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11-11-1
無瑕蜷縮著身子,柔軟的毯子包裹著他的身,白皙的皮膚泛著剔透的光,雙頰卻呈現著發熱引起的酡紅色,弦伊疾步進了屋內,端著一碗姜茶,道:“公子,來喝了姜茶驅驅寒氣,發熱的藥我已經熬上了,你身子骨不好,不趁早遏制了這熱,會引起心頭病犯的。”
無瑕默不作聲的撐起身子,接過姜茶一飲而盡。
自己還有好多事要做,絕對不能就此倒下,身子已經漸漸緩和過來,可是,那池水的寒氣已經入侵,再倔強的性子,都拗不過身體的自身反應。
“是不是很難受?我去拿藥來。”見公子臉色漸漸煞白,弦伊返身到柜去拿錦盒,卻見盒內藥丸已經所剩無幾♀藥是當初侯爺從涇陽帶回,是奚昊公子給公子的藥,自己雖然不認識奚昊公子,但他的藥對公子的病卻十分靈驗,可是,這次這么一折騰,公子的病恐又有所反復,藥卻沒了,可如何是好。
幾聲輕咳,無瑕將身子靠入床中,胸口一股悶氣堵住,郁結不通,可嘆他好強支撐,終敵不過心頭的那一道傷痕。白炎是他心底一道不可觸摸的傷,任何人都不能觸及,否則便會鮮血淋漓。
突然聽到一聲輕笑,弦伊吃驚的抬頭去望公子,無瑕靠在床中,嘴角竟然勾起了笑意。
“我為何這么傻,就算那珠子還在,白炎也回不來了,我竟如此執著于一個身外之物,我終究還是拋不開哪,老天要我死了這條心,我卻還要跟他爭奪拉扯,我怎能勝得過天,怎能勝得過天……”
那咳嗽突然密集起來,弦伊忙遞過手帕,伸手去輕拍公子后背,無瑕捂著嘴咳了好一會,終忍住,展開手帕一看,卻又立時緊抓在了手里,弦伊卻早已看的清楚明白,公子竟又咳出血來,他口中含笑,那心底,定已經痛不可當。
“你去歇著吧,我想睡一會。”無瑕躺下身子,不再話∫伊見他緊緊抓住手帕,鼻間一酸,返身出了門去。
夜色朦朧,弦伊出了院門,去了花園,那琉璃珠是侯爺留給公子唯一的東西了,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它。
到了花園,卻見一道身影浸在池中,不時潛下。
借著月色,見那身影竟是太子,弦伊一驚,道:“太子,你怎么還在?”
鄭澈軒聽池邊有人話,返身見是弦伊,道:“你別下來了,我來找,水太涼,你受不了。”
“太子何必自己親自找,叫人——”
“不用,我要親自找給無瑕,我一定會找到,親手交到他的手里。”
弦伊心頭驟然一痛,這情如此糾纏,讓人情何以堪。公子與侯爺兩情相悅,卻水火不容,侯爺為了公子,連性命都已失去,太子對公子癡心一片,公子卻無法去回應他,無論他做什么,都得不到那句我愿意,可嘆!這情,該如何了卻。
冰涼的水讓那手腳失去了知覺,鄭澈軒只是憑著一股韌勁一次次的在水中摸索,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珠子,就算無瑕心底依然有那個人,自己也不想看到他落淚的雙眸。
指尖被凍到麻木,鄭澈軒揉了揉手指,再次潛下,那鋒芒入骨的感覺令他的感知遲鈍,雙手在泥里摸索,一遍又一遍,來來又回回!
突然,手中觸到了一顆圓珠,鄭澈軒心頭一喜,握入手中竄出水面,借著月色一看,一顆翡綠的琉璃珠在月色下泛著淡淡的光芒。
“找到了——找到了——”鄭澈軒一抹臉上水珠,竟如孩童般開心的大叫道,身子一動,竄出水面,落地抖了抖身子上的水珠,然后徑直奔了西院而去,弦伊在后追了幾步,卻又頓下了腳步。
讓他自己拿給公子吧!
無瑕的額頭滲著細細的汗珠,一張臉因發熱而泛著紅暈,鄭澈軒緩緩走到床前,輕聲喚著他,無瑕睜開眼,看著他渾身濕透,趴在床頭,手心展開,將琉璃珠遞到自己面前。
無瑕眼中淚水一瞬落下,伸手抓了那珠子在手中,然后去看面前那人,他的頸間,被金絲絞過的地方傷口還在,就算只是趴在床頭,身上的寒氣都不可抑制的直逼而來,那雙望向自己的眼中含著淚,嘴角卻勾著笑:“我的,一定會找來給你。”無瑕望著他,淚水止不住:“我也過,你不要對我太好,我這心中,只容得下一個人,無瑕今生給不了你那句承諾,所以無論你做什么,都得不到我的回應,你這樣,我怎能面對你,我明天就離開太子府,我不要看你苦苦掙扎在這求不得,舍不得,拋不開,得不到中,無瑕的心不是冰,受不了這煎熬,所以,請你放了這情,放了你我……”
“我不放!我過,你可以不回應我,你心里也可以想著他,他在你心中的地位無可取代我也知道,我就是想每天能看著你,就這樣就可以了,所以,求你不要走,我保證以后不會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好不好,好不好!”
無瑕望著面前那人,心底被深深觸痛,這個人曾那么強勢的逼迫過自己,可是現在,卻這般苦苦哀求,老天,你究竟想做什么?如果是因為無瑕殺戮太多,你就懲罰我一個人,不要將我身邊的人都卷入這種無止境的折磨中,你到底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
鄭澈軒身子站起,道:“你歇著,我回去……”那話沒完,卻腳步一晃,身子重重跌下了。
穆紫妍癡癡的看著躺在床中的鄭澈軒,當鬼翼將太子送回房間時,他的身子已經涼得徹骨,他竟然在這么冷的天一個人在池塘之中搜索那顆珠子,究竟那個少年郎有什么樣的魅力,能夠讓一國儲君為他如此付出。
“太子妃,您歇著吧,奴婢來照看太子。”苔蘭在一旁輕聲道。
“我如何睡得著,苔蘭,太子已經深陷了,我能夠看出他對那無瑕公子的心,他對他的那種溫情,我從來都未得到過。我花了三年時間,才得到了太子妃這個位置,我以為自己終于能每天呆在他的身邊,就算他的眼神從未駐足在我的身上,可是,時間慢慢過去,終有一天,他會將我放在心上,可是現在,我才發現自己是多么可笑,原來,不愛就是不愛,就算我把這顆心掏出來,他依然不會回頭望我一眼。”穆紫妍緊緊拽著床欄,哭得難以自已。
“太可笑了,我居然要跟一個男子爭奪自己的夫君,我為他可以付出一切,他卻為了另一個人付出他的一切,你不覺得這樣的我們可笑到可憐嗎,哈哈哈——”
“太子妃——”
“我沒事,我穆紫妍,不知道認輸二字如何寫,我決不允許自己的夫君為了一個男子,將我拋在腦后,不允許,絕對不允許——去,把胤威給我叫來。”
“太子妃!”
“我叫你去你沒聽見嗎?難不成你也不將宮放在眼里了?”
“奴婢這就去。”苔蘭匆匆而去,穆紫妍眸中含著殺意,冷笑道:“好,宮就看看,一個死人,怎么跟宮爭!”
無瑕站在院門,遠遠望著太子所住的東院,弦伊急急奔來,將披風給他披上,道:“身子還在發熱,公子究竟要去哪?”
“三叔今日要去蒲州,我要去送他。”
“三叔要是知道公子病了不好好休息跑去送他,定會生氣。”
“咱們在鄭尚未立足,三叔這一去,定是困難重重,他年紀已大,卻還要如此勞碌奔波,無瑕心頭不安,怎能不去送他。”
“反正是不過公子你,你等著,我讓人套了馬車去。”
清晨的風拂過耳畔,沁涼!
不知太子病情如何,抬頭見鬼翼經過,無瑕輕聲道:“鬼翼,太子情況如何。”
鬼翼向無瑕一揖,道:“昨夜請太醫來看過了,風寒入侵,已經喝過藥了,這會還在沉睡之中。”抬眼見無瑕雙頰緋紅,卻一副外出的裝扮,不禁一愣,道:“公子竟要出門么?這么涼的天,公子有什么事,盡管叫屬下去,何必親自外出。”
“無妨,只是去送送冷三叔而已,送完就回。”微微一遲疑,又道:“若太子醒來,問起無瑕,便這般答他就是了。”
“是!”
馬車徑直去了城外,到了城外,見冷三等人已經整裝待發,回頭見公子的馬車來到,冷三搖頭嘆道:“我就,等等公子必定來,果然不錯,這么冷的天,你只管在太子府呆著,何必親自跑來。”
無瑕下了馬車,到了冷三面前,道:“三叔,無瑕又要您受累了,這么大把年紀,該享福了,卻還要為無瑕四處奔波。”
握住無瑕沁涼的十指,冷三忍著淚,道:“三叔愿意,為我的無瑕,三叔不怕勞碌奔波,只要公子你放寬心,三叔什么苦什么累都不怕。”
無瑕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道:“這個是太子給我的,你在蒲州,如果遇到了困難,便去找蒲州郡守,銀兩流通,三叔只管放手去做,手下這些人,很多是跟隨我們從晉背井離鄉而來,切不可薄待了他們,三叔,保重!”
“公子保重!”冷三對著無瑕深深一揖,轉身上了馬車:“公子回吧,三叔定不負公子重托!”
那一行人蕩蕩而去,無瑕凝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喃喃道:“三叔此生受無瑕拖累,到老了竟還要離鄉背井來到鄭國,他的一頭發,因無瑕當年走失而白,無瑕,愧對三叔!”
弦伊聽公子口中之言,眼眶一澀,見他依然呆呆而立,走到他身邊道:“早上天涼,公子還是回去吧,身子還發著熱,回了好好歇著去。”
無瑕點點頭,返身向馬車而去,突然,趕馬車的哥一聲慘叫,無瑕心頭一驚,抬眸間見道邊林中人影憧憧,頓時將弦伊一拉,道:“去將馬卸開。”弦伊身子掠起,奔向馬車,無瑕手中金絲一滑,身形不頓,直撲那重重黑影而去。
明日棗:若知結局,可悔當時:無瑕聽得耳邊風聲颼颼,感到有人將自己緊緊攬住輕身起落,他拼命想睜開眼,但是辦不到,頭來暈沉,終支撐不住,倒在了那人懷中。
感到手中一沉,鄭赟謙低頭一看,懷中之人已經昏迷過去,他吐腳步,稍一遲疑,俯身將他攔腰抱起,再次提氣,直奔了花滿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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