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嬤嬤往宴席室里看了看,凝眉問一遍的喜嬤嬤,“又來客人了?”
“是啊。”喜嬤嬤低聲道:“這是今天的第四位,還今晚她要在家里宴客,讓我們?nèi)ト缭起^訂席面。”
錢嬤嬤目瞪口呆,不得不,她這輩子真的是第一次見到像蘇婉如這樣的女人。
只要她愿意,不管和誰都能聊成朋友,不分男女,不分地位,不分年紀。
吃飯、喝酒、還能一些半渾不素的笑話。
“難怪能一個人獨當(dāng)一面,做這么大的買賣。”錢嬤嬤低聲道:“有時候啊,人和人之間差別真的大的離譜。”
京中閨秀們規(guī)矩來多,可蘇婉如這里的規(guī)矩幾乎是沒有規(guī)矩。
她在所有人中間,游刃有余的游走著,適應(yīng)和配合著每一個人的等級和話方式。
“這是事啊。”喜嬤嬤道:“難怪皇后娘娘雖生氣也沒有對她怎么樣。咱們娘娘也是大氣好爽的人。”
吳氏確實不算一個心眼的人,她有她自己獨特的原則和處事方式。
“可是這樣也不是事啊。”錢嬤嬤道:“要不要回稟娘娘?蘇氏也是要出嫁的人了,這樣和外男不避嫌的走動,也不合適啊。”
喜嬤嬤擺了擺手,“她不是普通的出嫁,是去和親。安南那邊誰知道她在京城是什么樣子的,他們連她是什么出聲,是不是真的郡主都不可能打聽的得到。”
“那就不管了?”錢嬤嬤問道。
喜嬤嬤笑著點頭,正要話,宴席室的簾子撩開,蘇婉如和一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那男子身量很高,人高馬大的,已經(jīng)在宴席室里待了半個時辰了,這會兒出來臉上也是笑盈盈的,一回身拱手和蘇婉如道:“姑姑莫送,您的事我一定辦妥當(dāng)。”
“有勞。”蘇婉如也拱手回了回,“段先生慢走。”
那個男子就笑著和兩位嬤嬤也行了禮,頭也未回的走了。
“姑姑。”喜嬤嬤笑著問道:“今晚宴席一共有多少人,奴婢讓人去訂席面。”
蘇婉如正要回去,聽到聲音轉(zhuǎn)身回道:“七八個人吧,媽媽就訂四十八兩的那種席面,再去東街切一斤干牛肉,買六壇子酒回來。”
“是。”
喜嬤嬤應(yīng)是而去。
縱然知道,錢嬤嬤還是忍不住的目瞪口呆,她們來不是做下人服侍蘇氏的,而是要教養(yǎng)她規(guī)矩的,可這才一個月而已,就已經(jīng)變成蘇氏的下人了。
她指派事的時候一點都不心虛,而她們受她命的時候,也一點都沒有覺得受辱。
這都什么事兒啊。
“錢嬤嬤。”蘇婉如從房里探出個臉來,笑瞇瞇的看著她,道:“忘記和喜嬤嬤了,讓她照著樣子訂兩桌,這一桌你們自己用。”
錢嬤嬤頓時大喜,她們雖然例錢不少,可如云館一頓飯他們依舊是想都不敢想的,現(xiàn)在蘇婉如一開口就他請她們也吃。
她如何能不喜,“這這多不好意思,讓姑姑破費了。”
“都是事,你們在這里照顧我也是很辛苦的。”蘇婉如笑著道:“去吧,我在房里接著做針線,等會兒還想再補個覺,免得晚上不能吃酒,被他們笑話。”
請誰啊?這個念頭只在錢嬤嬤的腦子里轉(zhuǎn)一下就消失了,高興的應(yīng)了是,追著喜嬤嬤去了。
蘇婉如放了簾子,在宴席室里坐下來,桌子上擺著算盤,賬和筆墨紙硯,做這些事的時候她從來不避著這里的人,誰來誰走甚至看幾眼她也不介意。
她在給蘇季回信,但信卻是寫給杜舟的。
蘇季知道她答應(yīng)趙之昂嫁去安南后,就給她來了信,告訴她既然人回了燕京,就安心待著,該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慌亂害怕,免得露出馬腳。
她給蘇季回信,問他和毛順義見面談的怎么樣,問他將那些沒有章法的山匪訓(xùn)練的怎么樣。
紙有兩層,蘇季的信夾在中間。
她相信不會有人看,因為過去的一個月內(nèi),她每隔兩日就會給濟寧,成都,還有徐州那邊去信,的都是鋪子里的事,一開始有人看,后來就沒有了。
重復(fù)的事情一直做,就會讓人麻木。
信寫好封好,她隨手擺在桌子上,人就回臥室去睡覺了。
喜嬤嬤笑盈盈的回來,一看蘇婉如不在宴席室,就隨意撇了一眼桌子上的信,看也沒看就便出去了,和錢嬤嬤在屋檐下做針線話。
“如云館的菜色是燕京首屈一指的,上次張嬤嬤在如云館打包了個燕餃,都和我了好幾年。”錢嬤嬤道:“你,今兒我們要不要請她只一頓?”
這話當(dāng)然是炫耀和嘲諷。
“我們自己人都不夠坐的。”喜嬤嬤笑了起來,道:“燕餃味道不錯,就讓她回味好了。”
錢嬤嬤掩面而笑。
“嬤嬤。”丫頭進來,行了禮回道:“親恩伯府的吳姐和德慶侯府的李姐來了,要見姑姑。”
喜嬤嬤眉頭擰了一下,放了手里的針線起身道:“我去請姑姑起來。老錢你親自去接兩位姐去宴席室喝茶。”又和丫頭道:“將姑姑擺在桌子上信和賬筆墨紙硯都歸攏收拾好。”
丫頭應(yīng)是,手腳麻利的將宴席室里的東西收拾好放在多寶閣下面的箱籠里。
蘇婉如打了個哈欠起來,洗臉梳頭換衣服,咕噥道:“二位姐可是貴人,怎么想起來了到這里來了。”是怕她在這里太寂寞,所以來給她找點麻煩?
行了,認識就是緣分,將來也不會有什么機會在一起心平氣和的話了。
“姑姑和兩位姐不常來往吧?”喜嬤嬤低聲道:“不用擔(dān)心,您現(xiàn)在身份不一樣,她們就算和您不和,也不敢怎么樣。”
蘇婉如笑著點頭,和喜嬤嬤道:“我是托了二位嬤嬤的福,如今水漲船高啊,她們就算想見我,也得登門來拜見不是。如果敢和我吵嘴甚至動手,那我就更不用怕了,有二位嬤嬤在呢。”
這二位她也不敢動啊,喜嬤嬤心里著,面上卻不好意思不敢,道:“奴婢也是托著皇后娘娘的面子呢。姑姑太抬舉奴婢了,不過您的有一點是對的,她們不敢怎么樣。”
蘇婉如點頭應(yīng)是去了宴席室,喜嬤嬤陪著一起進去。
“吳姐,李姐。”蘇婉如打量著羅漢床坐著的二位姐,吳悠褪了青澀,面容上有了一些風(fēng)韻,比以前也漂亮不少,李珺還是和以前那樣,話不多,看人時目光有些沉,給人感覺不是很舒服。
“蘇姑姑。”李珺和她微微點頭,“有些事和問您,所以就冒昧來了,還請原諒。”
蘇婉如在桌邊坐下來,她倒成了客人了,含笑道:“無妨,二姐能來,蓬蓽生輝呢。”
吳悠撇了撇嘴,和喜嬤嬤道:“我們和蘇姑姑話,你們出去玩兒吧,不喊你們不要進來。”
喜嬤嬤心頭頭直皺眉,下意識的朝蘇婉如看去。
“我和你話你看她做什么,你才來一個月,難道就忘記了你主子是誰了。”吳悠拍了桌子,喜嬤嬤不敢得罪她,只得躬身行禮,抱歉的看了一眼蘇婉如。
“嬤嬤去歇著吧。”蘇婉如道:“我陪二位姐話。”
喜嬤嬤松了口氣掀了簾子出去了。
房間里安靜下來,吳悠喝了一口茶看著蘇婉如,問道:“我問你,趙仲元真的死了?”
果然是問趙衍的事。蘇婉如看著對方,回道:“我不知道,但有人親眼看見他跳崖了。鎮(zhèn)南侯去找,并未找到尸體。”又道:“二位可是知道了什么?”
吳悠想什么,動了動嘴沒有出來。
蘇婉如就去看李珺,李珺垂著眼眸端著茶盅,似乎是努力克制著不想在她面前情緒外露出丑,可茶盅還是因為抖動發(fā)出輕微的磕碰聲,過了好一會兒她抬頭看著蘇婉如,問道:“他是不是很難過?”
“應(yīng)該是。”蘇婉如回道:“許多事他并不知情,難過和打擊是肯定的。”
李珺就盯著她,一字一句道:“你沒有為他做點什么?他對你那么好,不顧身份,不顧閑言碎語的對你好,你就沒有想過救他嗎,看著他眼睜睜的死了?”
“李姐覺得我應(yīng)該怎么做?”蘇婉如反問道。
李珺很生氣,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卻依舊維持著平日里大家閨秀的姿態(tài),她垂著眼簾自言自語,語氣里滿是嘲諷,“你一心一意喜歡的人,在你死后卻是這樣的態(tài)度,趙仲元,你泉下有知,是何感想呢。”
“你那么清高的人,會去跳崖,跳崖摔的那么慘烈,面目非,你怎么能容忍呢。”李珺譏誚一笑,放了茶盅起身看著蘇婉如,目光冷冽,“多謝你告訴我們這些,告辭了。”
著,拂袖而去。
“李珺。”吳悠跟著走了幾步,又回頭看著蘇婉如,凝眉道:“你夠無情的,既然在成都府,圣上也不會知道,你救他一下又怎么了。”
蘇婉如好笑的看著她,不知道別人的處境,不去想事情的后果,就這么任性的去斷定別人的對錯,姑娘還是天真可愛啊,她一笑,道:“代我問夫人安好,我身份不便,就不去多行打擾了。”
“知道了。”吳悠摔了簾子,跟著李珺走了,她上車時李珺已經(jīng)盤腿坐在上面,抱著褥墊目光有些發(fā)直。
吳悠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友,也跟著坐下來,好一會兒道:“我娘,夫妻是靠緣分的,可能你和他此生無緣,你不要太傷心了。”
“我沒有傷心。”李珺凄涼一笑,道:“我只是替他難過而已,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值。”
吳悠覺得有什么不對,可又不清哪里不對,想了想,道:“她也要去和親了,安南那種蠻子,她嫁過去活不過三年,也算為趙仲元報仇了。”
“報仇?”李珺搖了搖頭,道:“他大概還是會希望她過的好吧,真正喜歡一個人,哪怕得不到,也會忠心祝愿的。”
吳悠就想到了韓江毅,她派人去打聽,韓江毅還在應(yīng)天,專心打理家里的庶務(wù),沒有虛名不用顧忌朝廷的時候,韓家的日子比以前過的還紅火。
據(jù)韓江毅的買賣做的特別好,恐怕幾十年后,沒有爵位的韓家,會變成江南首府也未可知。
兩人驅(qū)車,一路著話回了德慶侯府。
德慶侯在外院練武,他只有一條腿,但雙手握锏依舊威風(fēng)凜凜,一人粗的樹干,被他輕易斬斷,滿院的木屑如塵土飛揚。
“侯爺最近感覺不一樣了。”吳悠低聲道:“我都好久沒有看到侯爺練功了。”
李珺點了點頭,道:“雙锏擺在書房落了一層灰,上個月才拿下來的。不過,我爹這樣真好啊。”
不再消沉,又有了意氣風(fēng)發(fā),斗志昂揚的氣勢。
這才是和老長興侯齊名的德慶侯啊。
蘇婉如送走兩位姐,家里就已經(jīng)熱鬧了起來,林大人和楊二通結(jié)伴而來,蘇婉如親自迎在門口,笑著道:“二位大人一來,我這院子都透著光了。”
“蘇姑姑這話的,我們兩個大老粗,還能透著光。別熏著臭著您的院子才好。”林大人道。
三人著話去了正廳,這邊王屠戶和肖通等人一起到了,都是當(dāng)日武將游行時結(jié)交的人,大家不分主次,不分身份的坐在一起,林大人道:“聽禮部那邊定的是十月啟程?送嫁的人可選好了?”
“這個我不知道,沒有人來和我,估計還沒定呢吧。”蘇婉如回道。
林大人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回道:“改明兒我去打聽一下,不管是誰都去打個招呼,一路上多照顧姑姑,哪怕腳程慢點都不能太趕。”
“對。”楊二通道:“這連夜什么都吃不消,就不談你一個女子了,前朝歷代,不知道多少和親的公主死在路上。”
他的話一落,王屠戶就道:“楊大人,您這話太不吉利了,蘇姑姑這還沒走呢。”
“對,對。”楊二通擺著手,“我錯話了。”
大家笑了起來,肖通和蘇婉如道:“我和上峰打了招呼,到時候不定我也能跟著送姑姑去。”
“你”蘇婉如一怔,肖通道:“姑姑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出嫁我去送行是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
蘇婉如就笑了起來,道:“那就先行謝過。”
肖通道不敢。
“這事肖老弟辦的不錯。”林大人道:“等你回來,我調(diào)你如禁軍來,不敢托大,一個百戶我定能給你弄到。”
肖通沒想到林大人會這么,他從宗人府被貶去守城門,雖不服氣可其實也沒有不滿,如今林大人這么一,他頓時感動不已,拱手道:“在下武藝不精,還是不要去禁軍了,免得給大人您為難。”
“事。”林大人道:“為難的事我也不會許諾。多大腦袋戴多大的帽子,這牛皮我是不會吹的。”
蘇婉如道:“林大人,您這頭可比我們所有人都大。”
大家都笑了起來。
“不過,京城禁軍三五千人,多你一個不多,林大人這個后門還是好走的。”蘇婉如話鋒一轉(zhuǎn),和林大人道:“起來,這么多人,您每天也是很忙的吧。”
“不知三五千。”林大人哈哈一笑,擺手道:“確實很忙,我都好幾天沒回家了,待會兒吃過飯,我趁機會回家去看看媳婦。”
京城禁軍不知三五千?她分明記得沈湛過,編制內(nèi)的禁軍人數(shù)是三千四百人,廂軍則是一千三百人。
難道這一兩年趙之昂將禁軍人數(shù)增加了。
居然有這么多人了。
蘇婉如眉頭幾不可聞的簇了簇。
“楊大人是副統(tǒng)領(lǐng),也是很忙的吧。”蘇婉如道:“我聽王大海尋常主要在圣上面前走動,這羽林衛(wèi)的事都落在你頭上了。”
楊二通點頭,“我事情確實多,不過也不是我一個人,大家一起忙著,倒也不累。”
“羽林衛(wèi)現(xiàn)在人也不少。”林大人道:“后面校場又蓋了十幾間房了吧,我家有個親戚還走關(guān)系到我這里來,想讓我去和王大海打個招呼,把那房子包給他們做。”
“想做包工恐怕難,這后面的包工可是王大人的妻弟親自上陣的。”楊二通道:“林大人要是想分一杯羹,我倒是能去一句,不過,好處肯定不如想的那么多。”
“那就多謝了。”林大人道:“好處不好處另,這一回生二回熟,結(jié)交了人往后還怕沒事做?”
楊二通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蘇婉如低頭喝著茶,心里沉了沉。
這么多人,再加上西山一萬調(diào)配,燕京就已成了鐵桶一只了她在漕運做了那么多的鋪墊,到時候怕是用不上了。
她眉頭微擰,心神略有些不寧。
趙之昂總歸是趙之昂,就算治國之才不如戰(zhàn)場,可也不是等閑之輩。
喜嬤嬤帶著如云館的廝,將酒席擺好,大家就收了前面的話題,各自坐下來喝酒吃菜,王屠戶道:“我和媳婦了,姑姑走前給你多做些油炸的肉丸子,到時候路上吃不著肉,就放幾個放在水里一煮,總比路邊館子里吃的好。”
“而且,我的肉都是燕京最好的,包姑姑你一路過去,不但不瘦,還能長個十斤肉。”
眾人大笑,楊二通道:“到底是你的肉,還是你家的豬肉?”
“豬,豬肉。”王屠戶哈哈一笑,自喝了一碗酒,“不過,要是我的肉能吃,我也給姑姑割上兩刀。”
蘇婉如笑著擺手,“您這肉我可嚼不動。”
王屠戶一身腱子肉,比林大人和楊二通看上去結(jié)實許多。
酒過三巡,眾人都有些醉意,肖通坐到蘇婉如這邊來,壓低了聲音和她道:“姑姑可愿去,若是不愿意,肖某可助姑姑逃出京城。”
“肖大人。”蘇婉如心里很震驚,她沒有想到肖通會這樣一番話,感動不已,“我是愿意的,當(dāng)初也是我自己主動提的這事。肖大人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安南不如大周。”肖通道:“姑姑真愿意去?”
他孩子還,夫人似乎又懷了一胎,就算要走,她也不可能找他幫,“真的愿意去,肖大人放心。”
肖通點了點頭,回道:“姑姑向來有主張,既是如此,那肖某就不多言,但凡姑姑有事,派人來告訴肖某一聲即可。”
“好!”蘇婉如點頭,拱了拱手,“多謝!”
肖通的羞澀的擺手,道:“姑姑客氣。”
“什么呢,竊竊私語。”林大人笑著道:“喝酒。”
蘇婉如和肖通就一起舉杯,喝了兩碗酒,蘇婉如坐下來笑著道:“不過,這仗也不知道打到什么時候,林大人,你覺得要是鎮(zhèn)南侯打不動了,朝廷會派誰去?”
這話不犯忌諱,林大人想也不想的道:“德慶侯吧。”有點事的,也就德慶侯了。
“四殿下。”楊二通道:“你不要忘了。四殿下和七殿下,當(dāng)年也是跟著圣上南征北走。”
林大人倒是不反對,頷首道:“四殿下的帶兵的事雖不如七殿下,但也是不錯的,若德慶侯去不了,圣上約莫會派四殿下去。”又道:“自從四殿下被放出來后,圣上明顯對他器重不少。”
趙胥啊,蘇婉如眉頭挑了挑。
扣她船,打她生意的事還沒有結(jié)算呢。
趙胥打了個噴嚏,因為蘇婉如大鬧太子府,又去宮里鬧了一通答應(yīng)了和親后,他扣船的事,就成了雞肋,不但沒有幫到忙,反而成了趙之昂訓(xùn)他的由頭。
他親自去太子府看望了趙治庭,明著陪了了不是,趙治庭也不是好話的,陰陽怪氣的和他了話。
“殿下。”林大人道:“以屬下看,蘇氏肯定不會去和親。無論她和鎮(zhèn)南侯成親的事是真是假,兩人之間有情肯定是真的,她又怎么可能這么輕松的愿意去安南呢。”
“還有四個多月,誰能知道事情會變成什么樣子。”趙胥冷笑一聲,道:“太慢了,我們幫幫她!”
林先生一愣,“殿下,她無論做什么都影響不到我們,我們只要坐等結(jié)果就好了,您現(xiàn)在插手,是不是不合適?”
就是多此一舉唄。
“非也。”趙胥道:“這個女人牽扯面甚廣,單單一個鎮(zhèn)南侯,也太看她了。”
林先生不解。
趙胥就道:“糧草吃緊后,父皇家中了稅收,鹽,鐵,礦的這兩年的收入,卻并未增加,你可知道為何?”
戈大人是鹽鐵副使,后來徐立人倒臺后,他就升任為鹽鐵使。
這是肥差更是人人想坐的位置。
“難道是戈大人貪了?”林先生道:“戈大人倒不像是貪心的人啊。”
趙胥擺手,“哪個不貪,只是貪多貪少的問題罷了。戈淮川倒算是干凈,可只要去查,這天底下就沒有真正干凈的。”又道:“進項為何沒有增加,想必,不難查。”
林先生深以為然頓時點頭道:“此事屬下去辦,定能查的清清楚楚。”
趙胥頷首,“心一些。記住了,打草摟兔子,這才是我們的目的。”
林先生應(yīng)是。
此刻,宮中趙之昂剛用過晚膳,杜公公讓人進來收拾桌面,又親自上了茶,低聲和趙之昂道:“聽關(guān)外的戰(zhàn)打的更激烈了,侯爺幾乎天天追著努爾哈赤跑又每隔著十日就派人催糧草,態(tài)度上明顯要比以前更強硬一些。”
以前沈湛也要,但朝廷沒有他也不會強逼,畢竟難處他也知道。
可現(xiàn)在不一樣,派來人的只要聽到半句緩個一二日,就會發(fā)瘋似的大鬧衙門,明明白白的了,鎮(zhèn)南侯要糧草,少一口都不行。
這樣一來,整個戶部和兵部都不得不圍著他們轉(zhuǎn)。
“這是好事。”趙之昂道:“證明他下了狠力。”
杜公公應(yīng)是,猶豫的道:“這事,會不會和蘇姑姑要去和親有關(guān)?”
“年少氣盛。”趙之昂道:“他會這樣,是好事。”
杜公公應(yīng)是。
“走,陪朕去德慶侯府坐坐。”趙之昂著放了茶盅,杜公公一愣,問道:“現(xiàn)在去嗎,時間可不早了。”
趙之昂擺手,“朕和德慶侯許久沒有好好話了。”
杜公公應(yīng)是,主仆二人連夜去了德慶侯府。
五月十二,關(guān)外傳來捷報,長興侯朱珣領(lǐng)兵,圍剿了一千二百人,人頭掛在開平衛(wèi)城門口,氣的努爾哈赤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滿朝一片喜慶,趙之昂讓皇后將楊氏召進宮里來嘉賞。
這才發(fā)現(xiàn),長興侯府的楊氏母女二人,依舊沒有從外地回來,皇后驚訝不已,派人去侯府問,侯府的人是母女二人在甘肅守孝,守滿三年才會回京。
皇后又派人去甘肅,那邊住朱家的宅子里只住著幾個婆子,問了才楊氏母女出去游歷了。
楊氏也不是高門出生,不守規(guī)矩倒也不讓人意外,可老長興侯才去,她就帶著為成親的女兒四處游歷,這也太不過去了。
“圣上。”皇后疑惑的道:“這事,臣妾想覺得蹊蹺。”
趙之昂抬頭看了她一眼,接著低頭做事,道:“他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若是想出去游玩也可以,朕派人跟著你便是。”
“圣上,臣妾不是這個意思。”皇后覺得莫名其妙,“臣妾這身體哪能禁得起奔波,再,臣妾是想”
趙之昂打斷她的話,“行了,事情是什么樣子朕心里清楚,你管好后宮,前面的事不用你操心。”
皇后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道:“行,您既然知道了,那臣妾就不多言了。”著就出門而去,半道上,遇到了陳淑妃,兩人這幾年基不怎么話,見了面也不過點頭之交。
此番,狹路相逢,陳淑妃微微一福,便擦身走了。
皇后也不多言,帶著人回了鳳梧宮。
陳淑妃去了趙之昂那邊,夜里賴著沒有走,第二天早上氣色極好了回了自己殿中,剛坐下喝了杯茶,外頭的嬤嬤來回稟,“娘娘,五殿下來了。”
“這么早,是剛下朝嗎。”陳淑妃整理了一下衣服,看著兒子進來,忙問道:“怎么了,這么一早來好我。”
趙峻就從懷里拿了一封信出來遞給陳淑妃,“娘,今天早上在門口拿到的,是有人塞在我的書房里。”
“看來你府中的守衛(wèi)要換,居然讓生人進來,這次塞信,下次就是刺殺你了。”陳淑妃著話,將信拆開一看,頓時嚇了一跳,“這誰給你的?”
信上只寫了一句話:可想趙胥死?若有此意,入夜去城隍廟送子娘娘座下取第二封信。
“什么人。”陳淑妃臉色微變。
趙峻搖頭,“看字跡倒像個女人寫的,不過,不管是誰這信寫的太大逆不道了。”
“等等。”陳淑妃若有所思沒有話。
趙峻看著她,問道:“娘,您看這事怎么辦,我打算今晚去一趟城隍廟,就算是四哥的陷阱,我也不怕,他不能對我怎么樣。”
“那你多帶點人。”陳淑妃將信燒了,低聲道:“看清楚對方是什么人,她在暗,我們在明,心謹慎。”
趙峻應(yīng)是。
夜里,趙峻去了城隍廟。
而另一撥人則出了城,趙胥站在角門親自接待了來客各人都忙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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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十點半到家,這次略順利點,開了八個時!雙子男同志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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