姑都會和我一起商量。”

    她算是馮姑姑最得力的心腹。

    “你一開始就知道這件事?”蘇婉如看著她。

    那位繡娘搖了搖頭,“姑姑寫了封信要找鏢局送回京城,原讓我去辦的,她想了想又不放心,要自己去……她出去很長時間,一直到快宵禁的時候才回來,第二天邱姑姑就出事了,我才知道。”

    這么,邱姑姑是臨時起意的?這和她設想的接近,因為龍袍的事發生后,時間間隔太短,她覺得馮姑姑還沒回神,應該想不到再用手段來報復她。

    最關鍵的,對于馮姑姑來,她的憤怒和仇恨,更多的是針對錦繡坊,而非是她蘇婉如一個人。

    可襲擊挑斷手斷手腳的事,分明就是針對她來的。

    “她離開錦繡坊前,可遇到過什么人。在錦繡坊她除了和陸思秋走的近,還和誰有來往?”蘇婉如問道。

    那位繡娘搖了搖頭,“沒有了。”頓了頓,忽然補充道:“不過,她出門后在門口似乎遇到了什么人,不是我們六個人,應該是你們秀坊的誰,了幾句話就走了。”

    “什么我沒聽到,人我也沒有瞧見。”

    蘇婉如微怔,這么馮姑姑在出門送信前,遇到了什么人……會不會是那個人的提醒,讓她突然起意去找陸思秋的家人來告他們。

    然后找了江湖人在路上等著,準備襲擊她。

    她覺得這個方向是對的,和焦振英遇襲的理由也符合。

    因為焦振英在這件事情里是局外,也沒有結仇,除非有人看中了她的利益,才想要害她?

    會是誰?

    她沉默了下來,腦子里飛快的轉著,就在這時,耳邊就聽到趙衍輕輕柔柔的嗓音,“可用我幫你?”

    “啊!”蘇婉如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擺手,“不敢勞動王爺大駕。錦繡坊的事,我回去和掌事商量就行了。”

    趙衍微微頷首,看著她目光打量著,隱著探尋:“那……你打算如何處理她們。”

    還真問她意見啊,我殺了你同意不同意呢,蘇婉如回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這雖算不上是救人,可倒也積德行善了。王爺若是方便,還是送他們回去吧。”

    趙衍心情很不錯,聲音里都透著愉悅,“好!”

    該問的都問的,能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蘇婉如打算告辭,“打擾王爺了,民女告退!”她起身,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么來,回頭看著方才話的繡娘,“多問一句,馮姑姑的信,送回京城了嗎。”

    幾個繡娘一怔,不等她們話,趙衍卻是開了口,“不曾。應天幾個鏢局都沒有接到馮姑姑的托請。”

    信沒有送,那信在哪里呢。

    “多謝王爺相告。”蘇婉如行了禮,趙衍也隨著她出來,她拐著所以走的特別慢,趙衍也是極有耐心的,隨著她慢悠悠的走著,“書看完了?”

    蘇婉如嗯了一聲,道:“看完了,多謝王爺。”

    “若是再有想看的,就來找我借,我這里旁的沒有,書卻是很多。”趙衍含笑道。

    她原是不排斥和趙衍接觸的,可現在卻改變了主意,一來她即便和趙衍走的近,她也做不了什么,二來被沈湛知道還來折騰她。

    現如今,穩住沈湛比較重要,誰知道他會發什么病,她淡淡回道:“我其實看書看的少,也就喜歡望野居士的書而已,旁的我都是看著看著就打瞌睡了。”

    “第七冊快要出來了。”趙衍道:“下個月初九你可有空,望野居士會路過應天,你若想見他,我可給你引薦。”

    蘇婉如看了一眼趙衍,想到她順出來的書,若有所思的頓了頓,隨即回道:“算了,我一個繡娘,就不去打擾居士寫作了。”

    “好。”趙衍沒有強求,“等第七冊出來,我再送去給你。”

    蘇婉如道謝,在門口給趙衍行了禮,上了馬車,趙衍站在門口,道:“王明日會出游,蘇繡娘若是有事尋王,可以送信來這里。”

    尋他?蘇婉如笑著點頭,道:“是!”

    就放了車簾子,馬車慢騰騰的出了巷子。

    趙衍站在門口負手看著,好一會兒才轉身回來,和迎過來的查榮生道:“去查一查,昨日傷那位繡娘的,是什么人。得了消息給蘇繡娘送去。”

    查榮生應是,心里卻在想,您昨兒不是以后不來往了嗎。

    怎么今天又管了這份閑事,只是這話查榮生不敢講,在心頭過了一遍,就散了。

    蘇婉如回到錦繡坊,正好在門口碰到段掌事,她由蔡媽媽扶著下了轎子,蘇婉如上前行了禮,道:“掌事從衙門回來嗎?”

    “嗯。衙門也沒有查到傷他的人,只知道是兩個男人,傷了人后逃走了。”段掌事嘆氣,“朱公公出面,在城里貼了緝拿告示。若是振英能醒過來就好了,她一那兩個人的模樣,也能好找點。”

    “大夫恐怕一時半會不好醒。”蘇婉如心里難受,焦振英失血太多了……就按大夫所言,她能續一口氣,就已經是幸運的了,“您別難過,她一定會醒的。

    段掌事點了點頭,沒有再話。

    蘇婉如送她回去,兩人一個身體不好,一個腿腳不利索,走的都很慢,段掌事道:“這段時間你不要輕易出門,免得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加害你。”

    “是。”蘇婉如道:“您是錦繡坊的支柱,您一定注意身體。”

    段掌事頷首,看著蘇婉如,道:“你這孩子有心的,這些日子多幫幫你姑姑,她心里也難受,和她話幫她分擔一些事,她也要好過點。”

    蘇婉如應是,送了段掌事回去,她就去了焦振英那邊。

    邱姑姑和劉三娘都在這邊,大夫剛走,焦振英手腳換了藥,可喝的藥愣是喂不進去,愁的劉三娘急的不行,捏著嘴往里面灌。

    吃了一半,廢了一大半。

    “怎么樣,查到什么線索了嗎。”劉三娘給蘇婉如端了椅子,她坐下來,將事情經過了一遍,劉三娘聽著,道:“……你是覺得,馮姑姑不是自己想的這個主意,而是有人讓她這么做的?”

    “馮姑姑為人自負,別人指揮不了。我覺得是有人提醒她,又正中了她的下懷。”蘇婉如道:“這位繡娘,應該就是我們秀坊的。”

    劉三娘抿著唇,來回走了幾圈,忽然停了下來,道:“這么,有人躲在暗中攪渾水,想要漁翁得利?”

    “得什么利?”邱姑姑凝眉,反問道:“振英眼下能有什么利?”

    她又沒有繡進貢的繡品,幾乎沒什么利益。

    “現在還不知道。”蘇婉如瞇了瞇眼睛,看著昏睡著,瘦了許多的焦振英,道:“不過,我相信很快就有了。”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沒有話。

    “你們去做事吧,皇后娘娘的壽誕繡品不能耽誤了。”邱姑姑嘆了口氣,揉著眉心道:“司公公那邊應了,這件事他會管。”

    實際上司公公的態度并不大好,畢竟只是個繡娘傷了,他織造府提督,哪有閑心管這些支微末節的事。

    劉三娘應是,扶著蘇婉如出了門。

    剛走到山水館門口,就看到一個婆子領著青柳進來,蘇婉如停在門口,劉三娘看見了,道:“你和你表姐話,我先進去。”

    “好。”蘇婉如頷首,在門口等青柳,兩人見面,青柳看了看她的腳,在懷里拿了瓶藥膏,“爺讓我給您送來的,晚上睡前涂一涂,不會疼。”

    “有勞。”蘇婉如收了,青柳又道:“爺,襲擊的兩個人找到了,就關在府里,問您晚上去不去,若是過去這會兒就讓奴婢接著您去,他在家里等您。”

    這么快,蘇婉如眼睛一亮,點著頭道:“好!我和你一起過去。”

    她以為沈湛不會管這件事,沒有想到他不但管了,還找到了那兩個人,真是太驚喜了。

    “再……再等下。”蘇婉如道:“我去和姑姑一聲。”

    她覺得沈湛肯定不會放她回來,她得和姑邱姑姑一聲,找個什么理由,不然這個時候離開實在不好解釋。

    “爺替您想好理由了。”青柳面頰微紅,道:“我家婆母……去世了。”

    蘇婉如脫口道:“婆母,去世?”

    她立刻想到她讀書時,不想去時讓杜舟去和先生撒謊,有時肚子疼,有時風寒……沈湛這理由,讓她無言以對!

    “反正我也沒有婆母。”青柳忍著笑,“隨便誰去世,總之理由好用就行。”

    蘇婉如笑著點了點頭,和青柳一起去找邱姑姑,了理由,邱姑姑沒有留她,拉著她悄悄給了她五兩銀子,“紅白喜事,你帶上!”

    “姑姑……”蘇婉如很驚訝,完沒有想到邱姑姑會給她銀子,“我不用的。”

    邱姑姑拍了拍她的手,道:“去吧,顧著自己的腳,多歇歇。”

    “是!”蘇婉如鼻尖微酸,收了銀子,環著邱姑姑的胳膊,撒嬌道:“等我拿月例了,我還給您。”

    邱姑姑失笑,點著她的頭道:“用不著你還,你少打架就行。”

    “姑姑……”蘇婉如噗嗤笑了起來。

    她前腳剛離開錦繡坊,行宮的一個婆子找了過來,問了守門的婆子,“我來找山水館的蘇繡長。”

    “剛走。”守門的婆子笑著道:“被她娘家的表姐接回家養傷去了。”

    那婆子愣了一下,想了想折了回去。

    “娘家的表姐?”趙衍聞聲,繼而失笑,“我們到底沒有鎮南侯快。難怪只能找到那兩人的線索,卻找不到人。原來是被鎮南侯先下手了。”

    查榮生勸道:“侯爺手中能用的人多,王爺您初來乍到,自然是要慢點。”

    “倒也不是。”趙衍撫額,無奈道:“只是有心無心的差別罷了。”

    查榮生嘴巴動了動,還是沒有忍住,“……要不,請人給您做冰人,正妃再等等,先將側妃娶了?”又道:“奴婢看江陰侯世子為人不錯,您到應天后忙前忙后做了不少事,是個懂事的……他家中還有個妹妹,在應天城也是有名的端莊賢淑……要不找機會去看看?”

    趙衍似笑非笑,道:“公公這是收了韓子陽銀子了?”

    “沒有,沒有。奴婢不敢。”查榮生擺著手,“奴婢只是覺得……覺得……”他話沒完,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來。

    趙衍端了茶,微微喝了一口,道:“是認為我對蘇繡娘的事太上心了,所以認為王房里該有個人?”

    是這樣想的,可查榮生不敢。

    “再等等吧。”趙衍放了茶盅,起身道:“東西都收拾好了?明日一早我們便走。”

    查榮生忙應是。

    蘇婉如由轎子太抬著,在應天城里兜了兩個彎,甩了韓家的婆子又進了個院子,在院子里換了頂轎,重新出來這才去了鎮南侯府。

    “這也是侯爺吩咐的?”到了府中內院下了轎子,蘇婉如奇怪的看著青柳,青柳含笑道:“爺姑娘謹慎,所以吩咐奴婢這么做的。”

    蘇婉如撇了撇嘴沒什么,由青柳扶著進了正院。

    剛上臺階,門簾子唰的一下掀開,沈湛大步走了出來,他似乎正在沐浴,只穿著一條灰色的外褲,上身**著,還有水珠在麥色的肌膚上打著轉兒。

    她一愣,蹙眉道:“怎么不穿衣服。”

    “聽到你話聲了。”他過來,順手就將她夾起來,“腿還疼不疼?”

    他身上很香,不是皂莢的香氣,而是從澎湃的血液里迸發出的體香,她撇過臉,面頰微紅,道:“天氣冷,容易受涼。”

    “這有什么。”沈湛毫不在意,將她放在炕上,“數九寒冬我們還在結冰的河里梟水。如今的日子好過了,反而不中用了。”

    暖閣里燒著地龍……其實江南鮮少有用地龍和炕的,沈湛這里似乎也是他特意修的,熱烘烘的,她一進去就驅了一身的涼意。

    青柳上茶進來,她坐在炕上急著問道:“青柳你抓到了那兩個害焦繡長的人,人在哪里,問出什么來了嗎?”

    “嗯。”他隨手抓了個帕子擦頭臉的水,道:“關在后院里,打了半時辰,應該快招了。”

    蘇婉如就放了茶盅站起來,“那我現在去看。”

    “急什么。”他拉著她坐下來,“有消息閔望會來稟報。人在這里走不掉。”

    她想想也對,又重新坐下來,就見他斜眼看,酸溜溜的問道:“上午去行宮了?”

    果然知道了,她咳嗽了一聲,解釋道:“去問那幾個繡娘的情況。人是寧王爺的,我不通過他還真是見不到人。”

    沈湛目光動了動,眼底劃過得意。

    丫頭去見個男人,還來和他解釋,這意味著什么!

    “嗯。”他故意板著臉,咳嗽了一聲,不高興的道:“以后再有事就讓青柳給你辦,她過了明路,你什么事都可以讓她做。”

    蘇婉如暗暗翻了個白眼,面上卻還是笑著道:“好!”

    先順著他,她發現只要順著沈湛一點,他特別好話,幾乎她的要求他都能毫不猶豫的答應。

    這方法頂好用。

    “真乖。”沈湛湊過來,從她后面一撈,將她抱坐在腿上,親了親她的唇,低聲道:“昨晚睡覺,想爺沒有。”

    蘇婉如就瞇了瞇眼睛,怒道:“你能不能好好好話。非要讓我自己覺得自己很輕浮嗎。”

    這個人,就不能給他好臉!

    “就問問。”沈湛哼了一聲,“反正爺昨晚睡覺想你了。”

    蘇婉如大怒,使勁兒的掐他胳膊上的肉,沈湛也不疼,哈哈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道:“行了。貓爪似的。爺不了行吧。”

    他沒胡,他被子上都是她的香味兒,害的他一夜沒睡好。

    蘇婉如不理他。

    “吃飯沒有。”他湊著她聞著香味兒,就跟有癮似的,“讓廚房給你做好吃的。”

    蘇婉如不理他。

    “腳還疼不疼,給你揉揉?”他親了親她臉頰,哄著道:“一會兒那藥膏我給你抹。”

    蘇婉如還是不理他。

    “蹬鼻子上臉是吧。”他喝道:“你再不話,信不信爺……”

    他話沒完,蘇婉如喝道:“辦了我是吧,你能換個話嗎,非得要這些下流的嗎?”

    沈湛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訕訕然。

    “放我下來,一身的汗!”蘇婉如推開他坐在一邊,看著他熱的一身汗,蹙眉道:“我又不冷,你開什么地龍,一會兒你該熱的中暑了。”

    還摟著她,方才的澡是白洗了。

    “你手腳涼。”他隨手抓了個什么東西在臉上抹了汗,蘇婉如就盯著他,忽然問道:“沈湛,你為什么要盯著我,比我好看的女人很多,而且,莫妻子,就是做妾,也有成千上萬的女子趨之若鶩。”

    “爺看不上。”他嫌棄的擺了擺手,“就瞧你舒坦,爺高興,怎么著!”

    蘇婉如無語。

    “晚上別走了。”他笑著坐過來,抓著她的腳,“像前晚那樣,爺鐵定不碰你。”

    蘇婉如一腳踹他胸口,怒道:“你再這樣話,我現在就走。”

    沈湛垮了臉,訕訕然的端茶喝著。

    “爺。”閔望隔著簾子,道:“招了!”

    蘇婉如忙放了茶盅坐直了,露出期待的樣子看著沈湛,沈湛也看了她一眼,牽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問道:“!”

    “是位戴著帷帽的姑娘,故意憋著聲音話,去了就給了他們五十兩銀子。”閔望回道:“讓他們在錦繡坊外侯三日,三日內有馬車出行,她給了信號,他們就動手。”

    蘇婉如蹙眉,問道:“可點名傷誰了?”

    “有!”閔望吃驚蘇婉如問話的聰明,一語點到關鍵,“點名要傷一位姓焦的繡長。”

    蘇婉如抿著唇,心里有個想法隱隱浮現,她垂了眼簾沒有再問,沈湛看了她一眼,吩咐閔望道:“將兩人先留著,等找到指使者后,讓他們去指認。”

    閔望應是。

    “我餓了。”蘇婉如轉頭看著沈湛,“晚上我要住客房,你不準進來。”

    她和邱姑姑了今晚不回去,若是現在回去難免讓她多想。

    沈湛聽著眼睛一亮,道:“好,好。隨你住哪兒,這府里你想住哪兒都行。”

    蘇婉如消了氣,看著他失笑。

    “擺飯。”沈湛吩咐完,青柳就帶著婆子魚貫進來擺了飯菜,兩人面對面坐著吃飯,三菜一湯都是蘇婉如愛吃的,她撿著挑著吃了半碗,就坐在對面喝湯等他。

    “吃不下了?”他放了碗筷,蘇婉如點頭,“吃了藥后就沒胃口。”

    他凝眉,問道:“想吃什么,讓人去買。”

    “我想吃葡萄。”她托著下巴看著他,隨口敷衍,“今年夏天沒吃著,現在過季了。”

    他頓了頓,頷首道:“你等下!”話落,隨手抓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大步流星的出了門。

    “喂!”她愕然,喊他道:“我就,你干什么去。這個時令哪有葡萄!”

    沈湛早沒了影子。

    “神經病。”蘇婉如嘆氣,又喊青柳來,“給你們侯爺送件衣服去,他只穿了單衣出門去了。”

    青柳站在門口笑的曖昧,點頭道:“奴婢這就去,一定能追上。”話落,就走了。

    他一走,里里外外忽然就安靜了下來,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碗里的湯,原想好好想一想焦振英的事,可滿腦子都在猜沈湛去哪里弄葡萄去了。

    此刻,錦繡坊中,朱公公拿著一打清單遞給段掌事,道:“京中來的,明年三月各位使者來朝賀,這是要賞賜下去的禮單。這事做好了,也是大大的功勞,定要讓大家用心做。”

    段掌事拿了一串單子,頓時蹙了眉頭,“……這么多。”雖有喜居館的,可多是她們這里的,“現如今三娘帶著人在繡屏風,余下的各人手里也都事,幾個大府里要的東西都還壓著的,這事兒……”

    “這可是我爹從虎口里奪來的。”朱公公哼了一聲,道:“你要不接,京城那邊一準兒奪走了,甭管做的做不得,功勞得先撈自己荷包里去裝著。”

    這話段掌事明白,可到底不敢應下來,“原振英那組還有騰出人手來,可現在她人還傷著,這事不好弄。”

    “她傷了就換個人暫時頂一頂,等她好了再讓她上就是。”朱公公著微頓,又道:“不過她手這樣,就算是好了也要一年半載的養著,你還是趕緊想轍吧,別耽誤了正事,為一個繡娘不值當。”

    段掌事聽著心頭一跳,看著朱公公,問道:“您看……讓誰頂上來合適?”

    “雜家怎么會知道。”朱公公話一頓,忽然就看到門外有個繡娘提著食盒進來,好像發現里面有客,便遠遠福了福,站在院子外面,“這哪個館的,就讓她頂上。我瞧著不錯,看到雜家也不慌,還知道行了禮站在院子里等,是個聰明機靈有成算的。”

    段掌事愕然,也朝門口看去,隨即認出是誰。

    “竇嬈!”她對竇嬈很有印象,手藝不錯話又少,而且人很機靈勤快,“這么晚了,你來作甚?”

    竇嬈應了聲,進門福了福,道:“這兩天聽您沒有胃口,我上街時路過一家飯館,聞著他們的酸白菜餃子香,就給您買了一些送來,讓您嘗嘗。”

    又看了看朱公公,“沒想到朱公公在這里,我失禮了。”著,放了食盒,就要走。

    “行了,你吃你的餃子吧。”朱公公拂了袖子,道:“時間不早了,雜家回去了。”

    段掌事忙起身送他,竇嬈機靈的上去扶著段掌事,兩個人將朱公公送到門,段掌事回頭問竇嬈,“你和朱公公認識?”

    “不認識。”竇嬈滿臉的奇怪,“是不是我錯話了?”

    段掌事搖了搖頭,道:“你去將你們姑姑找來,就我有事和她。”

    “是!”竇嬈應是而去。

    邱姑姑來時段掌事正看著桌上的酸菜餃子發呆,她笑著指了指,道:“飯堂今日做的酸白菜餃子?”

    “竇嬈買的。”段掌事請她坐,將禮單遞給她,邱姑姑看著面色微變,道:“現在人手不夠,而且,振英還病著,二樓的事沒人管,三娘沒空,阿瑾也是分身乏術。”

    “我知道。”段掌事將朱公公的話了一遍,“……你看,他這話是特意的,還是隨手一指?”

    邱姑姑撫額,失笑道:“看來,我年中走一趟平江府,走的值。”帶回來的五個人,現如今看沒一個簡單的。

    段掌事沒話。

    “知道了。”邱姑姑道:“就讓她先做二樓的繡長吧,也甭管別人服不服,她只要敢接這差事,就表示她心里是有成算的。”

    一般人在這個檔口可不敢接,而且還是個新來……這和蘇瑾的可不一樣,蘇瑾是立了大功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時機合適讓她做個繡長并不過分。

    “你的有道理。”段掌事微微頷首,喊了蔡媽媽們進來,“將竇嬈找來。”

    竇嬈一會兒就到了,邱姑姑就將事情和她了,竇嬈聽著臉色微微一變,忽然跪了下來,道:“竇嬈一定不負姑姑和掌事信任,好好將差事做好,做周。”

    半點沒推辭。

    邱姑姑和段掌事對視一眼,她頷首,道:“好,單子你先拿去,也好好想想怎么調度分配,明兒一早來和我你的想法。”

    “是!”竇嬈應是,拿著單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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