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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輕輕拂過那光滑的額頭,點在了那眉間朱砂之間,侯爺側手撐著身子,帶著笑意看著那陷入睡眠的人兒。今日軍營有事耽擱,等他回來,無瑕已經睡下了。
絲般順滑的長發蜿蜒在枕邊,因輾轉而略松的衣襟下露出了巧的鎖骨,白皙的肌膚散發著淡淡的冷香,那毫不設防的涅讓人看了不舍轉目。也不知夢到了什么,無瑕的嘴角微微一揚,身子動了動,侯爺的手指頓住,待他再次安睡之后,俯身在那頰邊一吻,然后悄然離去。
“侯爺。”
“去歇著,明日咱們隨莫將軍一起去長逾,雖然皇上讓咱們不必插手,但終究還是要盡一份責任,不能讓川西軍看了咱們的笑話。”
“是!”南宮熱河與白澤轉身而去,侯爺在臺階上站了一會兒,突聽身后響動,回轉一看,無瑕竟睡意倦倦的到了身后。
“吵到你了?”伸手拉過了無瑕,侯爺見他穿著單衣,忙將他一擁進了屋去:“夜起涼了,記得加衣,披件披風也好,你身子弱,定要更加心注意。”
“剛聽你長逾,是臨安以北的長逾么?出了何事?”無瑕將侯爺搭在身上的披風緊了緊,與他坐在了桌旁。
“今日軍中來報,長逾匪亂,沖擊了官衙,死傷了近百人,還放火燒了房屋,搶走了糧食,莫將軍差人來通告,白炎明日會同莫將軍一同前往長逾,不出意外,幾日便回。”見無瑕眉頭輕鎖,侯爺微微一笑,道:“不過是一般事件,長逾以西靠著滄江,盜匪猖獗,承擾民之舉,不過這次確實過分,但這股人常年生活在江面,以船只為據點,實在難以肅清。”
“滄江途徑四郡,盜匪劫持糧草,不可能部存放在船上,這四個郡縣中,定有他們的藏身之所。”
“對啊,我怎么沒想到,無瑕,你真是太聰明了。”見那人一副夸張的涅嬉皮笑臉的湊過身來,無瑕冷冷一瞥,道:“倒又跟我遂皮子來了,你會想不到,你若想不到便不會跟著莫將軍一同前去了吧,趕緊去睡了,明日還得趕早。”
“來回來見你睡下了才沒擾你,既然你現在醒了,便陪我話。”
“話便話,你離我遠點,手不許伸過來。”
“我想抱抱你。”
“我又不是娃娃……了不許動手動腳……”
“啪——”的一聲脆響,門外幾人忍不住撲哧一笑,侯爺揉著手背,惱怒的幾步跨到門外,只看見幾道身影四下散去。
“死子們,敢來看侯笑話,當真活得不耐了。”狠話剛撂完,便在回身時“嘭——”的一聲碰了一鼻子灰。
“無瑕,開開門,我還沒完呢。”侯爺可憐兮兮的揉著鼻子,碰得太重,讓他眸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我明日走了便有幾天不能看到你了,你就這么忍心將我拒之門外么?唔……鼻子好痛,好像撞到了,似乎是流血了……”
雙手扣在門框旁,無瑕眼神閃速不定,那人的聲音那般委屈,且,剛才那一撞似乎的確很重,真的碰到了么?
指尖反反復復的在門框旁松了緊,緊了又放松,躊躇了半晌,聽門外突然沒了響動,無瑕心頭不安,赫然拉開了門。
“白炎!”抬眼四望,卻已經找不到那人的身影,無瑕愣愣的站了一會兒,眉間漸漸蕭索,輕嘆一聲,回到門內只手將門一關,身子卻突然被人摟住了。
“讓我抱抱你。”那人在身后低低道,輕柔的呼吸掠動了耳后的發,無瑕垂著頭,漸漸緋了臉頰。
“我不在的這幾日,你定要好好吃飯,好好喝藥,好好睡覺,不可太累,還有,每天都要想我,早上想,中午想,晚上也要想,時時刻刻都要想著我。”氣息噴吐在頸間,讓那肌膚泛紅發燙,無瑕感到有些發懵,似乎想要掙開那人,卻感到渾身無力,心跳得好快,卻并非病犯,那感覺很奇怪,令他有些沒,那人卻還在得寸進尺的輾轉,然后低頭含住了他的耳垂。
“白炎……”
驟然緊閉了雙唇,無瑕心頭一驚,突然想起了那次白炎喝醉酒跑入筑鬧事追著自己到了房間,當他吻著自己時,自己也如這般發出了讓人面紅心跳的低吟,這不是自己的聲音,不是!心底急于否認,無瑕甩了甩頭,狠狠一掙。
“怎么了?”
發覺無瑕心跳的很快很急,侯爺有些著急,松開手扳過了他的身子,細細的去瞧他的臉色,無瑕卻只是抿著嘴,使勁的搖了搖頭,不肯再一句話。
“是不是心疾又犯了?怎么滿頭是汗。”侯爺伸手去拭無瑕額間的汗珠,無瑕卻趁他松手向后退去,躲開了他的碰觸。
“無瑕?!”這會輪到侯爺發懵了,他不知這人兒為何突然之間便豎起了渾身刺,似乎要將他拒之千里一般。
雙手仍然頓在半空,侯爺不知所措的望著面前那人,無瑕則在后背撞到門時終于停了下來,有些委屈的望著侯爺,帶著一種搞不清狀況的懊惱,恨恨道:“從今往后,你都不許再抱我吻我。”
“為何!”侯爺哀嚎了一聲,不明白好好的為什么就成了這樣。
無瑕咬了咬唇,眉頭蹙得緊緊。
不知!自己也不知為什么!那碰觸讓自己心慌意亂,仿佛要熔化在那懷抱了一般,而糟糕的是,自己竟不想逃離,想要得到更多,那究竟是什么感覺?
“你不喜歡我的擁抱?”侯爺的眸中突然閃過了一絲狡黠,他似乎感到了什么,沒有去靠近那人兒,只是輕輕問道。
無瑕蹙著眉頭想了想,然后搖了搖頭。
“那為何要逃離我。”侯爺依然抑制著心頭暗喜繼續發問。
“很……熱!”無瑕想了半晌,終于吐出了兩個字。已經是九月的天,別晚上,就算是白天都已經開始微涼,自己身子一向虛寒,平日也沒有異常,卻為何總在那人的懷中感到異常的燥熱,那不上來的感覺很不好,讓人不耐。
侯爺眉間笑意已經掩藏不住。
無瑕自潔身自好,與外界接觸極少,身邊除了弦伊,圍繞的是同生共死的同伴,而在他遇到自己之后也從未有逾禮法的行為,雖然后來遇到的皆是覬覦他的人,可是情動在乎心意相通,他與他人并無愛意,縱受到過無禮的侵犯,只怕也未曾有過這種身心皆被挑起**的感覺,而他現在弄不清楚狀況,所以感到了無所適從。
看見侯爺掩飾不住的笑意,無瑕愈發懊惱,他為自己心頭的想法和對于那人的反應而羞愧,是以伸手將門一拉,道:“我要睡了,以后戌時一到你就不許踏入我的房間一步,否則——”
發覺那人兒要撂狠話,侯爺疾步上前將他的雙唇一點,肅然道:“我走,你可不許狠話,要讓我不見你,當真比殺了我還難受。”話音一轉,那俊朗的臉上卻又突然露出了一絲壞笑:“還有,天氣涼了,既然我抱著你你會感覺到熱,我覺得吧,還是多抱抱為好,暖和,哎呦——”
雙手適時的擋在了兩只眼睛前,侯爺笑嘻嘻的閃到門外,對這無瑕得意洋洋的一揚眉道:“哪能次次都讓你得手,我明日還得出門呢,你就不怕別人笑我。”
“他人笑你,與我何干!”無瑕恨恨的看著那人,緊咬牙根道。
這人太壞了,任人根不知道他何時正經,何時又突然耍了無賴,當真需力防備,不能松懈半分。
“自然是——”
“你敢再胡!”無瑕氣惱的呵斥道。
“別生氣,我就走了。”侯爺著突然伸手一指無瑕身后,臉上現出了詫異之色,無瑕心頭一驚,不由自主的回頭去看,卻并未發現異樣,回頭正欲責難,卻發覺那人不知何時又到了自己面前,正俯著身子等著自己送上門去。
唇被那人一個蜻蜓點水,尚未反應過來,那讓人愛恨不能的頑劣之徒已經一個飛身遠遠而去。
“記得要時時想著我!”那聲音從空中悠悠飄來,無瑕愣愣的站在門口,看著那人的身子沒入南邊的院子,才伸手緩緩的點在了自己的唇間。
自己并不討厭他的擁抱與親吻!只是那感覺讓自己不耐,不知是怎么回事。
眉間慢慢舒展,無瑕垂下頭,站了半晌,終一個轉身,輕輕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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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喝——”
馬蹄紛沓而去,弦伊轉身見無瑕站在院中,不禁奇怪的道:“公子已經起了,為何不來送送侯爺,他走前在公子的門口站了好一會兒呢。”
為何不送?
因為,自己害怕看見他離去的背影!
“打水來吧,梳洗了去繡莊。”
“好的。”弦伊轉身離去,無瑕卻突然疾步到了門口,可是那人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晨霧之中,再難看見。
“侯爺,人馬已經在城門集合,莫將軍咱們不必帶太多人去,所以我選了兩百人,川西軍的隊伍已經先一步出發了。”傅超打馬到了侯爺身旁回稟道。
侯爺微微一點頭,回頭看了看身后,然后大喝一聲向前奔去,身后三人緊隨其后,向著城門而去。
“媽媽你看,那不是那天來咱們這喝酒的公子嗎?”一個姑娘倚在欄邊揚手叫著,霓裳聞言到了勾欄處往外一看,那鎧甲覆身的翩翩兒郎騎著一匹渾身黝黑的駿馬疾馳而過,神色肅然,威風凜凜,竟與那日判若兩人,英姿颯爽之貌讓人怦然心動。
“我瞧瞧,我瞧瞧。”勾欄邊的姑娘們一擁而上,擠作一團,驚呼不已,霓裳卻漸漸的退了身子,揚手叫來一個子,道:“去稟告大少爺,那孟侯爺出城了。”
看那方向,定是奔著長逾而去,霓裳望著那列人馬,陷入了沉思。
無瑕剛剛入了門,繡莊內一道身影忙不迭的往外沖,差點撞上他,他抬頭一看,輕聲道:“陳忠,怎么這般匆忙?”
“心點,別沖撞了公子。”弦伊從身后跟上,對著陳忠叫道。
“的該死,剛剛有人來,我爺爺突然犯病,的急著趕回家去,驚擾了公子,實在該死。”
“弓,將馬兒卸一匹給陳忠,腳程再快也及不上馬兒。”無瑕返身對著弓完,又對陳忠道:“請個好大夫,銀子不夠便去賬房支取。”
“謝公子!”陳忠謝完也不停留,隨著弓往外疾奔而去,無瑕回身帶著弦伊進了繡莊,周明涵了上來,道:“公子來了,莊主出門了,讓公子來了先去后廳。”
無瑕點了點頭,走了幾步,問道:“陳忠的爺爺可是犯有痼疾?”
“年紀大了,多少都會有點毛病,只不過他爺爺雙腿斷了十幾年了,靠了他悉心照顧,爺孫倆相依為命的,也真不容易,起來倒有趣,你哪有人會給自己孫子取個跟自己一模一樣名字的,他爺爺叫陳忠,他也叫陳忠。”
“哦?”無瑕眉頭一蹙,感覺的確有些怪異,遂問道:“他們可是親爺孫?”
“這個呀。”周明海搖了搖頭道:“倒不是,陳忠身也不知是何方人氏,當年咱們老掌柜去余杭,在撫河附近發現了他,救了下來,因他一直昏迷,只好將他帶在船上回了臨安,后來他醒了,兩條腿卻斷了,就一直在此生活,他這孫子是他后來收養的。”
“撫河?十多年前咱們也在余杭呢,公子。”弦伊接過話語,無瑕點了點頭,道:“是啊,十一年前,咱們也在余杭,不巧我也在撫河救過一個孩子。”話完,無瑕垂眸一笑,不再話,弦伊在旁看他微笑,也不禁露出了笑容。
十一年前,我也在撫河救過一個孩子,那孩子的名字,叫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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