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13-1-13
長浩天的大門敞開著,石階兩旁侍衛(wèi)林立,當那道頎長的身影躍入眾人的視線之時,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去。
眼見這等架勢,許諾的身形微微一頓,雙眼抬起,掃過眾人,當看見侍衛(wèi)之后站著的鄭承康時,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意。
十年了,此人終于按捺不住了!
長浩天!
這里被冷秋之鎖了十三年,不允許任何人靠近,他便是知道總有一天,無瑕會回到這里,會被逼著重新面對他所經(jīng)歷過卻又不愿再回想的一切,而從那夜無瑕的反應(yīng)來看,兒時的陰影留給他的,的確是無邊無盡的恐懼與黑暗。
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害怕伴隨他度過了十三個年頭,每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于他來都是種生生的煎熬!可是,自己相信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捱過去了,當他再一次被推入關(guān)著山貓的房間,發(fā)覺他所害怕的東西對現(xiàn)在的他來已經(jīng)如此不堪一擊之時,他的內(nèi)心必定已經(jīng)回復(fù)到了當初的那份淡然!
寧靜方能致遠,拋卻了浮躁,平靜了內(nèi)心,才能抵抗一切外力的抨擊!
“哎呀,莊主前腳剛進門,就令人尋許總領(lǐng)去了,看來許總領(lǐng)在莊主心中,分量不輕哪!”
鄭承康現(xiàn)站在門邊,冷嘲熱諷之意毫不掩飾。或許以前他還需忌憚許諾三分,可自從那面若女子的公子被許諾擅自做主帶入了歸云莊后,莊主極度不滿之意已經(jīng)十分明顯,再加上此次有人擅闖了此地,而身為影刺頭領(lǐng)的他居然隱瞞不報,現(xiàn)在看來,莊主是要興師問罪了!
墻倒萬人推,卻也要看推波助瀾之人,有沒有這份事!
許諾心中冷笑,眉間絲毫不動,大踏步走進了長浩天的大門,然后,來到了那間屋前。
“你來了有多少年了。”冷秋之背對大門負手而立,口中語氣不咸不淡,聽不出絲毫情緒與波動。
身后有人跟入,許諾微微一側(cè)身,看了看一字排開的隊伍,低頭一笑,道:“十一年了。”
“可還記得當初你來求我收留時是怎么的?”
“絕不背棄歸云莊,否則天地不容!”
“這么多年,我待你如何。”
“與柔兒一般無二!”
冷秋之終于回過了身來,他先是細細看了看許諾,然后到了桌旁坐下,低頭輕抿了一口茶,不緊不慢道:“你可有話跟我?”
許諾依然低著頭,聽完冷秋之的問話之后若驟然間一驚,這才一抬頭詫異道:“主子可是聽到了什么,我終日與五大當家的周旋,實在是分身乏術(shù),龍其翰一直在挑唆其余四大當家,光是要將他們留住都已經(jīng)花費了我太多精力,若因此而疏忽了什么,許諾甘愿受罰。”
見他處變不驚,冷秋之心中倒有了一絲波動,他沒有話,只抬眼去瞧了瞧守衛(wèi)長浩天的簡史,簡史臉上青淤未散,對于那晚被人襲擊一事依然心有余悸,他喏喏的躬了躬身子,卻在許諾望過來時不由自主的一退,然后竟半天不出話來。
“簡史,你別怕,你那夜看到了什么只管,有莊主在,任何人都不敢對你怎樣!”鄭承康有些著急,他知道一直以來許諾對護莊的手下和統(tǒng)領(lǐng)的影刺十分嚴厲,且他的冷酷眾所周知,所以無形之中令大家都很怕他,可是如今莊主在這,諒他也不敢亂來,是以一個勁的催促著簡史將他所看到的告知冷秋之。
見許諾不話,簡史壯了壯膽,拼命咽了口口水,然后道:“那夜屬下巡視而過,被人打暈,可是雪花覆蓋的寒意刺激我醒了過來,我發(fā)現(xiàn)長浩天的大門被人打開,因想著莊主任何人都不得擅自進入,所以便悄悄的躲在了門外,然后,我看見……看見……”
“!”冷秋之臉色難看之極,只冷冷吐出了一個字,然后低頭抿茶,杯碟卻在指間發(fā)出了輕響。
“我看見許總領(lǐng)抱著一人從長浩天中出來,那人也不知怎么了,渾身鮮血淋漓的,情形十分嚇人。”
“然后呢。”鄭承康迫不及待的追問道。
“我一路跟隨,看見他帶著那人進入了藍水閣中!”
冷秋之突然將茶杯摔在了桌面上,然后望向了一人,可他看的,卻不是許諾,而是簡史。
“鏘——”的一聲靳,一旁的人皆尚未看清那人的動作,那劍便已經(jīng)從許諾的手中回到了他身旁一侍衛(wèi)的劍鞘之中。
簡史捂著脖子,轟然而倒。鄭承康因站得很近,被他脖頸間噴涌的鮮血濺染了一身一臉的血紅!
“你——你——”身子踉蹌一退,鄭承康手指許諾,口中大叫道:“莊主在,你也敢明目張膽的殺人滅口,你眼中還有沒有莊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只可惜,他卻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這種受了他人指使居心叵測之輩,留有何用!”許諾拭去唇角濺染的血珠,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
“將這里鎖起來,許諾跟我去綠水含煙,其余人都給我退下去。承康,將一切收拾干凈!”冷秋之完拔腿便走,許諾雙眼一垂,緊隨其后,經(jīng)過鄭承康身邊時,他微微一頓,然后俯身附耳道:“你有機會鏟除我,卻被自己的聰明誤了。知道你錯在哪了嗎?那夜簡史若果真跟著我,他是絕活不了的。”
許諾走了,鄭承康看著面前已經(jīng)毫無聲息的簡史,懊惱不迭。是自己的錯,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到那人的一個把柄,卻因自己太過心急而功虧一簣!那夜簡史的確是看到了許諾帶人出來,可是他并未跟隨,是自己讓他這么的,以為如此一來許諾便是滿身是嘴都不清,誰知道,他竟一劍便了結(jié)了簡史,而莊主也因最后那句話而盤否定了一切。
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如今歸云莊暗潮洶涌,許諾定再次受到倚重,可恨!實在太可恨!
眼中閃過了憤恨之意,鄭承康咬牙切齒的回望了長浩天的大門,狠狠道:“我在歸云莊二十余載卻終抵不上一個來路不明的外人受重,我兒子想娶你的女兒你也不肯答應(yīng),好,你不仁,我不義,螻蟻尚且能撼動大樹,我便看看我二十年的苦心經(jīng)營,是否能撼動歸云莊的高墻綠瓦!”
夜很深,除了雪花簌簌聲,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失去了生命。
一聲悠長的短笛聲劃破了這種寂靜,那聲音如此突兀,令歸云莊上下聞聲而動,廊燈一個接一個的亮起,只頃刻間,便已經(jīng)燈火通明!
“所有人方圓百里給我搜!不許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可有聽清楚了!”許諾站在門外,大聲吩咐道。
“是!”
影刺們四下而散,許諾抬頭望了一眼魍魍魎魎的夜幕,慢慢瞇起了雙眼。
何人如此膽大妄為,竟敢于歸云莊前發(fā)出聯(lián)絡(luò)訊號,五大當家絕無可能,是無瑕的人嗎?不,冷公子手中影刺向來服從第一,無瑕絕不會如此魯莽,那么,又會是誰呢?
兩道身影于瓦櫟間翻飛而下,只折間那院子就撲出了幾道身影,雙方剛一交手,便聽那二人中的一人低聲道:“是我!”
聽竟是鬼翼的聲音,那幾人頓時住了手,弦伊掌了燈,當看見鬼翼身旁那人時,她忍不住低低一呼,道:“怎會是你!”
云嵐將手一拱,道:“弦伊姑娘別來無恙,云嵐是來看你家公子的。”
霍昔陽等人并不識得云嵐,但見他認識弦伊,又為了公子不惜闖入這龍?zhí)痘⒀ㄖ兀挂财鹆艘唤z敬佩,是以也是將手一拱,道:“在下霍昔陽,敢問閣下是……”
“在下云嵐,從大鄭而來!奉命來見公子。”
“你家主子與我們家公子熟識?”
“讓他進來。”屋內(nèi)傳出了無瑕的輕語,夾雜著一絲絲咳嗽,云嵐聽了他的話,對著眾人微微一點頭,然后上了臺階,推門而入。
“弦伊,此人……”
鬼翼有些尷尬,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在霍昔陽心中算不得好人,甚至還因?qū)幼鲞^的事情招來大家的反感,是以他默不聲的走到了一旁。
弦伊卦發(fā)了一會呆之后,才長嘆了一聲,道:“霍大哥別看他年紀輕輕,他便是大鄭虎賁首領(lǐng),虎賁行事從來只聽命皇上,不用,是他的主子周主又派了人來了!”弦伊完瞪了鬼翼一眼,鬼翼卻將頭偏向一邊,假裝不見。
虎賁!
霍昔陽等人皆倒吸了一口氣。
大鄭的虎賁軍便若公子手中的龍衛(wèi),平時隱藏不見,只直接受命于那一人,行事果斷,手段從不拘節(jié),沒想到,他們的首領(lǐng)竟如此年輕!
可是,公子與他們的皇上已經(jīng)恩斷義絕,又怎會再做牽扯呢!
“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無瑕沒有回頭去看云嵐,只坐在桌旁疲憊的揉捏著眉心。云嵐見他衣衫單薄,想到在云城皇宮弦伊就過,公子不太會照料自己的身子,是以走去床邊拿了裘皮披風給無瑕搭好,才回道:“虎賁五十人,分布大晉的人手已經(jīng)受命向這里聚集,皇上……”
“他可是認為我姬無瑕勢力不復(fù),就算到了大晉,也還需仰仗了他才能肅清我手中叛逆!”
“皇上絕無此意,公子不要誤會,皇上他,他只是想要公子平安無事,云嵐來時,他,不求公子原諒,只消公子一切安好!”
“他為何還不放手!離開大肘么多個日日夜夜,我才能再度放下戒備,接受他人的靠近,他所做的一切令我對身邊最親近的人都抱著防備與抵觸,他給我的陰影與傷害永遠都無法愈合了,云嵐,我跟他已經(jīng)回不到過去了,他如今大權(quán)在握,高高在上,卻為何還不放過我!”那疲憊中透著痛楚,無力得讓人心疼。
的確是倦怠了!
從六年前的相互扶持,于艱難的歲月中亦然不離不棄,當年那個不被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秦王如今已經(jīng)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而與他生死與共過的無瑕公子,卻在他的謊言中被傷害的體無完膚,意冷心灰!可是,若不是因為兩人之間夾雜進了糾纏不斷的情感,他們又怎會走到今天!而現(xiàn)在,一切都沒有改變!
不愛的依然不愛,深愛的,卻還是深陷不悔!
“冷三爺?shù)膫麆菀呀?jīng)痊愈,能夠行動自如了!”云嵐突然岔開了話題,果然無瑕指尖一頓,終于回過了頭。
“公子在大鄭的生意已經(jīng)部恢復(fù),問鼎軒每日都人來人往,熱鬧極了,冷二爺?shù)弥茘挂獊泶髸x,還特地寫了信函令我?guī)怼!痹茘固绞謶阎校贸隽藘煞庑牛旁诹藷o瑕面前。
上面那封封面上公子敬啟四字的確是冷二的筆跡,下面那一封沒有任何標注,然是何人所寫可想而知。
“我已經(jīng)來了多時,該走了,公子萬事心,無論公子什么,皇命難為,就算拼了性命,我們也會在公子身邊,公子保重。”云嵐完轉(zhuǎn)身拉門而去,無瑕則低頭看著那桌面的信箋,靜默不語。
這牽絆,該如何才能了斷!
題外話:我要爬到所有看文的追文的看官們的腳邊寫一個慘字,為神馬我的副版都離我而去,為神馬我就沒一個肯為我回回訪,加加精華的副版,拿鋸子鋸你們的腳趾頭,讓惡搞番外篇如浮云一般流去!畫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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