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金志文的歌曲重生
這世間何為正道?
官殺賊匪是為正道,反抗不公是為正道,士兵浴血沙場保家護國是為正道,百姓謀求自保也是為正道,當白不再是白,黑也并非全然為黑,在所有自詡為正道卻行著不公不正暴戮殘殺之事的人和事曝露在眼前的時候,白炎的眼中再看不到曾經為之堅持的一切……
鮮血,殺戮,百姓們無助而痛苦的呼喊,孩子純凈的眼中倒映出殘肢斷臂,一個又一個無辜的人在他面前倒下,那份掙扎沖擊著他,讓他透不過氣。他站在滿目的血紅中,仿佛看到了那時的無瑕!
所以,無瑕當初也是這樣看著一切,看著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一張張熟悉的面容從他眼前消失,那一層一層疊加的痛苦如若尖刀過隙,將他割得千瘡百孔,體無完膚!原來是這樣的,不管他的離開是為了什么,他現在要做的一切都無可厚非!一個人如果連自己最珍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又如何能夠安于當下!
耳中嗡嗡作響,似有無數重錘敲打。
別殺了,別殺了!
“別殺了”
那怒號在漫天的廝殺中微不足道,但爆發的力量卻足以撼動整個戰場。當眼瞳縮到極致,白炎突然陷入了一片混沌當中,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只是受一股戾氣驅使,為身邊人殺開一條血路,他的眼中不再看得到顏色,所有的人對他來說都是灰色的,所以當鮮血在他面前濺開,他卻感覺不到任何東西,他只知道,擋道者,必須死!
柵欄被撞開了,人流如洪水一般泄閘而出,圍捕的士兵無法阻擋為活命拼殺的腳步,整個東門場陷入了一片混亂中。
“大人快走,局勢控制不住了!”龍茗昊早已退回了汪丞輔身旁,當看到人群中竄出的水匪,聽到他們放出的驚天雷,聽到城門與江面方向居然同時響起回應的時候,他知道自己今日若是不能護住汪丞輔,那么一切就都將完了!
汪丞輔面色鐵青的站在原地,任水匪發動攻擊沒有回避。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小瞧了對方的實力了,本以為也就是甕中捉鱉的事,豈料這些亂民居然根本沒有生死的概念,在他們看來當真是腦袋掉了碗口大個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嗎?!
愚民!蠢貨!
大晉便是被這樣一群不知死活的蠢東西鬧得不得安寧,今日若還讓他們跑了,自己回去之后又有何顏面去向皇上交代!
“給我殺!就殺那帶頭的!”他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了領頭之人是誰,易季風飛出短刀射向他,被他一個閃身躲過,繼而一梭又還了回來。
刀在空中被“鐺”的一聲截下,白少卿對著易季風點了點頭,旋即反縛長弓直奔了前方而去。
宅子里的人已經出動往城門突圍去了,他是在確定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折回來支援的。風流一直都在,所以他并不是很擔心小侯爺的安全,可是當他踏入那血泊之地,看到眼前重重疊疊的尸體時還是被震驚了。
這根本就不是一場勢均力敵的爭斗,縱然他們要抓捕的是大名鼎鼎的水匪,可夾在中間的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那些被屠殺的無辜百姓甚至還來不及閉上雙眼就已經倒在了生長于斯的土地上。
泯滅人性!
白少卿的心中突然涌起了痛楚,他想到了龍門峽谷死去的幾萬手下,想到了拼殺在九原御敵于外的數萬萬同胞,想到了不屈在敵人刀下的將士,想到了為大晉獻出一切卻被一手抹去的兄弟們,一種不值得從胸口迸發,燒得他血脈賁張,放肆燃燒!
“白炎,白炎!白炎”
震徹心扉的呼喚在長刀揮下的瞬間響起,定住了那如瘋如魔之人。滴答的鮮血從刀口落下,打在了孩子滿眼驚惶的臉上,孩子的眼瞳中倒映著那張看不清面容卻散發著狷狂之氣的男人的臉,黏膩著鮮血的刀口在他頭頂寸許之處停住了。
“呼……呼……”白炎能聽見自己粗重的呼吸,一聲一聲如慢放一般,讓他十分煩躁,幽黑的雙瞳慢慢看向了孩子身后的那人,然后,看到了架住刀口的那條手臂。
風流側身對著他,一手環著孩子,一手架住了刀口,刀口卡在他的手肘處,正汩汩向外冒著血。
“白炎,不要這樣。”風流的聲音很輕,卻如驚雷震醒了白炎,他雙手一顫,長刀“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
“哈,我就知道。”衡越在他的身后用身子為他擋住了后背的空檔,當長刀落地發出聲響的一剎,衡越的口中發出了一聲輕笑。
我就知道你沒有死!連九原那般的煉獄你都挺過來了,又怎會死在那名不見經傳的地方!
“嗖!”一道利箭穿過人群直取白炎,卻沒有對準要害,只帶著勁風掀了他的斗笠,散了他的一頭亂發。遮擋的面巾隨風落去,滿是血污的臉現在了眾目睽睽之下。蘇翀手握長弓踏上高桿,自遠處定睛相看,卻奈何看不清白炎的臉。
“嗖!”他手中利箭二發,卻在空中被人攔截。
白少卿輕身落地踹倒一人,隨即借力朝著白炎那頭而去。
“嗡!”弓弦震動,三發緊隨。白少卿空中回轉,反手射出一箭,再次將蘇翀的攻擊阻擋。
那是
蘇翀心頭砰砰猛跳,直覺告訴他這幾個人很不簡單,甚至,他在心底的猜想膽大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沒有證實他不敢肯定。
“別走!”他想要追上去,可高臺那頭傳來的聲響讓他不得不放棄,他咬緊了牙關,眼睜睜看著那幾人且戰且出,迅速的消失在混亂的人群之中。他回轉身子,看到了疲于應對的汪丞輔和龍茗昊,他不甘的回頭又看了一眼白炎消失的方向,然后飛身上了高臺,抓住靠著椅子放置的用絨布裹住的銀槍,一個回馬闖入了廝殺的亂陣之中!!
“所有人都已經往城門去了,霖睿公子和武大哥有人照顧,秦臻帶著柔兒和雨茉,小侯爺不必擔心!”
眼見過宅子時白炎的腳步有些遲疑,白少卿幾句話將他的顧慮打消得干干凈凈。白炎點了點頭,奔跑中看了衡越一眼,衡越突然笑了。
并肩仿若昨日,那時的他們還是為大晉不顧一切的忠士,沒想到轉眼便成了棄子。天道不公,人間卻自有公道,心地善良之人不該受此業報!
滾滾馬蹄震徹長街十里,密密麻麻的士兵在前往城門的方向拉開了長線。所有人都是以命相搏,戰爭之中不分尊卑無論貴賤!
白炎仰頭看了烏云密布的天空一眼,深深吸了口氣。
快下雨了,這深秋的天竟有些寒冷。他捋了捋額前亂發,又擦了擦頰邊的血跡,然后從懷中掏出紅巾,折一條放回去,另一條隨風抖開,很輕柔,很鄭重的反手搭過肩頭,系在了頸間。
身挺若胡楊,執著,堅韌,無懼風雨,不管怎樣的打壓,他都將抖去寒霜重新矗立!
齊整的腳步在相視而笑的目光中統一,人潮像撲食的猛獸洶涌而知,那四人卻若銳不可當的尖刀,撕開遮天的黑暗,闖入獸穴之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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