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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便是如此奇妙,總是在不經意間悄悄的安排著一切。
一座的金翎城,因一個從不愿張揚自己的人兒,匯聚了各方人馬;金錢,地位,智慧,每個人想要得到的都不一樣,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是那一人——公子無瑕!
鴻達站在桌旁細細看著自己買回來的那些畫卷,畫卷上的落款是姬無瑕三字沒錯,此人究竟是誰?是什么身份?為何會讓主子如此大費周章,讓自己帶人從千里迢迢之外的丹陽來到此處?
作為一名影刺,縱身為統領,在主子下達的任務面前也只有服從二字,不置疑,不遲疑,這才是身為影刺該有的品質,可是……
那人任如何去看都是一副無害的涅,容貌如此美麗,眉宇間冷冷的,仿佛在不屑這浮華亂世。金翎血案的起因,是因相府的侍衛在尋找著某人,莫非也是尋他么?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鴻大哥!”門被推開,劉恕疾步到了鴻達身后,問道:“這么急找我有什么事?”
鴻達看了看桌上的畫卷,道:“讓大家晚上不必再挨家搜查了,此人必定不在城內。”
“鴻大哥發現了他的蹤跡了?”劉恕聽鴻達得如此篤定,遂急切的問道。
“劉恕。”鴻達有些遲疑,回身看了看劉恕,然后鎖著眉頭來回踱了幾步,才道:“你是否覺得主子這次讓咱們做的事有些蹊蹺?”
“鴻大哥是?主子為何不告訴咱們此人的身份?”
鴻達點了點頭,道:“此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否則主子也不會如此重視,只是,看那畫卷似乎只是一個少年郎,除了容貌極美之外,還會有什么讓這么多人趨之若鶩的呢?你注意到除了咱們還有一股勢力在城中活動嗎?若是相府的人,定不會如此隱秘。”
“鴻大哥的意思是,除了咱們,相府,還另有第三方人馬也在尋找此人?”
“是,這些人應當較之咱們還要先到,可似乎,也未曾尋到此人行蹤。”
“那現在怎么辦?”
“什么聲音?”鴻達正要話,聽臨窗的街道喧嘩起來,他走到窗邊推開一看,見一隊人馬蕩蕩而來,那隊伍之中還夾雜著一架囚車,囚車內那人情形看來十分慘烈,而帶頭的——
“武飛云!”
“什么?”劉恕忍不住脫口而出,幾步到了窗前一看,頓時臉色大變:“武飛云竟親自來了,看來此人當真不簡單,那被押著的又是何人?”
鴻達沒有話,返身出門,直奔了樓下而去。
隊伍行得很慢,似乎有意讓眾人看看那囚車之內的人是何種涅,鴻達將斗笠壓低,站在人群之后只一看,便覺一股熱血沖上了心頭。發覺身旁的劉恕按捺不住身子一動,鴻達反手將他一把扣住狠狠一握,阻了他的腳步,那囚車便從兩人眼前駛過,慢慢遠去。
“那是蘇當家的!”被鴻達拽著上了樓,劉恕低吼著將拳砸在了桌面上。鴻達神色凝重負手而立,默不作聲,劉恕見他不話,忍不住急吼吼的道:“前段時間淳壽的太和堂被武氏父子暗襲,蘇當家的下落不明,大家都以為他已遭不測,如今他既然還活著,咱們便不能袖手旁觀!”
“你先冷靜一下。”鴻達暗自思忖,覺得不對,武飛云未必知道自己等人到了金翎,他此刻將蘇當家的押到此處,似乎是要引什么人現身!
“如今金翎城各方勢力的目標似乎都在那無瑕公子身上,莫非,武飛云想用蘇當家的引他現身?他與咱們會是什么關系?”發覺劉恕坐立不安,鴻達對他道:“將人手都聚集起來,晚上不再有所行動,武飛云在這里,咱們萬事都需心,讓人去郡衙盯著點,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是!”
劉恕匆匆而去,鴻達回頭看了看桌上畫卷,感到心煩意亂,一人在房內呆了一會兒,終還是呆不住,出了門去。
無瑕從糕點鋪子走了出來,他想著買了點去給赤霄吃,卻在付錢時才發覺自己身無分文,只好怏怏的對著糕點看了一會兒,許是那掌柜的見他實在想要,又看他渾身上下服飾貴重,不像渾水摸魚之輩,便拿了一盒點心送給了他,令他著實開心了好一會兒,跟掌柜道了謝,然后一路疾行奔了臨風閣而去。
符離打著呵欠收拾著桌子,剛走了一桌客人,桌面一片狼藉,因為風雪太大,這幾日生意極為慘淡,倒也十分清閑自在。
酒從樓上下來,發覺二樓的客房靜悄悄,也不知劉劭康等人去了何處,遂下了樓,到了符離身旁輕聲問道:“二樓的客人去了何處?”
“的們都出了門,那主子似乎沒見出去,許是在休息?”符離沒看見劉劭康進了后院,是以搖了搖頭揣測道。
酒點點頭,剛回過身,見門口進來一人,披著厚厚的披風,風雪帽上積著雪花,頸間圍著紫貂圍脖,像極了無瑕,然當帽子摘下時卻見是一少女,不禁一愣,然后迎上前去,道:“店客滿了,姑娘是打尖還是住店?”
無瑕“撲哧——”一笑,將手中點一揚,道:“我來看馬兒。”
“無——”酒脫口而出,然后馬上反應過來,伸手一捂自己的嘴,一雙眼滴溜溜的望著面前那張極其普通的臉,愣了神。
無瑕下了臺階,到了她身邊,道:“這樣子方便,走,陪我瞧瞧赤霄去。”
酒見果真是無瑕,興奮的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笑道:“果真是你,赤霄在后院馬廄呢,你帶了點來了?它見到你定是極其高興的。”話完,酒拉了無瑕便往后院去,劉劭康正從后院出來,迎頭便撞上了那兩人。
無瑕正與酒剛跨過門檻,驟然間看到劉劭康,便是一愣,雖然只是一瞬間的失態,劉劭康卻已經發覺了不對。
無瑕心頭猛的一跳,他不知為何會在此處遇到此人,失常的神色頃刻間便已經恢復如常,酒見劉劭康從后院出來,不禁有些不滿的道:“后院是店伙計所住,客官的房間在二樓,如無必要,請不要隨便進入。”完拉著無瑕將身子一讓,示意劉劭康離去,劉劭康滿含深意的看了無瑕一眼,見無瑕垂眸不話,不禁唇角一揚,拱手一揖道:“是在下魯莽,掌柜見諒。”話畢,他直起身子從兩人身邊擦過,無瑕低著頭,見他離去,暗暗松了口氣,正欲同酒離去,不料那劉劭康走了兩步突然身子一轉,道:“姑娘的東西掉了。”
無瑕一驚,回身而望,發覺劉劭康竟緊貼身后,對他俯身附耳道:“姑娘耳朵竟沒有耳洞,是在下看錯了,耳環不是姑娘的。”
無瑕身子一轉,抑制住那剎那間的慌亂,拉著酒疾步離去,劉劭康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漸漸陷入了沉思。
是什么讓自己察覺了不對?
劉劭康細細一想,突然笑了。
香味!
這少女身上帶著一種奇特的冷香,那不是衣料的熏香,也不是脂粉味,冷冷的,讓人聞之難忘,是的,的確是聞之難忘,因為當初在大鄭,那人兒高燒不退,自己摟著他時,那香味便已經縈繞心頭,褪之不去了。
無瑕!是你嗎?
“赤霄,好馬兒。”無瑕伸手緊緊摟著赤霄的脖子,赤霄輕輕晃著腦袋,然后親昵的蹭著他,鼻間發出了呼哧聲,酒在旁看了笑道:“果然與你親近一些,我喂了這么久了,都沒與我這般親昵。”
無瑕見她一副不服氣的涅,忍不住笑了:“它與我相處的日子多,還與我一同經歷過生死,自然是分外不同。”想到當初從天涯懸崖赤霄帶著自己與弦伊一躍而過的情形,無瑕心底感慨,伸手拍了拍赤霄的頭,然后將點拿出放在手心,伸到了赤霄的嘴邊。
“好吃嗎,我告訴你,這可是那掌柜的瞧我可憐,送給我的。”無瑕口中呢喃,聽得酒在旁笑彎了腰,他回頭看了酒一眼,極其無辜的道:“我出門是從不帶銀兩的,又忘了跟纏綿要,只好眼巴巴的看著那掌柜的,許是他瞧著我可憐,便給了我一盒。”
劉劭康藏身暗處,看著遠處那張極其普通的臉,然后細瞧著那雙靈動的眼眸,心底暗暗涌起了悸動。
已經可以肯定了那人便是他,他也定已經認出了自己,可他卻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么,而想要得到他的信任,便不能魯莽行事,不能操之過急,更不能惹他反感,需得靜待時機!
無瑕與酒在后院呆了一陣,酒見雪下得太大,怕無瑕受了寒,遂拉了他回了大堂。
豆子與四兒急匆匆的從門外沖了進來,一進門就嚷嚷道:“好可怕,掌柜的,咱們金翎是來不安寧了,方才從城外進來了好大一隊官兵,押了一個人犯,那人都被折磨得沒了形了。”
“哦?是什么人?強盜么?”符離倒了兩杯熱茶放在了桌上,四兒與豆子趴在桌旁上氣不接下氣,想來是一路疾奔而回,見符離倒了熱茶,兩人拿了茶一飲而盡,拼命抑制著狂跳的心,道:“聽旁人,好像是什么反賊,似乎是從淳壽押過來的,人都被打得不成形了,可怕至極。”
無瑕與酒也坐了下來,見他二人嚇得臉都變了色,想來果然酷刑難捱,遂輕嘆了一聲,道:“世道不寧,官匪之,也在于的那些人如何定義,有時,匪類也不乏英雄之輩。”
“噓——”四兒不知面前少女是無瑕假扮,見他如此言語,嚇了一跳,壓低聲音急急道:“姑娘這話,在咱們這也就罷了,可千萬別了出去,這次來的人可來頭不,萬萬惹不得!”
“哦?”無瑕接過酒倒上的熱茶,低頭一抿,漫不經心的問道:“何人?”
“當今相國之子,武飛云!”
“啪——”的一聲,茶杯掉在桌面,無瑕怔了眼神,然后霍然起身,道:“你方才那人犯從何處而來?”
“從……從淳壽……聽是什么太和堂的當家的……”
蘇永裕!
無瑕驟然回身,一個箭步便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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