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朱珣點頭附和,“決不能讓他得這個便宜。”
衛(wèi)所所有的事,都是沈湛獨親自操辦的,現(xiàn)在事情有了眉目,怎么可能拱手讓給別人。
“這樣。”朱珣想了想,道:“我去找太子,讓太子來處理此事。他不是建議圣上將衛(wèi)所的事,交給崔、劉二位大人,又或者是交給我爹,那就讓太子保舉我爹好了。”
這樣,趙棟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最后他什么都得不到。
“圣上不會同意的。”蘇婉如看著他,道:“而且,一旦侯爺拿了衛(wèi)所的權(quán),那么他先前送出去的六萬兵權(quán),就是肉包子打狗了,這樣一來,不是趙棟一場空,而是我們一場空。”
朱珣咂摸了一下,還真是
衛(wèi)所來沈湛的,現(xiàn)在轉(zhuǎn)到他爹手里,雖沒有變化,可他手里的兵權(quán)沒有了啊。
他們當(dāng)初拿兵權(quán)出來,可不是真的為了送給圣上的。
“那你,怎么辦。”朱珣看著蘇婉如問道。
蘇婉如想了想,和朱珣低聲了幾句,朱珣一愣搖了搖頭,道:“你找他?他好賭是沒錯,可人卻精明的很,不好辦。”
“你先別管,幫我將此人暗中綁了,切記,不要驚動別人。”蘇婉如頓了頓又道:“先許利,若不成就折騰他,灌藥扎針肯畫押為止。”
“這么簡單粗暴。我在行。”朱珣笑嘻嘻的道:“那你放心好了,三天內(nèi)我就將此事辦成了。”
蘇婉如搖頭,“三天,黃花菜都涼了,給你一天,明天日落前把此事辦好。”
“知道了,知道了。”朱珣就不打算留了,他要好好想想這件事怎么辦,“你就等我好消息吧。還有,你晚上回去記得勸我爹,把你的打算和我爹一下。”
蘇婉如點頭,揮著手道:“你快走吧。”
朱珣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走了。
蘇婉如洗了個桃子,坐在羅漢床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劉三娘進(jìn)來好一會兒見她沒動,不由奇怪,問道:“在想什么,這么出神。”
“三娘。”蘇婉如看見劉三娘眼睛一亮,道:“我正好有事和你,你把門關(guān)上。”
劉三娘心頭一跳,去將門關(guān)上,兩個人關(guān)在茶水房里話。
了半截,親恩伯府的喬媽媽來了,蘇婉如只得打住了話頭,和劉三娘打了個眼色,笑著迎了喬媽媽,問道:“媽媽突然來,可是夫人有事吩咐?”
“也沒有多大的事,夫人想問問你,今日可有空去家里一趟。”喬媽媽笑著道:“夫人好些日子沒見您了,請您過去坐坐。”
蘇婉如回頭看了一眼劉三娘,想了想,道:“那我這就隨媽媽去見夫人。”又回頭和劉三娘道:“你待會兒讓呂大送你去長興侯府,我就從親恩伯府直接回去了。”
劉三娘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道:“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蘇婉如點頭,和喬媽媽一起上了馬車,喬媽媽問道:“姑姑現(xiàn)在住在長興侯府?”
“是。這里在蓋房子,我和三娘都沒地方住,就厚著臉皮賴去了長興侯府。”蘇婉如掩面而笑,“恐怕要在那邊住到七八月才行。”
住在長興侯府比住在親恩伯府要安一些,國舅爺性子雖改了不少,可到底讓人心里沒底,“那邊的夫人性子極好,家里也有一位姐,您住過去倒是合適。”
蘇婉如笑著應(yīng)是,和喬媽媽著話到了親恩伯府。
徐夫人氣色很不錯,見著她來笑著道:“這一前一后,你都快二十天沒來我這里話了。”
“實在是太忙了,我兩邊走動,都騰不出閑暇時間來。”蘇婉如無奈的嘆了口氣,“夫人近日可好?”
徐夫人點頭,回道:“挺好的,無事一身輕。現(xiàn)在啊,就等著悠兒出嫁了。”
“吳姐她”蘇婉如想到吳悠惦記韓江毅的事,韓江毅回了應(yīng)天,她就沒有再關(guān)注,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狀況。
徐夫人就回道:“我看還行。前段時間她也是鬼迷心竅了,現(xiàn)在冷靜下來,估計也想清楚了吧。”著一頓又道:“不提她,請你來是有件事要問你。”
蘇婉如點頭認(rèn)真聽著。
“船的事可有眉目了,蔡夫人都問了我兩回了。”徐夫人笑著道:“她可真是惦記的很。”
蘇婉如笑著道:“船那邊正在談,估摸著月底能有消息回來。”蘇婉如道:“等船的事定下來,我一定來和夫人。”
徐夫人點了點頭正要話,吳忠君刷的一下掀了簾子進(jìn)來,一眼看到了蘇婉如,簇了簇眉頭,道:“你近日搬到長興侯府去了?”
“伯爺!”蘇婉如起身行了禮,“是,繡坊在蓋房子,我就搬過去了。”怎么突然問她住在哪里?
吳忠君點了點頭,在炕上坐下來,喬媽媽上了茶,吳忠君喝了一口放下來,又道:“我聽上個月長興侯寫的折子,是你操刀的?可有此事。”
吳忠君知道也不奇怪,蘇婉如回道:“正巧碰上了,侯爺口述,我寫的。”又道:“伯爺這件事,可是有不妥之處?”
“此事你要是來和我一聲,我也不會讓你給他寫折子,長興侯這折子一上,折騰出這么多破事。”吳忠君也不好和蘇婉如太多朝中的事,但是因為這件事,對趙駿和趙棟兩人更加的恨。
趙駿一板一眼卻死記仇,趙棟卻是明里暗里一堆的手段,著實氣人。
蘇婉如就不好發(fā)表意見,和徐夫人一起聽吳忠君發(fā)牢騷。
“行了。你們聊吧,我還要去一趟太子府。”吳忠君看著徐夫人,道:“我晚上回來遲些,你不用等我。”
徐夫人應(yīng)是,送吳忠君出去。
吳忠君坐的是轎子,急急忙忙的往太子府去,路過三牌樓時,就看到趙棟的馬正好出來,兩人擦肩而過不得不停下來打招呼,趙棟下馬,吳忠君則也下了轎子,行了禮,道:“殿下這是要出門?”
“舅舅。”趙棟行了禮,道:“和馬鈺驍約了吃飯,舅舅這是要去太子府嗎。”
吳忠君頷首,道:“那就不耽誤殿下了,告辭。”
趙棟應(yīng)是,兩人一轉(zhuǎn)身就冷了臉沒話找話實在是尷尬。
“盧一鳴!”趙棟道:“時間不早了,走快點。”
盧公公應(yīng)是,跟在趙棟后面跑著,氣喘吁吁,趙棟回頭看了他一眼,道:“你這身子骨可不如杜公公,他打了板子沒一個月就生龍活虎的,我記得你們年紀(jì)差不多吧。”
盧公公和杜公公還有裴公公以及查榮生都是差不多大的年紀(jì),也是前后的時間入宮的,唯獨司三葆略早一些。
“奴婢身子骨一向都沒有他好。”盧公公笑著道:“殿下就不要取笑奴婢了。”
趙棟就看了他一眼沒有話。
馬穿過長街,路過寶應(yīng)繡坊時,趙棟略走慢了一些,那個繡娘精明的很,上次的事情后,她出入都是坐馬車,更鮮少一個人出門,他想殺她還真是不容易。
想到這里,趙棟譏誚的笑了笑,一個丫頭能翻出多大的浪來,此番他就會一并將他收拾了。
心里想著,不免又覺得可惜,這個丫頭生的還真是不錯。
他掃過一眼寶應(yīng)繡坊,策馬加快了步子,眸光剛收回來,無意就瞥到巷子里走出來一個女子,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jì),模樣很清秀,垂著頭心不在焉的走著路,并未朝他這邊看來。
可他眉頭不由簇了簇,看著那女子,就覺得似曾相識。
“在哪里見過?”趙棟想了想,又看了一眼那女子,卻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過也就一個女子,在腦子里過了一遍,他便沒有再想,策馬去了醉仙樓吃飯,馬鈺驍喜歡芝蘭所有人都知道,來圣上是打算給兩人賜婚。
誰知道半道上殺出了沈湛,不但讓趙奕玉喜歡了他,還讓趙奕玉嫁去安南。
馬鈺驍很郁悶,一肚子的苦無處。
兩人吃著飯喝了許多酒,喝著喝著趙棟就覺得索然無味,起身道:“今日就罷了,我先回去,改日再約。”
“殿下回去吧,我再喝點。”馬鈺驍知道趙棟事情多,就不留他,趙棟開門出去,盧公公不在外面,不由喊了一聲,沒等著人就自己下樓去了。
廝牽了馬來,盧公公才從后面出來,趙棟道:“回去了。”
盧公公一臉忍耐的點了點頭。
兩人不急不慢的回了府中,馬文坡迎出來了幾句話,趙棟就丟了旁人去了后院,他的后院很干凈,只有兩個妾室住著,還是以前的正妃留下來的
趙棟回房洗漱換了身干凈的衣服,就獨自一人去了后院,后院有個池塘,塘中間建了個像畫舫一般大的院子,只通一條路,四周都有人把手。
趙棟進(jìn)去,亭子里亮了微弱的燈,幽暗中,有個女子被捆坐在椅子上,嘴里塞了棉布,趙棟打量了一眼女子,問道:“這次干凈?”
黑暗中,他屬下走了出來,回道:“是,這次很干凈,家里無人獨自在京城。”
“嗯。”趙棟點了點頭,起身過去,站在女子跟前沒有動,那女子驚恐不定的看著他,眼淚簌簌的落。
趙棟蹙眉,轉(zhuǎn)身拿了匕首過來,三兩下就將女子的衣服劃開,周身**裸的,捆著繩子,透著一種詭異。
“還不錯。”趙棟似是滿意,對身后的侍衛(wèi)道:“下去吧。”
侍衛(wèi)應(yīng)是而去,趙棟看著眼前的女子,他冷冷一笑脫了自己的衣服,抓著女子的頭發(fā)摁在自己下身。
就在這時,他腦海中忽然就跳出一個似曾相識的畫面來。
是在應(yīng)天,一個模樣清秀十四五歲的姑娘從繡坊里出來,穿著水洗藍(lán)的裙子,眼眸明亮,笑容純真干凈
他站在路中間看著那姑娘,一時間心跳如故鼓。
“是她!”他想起來今天在寶應(yīng)繡坊看到的那個女人了,就是十年前錦繡坊的那個繡娘
她居然還活著?
是了,當(dāng)年那件事之后他就離開應(yīng)天,再后來就將此人拋之腦后,沒有想到,十年后她居然又出現(xiàn)了。
怎么會這么巧,她居然在寶應(yīng)繡坊。
她叫什么名字來著趙棟在椅子上坐下來,認(rèn)真想了想,“劉三娘?”
應(yīng)該是,他記得當(dāng)時她身邊的朋友就喊她三娘。
“來人。”趙棟對外面吩咐道:“去寶應(yīng)繡坊查一個叫劉三娘的繡娘。”
外頭有人應(yīng)是而去。
趙棟就看到著滿臉害怕不停哭著的裸身女子,忽然就沒了興趣,一邊撿了自己的衣服穿著,一邊朝外面走,邊走邊道:“送去給兄弟們,玩好了記得處理干凈。”
他的屬下應(yīng)是。
趙棟回房里躺著,他房里沒有侍女,只有幾個內(nèi)侍,他靠在床頭看著書,就聽到外面腳步聲傳來,侍衛(wèi)敲門進(jìn)來,回道:“殿下,寶應(yīng)繡坊是有個叫劉三娘的繡娘,她是從應(yīng)天錦繡坊來的,和寶應(yīng)繡坊的蘇氏很熟悉。”
“這位劉三娘現(xiàn)在還是徐府姐的師父。”
完,侍衛(wèi)退了下去。
趙棟瞇著眼睛,這么,蘇婉如幫助長興侯和朱珣,是因為劉三娘。
她想要給她的好姐妹報仇?
還真是不自量力。
趙棟丟了書躺在床上,眼底皆是冷意和殺氣,自言自語道:“如此一來,就要速速解決她們才行。”
第二日一早,趙棟去宮中請安,趙之昂在紫宸殿上朝沒有回來,他就坐在偏殿里喝茶,不一會兒趙駿以及趙衍和其他兄弟都到了,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七弟,”趙駿問道:“聽你昨天舉薦了沈湛去支援曹恩清,可有此事。”
趙棟頷首,道:“我是這么和父皇的,畢竟論才智和勇猛,沈湛的能力比任何人都要好。”又看著趙駿,道:“五哥不是如此想的?”
趙駿就打量了他一眼,不答反問,“你如今倒是欣賞沈湛了?”
“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他能力好我自然要推舉他。”趙棟看了一眼趙駿,端著差目光似笑非笑。
趙駿也笑了笑,道:“我倒是覺得在打仗行軍的事情上,你的能力也不比沈湛弱啊。”
他什么意思?是在試探他對長興侯兵馬有沒有興趣?趙棟目光一挑,呵呵笑道:“我倒是想認(rèn)了你這個夸獎,可又實在是覺得沒臉。”
趙駿就笑了笑轉(zhuǎn)眸看向趙衍,道:“十弟近日在忙什么,喊你出來聚,你都推脫沒空。”
“身體不好,我是能不動就不動。”趙衍一笑,“下回五哥請,我一定去。”
趙駿點了點頭,正要話趙標(biāo)從門外進(jìn)來,幾個人都起身行了禮,趙標(biāo)微微點頭,趙棟問道:“散朝了?父皇可回來了。”
“回了,你們隨我去請安吧。”趙標(biāo)著轉(zhuǎn)身出去,又想到什么,停下來看著趙棟,出聲道:“你四哥的腿如何了?”
“昨天去過,太醫(yī)還要再養(yǎng)個兩個月,旁的倒也還好。”趙棟著隨著趙標(biāo)出來,趙標(biāo)微微頷首,道:“你得閑多去陪陪他。”
趙棟應(yīng)是。
兄弟幾個進(jìn)了御書房,一行人叩拜,趙之昂頷首請眾人起身,又問了一遍趙胥的事情,趙標(biāo)答了,趙之昂就點了頭看著趙駿,道:“你家中的事情處理好了?”
趙駿滿臉尷尬,點頭道:“回父皇,處理好了。”
“你都要成親了,你讓人蔡姐面子往哪里擱。朕警告你,若再有此類的事出來,朕定當(dāng)不會輕饒你了。”趙之昂蹙眉看著趙駿,趙駿拱手應(yīng)是,道:“多謝父皇教訓(xùn),兒臣知錯了。”
“去吧,你婚事也快到了,沒事不要瞎胡鬧,年紀(jì)也不了。”趙之昂著,又道:“關(guān)于支援曹恩清的事,朕已經(jīng)決定由沈湛去,這幾日就會給他下手諭。”
趙標(biāo)聽著眼皮子一跳,道:“父親,沈湛去不合適吧。”
趙衍垂著頭眼眸,眸光動了動,仿若局外人一般站在殿中。
趙棟眼底就劃過了笑意,沈湛去支援曹恩清,他會讓沈湛知道,就算他三頭六臂,也有去無回。
而他手中所有的一切都會是他的。
“正是因為他合適,所以朕才讓他去的。”趙之昂喝了一口茶,這邊,趙駿忽然朝趙棟看去,立刻明白他了的打算,原來趙棟不盯著長興侯的兵權(quán),推舉沈湛的原因,是因為衛(wèi)所。
好一個老七,心思還真是深啊。
不過,不管如何,趙棟和太子對立他還是樂意看到的,最好兩廂對決傷亡慘重趙駿著,決意提醒太子一下,上前一步拱手道:“父皇,沈湛手中正在忙衛(wèi)所的事,他一走他手中的事情怎么辦。”
趙標(biāo)這才明白過來,趙棟推舉沈湛真正目的是什么,他唇瓣緊緊抿著,臉色極其的難看。一忍再忍,一讓再讓,看來他的兄弟們絲毫沒有領(lǐng)情,該爭的時候也不曾手軟顧忌。
趙標(biāo)氣的不得了。
“此事朕和徐鄭二位商量過,原是屬意都督府的崔通,不過此人做事勇猛有余,才智不足,遂定了兵部的馬思義和都督府的孫大海,二人一文一武,雖不如沈湛能力,可相互協(xié)助,想必不會有問題。”
趙之昂的話落,趙棟目瞪口呆,轉(zhuǎn)眼看向趙標(biāo),因為馬思義是鄭文舉的門生,而鄭文舉早年做過太子講師,雖他性子不喜熱絡(luò),但對太子一向推崇備至。
而孫大海是誰的人?這位可是淑妃的同鄉(xiāng),當(dāng)年淑妃入宮,這位孫大海就跟了父皇,雖沒有理大功,但是卻吃了不少的苦頭。
現(xiàn)如今走淑妃的關(guān)系進(jìn)了都督府領(lǐng)了指揮同知的差事。
這么來,他是為別人做嫁衣?
趙棟氣的心疼發(fā)疼,忍了好幾次才沒有讓自己出聲。
趙駿亦是一愣,想起淑妃昨天和他的話,讓他自己不要輕舉萬動,她有別的打算。
原來打算在這里,趙駿暗暗高興。
趙標(biāo)暗暗松了口氣,如果衛(wèi)所讓馬思義和孫大海去辦,那也是極好的,至少,馬思義是他的人。
那就無所謂了,不管父皇讓誰去打努爾哈赤,只要不損及他的利益,他自然不會跳出來阻攔。
“行了,這事告訴你們,也讓你們有個心理準(zhǔn)備,戰(zhàn)事一開國庫就會吃緊,你們平日也能省就省了,不要無謂的浪費。”趙之昂指了指趙棟,“尤其是你四哥,你回去提醒提醒他。”
趙棟心不在焉的抱拳應(yīng)是。
這邊,趙標(biāo)一回去吳忠君已經(jīng)在家里等著他,急急忙忙的問道:“殿下,我聽圣上讓沈湛去支援曹恩清,可是如此?”
“嗯,方才父皇了,不日就會下旨去遼東,讓沈湛直接從遼東去甘肅。”
吳忠君頓了頓,緊張的問道:“那帶誰的兵,長興侯的還是沈湛自己的,那六萬兵馬圣上可有定奪。”
“長興侯的兵父皇沒有提,不過我倒是認(rèn)為,最后還是會還給長興侯。”趙標(biāo)著又道:“不過,現(xiàn)在不是兵權(quán)的事,而是沈湛管理的衛(wèi)所,圣上分離出來,交給馬思義和孫大海了。”
“衛(wèi)所?”吳忠君這才想起來沈湛手里有塊更大的肥肉,他頓時高興起來,“好,好,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只要殿下沒有損失就行了。”
趙標(biāo)點了頭也松了口氣,和吳忠君對面坐下,有些失落的道:“不過,五弟和七弟實在讓我寒心。”
“殿下打算怎么做。”吳忠君知道趙駿和趙棟的事,也是恨的牙癢癢,“我看,得想辦法讓兩人吃點教訓(xùn),否則,將來后患無窮。”
趙標(biāo)點了點頭,道:“我就是怕傷了父皇的心,我們兄弟罅隙,最傷心的就是父皇了。”
“怕也沒有用。”吳忠君道:“這種事您心慈手軟了,到時候拖累的就是您自己。”
趙標(biāo)沒有話。
“皇后娘娘會,昨日圣上留在淑妃處,淑妃和圣上哭訴五殿下的委屈。”吳忠君若有所思的道:“看來,今天圣上讓孫大海跟著馬思義,就是因為淑妃娘娘這一哭吧。”
趙標(biāo)簇了簇眉頭。
“五殿下頗有野心,殿下還是心一點,免得他心太大想要獨吞。”吳忠君又道:“我們定要防著他才對。”
趙標(biāo)頷首,隱隱下了決定。
趙衍出宮,查榮生心扶著他上車,自己也跟著上來,壓著聲音道:“殿下出來前,奴婢看見七殿下出宮,臉色很不好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受了氣吧。”趙衍道:“他汲汲營營的算計,到頭來為了太子和五哥做了嫁衣。”
查榮生一愣,噗嗤一笑掩面道:“那七殿下是要氣的不輕,他這一個月沒少忙活。”
“五哥這個便宜占不牢的。”趙衍神色淡然的靠在車壁上,“不出三日,你且看著吧,此事還會再有波折。”
查榮生點頭,唏噓了一下,又道:“不過,這件事上鎮(zhèn)南侯吃虧最大吧,他人不在京城,手里的東西就這么被人瓜分了,而且還在國庫空虛的情況下去打努爾哈赤。奴婢句不得當(dāng)?shù)脑挘@就等于去送死啊。”
再能耐的人,也不可能空著肚子打仗啊。
趙衍笑而不語,車上了長街時,才出聲道看著查榮生道:“去寶應(yīng)繡坊。”
查榮生忙點頭應(yīng)是。
事情定了,朝中各處就開始為沈湛出征的事做準(zhǔn)備,趙之昂的圣旨由馬思義和孫大海一起送去遼東,和沈湛交接后,他們會暫時留在遼東,將那邊的衛(wèi)所建好,而沈湛就直接從遼東去找曹恩清。
馬思義和孫大海啟程出京,兩人騎馬帶著數(shù)百侍衛(wèi)隨行,吳忠君一直將馬思義送到城門口,左右叮囑道:“去了和沈湛客氣話,切記不能得罪他了,不管他什么,都依著他。”
“國舅爺放心,此事我下官謹(jǐn)記在心。”馬思義頷首應(yīng)是,打馬出城,吳忠君松了口氣,樂呵呵的去了衙門。
兩日后,吳忠君在宗人府正喝著茶,外面有周生匆匆跑了進(jìn)來,喊道:“伯爺,不好了。”
“嚷什么。”吳忠君撇了周生,“你可來沒有宋橋穩(wěn)重了啊,做點事咋咋呼呼的。”
周生也不管,擦了頭上的汗,回道:“屬下方才在街上聽到了個消息,不知道可靠不可靠。”
“嗯,什么事。”吳忠君道。
周生喘了口氣,回道:“外傳馬大人在過河的時候,夜里掉在河里淹死了,現(xiàn)在孫大海正帶著人四處打撈尸體。”
“你你什么。”吳忠君一下子跳了起來,道:“你馬思義死了。還半夜掉水里淹死了?”這簡直是笑話嗎,誰半夜站在船頭,而且他們只是擺渡而已,為什么要夜里上船,白天就可以了啊。
“屬下也不知道。”周生搖頭。
吳忠君大怒,道:“不知道去打聽啊!”
周生應(yīng)是又跑了出去。
吳忠君氣的不得了,要是馬思義真的死了,那么會是誰的動手?
是趙駿,他嫌馬思義礙事,想要獨吞。
是趙棟,他為了他人做嫁衣,所以氣不過想要殺人泄憤?
可如果是殺人泄憤,為什么偏偏孫大海沒事,而死是馬思義呢。
吳忠君來回的走,坐等右等周生都沒有回來,就怒指著宋橋,道:“你去看看,那兔崽子怎么還沒有回來。”
宋橋應(yīng)是正要出去,周生回來了,喘著氣回道:“伯爺,事情確定了,馬大人確實淹死了。他家里人現(xiàn)在正往通州那邊趕。”
“我去太子府。”吳忠君急匆匆的出去,在門口碰見要出門的趙標(biāo),趙標(biāo)就道:“我正要去宮中,舅舅先在家里坐會兒,那邊的事情我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
吳忠君點頭。
這邊趙駿聽到了馬思義死掉的事蹭的一下站起來,問道:“你什么,馬思義死了,那孫大海呢。”
“孫大人沒事。”他的隨從道:“殿下,這件事怕是不簡單,屬下覺得會不會是有人想要挑您和太子之間的矛盾,所以故意為之。”
趙駿蹙眉,看著來人,道:“你親自跑一趟通州,找到孫大海問清楚事情始末,和他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隨從應(yīng)是而去。
第二日一早,隨從回來,將孫大海的原話告訴趙駿,“他們到通州后,左右都找不到,所以準(zhǔn)備走漕運船過去的,可是不巧停在通州的兩艘漕運船正在卸貨,要夜里才能轉(zhuǎn)頭,他們索性就在驛站歇了半夜上船,上去后孫大人就和幕僚在房里話,等天亮才知道,馬大人不見了。”
“孫大人細(xì)細(xì)審問,船上所有人。這件事屬下估計,很有可能是太子那邊的苦肉計。意在往殿下您的身上潑臟水。”
趙駿氣的拍了桌子,怒道:“平日里裝的和睦,可私下里做盡了骯臟的事。”
他剛完,外面緊接著又進(jìn)來了人,喊著道:“殿下,國舅爺今早和幾位大人一起,各上了一封奏折,彈劾您為了一己私利,謀害朝廷忠良。”
“果然,他居然還倒打一耙。”趙駿著回身也寫了一封奏疏,又迅速換了官服,道:“那我就去會會他去,看看誰有理。”
我禍害忠良,那也要有證據(jù)才行,不是你趙標(biāo)和吳忠君信口雌黃就能立得住腳。
趙駿去了宮中,在御書房外碰到了趙標(biāo)和吳忠君,吳忠君一看見趙駿來就沒好氣的道:“五殿下的魄力真是日增月長,如今這么**裸的直白的事,都能做到出來。”
趙駿轉(zhuǎn)頭看著吳忠君冷笑一聲,“國舅爺有和證據(jù)證明此事和我有關(guān)。我看或許有人使苦肉計,想要將我剔除罷了。”
“五殿下的可笑,若太子殿下真有這個意思,當(dāng)日在御書房就會反駁,何至于等人離京了,反而將馬大人殺了。這道理就是給三歲孩童聽,他都不會信。”
“那可不一定,有時候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才更能混淆視聽。”趙棟著一頓,看和趙標(biāo),“太子,你呢。”
趙標(biāo)蹙眉看著趙駿,眼里露出失望之色,“你我兄弟幾十年,我作為兄長,問心無愧。”
“你問心無愧,我看你是做賊心虛。你已經(jīng)是太子,得天獨厚,卻還想要事事都霸在手里,你是準(zhǔn)備將我們兄弟幾個都擠走,都變成真正的坐吃等死的無所事事的傻子,蠢貨,你才高興。”
趙標(biāo)氣的發(fā)抖,拂袖道:“五弟你太讓我失望了。”
就在這是,趙棟從一邊迎了過來,他穿著一件寶藍(lán)色衣擺繡花的革絲直裰,衣服做的極其精致,從衣領(lǐng)到袖口,每一針每一線每一個顏色都搭配的極好,錦袍好看更襯的他氣色不錯,快不過來,足下生風(fēng)。
“太子,吳哥,舅舅。”趙棟拱著手勸著道:“都別吵了,這是御書房,一會兒父皇會聽到的。”
趙駿掃了一眼趙棟冷笑道:“聽到就聽到,有的人恨不得我死,恨到連自己的人都要弄死來在誣陷我。”又道:“我什么都不怕,因為我什么都沒有做過。”
“可笑!”吳忠君道:“去年的事,殿下怕是不記得了吧。”
氣去年,趙駿更氣,“怎么,太子和舅舅要一去年嗎。那墻上的字,到底是誰做的,你們心里清楚!不就是想要我的宗人令,何必用這種拙劣的手段。”
“放屁!”吳忠君道:“此事太子和我都不知情,是你自己無能,還想要賴在太子頭上。”
趙駿哼了一聲,道:“是,我可沒有太子殿下這般,十年如一日的的事,裝作道貌岸然,兄親弟恭。”
“你!”趙標(biāo)正要話,趙棟一把將他扶住,勸著道:“太子,這事吵是吵不清楚的,這些沒有用。”著,又朝趙駿打了個眼色。
一副和事佬的樣子。
“你個我閉嘴。”趙標(biāo)看著趙棟道:“你此刻怕是心里正痛快呢吧,看我和五弟爭,你心里不知多高興。”
趙棟露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太子,您這話的,好沒道理。”
趙標(biāo)正要話,杜公公在門口道:“幾位殿下,圣上有請。”
幾個人按齒序進(jìn)了門,吳忠君隨在身后站在門口,各自行了禮,趙之昂就怒道:“怎么不吵了,朕方才聽的正精彩呢。”
“這次的事朕可是見識到了,朕的兒子一個個都不簡單啊。在朕面前一派和氣,背著朕能做出這么多上不了臺面的事,還真是有事啊。”
趙之昂氣,將龍案的東西一掃落地,喝道:“,都來,朕今天就好好聽聽你們到底想什么。”
“父皇。”趙駿跪下來,拱手回道:“兒臣對于舅舅和眾臣彈劾一事不服。馬思義死的事兒臣毫不知情,根就和他沒有關(guān)系。可舅舅卻寫奏疏彈劾兒臣,孫大海和兒臣關(guān)系匪淺,一定是兒臣授意孫大人殺的馬思義。兒臣只想,此事和兒臣沒有任何關(guān)系。”
趙之昂知道孫大海和趙駿的關(guān)系,也知道馬思義和趙標(biāo)的來往,所以才有這樣的安排。
“吳忠君。”趙之昂問道:“你彈劾老五,你有什么證據(jù)。”
吳忠君回道:“前日夜半,船上有船工看到孫大海去找馬思義,此人現(xiàn)在就在宮外,圣上可以傳訊此人問話。”
“問了又能證明什么。”趙駿回道:“舅舅欲加之罪,自然就能找出所謂的證人來。”
吳忠君還要再,趙之昂忽然拍了桌子,怒道:“太子,朕問問你,如果這件事是老五做的,你意欲如何罰他。”
趙駿臉色一變。
“父皇。”趙標(biāo)回道:“馬大人乃朝廷命官,此一刑律在刑法可查,自然是該怎么判就怎么判。”
趙駿被氣笑了。
趙之昂點了點頭,又看著趙駿,“老五,你來,若此事你被冤枉,你當(dāng)如何?”
“兒臣”趙駿抿著唇不話,“兒臣沒有想要怎么樣,兒臣只是覺得委屈,求父皇做主。”
趙之昂就笑了起來,反身一腳踹在趙標(biāo)身上,趙標(biāo)冷不丁被踢,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大家嚇了一跳,趙之昂不解氣,又反手一巴掌打在趙駿臉上,怒道:“你們兩個逆子,逆子。”
遇到這種事,難道不是兄弟一起去查清楚事情始末?
他們倒好,居然跑到御書房來互相指責(zé)。
好,好的很,真是他的好兒子。
趙標(biāo)和趙駿各自垂頭跪著,半句話不敢。
“一個個都是混賬東西,是覺得朕太清閑了,所以給朕找點樂子是不是。”趙之昂來回走著,“朕若不罰你們,難消心頭之氣。”
趙棟求情道:“父皇,此事太子和五哥都是無辜的,使出突然,接連的亂子,難免會出差錯,你千萬消氣。”
趙之昂聽了沒話,趙棟忙上前去將將龍案上唯一幸存的茶盅端來,腳一踢,落在地上的一道折子被踢了過來,趙棟渾然未覺,遞了茶盅來,道:“父皇,您喝口茶消消氣。”
趙之昂沒接茶盅,視線落在那封折子上,彎腰撿了起來,“朕倒是忘記了,這件事的罪魁禍?zhǔn)琢恕!?br />
大家一愣,不解。
“讓長興侯給朕滾來。”趙之昂將折子拍在桌子上,又道:“告訴他,將那個牝雞司晨的繡娘給朕一并帶來!”
吳忠君和趙標(biāo)對視一眼。
“你們給朕跪著,好好跪著。”趙之昂坐在龍案上,目光微瞇,目露殺意。
趙棟垂首立在一側(cè),眼底劃過笑意
宮外,長興侯和蘇婉如一起往宮里去,長興侯一邊走一邊隔著馬車交代道:“若是圣上要問責(zé),你不要話,老夫會處理。”
“是!”蘇婉如回了,臉上卻是冷笑,事情鬧的亂七八糟,幾個兒子你來我往就差上演肉搏了,趙之昂一定很失望吧,區(qū)區(qū)一個兵權(quán)的事,就能把幾個兒子的人皮都剝了。
她能想到趙之昂此刻的心情,恨不得將幾個兒子都砍了,可是他又舍不得怎么辦,只有找長興侯去宮里。
就像當(dāng)時她想的,看事情的結(jié)果,如果好自然會賞,如果不好,那么就不會饒了他們。
可是長興侯是什么人,那是有從龍之功的功臣,將來趙之昂還要用他,軍中他也有威望。
趙之昂不舍得殺,更不能殺。
怎么辦,此事當(dāng)然要有人擔(dān)責(zé),所以,她這個弱智女流,牝雞司晨的繡娘,就成了替罪羊了。
她就成了這一切禍?zhǔn)碌脑搭^,殺了她就沒事了。
這就是趙之昂的事。
蘇婉如想著,馬車在宮門外停下來,她跟著長興侯一路去了御書房,司三葆老遠(yuǎn)站在游廊上看著她,蘇婉如遠(yuǎn)遠(yuǎn)福了福,司三葆蹙眉,想了想還是快步走古來,和她低聲道:“只要不立刻殺了,雜家都能保你無事。”
蘇婉如應(yīng)道:“多謝公公。”
司三葆沒話,快步走了。
蘇婉如進(jìn)了御書房,太子和趙駿以及吳忠君都跪著的,只有趙棟站在一邊,臉色雖顯得沉重,可眼底卻透著迫不及待的得意。
她心頭冷笑,垂眸跪在長興侯身后,趙之昂一看到她就怒道:“蘇氏,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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