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呢。”邱姑姑今天沒看到蘇婉如,昨天還見她在自己身邊轉(zhuǎn)悠。
劉三娘回道:“她她有點(diǎn)事,也沒有和我們。”
“算了。”邱姑姑道:“她年紀(jì),掌事突然離世,她怕是嚇到了。”蘇婉如昨天都黏著她,叮囑她休息喝水的,臉色非常的難看。
這邊有人來問靈堂的事情,邱姑姑頓了頓,道:“依我看,就設(shè)在前院吧,前后三天,不礙事的。”
“不行。”王姑姑道:“來來去去的人太多了,要是丟了一件繡品怎么辦,我看就在門口搭個(gè)靈堂,吊唁的人不用進(jìn)門,上了香磕頭就走了。”
邱姑姑頓了頓,打量著王姑姑,道:“你覺得這樣合適嗎,段掌事的靈堂就這么隨隨便便處理了,旁人要怎么看我們。”
“那你怎么辦。”王姑姑冷笑著道:“要不然,擺在你院子里去?”
邱姑姑氣的不行,道:“你這叫無理取鬧。”
一邊,婆子心翼翼的問道:“那……到底聽誰的。”
邱姑姑猛然想起來,段掌事去世了,掌事的位置就空了下來。難怪啊,她覺得王氏和劉氏從昨天開始,就很不一樣。
原來是因?yàn)檫@件事。
她心頭發(fā)寒。
這邊,竇嬈從在角門邊見了韓家的婆子,婆子道:“大姐竇繡長聰明,事情辦的也極其的妥當(dāng)。至于接下來該怎么做,她會力配合你的。”
“多謝大姐。”竇嬈回道:“現(xiàn)在只需要大姐運(yùn)作一番,讓司公公點(diǎn)頭,錦繡館的王姑姑做上掌事的位置。”
婆子頓了頓,點(diǎn)頭道:“好。竇繡長就耐心等我們大姐的消息吧。”
“有勞。”竇嬈頷首,目送婆子離開,她冷笑著關(guān)了角門。
段掌事的去世可真是峰回路轉(zhuǎn)!
現(xiàn)在只要王姑姑做上了掌事之位,莫山水館的繡長,便就是姑姑,她也做得!
她慢騰騰的轉(zhuǎn)道回去,阮思穎迎了過來,看著她,道:“竇姐姐,阿瑾一上午都在房里,沒有出來。聽蔡萱她似乎是昨晚睡的太遲,染了風(fēng)寒,今兒房里一直能聽到咳嗽聲。”
“病了?病的還真是時(shí)候啊。”竇嬈嗤笑一聲,“你接著去盯著她,一定要盯緊了,無論她做什么,你都要來告訴我。”
阮思穎應(yīng)是。
竇嬈回去,王姑姑在茶房等她,問道:“怎么樣,事情辦的如何了。”
“明日是第三日,司公公定然要來走一趟的。”竇嬈給王姑姑添茶,道:“姑姑盡管放心,事情一定能成。”
王姑姑端著茶輕笑著點(diǎn)頭,正要話,忽然門外傳來哐當(dāng)一聲,竇嬈臉色一變快步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gè)身影一閃而過,她緊追著出去,卻看不到人,不得不轉(zhuǎn)道回來,和王姑姑道:“姑姑這兩日心一些,這個(gè)位置,想要的不只您一個(gè)。”
這一點(diǎn)王姑姑很清楚,不管是邱氏還是劉氏,哪一個(gè)不想坐上掌事的位置。
門外,劉姑姑臉色沉沉的,問道:“你果真聽到她們這么?”
“確實(shí)如此。”繡娘道:“奴婢嚇了一跳,忙想出去,卻不想打翻了托盤里的茶盅,被她們聽到了。”
劉姑姑頷首,在院子里來回的走動著,忽然停下來,和繡娘吩咐了幾聲,繡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奴婢知道了。”
劉姑姑看著繡娘出了門,她匆匆回了房里,翻出了一個(gè)匣子來,匣子里裝著她半生的積蓄,一張張的銀票和兩張房契和地契。
加在一起,約莫有十萬兩。
她收拾了一番,帶著東西去了織造府,朱公公在織造府門外的茶房里見的劉姑姑,見她過來,立刻就明白過來,“是為你們掌事來的?”
“是!”劉姑姑道:“我們掌事去的急,我們都沒有準(zhǔn)備,更沒有想到。如今辦后事,實(shí)在是手忙腳亂,還請朱公公親自去一趟,為我們點(diǎn)撥幾句。”
她著,將手里的匣子推過去放在朱公公的面前,“不知朱公公您,可有空。”
劉姑姑輕易見不到司三葆,而且,司三葆的胃口可比朱公公大多了,她這點(diǎn)積蓄,害怕填不滿司三葆的肚子。
“你這出手不啊。”朱公公開了匣子,噗嗤一笑,“沒想到一個(gè)錦繡坊,居然沒有一個(gè)簡單的人。”尋常見劉姑姑不聲不響的,喜居館也不如其他兩個(gè)館出挑,卻沒有想到,出了事后,第一個(gè)來走動他關(guān)系的人,卻是劉姑姑。
“行了。”朱公公道:“旁的事雜家不敢打包票,可是一個(gè)掌事的位置,雜家還是能做主的。”司三葆最近沒有空,一來是因?yàn)榛书L孫要來的事,而來,他后院新得了個(gè)丫頭特別有趣,讓司三葆重做了男人似的。
“多謝朱公公。”劉姑姑松了口氣,心里一塊大石頭落了下來。
朱公公回了家里,司三葆正在和他新得妾用膳,他在一邊伺候著,道:“爹,錦繡坊那邊您看兒子明天可要去一趟。”
“去肯定是要去的,雜家打算今日就去的,可惜事情纏身實(shí)在是沒有空。”司三葆喝了口酒,道:“那你明兒就代我去走一趟。”
朱公公笑著應(yīng)是,道:“段掌事沒了,您看著新掌聲怎么安排。”
“你子。”司三葆揚(yáng)眉道:“得了孝敬了?”
朱公公就將劉姑姑的匣子拿出來擺在桌子上,“您看看,這是今兒喜居館的劉姑姑送來的。”
“雜家瞧瞧。”司三葆放了茶盅瞄了一眼匣子,里面是七八張的銀票和一張房契,估摸著五六萬兩的樣子,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這個(gè)銀子都能去衙門買個(gè)六品的官坐了。她卻只是要一個(gè)掌事的位子,也算是上道了。”
“兒子也是這么想的。不過卻沒有敢應(yīng)她,等回來問了您的意思,明兒去了再。”朱公公笑著道。
司三葆頷首,捏了捏妾的胸脯,色瞇瞇的笑著:“這事兒你定吧。要是一點(diǎn)面子都不給你,往后你就該不服管了。”
“兒子哪敢啊。”朱公公笑著,也掃了一眼那妾,跟著退了下去。
女兒什么味兒他是不知道,這輩子哦,是怕沒機(jī)會知道了。
下午,蘇婉如才出現(xiàn),邱姑姑奇怪的道:“聽你病了,可要請大夫來看看?”
蘇婉如擺手,道:“不用,我歇一歇就好了,這會兒又生龍活虎了。”
“沒事就好。”邱姑姑道:“方才織造府那邊有個(gè)內(nèi)侍來傳話,明兒朱公公會親自來一趟。”
來宣布新掌事的任命嗎?
“姑姑,爐子提來了。”婆子提了個(gè)爐子來,的宴席室內(nèi)頓時(shí)暖和起來,“王姑姑,今晚是您守靈還是她守靈?”
昨晚就是王姑姑守靈的,邱姑姑正要開口應(yīng)下來,蘇婉如就抬手打斷了她的話,道:“我們姑姑是有些頭暈,今晚怕還是要麻煩王姑姑了。”
“是!”婆子應(yīng)是而去,邱姑姑看著蘇婉如,蘇婉如道:“現(xiàn)在是非常時(shí)期,我們先避避風(fēng)頭。”
邱姑姑也明白,明天朱公公要來了,不管是王氏還是劉氏,都一定有什么動作。
“你的對。”邱姑姑頷首。
段掌事的靈堂設(shè)在蘇婉如院子的隔壁,整個(gè)錦繡坊,只有這間院子是空置的,蘇婉如吃過飯回去,就聽到劉姑姑的聲音隱隱約約在隔壁想起來,“將四面窗戶關(guān)了,現(xiàn)在不覺得冷,等夜色深了,就要冷了。”
“是!”有婆子應(yīng)是,問道:“姑姑,可要提個(gè)炭爐來。”
劉姑姑披著大氅,攏在懷里,道:“也好。”
夜里靜悄悄的,蘇婉如聽了一陣子就回了房里,開了半扇窗戶靜候著外面的動靜。
忽然窗戶外傳來輕微的響動,她聽了心頭一跳,隨即窗外翻了個(gè)人進(jìn)來,她一愣喊道:“沈湛?”
“是我。”沈湛話音未落,摸著黑她就被他抱了個(gè)滿懷,輕車熟路的尋了唇,封了上去。
她失去了掌控力,人被他抱著壓倒在床上。
他此番的吻溫暖纏綿,好像換了個(gè)人似的,蘇婉如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推著他道:“你今天回來的?”
“嗯。”他點(diǎn)頭,道:“剛到應(yīng)天,聽你這里出了事,就過來看看。”
他著,唇像細(xì)雨一般落在她的臉上,脖子上,指尖上……他悶悶的道:“想爺沒有。”
他身體像快洛鐵似的,燙的她渾身發(fā)熱,她深知道這樣太危險(xiǎn)了,就推著他道:“你起來話,我有話和你。”
“別動。”沈湛埋首在她脖子里,悶聲悶氣的,“爺有些掌控不住。”
黑暗中,蘇婉如瞪大了眼睛,一動不敢動,連抵著他胸膛的手,都僵硬的頓住。
她好怕,心頭砰砰的跳,只能聞著到他的氣息,和感受到喘息在她脖頸邊的熱氣。
灼熱的令她無所適從。
“好了。”過了好久,他利索反翻身起來,將她摟坐在自己的腿上,捧著她的臉,道:“讓爺看看,長膘沒有。”
他氣息再次穩(wěn)住,沉沉的,毫無方才的情動。
她愣了一下忘記回他的話。
“瘦了。”他敲她的腦門,“將爺?shù)脑挳?dāng)耳旁風(fēng)了是吧。剛才爺就不該忍了。”
蘇婉如臉通紅,可又不敢弄出動靜來,被隔壁的人聽到:“沈湛,你再和我這種話,我就立刻和你同歸于盡。”
“爺也恨不得立刻死了。”沈湛咬她的耳珠,噴著熱氣,“不要你動手。”
蘇婉如沒話回他,撇過頭去,他就掰過她的臉,湊近了細(xì)細(xì)密密的親著,“你們錦繡坊的掌事死了?”
“嗯。”蘇婉如一邊拍他的臉,一點(diǎn)話,似乎這已經(jīng)成了他們之間話時(shí)必備的肢體動作,“突然去世的,讓我措手不及。”
沈湛頷首,輕輕撫著她的后怕,安撫著她,聲音低低沉沉的道:“要不要我?guī)兔Γ窟有那個(gè)什么繡娘來著,欺負(fù)你了?”
“不用,這都是事,用不著你幫忙。”蘇婉如擰著眉,沈湛哼了一聲,道:“都找個(gè)野男人來污蔑你了,還是事。”
蘇婉如目光動了動。
“那兩個(gè)人爺來前給弄死了。”沈湛冷聲道:“那什么繡娘,讓隨一去將人弄死得了,省的你一來二去的費(fèi)神。”
蘇婉如沒話。
“行!爺不管。”沈湛一見她擺著臉不話,立刻就松了口,“晚上去爺那邊,你這隔壁住著個(gè)死人,爺不放心。”
蘇婉如忽然想起來什么,道:“你等我一下。”她著忙往外去,沈湛拉著她低聲道:“怎么了,一驚一乍的。”
“隔壁沒有聲音了。”她指了指隔壁,“我剛才沒有睡覺,就是一直在聽隔壁的動靜。”
沈湛滿腦子都是她,根沒有注意隔壁,現(xiàn)在她一他就凝神聽了聽,頷首道:“確實(shí)沒有動靜。”腳步聲,話聲一概沒有。
“我陪你一起去。”他著,拉著她出去,蘇婉如害怕他被人發(fā)現(xiàn),道:“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你去不合適。”
沈湛瞪了她一眼,低聲道:“那是死人,你不怕?”
死人比你安!蘇婉如撇嘴,被他拖著手,兩個(gè)人貓著腰沿著后墻跟往隔壁院子去,奇怪的是,院子里也沒有人。
蘇婉如看著沈湛的背影,頓時(shí)有種他們一起去做賊的感覺,不由拉了拉他的衣袖,道:“你不是有武功嗎,這樣貓著腰干什么,丟人不丟人。”
“你以為爺高興這樣啊。”他回頭敲她的腦袋:“還不是因?yàn)槟恪_@要躲著,那要藏著。哼!”
蘇婉如無語,接著貓著腰心翼翼的進(jìn)了院子,一進(jìn)去她就拉著沈湛停下來,聲道:“……你聞聞,什么氣味?”
“炭!”沈湛很篤定,指了指房里,“門窗關(guān)著的,里面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暈了。”
所以才沒動靜。
一氧化碳中毒?蘇婉如大驚失色,松開沈湛的手就朝里頭沖,沈湛一把將她夾起來往身后一擺道:“跑什么,這事得爺做,不然爺面子往哪里擱。”
蘇婉如嘴角抖了抖,點(diǎn)著頭道:“行了,你別啰嗦了,快去進(jìn)去。”
“嗯。”沈湛推開門,頓時(shí)一股難聞的令人窒息的熱氣沖了出來,一瞬間讓人頭昏腦漲,“果然是。”
沈湛大步進(jìn)去,蘇婉如也跟著跑進(jìn)來,開了窗戶,沈湛已經(jīng)將昏倒在椅子上的劉姑姑往外拖,蘇婉如也去拉一位繡娘,沈湛回頭看她道:“死人重,你到外面去等著。”
蘇婉如哦了一聲,跟著他出去,蹲在地上給劉姑姑做搶救。
掐了人中,劉姑姑沒什么反應(yīng),她便捏著她口鼻要做人工呼吸,沈湛看著一愣,呵斥道:“你做什么!”
他神色嚴(yán)肅,臉色難看。
“救他啊。”蘇婉如跪著,指了指劉姑姑,“給她渡氣!”
沈湛將一個(gè)婆子丟在地上,蹙眉不高興,酸溜溜的道:“你天上下來的還會渡氣?”
“好好話。”蘇婉如道:“渡氣能讓她醒的快點(diǎn)。”
沈湛瞇眼,“一定要渡?”
蘇婉如也不知道,可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是的。”話落,就要繼續(xù),沈湛忽然將她拉起來,喊道:“盧成,出來。”
黑暗中,盧成垂著頭出現(xiàn),“爺!”
“給她渡氣!”沈湛指了指劉姑姑,又一甩手指了指地上四個(gè)婆子,“一起渡了。”
盧成瞪大了眼睛,頓時(shí)欲哭無淚,“……爺,要不,讓她們就這么死了?”
沈湛沒意見。
“不行!”蘇婉如道:“她們又沒有傷天害理,能救為什么補(bǔ)不救。”她著要蹲下來自己做,沈湛大怒,指著盧成,“你不渡氣,爺就送你去醉春樓去。”
盧成哭喪著臉蹲在地上,抹著眼淚,他怎么這么命苦,早知道讓閔望跟著來了。
“爺……姑娘。”盧成一臉的哀怨,忽然想起來什么,摸了摸劉姑姑的脖子,頓時(shí)眼睛一亮,道:“人沒死,真的沒死,不用渡氣。”
他頭一回覺得有人沒死,他能這么高興。
“我知道沒死啊。,死了還救什么。”蘇婉如還是蹲下來摸了摸劉姑姑的脖子,又去摸了摸其他四個(gè)婆子的脖子,道:“不過脈搏這么有力,看來只是輕度中毒,人暈睡過去了。”
盧成長長的吐出口氣,道:“爺,姑娘,屬下告退了。”著,人躥起來,一溜煙跳屋頂上蹲著去了。
只要不出人命關(guān)天的事,他絕對不要再下去了。
蹲在屋頂上,他一回頭看到隨一和隨二正趴在不遠(yuǎn)處,兩個(gè)人憋的臉通紅,身體抖動著,顯然在笑話他。
“你們等著。”盧成咬牙切齒,“等事辦完了,好好收拾你們。”
隨一和隨二無聲的轉(zhuǎn)頭過去,捂著嘴。
盧成氣的不行,手里的瓦片咯噔一下碎成了粉末。
沈湛看著蘇婉如,咳嗽了一聲,道:“這女人待的地方也不簡單啊,門窗關(guān)的這么嚴(yán)實(shí),應(yīng)該是有人動的手腳。”
“嗯。”蘇婉如道:“掌事去世了,館里卻有三位姑姑,由誰繼任還未知,所以有的人耐不住了。”
沈湛最煩這種事,蹙眉道:“你也在為這件事煩神?想讓誰做掌事?”
“當(dāng)然是我們的姑姑。”蘇婉如不想和他女人間上不得臺面的花招,了他也沒有耐心聽,“我來處理,你快走吧。”
沈湛看著她,哼了一聲,正要話,忽然劉姑姑醒了,“蘇瑾?”
“劉姑姑。”蘇婉如大驚失色,回頭看沈湛,沈湛一臉無辜,咳嗽了一聲,劉姑姑嚇了一跳,道:“這位……”
院子里黑,沈湛站在門口背著光,劉姑姑只能看到他是個(gè)男人,卻看不到他的臉,他以拳抵唇咳嗽著,挺直了腰露出了高高在上的將侯之勢,正要袒露身份,蘇婉如已經(jīng)在他前面開口,道:“姑姑,這是我……我表姐夫。”
表姐夫?沈湛愕然,站在原地臉色黑了白,白了黑的,神色不定。
蘇婉如不敢看他,扶著劉姑姑起來,低聲道:“您這里出了事,我也不知道什么情況,也不敢去喊坊里的人來。正好我表姐和表姐夫來找我,我就請他們幫忙了。”
蘇婉如有位表姐劉姑姑知道。她不疑有他,對沈湛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有勞閔先生了。”
沈湛悶悶的沒搭理。
“我是被人害了。”劉姑姑道:“蘇瑾,此事肯定是王姑姑那邊的人做的,你……愿意不愿意幫我。”
蘇婉如沒話,劉姑姑頓時(shí)無奈的笑笑,道:“我老糊涂了,你當(dāng)然是想你們姑姑做掌事之位。”
蘇婉如道:“我扶您起來再。”
劉姑姑點(diǎn)頭起了身,打量了一眼沈湛,沈湛已經(jīng)拂袖,道:“表妹,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他的咬牙切齒,那個(gè)表妹是從他齒縫里蹦出來的。
蘇婉如應(yīng)了一聲,道:“表姐夫,您慢走,我明兒去找您和表姐。”
沈湛哼了一聲,走了。
“閔先生似乎不高興。”劉姑姑也沒有心思管別人,蘇婉如也沒有心思管沈湛,兩人就換了話題,“姑姑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劉姑姑道:“我還沒有想法,不過這奪命之仇,我勢必不會罷休。”又道:“今晚得虧你,將來不管結(jié)果如何,我不會虧待你的。”
蘇婉如笑笑,“幾位媽媽也沒什么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劉姑姑頷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目送蘇婉如離開。
蘇婉如快步回了自己院子,將院子門栓上,她低聲喊道:“沈湛?你走了?”
“爺不走,就要被你氣死了。”沈湛黑著臉站在院子里,蘇婉如尷尬的笑著,走過去解釋道:“不你是表姐夫,總不能你是侯爺吧。”
他怎么就見不得光了!沈湛氣的不行,抓著她打了兩下屁股,怒道:“爺就這么讓你丟人了。明兒爺就告訴天下人,你是爺?shù)呐恕!?br />
“你敢!”蘇婉如也垮了臉,哼了一聲進(jìn)了房里。
沈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沒有邀請自己進(jìn)去的意思,就大步朝院門口走,走了幾步氣的不得了,又轉(zhuǎn)身去了房里,啪的一聲關(guān)了門坐在蘇婉如對面。
兩人大眼瞪眼,蘇婉如不理她,她在想今晚發(fā)生的事。
“行了啊。”沈湛敲了敲桌子,道:“就你這腦袋,想破了也不會有什么好主意。”不生氣了。
蘇婉如瞪他,“我想不出,你來看。”
“這事的問題在司三葆身上。”沈湛道:“你眼睛放這里有什么用,幾個(gè)女人翻了天還不是靠別人拿主意。把司三葆那邊辦妥了,掌事之位還不是手到擒來。”
她原不是這么想的,因?yàn)樗救崮沁吽龥]法直接插手,現(xiàn)在聽沈湛這么,就覺得他一定是打算親自動手,就道:“不行,只要司三葆不派遣別的人來做掌事。那么這個(gè)位置勢必就是三位姑姑的其中一位接任。我只要讓其他兩人沒有這個(gè)機(jī)會,不就順利成章是我姑姑的囊中物了么。”
“有近路不走,你還得意洋洋的走遠(yuǎn)路。”沈湛道:“此事你別管了,爺給你辦。”
蘇婉如生怕他怎么樣,忙問道:“你先,你打算怎么做!”
“找個(gè)人將司三葆綁了,讓他答應(yīng)將掌事的位置給其他兩位姑姑中的一位,等司三葆答應(yīng)了,就將他放出來,他自然會替你收拾麻煩。”沈湛完,洋洋得意的看著蘇婉如。
他這已經(jīng)很委婉了。
蘇婉如松了口氣,還以為他會逼著他讓邱姑姑做掌事,原來他也會拐彎算人心。
“我做什么要綁架他。是你把事情想復(fù)雜了。”蘇婉如給了他倒了杯茶,道:“剛才劉姑姑中毒了,她勢必要報(bào)復(fù)王姑姑,而且,我早上去過司三葆的內(nèi)宅了,還見了你上次送給他的那位美人,她能幫我。”
美人?沈湛不記得什么美人了,道:“嗯,她怎么辦。”
“他們從司三葆的后宅入手,我也能啊。”蘇婉如道:“我答應(yīng)帶美人脫離魔窟,她就答應(yīng)幫我將司三葆最得寵的妾弄死,沒了那妾,王姑姑也就沒有辦法了。”
“劉姑姑正好在等著她。她們兩敗俱傷后,我只要再做件什么事,讓司三葆不得不選我們姑姑,就行了。”
“什么事?”沈湛抱臂看她,覺得她現(xiàn)在的才是重點(diǎn)。
蘇婉如摸著茶盅垂頭道:“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讓青柳陪著姑姑去街上轉(zhuǎn)一轉(zhuǎn),再去鎮(zhèn)南侯府走動走動。實(shí)在不行,就讓她去行宮……”
司三葆知道邱姑姑和鎮(zhèn)南侯貼身婢女關(guān)系這么好,肯定會做順?biāo)浦鄣娜饲椤?br />
更何況,邱姑姑也適合做掌事。
“連爺也利用上了?”沈湛揚(yáng)眉,眼底露出高興之色只來,這還是蘇婉如第一次這么正大光明的借他的力。
蘇婉如其實(shí)很為難,可是相比較而言,這個(gè)辦法是最簡單直接的了。
今晚如果王姑姑不動手對付劉姑姑,她也會動手,這就是她為什么坐在房里并不睡覺的原因。
沒想到,王姑姑這么迫不及待。
“行吧。就按你想的法子辦去。”沈湛點(diǎn)了點(diǎn)頭,勉為其難的樣子,“爺就讓你利用一次,反正也無傷大雅!”
蘇婉如睨著他,不是因?yàn)閮?nèi)疚,而是覺得他這假模假樣的樣子,實(shí)在是討厭。
“你要不高興,我讓邱姑姑去行宮也行啊,寧王爺走前,如果我有事可以去行宮找他的人。”蘇婉如一句話沒完,沈湛呼啦一下將她提溜了起來,咬牙啟齒的道:“你再一遍。”
“好話不兩遍。”蘇婉如來就是有意的,見他生氣就有些心虛,“你快走吧,我要去辦事了。”
沈湛見她這樣總算滿意了點(diǎn),警告道:“你是爺?shù)呐耍愕糜羞@個(gè)覺悟。不然爺現(xiàn)在就將你辦了,看你還得意什么。”
誰是你女人!蘇婉如敷衍的看了他眼,聰明的沒反駁。
這要是反駁了,他定然又是一輪折騰。
“你現(xiàn)在去辦什么事。”沈湛低聲道:“爺不放心,陪你一起去。”
蘇婉如懷疑的看著他,“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怎么辦。你快走吧,我不用你幫忙。”
“那也行。”沈湛想起來什么,道:“爺去司三葆的后宅,幫你殺了那妾。”
蘇婉如撫額,推著他出去,“你快回去,快回去。我要有事需要你幫忙,我會去找你的。”又道:“還有那個(gè)什么妾你不用動手,你堂堂侯爺,跑人后宅里殺人算怎么回事。”
她也不清為什么,就是不希望沈湛摻和女人事情來,影響他的格局。
“順手的事。”沈湛道:“爺都沒媳婦,他一個(gè)閹人還左一個(gè)妾,右一個(gè)妾,爺看著不舒服,替天下男兒主持正義。”著,就背著手大步流星的出了門。
“沈湛。”蘇婉如站在門口喊他,沈湛回頭看她,問道:“乖,爺一會兒就回來陪你。”話落,人就不見了。
誰讓你回來陪我了!蘇婉如話在嘴邊,愣生生給憋了回去。
沈湛回來的很快,前后不過用了一炷香的時(shí)間,蘇婉如還在房里,聽到腳步聲熄了燈,沈湛推門進(jìn)來,將刀放在桌子上,蘇婉如道:“你……真殺了司三葆的妾?”
“殺就殺,還能留著嗎。”沈湛坐下來,看著她睨著,“爺方才在想,爺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去殺人?”
還殺的是一個(gè)閹人的妾。
“這事做的不光彩。”沈湛蹙眉,自己給自己倒茶,似乎在鄙棄自己。
蘇婉如坐在他對面,心里不出什么感覺,咕噥道:“我又沒讓你去。”著,提著茶壺給他倒茶,“是你自己侯爺不做,非要走宵的。”
“都是爺?shù)腻e(cuò),行了吧。”沈湛耳尖動了動,“外面有動靜。”
蘇婉如一愣,忙貼著窗戶朝外頭看,是院子外面?zhèn)鱽淼哪_步聲,她看不到,就回身道:“大概是有人來查探劉姑姑她們是死是活。”
“去看看。”沈湛拉著蘇婉如的手出去,“你平日都在這里做這些事?”
錦繡坊也不枯燥啊,事情還真不少。
“差不多吧。”蘇婉如道:“事情一直沒斷過。”
沈湛嗯了一聲,悄摸的帶著她跳上了圍墻,隔著一道墻他們看到隔壁院子里有個(gè)身影偷偷摸摸的潛進(jìn)去,那人在門口聽了聽,隨即推開了一條門縫朝里頭看,看了好一會兒,似乎放心了,就關(guān)了門,提著裙子快步跑走了。
“是害你的那個(gè)繡娘?”沈湛指了指那個(gè)身影,蘇婉如點(diǎn)頭,“當(dāng)初和我一起進(jìn)錦繡坊的。”
沈湛頷首,道:“你等一下。”
“你干什么去。”蘇婉如跟著他一起下來,拉住他不讓他走。沈湛道:“反正今晚偷偷摸摸做了好幾件事了,也不差這一件。索性將事情一起辦了。”
“別!”蘇婉如道:“我留著她還有用,你……你先別動。”
“婆婆媽媽的。”沈湛無奈,“你打算用她來對付江陰侯府嗎?”
他還真是一點(diǎn)都不笨,蘇婉如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記仇。這口氣不出我過不去。”又道:“這件事你不用管,讓司三葆做這個(gè)惡人去。”
沈湛見她很有主意,且件件事都想的很清楚,根不用他幫忙。
這樣的蘇婉如他樂于見到,卻又心疼。
“行。下次要?dú)⒄l和爺誰一聲,保準(zhǔn)辦的悄無聲息,皆大歡喜。”沈湛覺得,自己能辦的就這事了。
蘇婉如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請問沈大俠,你取一人性命,多少銀錢?”
“不要前,要媳婦。”沈湛挑眉。
蘇婉如掩面笑著,牽了他的手進(jìn)房里去,沈湛一愣低頭看著拉著他手的手,細(xì)細(xì)嫩嫩的,他笑了起來,在她手心里撓了撓,蘇婉如回頭瞪他,道:“就不能正經(jīng)點(diǎn)嗎。”
“正經(jīng)不了。”他笑著,上前來摟著她肩膀,“媳婦兒,宅子都買好了,什么時(shí)候去京城?”
蘇婉如一愣,看著沈湛,嘴角扯了扯,道:“誰要和你去京城,我不去!”話落轉(zhuǎn)身過去,找了點(diǎn)心給他吃。
沈湛不吃甜,可也抓了兩塊糕點(diǎn)嚼了,她凝眉道:“你回來是不是沒吃晚飯?”
“來想和你一起去吃的,可你這么多事。”沈湛著又朝嘴里丟了兩塊在嘴里,皺著眉頭吃的很艱難的樣子,蘇婉如給他倒茶,道:“哪有這么著急的事,你吃過再來不就行了。”
又看了看時(shí)間,道:“你快回去吧,再磨蹭一會兒天都要亮了。”
“再待會兒。”他抱著她坐腿上,捏了捏她的臉,“明天司三葆那里肯定熱鬧,朱公公定然沒有空來,你要辦什么事趕緊辦。”
蘇婉如捂著他的嘴,道:“行了。你安排好皇長孫的事了嗎,安排好中都的事了嗎。寧王爺還沒有走,你接下來許多事,你還是想想自己的事情吧。”
“這么關(guān)心爺啊。”沈湛笑了起來,眼睛在暗夜里晶亮晶亮的,“那明晚去爺那邊住,順道幫爺想想,爺也有許多難題,頭疼的很。”
蘇婉如不信,“你還有難題,難倒你了,你不是有拳頭的嗎。”
“也不是事事都行得通。”沈湛為難的樣子,“丫頭乖,明晚住爺那邊去。”
蘇婉如瞇著眼睛看他,他這副哄孩的樣子,實(shí)在是太討厭了,“我要是由著你這幾句話就騙過去了。大約我就算去了,也沒有這腦子幫你解決什么難題的。”
“爺笨!”沈湛點(diǎn)頭,“你聰明,行了吧。以后咱兩成親,動腦子的事就都靠你了。”
眼前,忽然跳出來一副畫面,沈湛領(lǐng)兵在前,她坐鎮(zhèn)在后……她頓時(shí)搖頭,抬手捏住他的兩邊臉,唬道:“鎮(zhèn)南侯爺,我很嚴(yán)肅的告訴你,我要休息了,請你立刻從我房間里消失。”
“爺也困了。”他扭頭親她捏自己的臉的手,“一起睡。”
他來過分,蘇婉如瞪他不話,沈湛就妥協(xié)了,“行,你睡覺,爺看著你。”
“不行!”蘇婉如起來將他推外面,“你先回去,晚上我要是有空我會讓隨一陪著我去找你的。”
沈湛站在門口看她,“真的?”
“對,真的!”蘇婉如開門,將他推出去啪的一聲關(guān)了門栓上,隨即躲在窗戶后面看他,臉上掛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沈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翻墻走了。
“忘記問他了,司三葆的院子里也有侍衛(wèi)的,他就如履平地?”蘇婉如不擅此事,忘記查看沈湛有沒有受傷,“算了,傷了也是他的事,活該!”
她趴在床上,想到沈湛回來時(shí)自嘲的樣子,不由失笑。
堂堂侯爺,居然去做殺手,等做完了才反應(yīng)過來,笨死了!
她胡思亂想中,不知不覺睡著。
角門邊,竇嬈心翼翼的開門出去,踩著晨光快速朝江陰侯府而去,江陰侯府的角門有婆子給她開了門,認(rèn)出她來,道:“稍等一會兒。”
竇嬈進(jìn)去時(shí),韓正英才起床洗漱好,凝眉看她問道:“這么早過來做什么。”
“朱公公那邊可辦妥當(dāng)了。”竇嬈問道:“昨天下午劉姑姑出去過,回來的時(shí)候她手里的匣子不見了,我猜她很有可能去找過朱公公。”
“我已經(jīng)知道了。”韓正英道:“那邊入夜后來回了話,今兒朱公公會去錦繡坊,掌事之位必然是王姑姑的。”
竇嬈頓時(shí)松了口氣,朝韓正英福了福,道:“多謝韓姐。”
“不用謝我,我們各取所需罷了。”韓正英著就端了茶,竇嬈行了禮,“大姐要我辦的事,我也絕不會讓大姐您失望。”
戴嬈行禮要走,剛到門口,就看到一個(gè)婆子急匆匆的進(jìn)來,喊道:“大姐不好了。”
韓正英皺眉,那婆子就停了下來,尷尬的看著竇嬈。
“什么事?”韓正英問道。
竇嬈出去,在門口略頓,就聽到婆子急著回道:“司公公后宅出事了,昨兒晚上他的兩個(gè)妾,都叫人給殺了!”
“殺了?”韓正英面色微微一變,司三葆后院就兩個(gè)妾,居然都讓人給殺了。
竇嬈腳步抬起,幾乎沒有多思考停留,她就垂著頭快步出了韓府。
什么人殺的,為什么殺的她已經(jīng)無暇去思考了。
她現(xiàn)在要考慮的,在現(xiàn)在這樣的局面下,他要怎么樣才能讓王姑姑做上掌事姑姑……
竇嬈腦子極快的轉(zhuǎn)著,穿過人來人往長街。
------題外話------
這個(gè)殺手不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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