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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云霄揚眉看著面前眾人,笑道:“太子殿下帶著這么點人便來強渡,也未免太看了下官了。”
鄭澈軒伸手緊了緊無瑕的披風,懶懶道:“蕭君莫假扮莫言,莫家二老突然辭世,這么大的事,顧大人對太子只字未提,大人以為,太子還會傻傻的相信你對我所的每一句話嗎?你道我這兩日出了蒲州去了哪里,鬼翼,你來告訴顧大人,太子這兩日,究竟做了什么。”
鬼翼冷冷一笑,道:“太子這兩日也沒做什么,只不過知道顧大人家眷在不遠處的十里長亭,帶屬下過去問候了一下而已。”
“對了,顧大人的兒子十分可愛,叫什么來著?”
“好像是叫顧錦鵬吧,顧大人對兒子的期望倒是蠻高,可惜,有如此父親,這孩子將來,還真不好!”
那兩人一問一答,輕松悠閑,那顧云霄卻一剎間臉色煞白,身子瑟瑟。
“你們,竟如此卑鄙——”
“顧大人——”鄭澈軒揚聲打斷了那人的話,直立著身子冷冷的看著他:“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顧大人敢做,就應敢承擔,何人不知稚子無辜,可是,顧大人犯的是滅誅九族的大罪,便應當知道后果,到卑鄙,太子,又怎及得上顧大人你。”
“你想怎樣?”
“放我們過去,太子允諾你,罪不及家人。”
顧云霄站在風雪之中,額間卻冷汗涔涔。他知道太子之話不可盡信,可是,如果自己的家人真的在他的手中……自己居然大意了,不知太子何時起疑,竟不動聲色的做了對策!
無瑕沒有話,鄭澈軒握住他臂膀的雙手指尖在不時的用力,他知道,事情絕對沒有這么簡單,然后,他看見了風雪之中急速接近的黑影。
“哈哈哈——”顧云霄突然爆發出一串長笑,然后眸中一寒,道:“罪不及家人,太子殿下認為顧云霄真會相信這話嗎?今天我若是讓你們活著,明日我便是個死人,所以,我若要活,今日就定不能讓你們活。”咬牙切齒的完那話,顧云霄雙臂一揚,道:“給我殺——不許留一個活口——”
耳畔破空之聲響起,顧云霄一瞬陷入震驚,身邊的將士幾乎沒有發出更多的聲音,便已經成為刀下亡魂,那數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了身后。
“誰——誰——”顧云霄揚起長劍,慌亂的退著腳步,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臣傅樾言來遲,讓太子與公子受驚,罪該萬死!”
“傅……傅樾言!”
6年前蜀城之戰歸降于太子手下,如今的云城禁衛軍頭領,傅樾言!
那么,站在他身后,擊殺蒲州守軍于一瞬的,便是太子手中的禁衛軍了!
雙腿一軟,顧云霄癱坐在了地上。太子居然從云城調了禁衛軍來,如今局勢逆轉,自己……
“顧大人,是否可以讓開一旁,太子還要過了渡口,到對面去。”鄭澈軒冷覷著地上那人,顧云霄身子癱軟在地,瑟瑟發抖。
“臣……臣……”
“傅大人,人交給你了,蕭君莫不知暗藏了多少勢力在蒲州附近,你先在此處理,明日來燕京與我匯合。”
“是!”傅樾言應著,卻反手脫下披風,搭在了無瑕的腳上。
“公子保重身子!”
無瑕微微一笑,道:“多年未見,傅大人安好。”
“當年若不是公子將傅某從懸崖邊拉了回來,傅樾言又怎會有今天,公子大恩,傅樾言沒齒不忘!”
無瑕點點頭,道:“咱們走吧。”
鄭澈軒一揚韁繩,馬匹緩緩踏上了官渡。
船艙之中,那人兒被厚厚的披風堆裹著,見他臉色蒼白,鄭澈軒心急萬分。
“可怎么好,這么冷的天,竟就這般便跑了出來。”伸手去整無瑕身上的披風,鄭澈軒突然一頓,那頸間……
弦伊端著一碗熱茶疾步而入,道:“船上沒有其他的,公子且先喝了茶暖暖身子。”見鄭澈軒杵在一旁默不作聲,弦伊不解道:“怎么了?”
鄭澈軒突然眸中一酸,淚光閃爍。
“無瑕,至此之后,不要再以身犯險了,蕭君莫是怎樣的人,我太清楚了,他若得不到的東西,是一定會毀掉的,你不能再讓他靠近你了。”
無瑕捧著熱茶,垂眸輕啜,不一話。
“無瑕!”
“無瑕的事,自己會料理,太子不必過于擔心。”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
“無所謂原諒不原諒,無瑕過了,無瑕與太子,已經再無瓜葛。今日太子相助之恩,無瑕定想辦法報答,上岸之后,太子還是盡早離去,燕京是燕王封地,太子前去,實在有所不便。”
“你知道我不會離開!”
“太子!你若帶兵進入燕京,當知道會掀起怎樣的風波,無瑕不能再將你牽連在內。”
“那么你這么做,又是為了誰呢?是為你自己么?”
弦伊接過茶碗,見那兩人僵持,搖頭一嘆,出了門去。
喝了熱茶,卻突然感到喉癢,無瑕開始咳嗽,一時竟無法止住。
“怎么樣,有沒有好一些。”鄭澈軒伸手撫著他的后背,無瑕無法回答,只是搖著頭,不停的咳。鄭澈軒脫下身上的袍子,無瑕搖頭制止,卻被他強制穿上,然后奔出門,又尋了幾件披風來蓋在無瑕身上,見他依然在咳,想到他雙足赤/裸,一伸手,將那纖長雙足握住,暖入了懷中,無瑕身子一顫,依然不出話,卻掙扎起來。
“別動,好好呆著,這么冷的天,赤著腳在風中飛馳,竟依然還是這般不會照顧自己。”
無瑕拼命止住咳嗽,突然想到那次掉了玉簪,自己赤足往外跑,也是這人,如此這般將自己冰涼的雙足暖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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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不要再這樣了,就算你要去找,都記得先照顧好自己,你冷了,病了,痛了,我也會心疼。你為了孟白炎可以不顧一切,我為了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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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份情,無瑕回應不了!
雙眸一閉,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見那人兒突然落淚,鄭澈軒卻微笑道:“竟不知令人聞風喪膽的冷公子,原來卻是水做的心,總愛落淚。”
“你明知道,無論你做什么,都不會得到我的回應,為何如此執迷不悔。”
“因為你是我生命中出現的第一道光,如果這道光失去了,我便會在黑暗之中丟失方向。就算我得到了所有的一切,沒有了你,那一切都會沒有意義。”
無瑕不再話,因為,錐痛人心的話,一次就夠了,就算這人為了自己曾不惜一切手段,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亦然讓人無法無視,愛,讓人深陷,如此痛苦!
“你什么?”子胥郎壓低聲音將來報信的人拉到了一旁。
“蒲州出了亂子,聽渡口的守軍,太子剛剛下了官渡,此刻落腳在云龍客棧。”
太子?!
“還有誰?”
“太子帶了一隊人馬,隊伍中還有一個女子。”
女子?太子身邊,當沒帶女眷。
細細一思索,子胥郎道:“隊伍中可有一白衣素裹的纖瘦人兒?”
“似乎,沒有,但是聽守軍,太子與一人共騎,那人被披風裹著,看不清容貌。”
是他!他居然出現在燕京!而且,是與太子一起。
雙拳驟然緊握,子胥郎眼中燃起了怒火。
好,很好!什么割袍斷義,原來不過是演的一場戲,那人居然敢如此對待燕王殿下,在殿下為他做了那么多之后,那般絕情的將殿下傷得體無完膚,姬無瑕,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別怪我子胥郎,心狠手辣!
回頭看著好不容易入睡的鄭赟謙,子胥郎示意那人跟他出了門去。
“此事,瞞著殿下,任何人都不許透露半點風聲,否則,軍法處置!”
“是!”
話聲音已經沙啞,喉間疼痛無比,無瑕躺在床上,看著弦伊忙來忙去,道:“可差人去找我的那地方?不行,我躺不下去了,得盡快去找那莫岑友。”
“公子呆著,太子已經派人去找了,你要是再不歇著,只怕那人未找到,自己倒先倒下了。”
無瑕一聲輕嘆,知道急也無用,可是,又怕那莫岑友出何狀況,負了莫言的囑托。風寒入侵的癥狀已經十分明顯,身子正熱一陣,冷一陣的折磨著他,勉強支撐著身子半靠在床頭,眼睛卻一直盯著門口。
鄭澈軒推門而入,無瑕忙急急問道:“怎樣?”
鄭澈軒搖搖頭,道:“可不巧,那平和堂的掌柜前天去了鄉下,這兩日大雪紛飛,想是因此誤了歸程,至今未回。”
“鄉下?在何處?離這里有多遠?”
見他掙扎著坐了起來,鄭澈軒忙疾步走去按住了他的身子。
“現在急也沒用,你莫言告訴你,他手中的賬交予了此人,那么,就算他人在鄉下,也不可能隨身帶著如此重要的東西,所以,那東西必定就在燕京,咱們不能貿貿然去找他,這里是燕王的勢力范圍,我想咱們入了這燕京城,他定已經知曉,如果再這般張揚的尋人,必定引起他的懷疑。”
“對,無瑕太過心急了,只是,害怕負了那人所托,如有閃失,無瑕縱死也難以面對他。”
“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調理好身子,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是知道的,不用咱們多費口舌,我已經派人盯著那地方了,一有消息便會前來通報的,放心好了。”
無瑕點點頭,弦伊返身出了門去,一會兒拿來了一碗姜茶,道:“公子喝了姜茶,好好睡一覺,藥已經讓人去抓,等會熬了再喝,天快亮了,竟已經折騰了一宿,再不睡會,身子定撐不住了。”
無瑕接了姜茶喝下,感到身子倦倦,的確累極,遞回碗,道:“我睡會兒,有事立刻叫醒我。”
“睡吧!”那人不由自主去撫那滿頭青絲,卻再次被那頸間淤痕刺痛雙目。
“無瑕,他……有沒有對你怎么樣……”
“唔?”那人兒已經倦怠之極,似乎沒明白鄭澈軒所問為何,只是輕聲道:“好累,有事等會。”
“好,等會。”修長指尖輕輕撫摸著那柔順的黑發,那人兒在那種撫摸中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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