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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下了一整夜的雪終于停歇,響亮的操練聲在遠處回蕩,帳內(nèi)那兩人動了一動,相繼睜開了眼睛。
“嘶——別動,麻了麻了,讓我靠一會兒。”南宮熱河著便將身子往白炎身上一靠,豈料那人早有防備,嘿嘿笑著一躍而起閃在了一旁。
“咚——”的一聲,南宮熱河的后腦勺撞在了桌腿上,頓時疼得他一齜牙,不滿的低吼道:“當真是靠不住,那么多人,為何偏挑了我跟你關(guān)在一處,這倒霉的差事,將來都交給白澤得了。”
白炎見狀笑意更甚,用腳去碰了碰他,道:“起來了,好歹也睡了這么一會兒,該打起精神來應(yīng)付那樸大人了。”
正著,帳外便響起了紛沓的腳步聲,他心頭一凜,南宮熱河也從地上一躍而起,與他一同警惕的望向了帳門。
帳簾被人一掀,卻是那秦篪虎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將手中匕首對著白炎一扔,秦篪似漫不經(jīng)心的道:“這匕首你從哪弄來的?上面刻的炎字是誰的名字?”
白炎低頭看了一眼,然后嘻嘻笑道:“偷來的。”
“你!”眼見他吊兒郎當?shù)哪伢唤麣獠淮蛞惶巵怼K怯X得這么一行人明目張膽的前來九原,還敢將與趙穆將軍勾結(jié)的信箋放在明處讓人感到十分蹊蹺,因此想要一問究竟,誰知這人竟一副油鹽不進的涅,實在讓人惱火。
“我告訴你,這帳外有我巡防營五千人馬,還有樸大人自京中帶來的青衣衛(wèi),你若是以為自己還能逃得出去,便大可一試。死到臨頭了還如此嘴硬,當真是自找的。”
“哦?”白炎將頭一偏,望著他懶懶一揚眉,道:“我又怎知你是否是那樸大人派來套取口風(fēng)的,明眼人都知道那信箋根不是從我們身上搜到的,我們?nèi)粽媸羌氉鳎M有如此大搖大擺進入這九原軍營的道理$今國家動蕩難安,軍中亦然良莠不齊,好壞難明,然但凡有點良知的將士,當自會辨忠奸明是非!青衣衛(wèi)是何人勢力,你難道不知?”
秦篪站在原地,看著眼前那人比自己還要年輕的臉,突然啞了口。
想當初那樸成用帶著皇上的密令入駐九原之時,自己便有過疑慮,也去問過趙穆將軍,然正如趙穆將軍所,他拿的是圣旨,自己等人身為臣子,豈能違抗了皇上的旨意』后在短短兩個月內(nèi),他換掉了大批的巡防營將士,還從京中調(diào)來了青衣衛(wèi)進入九原軍營,這一舉動雖然讓大家不滿,然看他平日里并不顯山露水,倒也還是讓九原的將士們壓下了胸中的悶氣。豈料,昨夜這一行人被帶來之后,竟被他搜到了趙穆將軍通敵叛國的證據(jù),這一下,自己當真是坐不住了!
“好,你不愿也罷!”秦篪完微微頓了一下,返身離去之時卻又于帳門邊站定,沒有回頭,只輕聲道:“無論他們怎么,我秦篪,絕不相信趙穆將軍會勾結(jié)外敵,害我九原兄弟!”
“侯爺……”南宮熱河于身后低喚了一聲,白炎看著秦篪離去的方向,眉目間漸漸凝起了深意$今這九原之中敵我難分,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他人,只是他方才那番話語十分誠懇,若他果然是站在九原將士這一邊的,倒不失為一個可用之人,畢竟自己初來乍到,怎能及得上在這里摸爬滾打多年之人有服力與號召力。
那匕首在地上泛著寒光,也不知是那人走時太過恍惚,亦或是……有意為之……
腳尖并攏只輕輕一挑,然后一個回身,匕首便已經(jīng)握入了手中!
“公子……公子……”
“唔……”眉頭微微一蹙,無瑕在弦伊的呼喚聲中睜開了雙眼:“什么時辰了?”
“辰時剛過,公子燒了一夜,現(xiàn)在退了下來,起身將衣裳換了,濕的漚著難受。”
“嗯。”無瑕應(yīng)了一聲,努力的撐起身子,由得弦伊將衣衫件件褪下。
“等會將昔陽哥哥,粟大哥,云將軍和程顥都叫了來,我有話要跟大家。”
“剛醒的,換了衣裳先洗漱了喝點粥,藥還在灶上煨著呢,有什么都待傷口換了藥再。”弦伊略為不滿的嘟囔著,將早先就準備好的在暖爐上燙著的衣衫拿來給無瑕套起。因這鎮(zhèn)客棧的條件及不上大地方,那暖爐中的炭火透著煙味,衣衫套上了身,無瑕不禁輕輕皺起了眉頭。
他自便是五感異臭銳的,這煙味在旁人聞來還不覺得什么,在他卻是極其難受的∫伊出門去打水,他卦靠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下去,遂一伸手,又將那外面的衣衫給脫了下來。
門被輕輕一敲,無瑕抬頭去看,見是于程顥站在門外,忙一點頭,道:“進來吧。”
于程顥進屋之后先是四下看了一眼,無瑕知他必定在尋弦伊,于是微微一笑,道:“弦伊丫頭去打水了,正好,我有事要跟你。”
于程顥聽了那話忙疾步走到了床邊,卻見無瑕衣衫單薄的坐在床頭,不禁一急,道:“公子的燒才退下去,心又染了寒。”
見他伸手便去拿那外衣,無瑕忙將身一躲,往床間一靠,拉了被子,道:“我便坐回床上便是。”
于程顥看了看手中衣衫,又望了望無瑕,不禁有些摸不著頭腦,無瑕見狀也不去解釋,只將手一揚,示意他坐下,然后道:“我已經(jīng)決定了去九原,最多明日便會離開,你出來這么長時間了,于大叔定掛念你了,便清點了你的手下,回瀝泉山莊去吧。”
“公子要去九原?”于程顥已坐下,此刻被無瑕那話一驚,不禁霍然而起,脫口而出,道:“公子莫非是要去找——”話一出口,他卻登時又頓住了,然后臉上漸漸有了難堪之色。
無瑕何其敏銳,見他驟然之間截住了話語,且話中意思亦然明了,不禁雙眼一抬,眸中透出了厲色,冷然道:“你是何時知道的?”
于程顥躲開了他的目光,明顯的底氣不足,躊躇了半晌,知道終是躲不過,才硬著頭皮道:“在……藍水閣的時候……”
弦伊端著熱水進了門,身后跟著前來請安的一干人等,眾人到了門外,見無瑕面帶怒意,而于程顥卻一臉尷尬的站在一旁,頓時都是一驚。
粟鋮海看了那二人一眼,然后嘆息著搖了搖頭。
想來,公子已經(jīng)發(fā)覺了!
“瀝泉山莊下了什么命令!”無瑕撐著身子,胸口因怒氣而起伏不定,見弦伊進門,他突然將頭一偏,兩道寒光直直望向了弦伊:“你也知道!所以那日才在藍水閣中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是不是!”
弦伊見此情形,知道瀝泉山莊下令追殺侯爺?shù)氖聳|窗事發(fā)了,看無瑕那般生氣,她忙將銅盆放下,返身去拿了藥丸兒到了床邊,道:“公子別生氣,先將藥吃了。”
無瑕聞言冷笑了一聲,手一揚,打掉了弦伊手中的藥丸,然后半撐著身子望向了他們,道:“你們眼中可還有我這個公子?我與白炎的情感,旁人可以不知,但是弦伊,弓,甚至是云嵐鬼翼,你們是一路看過來的,從大晉到大鄭,他孟白炎為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們難道不知嗎?他為了我連性命都差點沒了,從始至終,卻都未曾對我提過一點點,哪怕只是一絲一毫的要求。我在眾人面前承認了與他的情感,你們便要去殺了他!那么他呢?此事若是被大晉的皇上知道了,他又該如何得以鮑!好,你們?nèi)羰且獎铀阆葋須⒘宋野桑 ?br />
無瑕完將身子一靠,隱入了輕紗帷幕之后,再不話。
胸口很痛!
因為如今讓他陷入兩難之境的,是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他們是他的追隨者,卻也是他的親人!如今這些人卻在向白炎動手了,這一切,又該讓他如何自處。
“公子別生氣了,剛好了一點的……”從未見無瑕發(fā)過這么大的脾氣,弦伊一時間竟怯怯的不敢多言語,只伸手去撫了撫無瑕的后背,然后將披風(fēng)拿過給他披起。
無瑕靠在床間,因極度的失望而心痛不已,他的話一字一句重重打在眾人的心頭,也讓他們皆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明日便回臨安去,你去九原找他,身邊還是多帶點人手好,便讓程顥跟著吧。”霍昔陽首先打破了沉默,然后又道:“我會先去一趟瀝泉山莊,將事情的原委向于莊主清道明,無論怎樣,咱們不能忘恩負義,去殺處處維護你的那人,川蜀繡莊的重建也需要我去打理,葛當家的還在臨安,當初受名冊泄露牽連的很多人也還需要重新安置,你如今身子也不好,這一去,倒可以不去考慮這些,也算是休養(yǎng)生息了。到了那里,不該操心的事情便別操心,只陪著那人就是。”他自然知道無瑕在那人身邊會得到很好的照料,因為當初在桃樂軒的時候,那人便是如此做的!所謂一物降一物,這世上能制住無瑕的,只怕還真只有那一人了。
霍昔陽那一番話引得旁人皆紛紛附和起來。
自到大,無瑕便是在奔波旅途中度過的,所有關(guān)心他的人誰不消他能吐腳步歇上一歇,可是,卻總拗不過他的性子,如今能讓他稍作休息,于他的身子也大有好處,只是,怕九原局勢令人堪憂哪。
“我與鬼翼也是要跟著的,公子嫌人多,我可以讓虎賁藏身暗處,只我二人跟在身旁便可。”云嵐聽得霍昔陽的話,知道無瑕定不會再留在此處,遂搶在他之前道明了話語。
“云將軍一番好意無瑕心領(lǐng)了……”
“云嵐絕不回去!”知他必定要讓自己離開,云嵐拱手一揖,毫不讓步:“皇上過,要我們確保公子的安,公子若是現(xiàn)在趕了我們走,我們回去便只有用人頭向皇上復(fù)命了!”
無瑕看了他半晌,突然一嘆,道:“大晉之外對敵著赫博多大軍,或許當年那人也會在十萬大軍之中,云將軍,你確定自己做好準備面對他了么?”
云嵐聞言雙手一緊,縱然拼命壓制,眉目之間卻依然有了難掩的波動,許久,雙眼一抬,吐出了兩個字來:“確定!”
(因時間跨度大,柒柒現(xiàn)在會將從前伏筆的地方標示出來,以供大家回憶)
云嵐身世見第二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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