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13-5-3
大軍仍在整集,武飛云知道自己若是再不拿下十方城,待九原援軍趕到,不定孟昶龍便能薄性命,且纏綿也在十方之中,自己此刻最想要的便是他的性命,因為他不死,奚昊就根不會死心,所以,這一役十分重要,需得好好準備。
左隆德懷抱酒壺斜躺在軟榻之上,嘴里哼著曲,十分怡然自得。當知道方文正會隨軍出征之后,他心中的那塊大石總算落了地。他就是個酒肉之徒,以前在涇陽無人看管樂得逍以在,卻被孟白炎的一把大火從涇陽那個安樂窩燒到了這北方極苦之地,然天高皇帝遠,每日練練兵,逛逛窯子,喝酒吃肉樣樣不缺,倒也沒那么難捱;可是自從武飛云來了之后,他處處受其壓制,輕則謾罵,重則動手,當真已經(jīng)苦不堪言,但他卻偏偏又沒膽量去反抗這個自便壓他一籌的表弟,只能讓著忍著,然這次武飛云讓他帶兵去剿滅十方城的白山軍倒當真是讓他慌了神了,這不是叫他去送死嗎?
孟昶龍是什么人,就算現(xiàn)在受了重創(chuàng),他手中的軍隊又豈是吃素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若是他們狗急跳墻力反撲,自己豈不成了砧板上的肉……
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左隆德坐起之后將酒壺對著一旁的士兵一拋,然后歪著嘴沖著遠處的竹樓啐了一口口水。
都是那人鬧的,否則以飛云的個性此刻早就親自帶兵出發(fā)了,這差事怎么著也不會落在自己頭上,給舅舅的信走了幾日了,也不知舅舅是個怎樣的態(tài)度,飛云知道自己將他與那宗奚昊的事情告訴了舅舅必定會大發(fā)雷霆,可若非如此,將來死的便是自己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要風流快活,便要他自己承擔一切后果。
帳簾突然被一人擋住了,左隆德瞇了雙眼抬頭一看,忙不迭的堆起了笑意起身一迎,道:“文正來了,趕緊過來坐。”
方文正默不作聲的走進了帳內(nèi),到了案桌旁坐下,瞥了左隆德一眼,開口問道:“十方駐軍多少?”
“算上被我們攔截的先鋒營士兵與白山百姓,共孟昶龍手中一起萬余人,他們?nèi)币律偈常呀?jīng)撐不了多久了。”
“哦?”方文正聞言眉角一挑,漫不經(jīng)心的道:“如此還要這般大費周章的派兵攻打作甚,讓人圍了,讓他們自生自滅便罷。”
“唉,文正你有所不知……”左隆德倒是找了一個大吐苦水的機會,他擠到方文正身旁坐下,肥碩的臉上透著凄苦之色,讓人看了無端的想要發(fā)笑,方文正前來就是為了打探為何武飛云會從吠承啖手中將宗奚昊帶回巨鹿,見左隆德忍不住便要打開話匣子,也不催他,只持起案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然后靜待回音。
“文正你,那宗奚昊有什么好的,飛云怎么偏偏就看上了他了呢。”
左隆德那話一出,方文正剛入口的熱茶差點一口便噴了出來,饒是他再鎮(zhèn)定,此刻也禁不住錯愕得反應不過來了。
“看吧,任誰聽了沒這般不解的,飛云自到大高高在上,相國府權傾朝野,從他十六開始,朝中大臣誰家不使了勁兒的想攀上這高枝,他雖總是不屑一顧,但也從未聽有這龍陽之好,且當初宗奚昊初到這巨鹿時……”左隆德頓了一頓,想是喝酒口干,著話便也倒上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然后繼續(xù)道:“那時你被派去深入白山,所以不知道當時的情形,那宗奚昊剛來的時候,飛云伺他玩兒可看不出有絲毫憐惜之意,后來也不知怎么的就動了心,自此一發(fā)不可收拾,我記得上次派軍前往長野,那宗奚昊跳入水中不知所蹤,飛云簡直跟瘋了一般,不吃不睡,整天抱著酒壇,頹廢得不像了樣。”
“如此來,少爺他……是真的對那人動了情了。”
“誰不是呢,來都好了,誰知那該死的吠承啖令人飛鷹傳書了什么,飛云連夜帶人便直奔了白山,這不,竟又帶著這人回來了,還讓人在這軍營之中建了竹樓,你來的那夜,飛云還中了他的毒,若非你逼迫,他倒當真想拉著飛云跟他一起死了。”左隆德完嘖了嘖舌,搖頭道:“所以這世上最難解的便是情之一字了,飛云鴻鵠滿志,如今卻被這么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綁得死死的,你是不是好笑。”
方文正的心隨著左隆德的這番話語沉入了谷底。
原來其中竟有這般隱情,難怪武飛云會從吠承啖手中將那人帶回,是他的東西他便從來都不會放手,無論那東西是物還是人!如此一來,自己與白少卿想要將宗奚昊帶出軍營豈不便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莫勢單力薄,便是時間也已經(jīng)來不及了,大軍整裝,明日一早便要出發(fā),這一夜時間,自己便連準備都無法做好,更何況宗奚昊還對自己懷著敵意……
鼻間發(fā)出了一聲苦笑,方文正輕嘆了一聲站起了身道:“明日便要出發(fā),我去做準備了。”他完向外一走,卻又在帳門處頓住了,回頭看了一眼左隆德,問道:“對了,離我駐扎不遠處似乎關押著一個俘虜,是何人?”
“那個啊。”左隆德嘿嘿一笑,帶著一絲得瑟之意道:“莫寒手中的大將慕容默,莫家軍與孟白炎聯(lián)手排擠相國府與青衣衛(wèi),在京城都能橫著走了,還不也有這一天,那慕容默倒是個狠角,怎么著都不肯屈服,飛云如今是顧著宗奚昊才沒傷了他的性命,待到有一日他再無利用價值,哼哼。”透著陰鷙斜了眉角,還待撂下狠話,左隆德才發(fā)現(xiàn)方文正早便沒了蹤影,也不知他究竟有否聽見自己的話,只好訕訕的干笑了兩聲,回身對著身后的士兵道:“去,給我找兩個姑娘來,這一去還不知有命回來沒,該享樂的時候便要好好樂個夠。”
方文正一路疾行,剛入了營帳白少卿便奔了過來,急聲問道:“可有探清楚了?”
“的確是慕容默沒錯,另外,我還探到了一個消息……”方文正著那話有了吞吐之意,他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將武飛云與宗奚昊的關系告訴白少卿,因為在他看來那情感當真是難以啟齒。白少卿見他神色不對,知道其中必有蹊蹺,遂鎖了眉頭低聲道:“你,我聽著。”
“武飛云他……他……”
“你究竟是不是個爺們,話這般不爽快!”白少卿心急難耐,語氣有了不善,豈料方文正聽罷之后未加反駁,依然糾結滿懷,頓了片刻之后才道:“他喜歡的人,是宗奚昊。”
白少卿怔怔的站在原地,雙眼瞪得老大,許久才倒吸了一口氣,明白了過來。
“你是——他……那我們要從他手中將人帶走豈不是不可能了?”武飛云是怎樣的人白少卿太明白了,他聽完那話的第一反應便是要糟糕!武飛云所愛的人,他會毫不放松牢牢抓在手中,自己與方文正想要將之奪走簡直便是虎口奪食,其結果可想而知,若是兩軍對壘尚可一拼,如今卻是深入敵腹,且毫無后援,什么叫難如登天,現(xiàn)在便是了!
“顧不上那么多了,咱們今夜便動手,負責看守慕容默的崗哨兩個時辰一換,咱們先將他救出來,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然后我去引開武飛云,你們?nèi)フ易谵申弧!?br />
明知道如此魯莽毫無勝算,可是武飛云將方文正派向十方城的舉動已經(jīng)將這兩人逼上了絕境,所以,就算沒有把握,他們也非動手不可!
主意已定,那兩人略為忐忑的心突然間便安定了下來♀兩條性命在池鎮(zhèn)龍門峽谷的那一場戰(zhàn)役之中早就應當死去了,之所以活下來,或許只是想要死得其所,只是……這樣而已。
夜幕籠罩著無邊的大地,突兀的竹樓便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孤寂得可怕。黑暗掩蓋了一切,包括那顆飽受蹂躪的心。
火折子的亮光點燃了紅燭,突如其來的光明讓奚昊的雙眼不由自主的一閉,他知道是誰進了屋子,卻別開頭去沒有理他。
“聽你今日沒吃東西。”
奚昊沒有話,或者他已經(jīng)沒有氣力再與那人糾纏,一整天都未曾吃過一磷飯,不是故意要讓那人心疼,而是,他根就吃不下。
胃很痛,所以方才他才一直趴在桌上,可是為了不讓武飛云發(fā)覺,現(xiàn)在只有拼命的挺直了身子,然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武飛云的步子有些緩慢,奚昊身上的毒性很大,雖然他服了解藥,可要完復原也并非一兩天便能做到。見奚昊對自己不理不睬,他也不生氣,只是笑著往奚昊身邊一坐,伸手便去抓他的手道:“手冷不冷,我給你捂一捂。”
奚昊強忍著疼痛將手一縮,抬眼瞥了他一下,道:“看外面調(diào)兵遣將的,是要去何處?”
武飛云微微頓了一下,臉上笑容依舊,顧左右而言他道:“你的傷口好些了沒,我讓李大夫給你送的藥可有用上?”
聽他問及傷口,奚昊不禁有了一絲不自在,那夜武飛云瘋了般的對待他,當時他一心求死根沒去顧及,待到第二天回到竹樓之后痛得受不住才查看傷口,那月牙形的咬痕正正咬在了腹之上,雖然結了血痂,卻腫得老高,至今未曾消散。
“我瞧瞧。”
“你別碰我!”奚昊反應很大,聲音透著尖銳,讓武飛云驟然間一愣。見他霍然而起便向后退去,武飛云面露苦澀道:“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對你的。”
“你走吧,你若不忍殺我,便讓我在此自生自滅,便當沒有我宗奚昊這人,不要再來騷擾我了。”胃已痛到了極限,眼見奚昊捂住身子漸漸彎下了腰來,武飛云幾步上前扣住他的手腕狠狠一拉便將他抱入了懷中。
“我了……別碰我!”
“奚昊——”武飛云的話語一頓,因為突然間從外面?zhèn)鱽砹艘环N奇怪的響笛聲,很快很急,似乎在發(fā)號施令一般,這里是巨鹿軍營,誰人如此大膽闖入還敢這般囂張。武飛云臉色一寒,回身將奚昊放入了床中,揚聲道:“來人,看住公子。”
門外的士兵還未來得及回應,武飛云已經(jīng)扣住門欄飛身躍出,折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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