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11-1-14
那身子為何一直火熱,都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燒卻為何還是不退?
筑這兩天毫無生氣,因為公子那病一直沒好。
大夫走了一撥又一撥,大家都束手無策,公子就是莫名其妙的發(fā)著低燒,身子乏力,胃口也不好,整個人蒼白得讓人心疼。
侯爺府最近也靜得很,似乎除了瓔珞與幾個下人,侯爺與南宮和白澤都不在府中。
弦伊看著桌上放置的藥瓶,那是前天侯爺悄悄喚了自己讓給公子散瘀用的藥,可是,公子此刻的情形,比那身上青淤更令人登!
無瑕披著披風下了地,身子明明在發(fā)燒,卻為何感覺寒得緊∵到桌邊坐下,弦伊端來參茶,無瑕拿起一抿,皺眉道:“為何最近參茶的味道濃了許多。”
“不會啊,每次兩朵,侯爺……”弦伊口中話語頓時頓住,喏喏道:“……的,多了公子身子受不住。”
“難道我的味覺出了問題。”無瑕眉頭微蹙,喝了一口,實在喝不下,放在桌上,道:“不喝了!”
弦伊拿起茶杯看了看,似乎顏色的確深了一點。
“奇怪了,最近這參花顏色似乎真的深了一點,難道參花出了問題?回頭我拿一些去給大夫瞧瞧。”
無瑕點點頭,聽門外傳來腳步聲,回眸一看,不禁頭疼。
鄭澈軒急急入了門來,走到無瑕身旁伸手便去探他額頭,無瑕微微一避,卻被他拉住身子,撫上額頭,道:“怎么還是這么燙,換了那么多大夫,都瞧不好?這大晉的大夫難道都是吃干飯的。”
無瑕甩開他的手,道:“好好話。”
“你這樣子,幾天后可怎么去參加那宴席。”
“就不去唄。”弦伊嘟囔道:“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宴席。”
無瑕卻輕輕一搖頭,道:“這是個難得的機會,赫博多是個好戰(zhàn)的民族,從戍開始,他們的勢力就不斷往外擴張,其野心很大,他們的軍隊擅騎擅射,是個在馬背上打天下的民族,現(xiàn)在尚有十萬鐵騎盤踞在九原之外,由他們的王子吠承啖帶領,那吠承啖王子驍勇善戰(zhàn),只是聽聞過于自負,略顯狂妄。而韓國的鬼影將軍,用兵如神,自少年起,就鮮少遇到敵手,不過當年豐都一戰(zhàn)中,卻敗在了大晉的莫寒將軍手下,至此沉寂,現(xiàn)在這二人一同現(xiàn)身于東都之中,我又怎能錯過這個機會。”
“你倒是再去淋一場雨試試。”弦伊口中仍然憤憤,返身端著參茶離去。
見鄭澈軒緊緊盯著自己,無瑕垂下雙眸,道:“你堂堂一個太子,總這么瞧著一個男子,也不怕落人話柄,遭人詬語,太子以后還請注意點。”
見他垂眸話,鄭澈軒卻愈發(fā)放肆的看著面前這人兒。那卷翹的睫毛密密覆于翦水秋瞳,雙頰因低燒而泛著紅暈,粉嫩的唇也呈現(xiàn)著一種與平常不一樣的鮮紅,因額間的傷,一條輕紗繞過眉角纏于發(fā)間,青絲不束,順著耳畔落于身旁,整個身子因那不尋常的熱度散發(fā)著淡淡的冷香,令人癡迷!
“無瑕!”低低的話語響在喉間,鄭澈軒伸手去抓無瑕雙手,無瑕霍然站起身子,退出幾步:“太子自重。”
鄭澈軒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道:“我遍訪了東都,聽這種膏脂對傷痕十分好,你那額角碰到,怕以后留下痕跡,你坐下,我給你抹一些。”
無瑕側(cè)目去望銅鏡,嘴角一勾,冷笑道:“留下傷痕又怎樣,無瑕一個男子,要如此容貌何用。”
鄭澈軒卻不話,身形一閃到了無瑕身旁,攬住他的身子一轉(zhuǎn),按坐在鏡前凳上。無瑕欲起身,卻被他壓住肩頭,身子乏力,竟幾掙不起。
“別動!”鄭澈軒突然附耳輕聲道:“你現(xiàn)在乏力,斗不過我的力氣,乖乖坐著!”
伸手拆開那輕紗,無瑕抬眸去望那桌上銅鏡!
鏡中人兒與自己兩兩相望,明艷如斯!為何,上天既然給了自己男兒身,卻又為何要給自己如此容貌!既然讓自己遇上了那個想攜手一生的人,卻又為何給了兩人如此水火不容的身份!
低頭,冷笑!
鄭澈軒撫在額角的手一頓,道:“在笑什么?”
“笑,笑我這可笑的命運,太子你,又何嘗不是想將無瑕握入手中,據(jù)為已有。從5年前,無瑕助你得到國舅大人的支持,到這5年之中,使計助你鏟除異己,發(fā)展自己的勢力,鞏固自己的地位,難道太子你不是來想將無瑕留在身邊,不堪于忍受無瑕居然有要離開你的念頭。”
鄭澈軒將那擦好藥膏的額頭用輕紗束好,雙手撫在無瑕肩頭,身子俯下,附于他耳畔喃喃道:“你知道,想要將一個人,一個根不想留在自己身邊的人,留下來的最好方法是什么嗎?”
無瑕的身子微微一顫,沒有話。
“折了他翱翔天空的翅膀,讓他,再也飛不起來!”鼻尖輕觸著那冰涼的耳垂,氣息吹在那白皙的頸間,那溫熱的呼吸,卻為何讓這身子徹冷!“無瑕,你太驕傲,太睿智,太美麗,你永遠不會知道,你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次垂眸,每一個不經(jīng)意的微笑,對一個想要得到你的人來,是種怎樣的誘惑。”
無瑕身子一動,卻再次被按坐在了凳上。
“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你助我登上鄭國皇位,我便傾舉國之力,為你復仇!”感受到手下那削瘦雙肩無法抑制的顫抖,鄭澈軒輕笑道:“你怕我,無瑕,你居然會怕我!是,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不再是5年前那個缺少機遇,上下不能的廢人了,我是鄭國儲君,手中有鄭國一半以上的兵權,你苦心經(jīng)營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這一天。”
“是,可是我忘了,老虎終究是老虎,就算困在籠子中,依然有他嗜血的性。”
“呵呵呵呵——無瑕,是你太年輕了,那心再冷,還是有其柔弱的一面。”深深吸了口氣,鄭澈軒站直了身子:“可是,你沒有退路了,因為你的身后,是層層疊疊的枯骨!”
那話,打得那心生疼!
是,自己沒有退路,退不了,就算面前是萬丈深淵,自己也只能咬牙跳下去!
那人腳步離去了,無瑕坐在桌前,雙眼迷茫得不知望向何處。
白炎!
那名字躍入腦海,令那淚水一瞬落下。
無瑕想逃了,想拋開一切跟你走,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在那里,你不是大晉的侯爺,我也不是身負血海深仇的無瑕公子,我們能夠只為自己而活!
白炎,你在哪?我想你!我想你!
云霧山莊!
莫寒看著倒在桌旁的侯爺,不禁雙眉一皺,道:“兩天了,他究竟要醉到何時。”
“他大概是不想醒吧,就這么醉在自己的夢里,好過醒來面對那無情離去的痛苦。”
“他與無瑕究竟怎么了?”
“誰都不知道他們倆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不知道無瑕公子對他了什么,可是,侯爺很痛苦,我從來沒有看過他那樣痛苦過,回到東都,他什么都不,去宮里向皇上復了命,回頭就拉了我直奔而來,然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南宮熱河長嘆一聲,仰頭道:“就這么醉了醒,醒了醉,究竟要折騰自己到何時啊。”
侯爺卻睜著一雙醉眼,笑道:“誰醉了?南宮,你醉了就去睡,別在這聒噪,莫大哥,來,再陪我喝。”身子驀地站起,卻仰面而倒,莫寒眼疾手快,拉他穩(wěn)住身子,嘆道:“再喝下去,我這云霧山莊的酒窖就要空了,你行行好,饒了我吧。”
侯爺神情卻一瞬間落寞了下來,“為何,這心卻醉不了呢……眼前渾渾噩噩,心底,卻那般清晰鮮明,一醉解千愁,原來也是騙人的。”
一騎飛騎疾馳而來,侯爺晃著身子向后望去,白澤躍身下馬,奔到面前,道:“侯爺,皇上有旨,召你回宮。”
“何事?”侯爺眸間一冷。
“夷陵突現(xiàn)兵變,是……你爹爹威武侯爺手下都護李炳之,因不滿軍餉被扣,糧草不齊,與糧草官發(fā)生爭執(zhí),一氣之下將之誅殺,后又帶了一隊人馬離營而去,夷陵郡守上報朝廷,武相率眾覲見皇上,要求圍剿李炳之,并嚴懲束下不力的威武侯爺……皇上怕你突然知道消息按捺不住,所以讓我快馬來報,讓你回宮。”
侯爺渾身一驚,酒氣散了大半,返身對莫寒道:“白炎先行一步,關于招人擴編一事,莫大哥只管放手去做,皇上既然立了咱們這御林軍,就已經(jīng)擺明了要與相國府的羽林軍斗到底了,莫大哥的很多舊部仍然盤踞各方,只要莫大哥一聲號令,響應者必定不計其數(shù),待你重返朝堂之時,定揚皇上聲威!”
“只管去罷,莫寒既然已決心重返朝堂,就一定不辜負皇上信任!”
“南宮,白澤,我們走——”
侯爺跨上疾風,一聲大喝,打馬而去。
弦伊進門,見公子癡癡坐在鏡前,臉色蒼白,不禁一驚。
“公子,出了何事?可是太子又放肆了?”
無瑕雙眸一動,回過神來。
“我太看了一個人的野心與**,人心是永遠不會得到滿足的,得到了一些,便會索取更多,可惜,現(xiàn)在明白已經(jīng)太晚,我將他推到了那個位置,卻讓我自己掉入了無底深淵,而且,退不得!”
“公子,那負重,可丟得掉?”
無瑕凄然一笑:“丫頭,刀扎入胸口,縱然拔掉,那傷痕都無法愈合,我這一路走來,腳下踏著的是累累白骨,我的雙腳已經(jīng)鮮血淋漓,你認為,我還能回頭嗎!”
弦伊不再話,只是靜靜的望著公子,心痛萬分!
“冷三叔回來,讓他來見我。”抬頭望向窗外,無瑕輕聲道:“逆流而上者,無懼艱難,我的命運,當由自己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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