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13-4-6
“侯爺,早。”
“侯爺早。”膳房內(nèi)已經(jīng)人跡寥寥,負責(zé)善后的徒們見那人進門,忙不迭的點頭招呼,白炎四下一看,見弦伊還在爐子旁,于是抬步走了過去。
“跑來這里做什么?不是你跟簡大人議事,早膳李大叔讓人送過去了嗎?”弦伊正在熬藥,聽身后有人招呼侯爺,忙回身去看,因不知他要做什么,是以放下蒲扇起身問道。
“只是商議了一下行駛的路線,昨夜我跟無瑕看過了蒼浪先生給的水路圖,所以今日去跟簡大人了一下。”白炎完往那灶臺上瞧了一瞧,道:“早上經(jīng)過的時候看無瑕還在睡便沒鬧騰他,他的早膳在哪,我端了去送給他。”
弦伊這才明白過來他的意圖,禁不住抿嘴一笑,道:“聽有人昨晚上惹了公子生氣,還拉著公子一同摔在了甲板上,讓大家看了笑話,怎么,想借機獻殷勤還是賠禮道歉哪。”
知道弦伊嘴角伶俐,白炎訕訕一笑不與她爭辯,只是將雙手一伸,道:“將東西給我吧,你好好熬藥。”
“李大叔這里油煙重,公子的膳食單做,所以他去了下層甲板的膳房,你要送就去那里拿吧。”
“這樣啊,那我去看看。”白炎完返身便走,到了門邊卻又是一停,回頭道:“丫頭,你跟南宮是怎么回事?”
弦伊還在發(fā)笑,聽他話語突然便是一愣,繼而垂了雙眸冷冷道:“什么怎么了,以前是哪樣現(xiàn)在便還是哪樣,沒有分別。”
見她寒了臉,白炎知道他二人之間必定出現(xiàn)了問題,無瑕帶在身邊的瀝泉山莊的少莊主于程顥最近總是跟在弦伊身旁,神色頗為不對,看得出他對弦伊十分傾心,如此一來,南宮的處境實在是大大不妙。
“南宮他最近心情不好,你若得空,便與他話。”
“我為何要與他話,他那么大的人了,難道還要我慣著寵著不成。”弦伊回身去扇火,口中絲毫不讓,白炎知她心中不會毫不在意南宮,奈何兩人自開始便斗嘴斗氣,如今為了避嫌愈發(fā)的對立,可南宮的爹爹如今也是生死未卜,再看見自己所愛的人對自己不理不睬,他的心里該會有多難過……
“南宮他爹爹……當(dāng)時也在白山城中,如今下落不明,他這幾日整夜整夜的坐在船舷旁發(fā)呆,心里十分擔(dān)心爹爹,弦伊……”
白炎沒有再下去,只是輕嘆一聲離去了,弦伊那打著扇子的手便是一頓,繼而怔怔的發(fā)了呆。
他的爹爹……
他是想要得到安慰亦或是支持嗎?所以他才那么努力的想要靠近自己,可是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狠狠的將他推開了,就算只是朋友,自己也應(yīng)當(dāng)站在他身邊給他信心的不是嗎。
“嘶——”罐口發(fā)出了銳響,卻絲毫未能拉回那人飄渺的思緒,藥汁沸騰著沸出了罐口,滴滴答答的打在了火爐邊緣,直到于程顥的喚聲響在身后時,弦伊才回過了神來,忙不迭的便去端藥罐,卻忘了那滾燙的罐柄怎能用手去握,當(dāng)灼痛感傳來之時,她的雙手一松,罐子頓時掉在地面摔得粉碎,那罐內(nèi)藥汁藥渣濺了她一腳。
“我瞧燙哪了。”于程顥驚得變了臉色,拉過弦伊往那凳上一坐,低頭便去瞧她的雙手,發(fā)覺指間只是微微紅腫之時,又蹲身而下脫下了她的鞋襪。
“不用!”弦伊驚呼著便要縮腳,卻被他一把抓住了腳踝,道:“起了水泡了。”他完急急回身打來一盆水不由分的將弦伊的雙腳浸在了盆內(nèi)。
灼熱感頓時消散了許多,可也得立刻上藥,弦伊好強撐了身子想要站起,卻立刻被腳背傳來的劇痛擊倒了,她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氣跌回了凳上,正待話,便見于程顥身子一俯,伸手將自己抱起了。
“做什么。”
“呆著別動。”于程顥沉聲一喝,竟透出了一種平日未有的嚴(yán)肅,生生將弦伊的話哽回了唇中∫伊掙扎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憑氣力自己根斗不過這男人,而那一路走去紛紛閃開的士兵們眼中皆帶著難明的神色,令她愈發(fā)感到尷尬,只好將頭一低不再動彈,可那一看之下便成了她緊緊依偎在了于程顥的懷中。
樓船日夜都未曾吐直奔十方,如今剛換了一批槳手,回去休息的士兵打打鬧鬧從船舷那頭經(jīng)過,讓那望著江面發(fā)呆的男子收回了眼神,在回頭的那一剎那,他感到自己的心被什么猛的擊打了一下,明知道這般情形必定有異,可他卻突然失去了深究的力氣,只是避讓性的回過頭,任由那匆匆而過的兩人從身后經(jīng)過,離去……
緊握成拳的雙手在不停的用力,用力,似乎想要將自己的骨頭捏碎一般,心揪得很酸,很痛,可痛到了極點之后,卻突然間什么都沒了,因為心被掏空了,所以,什么都沒有了……
南宮熱河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與那二人背道而馳,折不見了蹤影。
“李大叔,無瑕的早膳做好了嗎?”白炎從門口探進了頭去,李廷和一聽忙回身道:“早好了,駱姑娘來過,,她拿去給公子了。”
“駱……”白炎撓了撓頭,實在想不起這船上什么時候出了個駱姑娘,李廷和見他那疑惑的涅連忙呵呵一笑,道:“就是公子昨天帶上船來的那姑娘,她方才來過了,要親自謝謝公子,所以,讓我把早膳給她,她給送過去了。”
“她的傷好了嗎?”想到昨日自己那魯莽的行為,白炎竟有了一絲躊躇。駱姑娘將早膳拿去給無瑕,自己這時候若是跑去,那駱姑娘必定尷尬,不定無瑕想起了那事又生了氣。輕輕吐了吐舌頭,白炎趴著門欄站了一會兒,突然嘿嘿一笑,李廷和正不緊不慢的收拾東西,聽身后傳來了笑聲禁不住脊背一涼,忙不迭的將東西一放便要逃跑,經(jīng)過之時卻被白炎伸手揪了個正著。
“那日那道菜我還沒學(xué)會,李大叔,今日有空,來來來,趕緊重頭來過,一招一式的教給我。”
“我的祖宗嘞,您就饒了我吧——”
“別怕,憑我這般天資聰穎,再一遍,就一遍肯定就會做了……”
“……”
有腳步在輕柔而緩慢的靠近,無瑕微微動了動眼眸,然后雙眼一睜,醒了過來。
昨夜跟白炎細看了水路分支的走向,制定了能最快到達十方的路線,所以睡得較晚,而因為倦怠,今日竟也醒得遲了。
“弦伊,什么時辰了。”低聲問了一句,無瑕輕輕撐起身子,然后將一頭青絲綰向一旁,拉了拉因輾轉(zhuǎn)而松開的領(lǐng)口。
“辰時過半了。”
指尖突然一頓,無瑕雙眼一抬,回過了頭去。
不是弦伊,卻是一個女子。
“姑娘身子未好,不必做這些。”見來人端著盤子,盤內(nèi)放著碗碟,無瑕蹙了蹙眉頭,道:“這些讓弦伊做就好,姑娘還是回房去歇著。”
“公子喚我駱玥便好,我的身子已經(jīng)無礙,只是這淤青散去需要一些時日罷了。”駱玥將盤子放在了桌上,然后抬步走到床邊,拿起了被弦伊端折放在凳上的衣衫:“公子請穿衣。”
自到大跟在身旁做著這些的都是弦伊,當(dāng)衣衫被抖開的一剎那,無瑕的確感到了一絲不自在,想開口拒絕,卻又想身旁那女子身還有傷未愈,自己若是耽擱反而增加了她的負累,于是在頓了一下之后雙臂一展,由得她將衣衫套在了自己身上。
好香,是什么味道?!
一股冷香撲鼻而來,駱玥微微怔了一下,整理衣衫之時身子靠近了無瑕,才發(fā)覺那香味竟是從他的身上透出。
好美的一張臉,這男人竟長得如此美麗,便連女子看了都自慚形穢。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看他連膳食都是單獨放在一旁,想來身份定非同一般,可是,這是原州水軍的樓船,軍營之中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號人物?對了,昨日那孟侯爺竟直追了他而去,他與他……是什么關(guān)系?
手中未停,心中卻已經(jīng)百轉(zhuǎn)千回。駱玥在心中暗忖著無瑕的身份,從早上那些士兵的口氣中來看,似乎是有人下了禁令,任何人都不得提及此人的身份,如此,倒真讓自己有了濃厚的興趣。
左何鏜押運十船糧草從蒙城出發(fā)來這建州,飛云少爺讓自己作為接應(yīng)來到這里,豈料九原大軍突然前移,自己怕事情有變,才與建州郡守田元倉合演了一出戲碼,來只是想要掩飾身份,誰知道樓船軍登岸之后竟直奔郡衙,將一切計劃都打亂了,柳醒有一身份顯得不一般的公子從船上下來,自己便讓他找人演了一場苦肉計,只想著混上樓船再,豈料竟攀上了一個正主子。
“你在想什么?”
“沒,只是,公子的容貌……”
心底卦一驚,駱玥收回心神低下了頭去。
如此敏銳的感知,此人看似柔弱,難道竟還藏著什么從外表看不出來的領(lǐng)?
“昨日謝謝公子出手相救,否則我此刻只怕……”
“不必介懷,是這世道不寧,外敵當(dāng)前,百姓卻還在受著朝廷的迫害,駱姑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無瑕去了桌旁洗漱,駱玥站在一旁聽他問話,頓時眼中一閃,竟生生的擠出了兩行淚來:“公子便要趕我下船去么?我如今已是孤苦伶仃,公子若是嫌棄我粗手笨腳,我便去膳房幫忙,燒火做飯,什么都行,只要別將我趕下了船去,我一個女子無依無靠,在這般亂世之中根無法生存。”駱玥完竟雙膝一屈跪在了無瑕面前。
“別哭,我沒有要趕你走,這船上是沙場征戰(zhàn)的將士,我是怕你一個女子不太方便。”無瑕雖然聰慧,然平日里極少與女子打交道,在大蛛鄭婼歆那般針鋒相對他可以絲毫不讓,然對于這般楚楚可憐的女子當(dāng)真是毫無辦法,這駱玥并非是與他一同長大,性情性格也一概不知,此刻見她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若是自己再堅持反倒顯得不近人情,故意為難了她。
“你起來話,若果真沒有去處,便留在這里,我身邊有個丫頭名叫弦伊,也好與她做個伴。”
“如此來公子是愿意收留我了?”駱玥欣喜的抬起了頭,待到無瑕默認之時,她起身一笑,道:“公子趕緊吃了早膳,弦伊姐姐在膳房中熬藥,我去幫忙。”她完不待無瑕挽留便端著水盆出了門去,到了門外微微側(cè)頭看了一眼,然后一斂神色疾步而去。
那桌上水路圖標(biāo)明了路線,看來,他們是要直奔十方而去,自己該怎樣將這個消息傳遞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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