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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影憧憧,到處都是打著火把搜尋的隊伍,鄭澈軒與無瑕心翼翼的行走于黑暗的巷內,天空依然在下著大雪,身子卻因奔跑而發起熱來。
“心!”一聲低呼,鄭澈軒伸手將那人兒攬入懷中,緊緊擁抱,身上的黑披風覆過,將那一身素潔遮蓋得嚴嚴實實,紛亂的話聲就在巷的那頭,無瑕沒有掙扎,身子陷在那人懷抱之中,任那人將自己緊緊環繞。
臉頰貼著那人的胸膛,那身子的炙熱透過衣服向外張揚著,心跳如此強烈,在耳畔咚咚作響。
“好了。”放開無瑕,鄭澈軒抬頭四望,道:“看樣子客棧是回不去了,咱們且先找個落腳的地方,等傅大人和京天趕到再做打算。”
無瑕點點頭,身子依然十分乏力,他知道這是發熱后的必然反應,心跳得很急,自己實在需要休息。
兩人躍上屋頂,輕身起落,遠離了城中心,到了偏僻之所,鄭澈軒敲開了一家農戶。
“誰呀!”一聲透著呵欠的聲音響起,兩人在門口等了好一會,門吱呀一聲打開了。
將手中燭火舉高,細細打量著鄭澈軒,一個老者低喘著問道:“如此深夜,公子何事?”
“老人家,我們路過此處,不想身上銀兩被人所盜,住不了客棧,天上下著大雪,實在無處可去,冒昧打擾,可否行個方便,容我二人在此落腳。”
“老頭子,怎么了?”一個老婦隨之而來,見門口站著兩衣著華麗之人,忙湊過身子瞧了瞧。
“哎呀,這么冷的天,公子怎么帶著娘子在門外逗留,瞧她臉色實在不好,老頭子,快讓開,這姑娘要凍壞了。”
無瑕頭上套著風雪帽,細絨映襯著肌膚,任誰見了,都會認作女子,正待解釋,卻突聽鄭澈軒道:“謝謝大娘,我家娘子身子不好,銀兩被盜,住不了客棧,只好來敲門請求收留。”
“來來來,快進來,這大冷的天,雪又大,你們大老爺們沒關系,姑娘家家可凍不得。”那老婦完伸手便拉過無瑕,道:“瞧這手涼的,進來進來。”
無瑕臉色緋紅,只能任由老婦拉著自己入了門去。
到了屋內,生起火盆,兩人坐在旁邊烤了烤身子,老者又倒來兩碗熱茶,兩人喝下之后身子頓時暖和起來。
“嘖嘖,瞧這姑娘俊的,公子竟如此好福氣,娶了這么一個仙一般的娘子。”老婦漾著慈愛的笑容望著無瑕直笑,無瑕被她瞧得臉色更紅,想解釋,卻又不知如何去,只好低著頭,默不作聲。
見無瑕尷尬,那老者輕咳了一聲,責怪的望了望老婦:“老盯著人家娘子不放,看他們也累了,去把偏房收拾收拾,讓他們兩口在那委屈一晚。”
“不用——”無瑕抬頭脫口道。
兩老人一呆,無瑕發覺自己失態,頓時咬唇蹙眉,正想著如何應對,鄭澈軒已經微微一笑,伸手將他身子一攬,道:“我家娘子是怕打擾了兩位老人家,我們就在這里坐一晚上不打緊的。”
“姑娘可是嫌棄我們貧窮人家。”
“不是!只是,天色已晚,我們來打擾就已經很不應該了,怎還能勞煩兩位老人家。”
那老婦一笑,道:“不麻煩,我家閨女剛出嫁不久,屋子空著,換個被子就好了,你們先烤烤身子暖和一下,我去收拾。”
見那兩老人家出了門去,鄭澈軒將手一松,道:“你要好好休息,明天咱們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情況,身子不養好怎么行,你放心睡,我身子好,趴桌邊就行。”
到了屋子,見屋內擺設簡潔,因為地方不大,竟沒有桌椅,只一個柜,一張床。
“兩位早點歇著,我們老兩口就在旁邊這屋,有事叫我們。”
“謝謝兩位老人家!”兩人點頭道謝,待兩老人出了門去,鄭澈軒回頭道:“你睡,我靠在床邊。”
無瑕有些無奈,天氣如此冷,卻只有一張床,那人坐在一旁,自己又怎能安心睡去。
站了半晌,那邊屋子傳來了幾聲咳嗽,兩人相對無言,竟都有些尷尬,終于無瑕將頭一垂,輕聲道:“太子也睡吧,明日不知要面對什么情況,養精蓄銳實在很重要,無瑕相信太子不會做出什么非分之舉。”完先到了床邊,脫了披風外衣,上了床去,卻背對著床外,再不話。
鄭澈軒站了一會兒,到了床邊,也脫掉披風外衣,掀被子上了床,卻面對著無瑕,看著那柔順黑發下的白皙脖頸,突然輕聲道:“無瑕,讓我抱著你吧,你身子寒,這被子如此薄,整晚下來,恐身子還是涼的。”
“不必!”那人兒低低答了一聲。
“無瑕!”手緩緩伸去,摟住那人兒往懷里一拉,無瑕一掙扎,床立刻發出了嘎吱響動,那邊屋內又傳來了幾聲咳嗽,無瑕頓時僵了身子,再不動彈。
鄭澈軒慢慢的靠近著那個身子,終將胸膛緊貼了那冰涼的后背,然后用身子溫暖著那人兒虛寒的身子,無瑕沒有話,也沒有再掙扎,只是一直保持著背對的姿勢,終在倦倦的疲憊感中閉上雙眼,沉沉睡去了。
這感覺如此不真實,那人兒此刻竟就在自己的懷中,輕柔的呼吸聲響在耳畔,此刻的他如此柔順,沒有了那抗拒一切的倔強,那身子因沉睡而漸漸放松下來,慢慢溫暖的肌膚散發著淡淡的香味,縈繞鼻間。
其實他對自己,應還是抱著信任吧,因為他竟就如此安心的便睡去了,對于一個渴望得到他的人如此放心,那么,自己定不能再將這份信任失去了!
將頭靠在那柔滑的青絲間,鄭澈軒帶著微笑閉上了雙眼。
鮮血!白衣!
那些人竟被那人絞殺于一瞬,那人渾身素潔,漆黑的長發隨風飛舞,整個白衣被鮮血濺染,若風中搖曳的罌粟。
侯爺身子驟然坐起,額間冷汗涔涔。
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夢到那個人了?!
這是自己無法逃開的夢魘,無論那個人是誰,在哪,自己都注定無法抹去那銘刻心中的感覺。
推開窗子,見娘親房中還亮著燭光,侯爺眉間一鎖,披上外衣出了門去。
白歌月愣愣的坐在桌旁,望著那裝著紅巾的錦盒發呆。
“娘親!”
她在想什么?竟如此入神,連自己推門呼喚都沒聽見?
那紅巾?!
不是上次娘親有人寄放于此的紅巾嗎?為何半夜不睡,望著那紅巾發呆?
“娘親!”侯爺到了身旁,再次呼喚著坐了下來。
白歌月回過神來,伸手將錦盒一關,道:“炎兒,這么晚怎么還不睡。”
“是娘親如此夜深還在靜坐,炎兒才過來瞧瞧,娘親有心事?”侯爺躊躇了一下,道:“可是因為炎兒要出使鄭國一事?”
白歌月心頭猛的一搐,人算不如天算,自己拼了力阻擋兒子去鄭的腳步,現在卻因兩國邦交,不得不去,那人此刻就在鄭國,雖天下之大,何曾那般湊巧便能遇到,可是,若真遇到了呢?
“炎兒,娘親明日進宮,咱們推了這趟差事。”
“娘親!”侯爺直直盯著娘親,道:“皇上,鄭淵主指明要炎兒前去,炎兒雖然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可是,事關兩國邦交,皇上現在雖然勢力有所回升,但是武相盤踞十多年的關系,又豈能是一時半刻便能扳倒的,無論這次目的為何,只要不是炎兒力所不能及之事,炎兒定會竭盡力讓兩國交好,為皇上爭取一份外力支持。”
“可是,那鄭國……”
“娘親可是有話要跟炎兒?”侯爺滿含深意望著娘親,問道。
“……無事,時候不早了,早點去休息,行程定的何時?”白歌月輕嘆一聲,知道必是攔不住,心頭著急,抑郁不安。
侯爺站起身子,走到娘親身后,伸出雙臂緊緊環住了她的肩膀,下巴擱在肩頭輕聲道:“五日之后!娘親,炎兒答應你,不會再魯莽行事,完完整整的去鄭,毫發無損的回來,好不好。”
“我的炎兒哪!”白歌月抓著兒子的手,想到幾個月前的那個晚上,兒子血肉模糊的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涅,心頭就如針扎一般疼痛。
“娘親,炎兒時候會這樣摟著娘親撒嬌嗎?”那人嬉笑著將頭靠在娘親的頰邊,感受著那發自內心的疼愛。
“你爹要打你的時候,你就會跑來向我求救了,你啊,太皮了,時候侯府附近的人……”
…………
夜色正濃,那屋子內的女子喃喃回憶著當年的一切,她那個已經十分高大的兒子,卻如同孩童一般緊緊依偎著她,聽她講著自己已經遺忘的童年,講著他這十年來的快樂與悲傷,直到睡意洶涌,趴在桌上睡去。
孩子哪,娘不能一輩子跟在你的身邊,所以,很多事,終究還是要你自己面對,但是你要答應娘親,不能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還有,就是,一定要快樂的生活!
指尖輕輕撫過兒子那飛揚的云眉,那個衣衫襤褸站在成樂街頭,一箭射穿馬腿的兒已經長大了!白歌月含著淚,輕輕道:“娘已經失去一個兒子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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