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1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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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沁涼的身子浸入浴池之中,鄭赟謙眸中鎖著深意,思緒飄渺。
無瑕!他究竟是誰?他的身邊為何總是暗潮洶涌,突然想到那因觸摸而輕搐的身子,鄭赟謙心頭泛起了一種難言的疼痛。
他的臉不會無緣無故變成那樣子,是誰在向他動手?六子,自己送他回去的當晚父皇便傳了他,因為他的失蹤,太子大肆搜索,太子妃鬧到了父皇那,可是,在父皇與他單獨見面之后,給他的懲反是閉門思過半個月$此嚴厲的父皇,卻為何偏偏對他另眼相看?
他……很不一樣!是哪兒不一樣……?
那喝醉之后的抬眸一笑,那笑如孩童般無邪,可是,卻又透露出無限的酸楚,他的心中,有一道抹不去的傷痕——白炎!那人究竟是誰,能在他的心目中,占據如此重要的一個地位?突然好想了解他,想知道他的一切,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仰頭靠在池邊,心頭無力的長嘆。雖然自己一直否認,可是,自己似乎……愛上了這個人!這個,叫無瑕的,渾身若長滿尖刺的……少年郎!
身子一沉,沒入水中,黑色的長發隨著水波漾開,漂蕩不定,一如,此刻的心情!
藍若將身子靠在墻頭,一雙大大的眼睛望著頭頂明月。
殿下變得不一樣了,比以前更沉默,可是,他的心,卻再無以前的淡然。他竟在聽到那消息后一步不停的奔到蜀氳河,當自己看見他從河中抱出那道素潔身影時,他的臉上帶著的,竟滿滿都是疼惜!那是他從前從未出現過的神情,他……
唉!一聲輕嘆,藍若身形一閃,瞬間便沒!
鄭澈軒冷冷的看著跪了一地的下人們。
有人在對無瑕動手,無論是上次的遇刺,還是現在的突然染疾,都是有人在背后搗鬼≡己心頭已經懷疑一人,可是,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不能打草驚蛇。
“西院的公子突然染了疾,那院子,是誰也不許靠近的,公子自前兩日回府之后便沒有踏出過這太子府一步,所以,能在他身上動手腳的,除了咱們自己府里的人,別無他人。”拿起茶杯輕抿一口,鄭澈軒突然笑了:“是否是我平時疏于管教,讓你們膽子來大,敢在這太子府為所欲為了。”
那跪在地下的下人們已經瑟瑟發抖,太子雖然平時對下人從不嚴聲厲色,但是,他的冷酷卻是大家都知道的,一旦觸及他的底線,那么,下場可想而知。
“我知道你們沒這么大的膽,可是,讓你們做事的人有。”站起身,緩緩走到眾人面前,鄭澈軒蹲下身去:“我只想知道,公子中的,是什么東西,他喝的茶,吃的東西,經過何人之手,我都知道,我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時間一到,沒人出來承認的話——”話語一頓,鄭澈軒起身向外走去:“讓你們的家人來給你們收尸!”
賀聯跪在地上,身子已經抖得止不住。
太子妃身邊的苔蘭昨兒個來到膳房,將那東西交給自己,讓放在公子吃的食物之中,那可是太子妃身邊的人,自己一個下人,如何敢個不字,然而,從今兒個這動靜看來,西院的這公子在太子心中的地位,竟遠遠高于太子妃之上!
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也是死,不,也是死!
賀聯顫悠悠的拉起袖子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怎么辦,就算自己了,太子妃是何等人物,她大可矢口否認,而自己,卻連下的那東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死定了,已經死定了!看著身旁跟自己一樣惶惶不安的下人們,賀聯癱軟在了地上。
鄭澈軒站在黑暗之中,身后一道腳步輕柔而來。
“太子!”京天低聲道:“已經布置妥當。”
“好,咱們就等著,看那來的人,是誰!”
“太子妃!”
“讓你傳的話可曾傳到?”
“胤威,定讓賀聯閉上嘴!太子妃去哪?”
“宮不放心,太子定是已經有所察覺,宮還是去瞧瞧。”
“太子妃——此刻那里定已經十分兇險,您還是別去了。”苔蘭跟于身后急急追道。
“我定不能讓這事扯到咱們頭上,那東西是什么,你我都不知道,要是事情鬧大了,連公主都要被牽連進來,絕不能讓那賀聯開了口。”話間,穆紫妍已經匆匆而去。
無瑕躺在床上,身子的刺痛感已經漸漸消失,弦伊心翼翼的沾去他額間的冷汗,道:“公子,為何不讓司馬將纏綿公子帶來?你這癥狀,纏綿公子一定有辦法醫治。咱們是在你十歲的時候認識的纏綿公子,公子6歲那年被那大山貓抓的舊痕他都能有辦法消除,更何況是這剛剛形成的疤痕。”
無瑕將雙眼一閉,柔聲道:“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不要見他。”
弦伊一驚,抬頭盯著公子,道:“莫非公子你是想……毀了自己這張臉,想因此讓太子對你死了這心?”
無瑕輕輕的吐了一口氣,沒有否認。
“公子明知太子對你之心,并非完是因為你的容貌,卻依然要毀去這臉,何苦。”弦伊霍然起身,道:“縱然你這臉毀了,真心愛著你的人,是不會介意容貌的改變的,若太子依然不肯放手,公子豈不是得不償失。”
“纏綿曾跟我過,容貌勝于女子,今生必定遭女子妒恨,卻被男子憐惜,情緣難斷。那時無瑕還,曾在他面前信誓旦旦,,我姬無瑕此生,仇恨在心,絕不會糾纏在情愛之中,他卻笑著對我,無瑕,你看著吧,總有一天,我的話會應驗,等到了那一天,你會變得脆弱無比,不復往日!所以,他做了那面具給我,他,如果有一天,我受到感情的羈絆,再也無法回到以前的冷酷無情,那么,便覆上那個面具,將我的脆弱,一并遮在那面具之下!弦伊,我現在,怎能面對他,他的都已經應驗了,我不但糾纏在了情感之中,而且,還讓自己體無完膚!”
弦伊沉默了下來,然后起身去換熱水,腳步踏出房門的一剎,手中銅盆乒乓落地。
“何事!”無瑕心頭一緊,弦伊做事從不毛躁,怎會掉了銅盆。
“無事!”弦伊口中應著,身子卻已掠了出去。
院子里竟然黑影憧憧,弦伊擋在階前,冷冷道:“諸位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送你主仆二人上路。”那話一完,黑影強勢來襲,弦伊腳步一退,飛身進屋,繼而馬上掠出,手中多了一柄長劍,身形不頓,直沖而去。
聽屋外喧嘩,無瑕驚疑,聽聲音,外面必定起了打斗,何人竟敢如此放肆,公然在太子府中對自己動手,看樣子,應是上次刺殺自己的那伙人了。
竟如此咄咄逼人,無瑕眸中一寒,自己的退讓,卻換來了如此強勢的進犯,實在忍無可忍!
腳步踉蹌下地,一整天根吃不下東西,身子實在乏力,無瑕深吸一口氣,將面具扣上,抓起金絲,身形一閃,向外而去。
“公子!”弦伊一驚,口中大叫道。
無瑕冷冷一笑,道:“好,既然來了,就別想再活著出去了。”心底殺機已起,冷公子,又豈是軟弱可欺之輩,多年殺戮造成的嗜血之性一旦勾起,便很難平復,便如當初在云霧山莊看見白炎中箭,在去涇陽途中河道密林內絞殺那數名刺客一般,那道素潔一剎化為無間羅剎,耳聽慘叫連連,弦伊心頭顫抖,這樣的公子,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
“公子——”弦伊口中大叫,那人卻已經至若惘然,手中金芒閃現,鮮血濺染身!
鄭澈軒正帶人追擊前來殺人滅口的刺客,如他所料,果然是自己府中的人出了問題,那刺客徑直闖入,以暗器射殺了負責無瑕膳食的賀聯,然后返身便逃,但立刻便被埋伏的京天擒獲,可是,人一到手,竟已經服毒身亡,繼而見居然還有接應之人,于是帶著侍衛前去追擊,不料躍上房頂,見西院人影憧憧,鄭澈軒心頭大驚,看來下毒之人與刺殺無瑕之人是同一批人,竟如此大膽敢公然來太子府殺人,當真活得不耐。
“不要追了,去護公子——”鄭澈軒口中大喝,帶人直撲西院而去』入了西院,眾人皆震驚呆立,那滿院的桃樹已經被染成血紅一片,而站在那片血紅中的人,渾身散發著暴戾之氣,滿身鮮血淋淋,那不是他自己的血,那是那些死在他手中的刺客的血,濃烈的腥味撲面而來,令人不寒而栗。
“無瑕……”
那人兒站在碎尸一片中回過來頭來,眼瞳如血!
“無瑕……”鄭澈軒喉間干澀,他伸出手,慢慢走向那人兒。
“放松下來,已經沒事了,無瑕!已經沒事了。”
那手握得如此緊,金絲已經勒進了他自己的血肉之中,手中鮮血尚在滴答滴落。
“把你的手給我……”鄭澈軒柔聲的喚著那人,然后將自己的手緩緩伸到他的面前:“把手給我!”
無瑕眼眸一動,兩行淚水嘩然而落。
弦伊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淚水抑制不住。
整個院子寂靜無聲,沒有人發出一絲聲音,那人兒如此削瘦,那身子在風中弱不禁風,然,卻如同阿鼻地獄爬出的無間羅剎,讓人感到害怕。
“他們不該如此逼我,不該……”那口中突然出了那么一句話,然后那人兒彎下腰去,干嘔起來。鄭澈軒伸出雙手接住了那個跌跪在地的身子,然后將他緊緊懷抱。
“我……追不上白炎了……因為他在天上,而無瑕,要永墮地獄了……”
“無瑕——無瑕——”
“公子——”
明日棗:公子纏綿:“在下纏綿,閣下定就是鄭國太子了,哪,無瑕呢,我要帶走了。”見鄭澈軒身子一動,纏綿挑眉道:“誒,我要是你,我就不會制止,你知道無瑕為什么不愿見我嗎?”
鄭澈軒見無瑕依然不肯回頭,又見纏綿那涅,應是與無瑕熟識,現在更聽他如此法,當下道:“不知!”
“因為,我能讓無瑕的臉,恢復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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