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13-6-1
酒是好酒,人也是國色天香,卻總少了那么幾分韻味,帶著幾分賣弄的入骨風(fēng)騷不過是為了留住帝王不經(jīng)意間微微的一瞥,想要得到高人一等的地位與敬重,可容貌看久了便變得平淡無奇,因為再美的人也終有年老色衰的一日,更何況是妃子成群的后宮。
有那么一個人,曾經(jīng)在蒼茫天地之間與自己并肩而行,指著崖邊素潔的寒月花,淡淡的笑著,著平實的話語,繚亂了人心。他的美不光是在容貌上,還在其無與倫比的智慧上。
他將他自己藏在冷漠無情的面具之下,于亂世動蕩中運籌帷幄,舉手翻云,卻又會為了無辜受其牽連的百姓而落淚哭泣,不顧性命,他便是那么矛盾而又奇怪的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比女人還要迷人的男人,也是一個讓人覬覦,想要不惜一切弄到手的男人。
“無瑕……”黑白分明的鷹眼閃過了一絲流光,劉劭康放下支著下巴的手指,捋起身邊妃子的長發(fā)繞在了指間。
脂粉的香味,又怎及他身體自然而然散發(fā)的冷香,那種不是很濃,卻幽然散發(fā)的氣味仿佛依然縈繞鼻間,讓人心如貓撓,**驟生。
自己想用第四幅藏寶圖將他帶到身邊,誰知卻被周主橫插一腳奪了去,還損失了墨淵邱壑二人,此仇不報,當(dāng)枉為一國君王!
“皇上,柳將軍到了!遍T口候著的闔瞳斂目走了進來,對于韓武帝劉劭康,他從心底里有著畏懼之感,不光是因為他自己莫名其妙的從一個連官職都沒有的平頭百姓變成了那人的貼身侍衛(wèi),還因那人每每看著他的目光,便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吃入腹中一般讓人害怕。其實很多時候,皇上都是不話的讓他坐在一旁,喝著酒看著他,便仿佛他是一件擺設(shè)之物,又或者,他便只是一件物品,直到有一日,皇上喝醉了,拉著他將他壓入身下,撫著他眉間那粒天生的朱砂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時,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而已。
劉劭康沒有回應(yīng),卻將身子往榻內(nèi)一躺,然后勾了勾手指。
闔瞳感到了一絲屈辱,因為他知道那人叫他過去必定沒有好事,且那榻腳邊還坐著幾個妃子,每次他從御花園走過遇見那些嬪妃時,都能看見她們不屑與鄙夷的目光,他是一個男人,受不了這種羞辱,可他又只是一個沒有背景與勢力的男人,所以,就算是受不了,也得忍氣吞聲捱下去。
身子剛剛靠近,便被那人一個探手摟住腰身壓在了軟榻之上,闔瞳感到渾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臉頰,他不敢去看劉劭康的臉,只好拼命的側(cè)著頭望著殿外,然后他看見了漸漸深鎖了眉頭的柳洛冷。
“臣柳洛冷叩見皇上!甭曇粲悬c大,柳洛冷手抱頭盔挺立在外,黑色的發(fā)隨著和風(fēng)輕輕蕩漾著,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殿內(nèi)的一切,聽無應(yīng)答,他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揚聲道:“臣柳洛冷,見過皇上!”
眼瞼一動,劉劭康將手一松,闔瞳忙不迭的坐起身子下了榻,然后低頭匆匆出了常平殿,經(jīng)過柳洛冷身旁時,他微微頓了一頓,柳洛冷卻依然目視前方,未有絲毫波動。
“柳將軍請!标H瞳逃也似的跑掉后,柳洛冷才整了整身上鎧甲,抬步入了殿門去。
“洛冷,過來坐。”劉劭康不以為意的挑了挑眉,然后將腳搭在了一個妃子的肩頭,笑道:“陪朕話。”
“皇上三道金牌讓人將臣從徳娑急召而回,便只是讓臣陪著話么!辈挥傻昧謇洳簧鷼,徳娑地處大韓與赫博多交界,每年這個時節(jié)赫博多的邊境之軍都會侵略附近的城鎮(zhèn)掠奪物資,以前大韓的皇上不是此人,他柳洛冷也落得逍以在,隱居山林之間不涉及朝中事務(wù),然而現(xiàn)在大韓的執(zhí)政者是他韓武帝,當(dāng)初他們起兵白鞍山時曾經(jīng)過,要將大韓的政權(quán)從郝連弘手中奪回,要振興大韓皇室威嚴,造福百姓,不可否認,韓武帝上位之后做出了許多發(fā)展民生民計,肅清朝廷**的有力舉措,然而,因他的手段過于強硬,也顯出了其薄幸無情的一面,如今徳娑百姓正深陷水深火熱之中,他卻連發(fā)三道金牌將自己召回,實在讓人琢磨不透其心其意。
“生氣了?”劉劭康依然在笑,眼中卻漸漸有了寒意。他知道柳洛冷的脾氣,當(dāng)初正是他將柳洛冷推薦入了朝堂,卻又在其受到重用之時使手段讓父皇對他產(chǎn)生顧忌,更借助豐都之戰(zhàn)他敗給莫寒一事掀起波瀾,將其排擠出朝廷,回歸山林,其目的便是要將他牢牢掌握手中,以待將來為自己所用,而事實證明,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沒有白費,柳洛冷不負眾望助自己奪到了大韓的皇位,而現(xiàn)在,自己還有更大的事情要他去做!
“臣不敢!”話雖如此,臉上的神色卻已經(jīng)明了一切,想到此刻正浴血在戰(zhàn)場之上的將士們,柳洛冷怎能在此坐得安穩(wěn)。
“相國大人到!钡钔庥謧鱽砹送▊髀,當(dāng)聽見王子孚也到了之時,柳洛冷心中一個咯噔,有了一絲不祥的孕。
看來今日皇上的確有話要,只是卻為何如此讓人不安?他們究竟要做什么?
“臣,叩見皇上。”王子孚俯身叩拜之后站在了殿前,柳洛冷見狀抱拳一揖,道:“洛冷見過相國大人。”
“柳將軍有禮了!蓖踝渔诘难凵裼幸唤z游離,或許也知道接下來所的話會遭到此人反對,所以他的心中竟有了幾分忐忑。受禮之后劉劭康將腳收回起身站立,揚揚手指示意那幾個妃子離去,然后踏下臺階,慢慢到了兩人面前。
“赫博多十萬大軍壓境大晉九原城,你們有什么想法?”
想法?
柳洛冷聽到那話時便隱約猜到了皇上的意圖,大晉與赫博多的戰(zhàn)亂一直未曾斷過,而此次九原之戰(zhàn)更是牽扯到了大晉的威武侯府,聽威武侯孟昶龍從白山城破便一直下落不明,侯爺孟白炎私自出京千里尋父,這些事情在各國細作的探查之下已經(jīng)不是秘密,而皇上在還身為政王之時曾出使大晉東都,走時受到了孟白炎追殺羞辱,被其扭斷手臂狼狽而回,如此奇恥大辱以他的性格又怎會不報此仇,如今孟氏父子皆深陷九原戰(zhàn)場,莫非他是想——
“臣反對!赫博多大軍從來都不遵循休戰(zhàn)協(xié)議,連年來一直入侵我大韓邊境,燒殺搶掠,此刻都還在徳娑邊境殺我子民同胞,皇上若是想與這樣的人合作,將來必受其反噬,自損其身!绷謇浜敛槐苤M的道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而他的話一出口,王子孚竟如釋重負的舒了口氣,為不必讓自己將這話語出而感到了慶幸。
當(dāng)初皇上提到以軍需糧餉支援赫博多軍隊入侵大晉時,他便知道柳洛冷會是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此時一看,果然如此。
“哼!眲③靠道湫α艘宦曍撌侄ⅲ粗莻比自己還高一個個頭的男人,慢慢瞇起了雙眼。
“你是,朕會被他們橋鼻子走,你的意思是朕還比不上蠻子聰明嗎?”
“皇上知道臣不是這個意思!臣以為,皇上登基不久,正是大力發(fā)展國力的時候,大蛛我大韓向來不合,周主屢屢挑起事端,令兩國戰(zhàn)火不斷,咱們現(xiàn)在必須心應(yīng)對,而不該再起與大晉的矛盾!
“鄭澈軒是有幾分手段,但朕不怕他,大晉此時更是內(nèi)憂外患,風(fēng)雨飄搖,那兒有朕恨不能食其血肉之人,現(xiàn)在有赫博多的蠻子去打頭陣,咱們只需推波助瀾,就算是敗了,也不過損失點兵馬糧草而已,還能趁此機會與赫博多休戰(zhàn),他們鷸蚌相爭,咱們在后得利,何樂而不為!
“皇上!”
“好了,此事朕已與相國大人和諸位大臣商議過,大家皆認為可行,朕叫你回來便是要你帶兵押運糧草前往赫博多,此事已定,勿需再做多議,朕已與赫博多達成了協(xié)議,你回去準備準備,三日之后便出發(fā)!眲③靠低攴餍涠ィ謇渥妨藘刹,突然揚聲道:“皇上確定此事是為了我大韓子民,還是,只是為了皇上心中的那一人?!”
“放肆!”劉劭康惱怒的回身呵斥,面露狠意道:“不要以為你功不可沒便可欺主犯上,朕讓你去是因為信任你!莫非我大韓就無人可用了,非你不可嗎?”
“那么,皇上敢,你做這一切不是因為私心,不是想要將那人奪到身邊據(jù)為己有嗎?”
“朕沒那么荒唐!”
“那闔瞳又算怎么回事?皇上當(dāng)初去大晉奪藏寶圖是為了什么,又為何會與那孟侯爺結(jié)下仇怨,周主留不住那人,皇上同樣也留不!臣不愿看皇上步入大鄭幾個王爺?shù)暮髩m,臣以死相諫,皇上此時抽身尚且不晚,不要冥頑不靈,做出讓自己后悔終生的事情!”柳洛冷完雙膝一屈,徑直跪在了大殿之上,劉劭康寒著臉狠狠盯著他,突然嘴角一揚,露出了一絲猙獰的笑意。
“是,朕的意圖正是那人,朕知道他如今就在大晉,在九原,在孟白炎身邊,所以,朕要助赫博多入侵大晉,用他們的手,來為朕報當(dāng)年恥辱之仇,朕要從孟白炎身邊將無瑕奪回來,孟白炎有他的心,鄭澈軒有藏寶圖,可那又怎樣,如果沒有無瑕,他們什么都不是,都不是——”
額頭重重一叩,再抬起時已是血痕斑駁,柳洛冷沒有話,卻用實際行動勸諫著那已經(jīng)陷入瘋狂之人,劉劭康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收回眼神,轉(zhuǎn)身離去。
“傳太醫(yī)!甭曇艉芾洌屃謇涓械礁涞模瑓s是那一顆曾經(jīng)熱血沸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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