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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水含煙中人來人往,大堂之上分列坐著數人,臉上皆帶著不耐之色,似乎在等著什么人的到來。
“啪——”的一聲,茶杯被扣在了桌面上,龍其翰霍然起身,帶著不滿揚聲道:“冷莊主召集我們來,自己卻避而不見,究竟是何道理!”
那在座的正是與他一同入城的其余四大當家,因兩日以來冷秋之都避而不見,令諸位當家的皆心有怨懟,然因不久之前相國府大肆捕殺冷公子勢力,眾人也想聚集起來商議個對策,所以才會這般按捺了性子一等再等,卻不料冷秋之竟依然未曾露面。
“龍當家的請息怒,因為最近沂南武門突然插手咱們歸云莊的生意,令各地生意受損嚴重,主子才分身不暇,事出突然,來不及通知各位當家的延期,還望各位當家的見諒。”鴻達見龍其翰發怒,忙一躬身拱手擋在了他的面前解釋道。
“哼。”龍其翰冷哼了一聲,回身坐回了桌旁,面帶嘲諷之意,道:“沂南武門背后有相國府撐腰,根基深厚,但卻未曾涉獵兵馬,也只是一方商賈罷了,怎么,武門動根手指頭,冷莊主便應付不過來了?”
那話語冷嘲熱諷,極盡尖酸刻薄之意,令堂中歸云莊的侍衛們皆變了臉色。
“龍當家的何必如此刻薄,其余四大當家的也在這里,莫非便推了龍當家的做頭,挑釁我們歸云莊嗎?”鴻達心頭憤懣,卻礙于職責在身,發作不得,然也已經忍耐不住,言語中有了反擊。
“既然冷莊主自顧不暇,咱們留在這也無必要,便請鴻頭領代為轉告,我龍其翰便不再叨擾了。”龍其翰完掃了一眼其余人,然后起身一站,道:“告辭!”
“龍當家的才來了兩日,這么急,便要走了嗎?”一道朗聲從外傳入,不急不慢,冷清,不摻雜任何情感,令堂內眾人皆臉色一變。
許諾于院子中抬眼看了一眼堂內眾人,然后緩緩上了臺階,跨入了綠水含煙之中。
“各位當家的來了兩日,許諾有失遠迎!”雙手抱拳,微微一拱,似漫不經心的看了鴻達一眼,許諾道:“沒你的事了,帶人下去,讓羅掌柜的到這來。”話完,又抬手一示意,對著龍其翰道:“龍當家的既然來了,豈有這般便走的道理,正好快一月了,各位當家的都在,我瞧著,各地的賬房先生也都隨在身旁,便趁此機會將賬目清算一下,也不枉諸位跑了這一趟。”
“聽到許總領的聲音,便知該是清算的時候了。”孫長智抖了抖手中的金算盤,嘻嘻笑著將身子靠入椅背,道:“既然如此,大家便趁此機會點算清楚,也省了年關還得跑一趟。”
“那是那是。”曾被無瑕評價為墻頭草的楊松文忙不迭的跟風道:“清算賬目需要時日,也正好等冷莊主抽出時間來,諸位當家的以為如何。”
“我茂通行沒意見。”劉彥之沉聲應道。
“祥和記自然也無意見。”陳戈揚手喚來一個手下,道:“去,將劉先生請過來,讓他將賬目帶上。”
“是。”
因許諾的到來,那堂內的氣氛瞬間發生了變化,龍其翰雖然不滿,但看其余幾位當家不予反對,也只得怏怏作罷,畢竟一直以來這附近勢力皆是由歸云莊支持發展的,且許諾其人……
堂內的那個男人依然是那副涅。
冷漠淡然,不茍言笑,做事干凈利落,殺人,也同樣干凈利落!
“如此一看,似乎還有三位當家的未曾到來,蘇當家的不是被冷莊主從金翎救回了嗎?還有石當家和于當家的,為何還未到。”楊松文看了看四周,問道。
眉頭微微一動,許諾抬眼看向了他,唇角一勾,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來:“蘇當家的傷勢未愈,在別苑養傷,至于石當家的與于當家的,皆已經清算了賬目,于數日前返回了住地。”
“哦?”似乎感覺十分意外,楊松文應了一聲,然后側目瞥了孫長智一眼,孫長智卻依然樂呵呵的笑著,不去搭茬。見無人回應自己的疑問,楊松文只訕笑著打著哈哈,回身讓人去叫了自己的賬房先生過來。
一年的賬目清算,涉及到各個分號,非一時半會便能完成,歸云莊的總掌柜羅翔平帶了幾大掌柜的到了綠水含煙,許諾則在停留片刻之后,轉身離去了。
歸云莊臨山而建,占地十分龐大,從前院便有分支,每一個院落都**存在,若無走動,根不知道這莊內還有何人。藍水閣處于最后,背靠雅水,冬季江面寒風席卷,十分寒冷』梅花歷來歷經風雪嚴寒才會綻放,所以這藍水閣中的梅花才開得特別的好。
雖然被限制了自由,然無瑕身邊皆是身負武功之輩,若每日老實呆著倒的確讓人難以信服,從前一日入閣開始,弓與鬼翼二人便已在夜里探查了藍水閣附近范圍,然卻沒有尋到五大當家的蹤影。
“歸云莊當年的分布我還記得,只是不知這十三年過去是否已經改變。”無瑕走到桌前,攤開畫紙,正欲動筆,卻聽院子外傳來話聲,然后一道身影闖入了眼簾。
許諾站在院門處,透過點點紅梅望著屋內眾人,揚聲道:“公子此處竟如此熱鬧,怎么,在想著怎么將這歸云莊翻個底朝天么。”
聽他口中戲謔,無瑕將墨筆放下,示意眾人離去,然后讓弦伊去泡茶,走到門口,見許諾并不進門,他返身拿了披風披起,踏下臺階,入了院中。
雪花飄揚,與院中紅梅相映成輝,景色迷人。無瑕伸手將風雪帽戴好,揚頭去看那人,語氣淡淡道:“許總領何時帶我去見冷莊主。”
許諾聞言低頭一笑,踏步過長廊的欄桿,站到了無瑕的身邊,卻并不看他,只抬頭看著那一樹樹的紅梅,道:“是寒冷的天氣,這梅花便是朵朵綻放,起來,這份風骨,倒像極了一人。”
聽他口中影射,無瑕垂眸一避,看向了一旁。
“公子不同意我的法?”那人卻似故意挑起話題一般緊追不舍。
無瑕皺了皺眉頭,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臉上神色莫測,卻又透著凝重,不禁眉頭蹙得更緊,道:“人在逆境,要生存,便只能讓自己適應風雪嚴寒,若能有選擇,誰又愿意這般受盡刀霜僵的摧殘,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很多道路,也由不得我們選擇。”
“你自認為你是個好主子嗎?”那人又是一問。
“好與不好,也由不得我自己來,況且,我姬無瑕也從來算不得一個好人。”
“哈哈哈哈——”許諾突然仰頭一笑,將順手摘下的梅枝遞到了無瑕面前:“送給你,你安心在這里等候,不出三日,便可見到想見之人。”
那話語透著玄機,卻又意味不明,許諾完轉身便走,無瑕還想問話,于是緊跟著走了幾步,卻不料許諾踏上臺階,突然一個回轉頓住了步子;無瑕跟得急,他這一個轉身令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無瑕反應何其迅速,只瞬間便向后退去,卻不料他一退,許諾便是一進,那一退一進之間,兩人下了臺階,入了院子之中。
后背撞上了梅花樹,簌簌的積雪從花枝間落下,撲棱棱的撒了兩人一頭一身。無瑕有些惱怒的抬頭去看那人,許諾卻只低著頭,看著他,突然一笑,道:“這才是真正的你,沒有無理取鬧,也并非頑劣不堪,明明還是同一個人,卻因臉上那張面具的撕下而有了如此的千差萬別,又或許,是因為有了面具的遮擋,才讓你應該存在的孩子氣無所顧忌的張揚而出,對嗎,公子。”手伸出,輕輕拂去風雪帽上的雪花,那神色透著一種難明的意味。
無瑕仰頭望著許諾,唇嚅喏著想要些什么,許諾卻已經一個轉身,疾步而去,再不停留。
“公子杵在這里做什么,趕緊的進來。”弦伊端了熱茶進門,見無瑕傻傻的站在院中,忙出聲叫道。
眸間微微一動,無瑕回過神來,卻依然站在原地,片刻之后才道:“沒什么,想起了一個人而已。”
想起了,深藏在記憶的某一個角落的那個孩子,那個與自己一同長大,然后卻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孩子,這么多年過去了,他是否依然還活著,又是否依然還一如往昔……
“將軍,天色將晚,是否扎營?”先行官打馬回轉,沖著白少卿大聲問道,風雪太大,縱然隔得很近,也依然要大聲叫嚷才能聽見。白少卿回頭看了看身后蜿蜒的隊伍,見眾人皆十分倦怠,遂點了點頭,道:“傳令下去,扎營休息。”
隊伍吐,方文正于人群中穿過,到了白少卿身邊,遞過了水囊,道:“將軍歇一會。”
白少卿躍下馬背,接過水囊問道:“以這種速度,還需多久能夠到達長野的范圍?”
方文正抬頭看了一下,暗忖了片刻,道:“以這種速度,不需四日便可到達長野的范圍,侯爺會有長野的守軍接應么?”
“是,所以想來不需四日咱們便能與他們匯合了。”
方文正聞言臉上神色微變,繼而露出了一絲笑意,道:“如此甚好,趕了一天路,將軍去火邊烤一烤,暖暖身子。”
“文正!”見他轉身,白少卿喚了一聲,在身后揚聲道:“你的傷怎樣了。”
腳步一頓,方文正沒有回頭,只將頭一點,道:“謝將軍關心,文正……已經沒事了。”
“那便好,一會兒去找霍大夫瞧瞧,不可大意了。”
方文正的身子微微一顫,然后沉默著,大步離去。
停水停電,更新來遲了,特別摸摸白少卿童鞋,刷新一上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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