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13-7-4
“你們的便是這撥人馬么?”漱靜齋的對面的巷里站著兩人,一個正是樓船軍中的阮四,他身旁的那個兵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答道:“侯爺上回來讓咱們注意一下這城中出現(xiàn)的陌生人,可是這建州城的郡衙剛被咱們端掉,人生地不熟的,也分不清究竟哪些是地人,哪些是逃難的民眾,所以多費(fèi)了一些時日,除了這里,還有三處客棧有人馬聚集的趨勢,都分派了人手去監(jiān)視,咱們要將情況告知侯爺嗎?”
阮四低頭沉凝了半晌,正待話,卻突然將那兵往身后一拉,藏在了暗處,然后警惕的望向了漱靜齋的門口。
兩道黑影徑直從屋背上躍入了漱靜齋,沒過多久,又從里面躍了出來,然后腳步不頓的奔離而去。
那不是?!
縱然來人速度很快,阮四還是認(rèn)出了那兩人之中的一人便是曾經(jīng)在樓船上出現(xiàn)過的無瑕公子身邊的召喚弓,他緊鎖眉頭想了一想,將身后兵喚過,輕聲道:“馬上去軍營告知侯爺,怕是公子這邊出了何事,速去速回。”
“是!
無瑕靜靜的站在院中,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出去的人馬已經(jīng)都回轉(zhuǎn),所有人都未曾發(fā)現(xiàn)奚昊的蹤影,纏綿已經(jīng)按捺不住,就在他準(zhǔn)備動身之時,無瑕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沉聲道:“漫無目的的尋找不是辦法,跟著我!彼晏Р奖阕撸瑮钤乞嬕姞钭妨艘徊,問道:“是否要將他們聚集起來?”
“馬鳴幫住在什么客棧?”
“漱靜齋!
“將留下的堂口都聚集起來,一刻鐘之內(nèi),我要在漱靜齋見到其余三股勢力的當(dāng)家!
漱靜齋內(nèi)自從住進(jìn)了馬鳴幫的人馬,便再也沒有收過新的客人∑柜的此刻正無精打采的趴在柜臺前打著瞌睡,聽得樓上又開始叫吃的,他極其不耐的踢了踢蜷在一旁流著口水打著鼾的二,道:“去看看,不知又要什么,自從住進(jìn)了這一幫土霸王,便沒個安身的時候!
二哥被他踢得一個趔趄差點(diǎn)撲倒在地,驚醒之后忙不迭的擦了擦口水,揉著惺忪的睡眼應(yīng)聲道:“來了來了。”
掌柜的在他應(yīng)了之后繼續(xù)趴回柜臺睡覺,頭剛挨了手臂便被那二哥一推,掌柜的頓時火起,抬頭之后一巴掌便扇在了二哥的腦門上:“讓你去看樓上客人,還在這里作死!苯辛R間見二哥嘴巴張得老大愣愣的看著大堂,掌柜的才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不望不要緊,這一望之下頓時驚得后背冒出了大片的冷汗。
自己這店中何時多了這么多人?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這么多人進(jìn)門居然沒有一點(diǎn)響動,看那架勢,竟已經(jīng)入店多時了。
“我的個親娘嘞,這是要怎么了?”若是鬧騰騰的進(jìn)來這么一群人恐掌柜的也不至于怕成這個涅,那幾十號人馬林立在那,卻只有兩人坐在桌旁,其中一人白衣素裹,臉上覆著面具,根看不清面容,而旁邊那人一身青衣,面若冠玉,長得十分俊朗,卻偏偏一臉冷意,生生讓人害怕。
掌柜的不由自主的翻了雙眼去瞄了一眼樓上,直覺告訴他,這些人來者不善,而會招惹這種麻煩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自己這店內(nèi)所住的客人了。
“……老兒見過各位大爺……”掌柜的兩腿發(fā)軟,抖抖索索的上了前去,也不敢靠近,只到了堂中便停了下來,想一揖便罷,豈料雙腿無力,那躬身之下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弓,扶他起來!睙o瑕坐在桌旁未動,低聲道了一句,弓與北堂川上前一步將那掌柜的一拉,帶到了無瑕面前。
“掌柜的不用驚慌,我不過借你這地方見幾位朋友,你上去將住在你店中的客人喚下來,然后跟二哥一起去后堂等候,無論這店內(nèi)發(fā)生任何事情,有任何損毀之處,我都會賠償給你!睙o瑕話間弓已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銀票塞入了掌柜的手中,掌柜的低頭一看那銀票的面值,頓時連死的心都有了。
并非是銀票的面值太,恰恰相反,那銀票上的面值幾乎可以買下他這一座客棧,也正是因?yàn)槿绱,他才會更加?dān)心自己這多年的老店毀于一旦,然此刻卻已經(jīng)由不得他,看無瑕完之后不再言語,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別無選擇,遂回身對二哥道:“去將馬大爺叫下來,就,有朋友找他!
馬宗渭此刻正在房內(nèi)睡覺,他與其他樞的三大堂口的當(dāng)家的一樣,于昨日便收到了冷公子傳來的消息,一月之后瀝泉山莊會得到大家想要知道的答案,可也正如其他三大當(dāng)家一樣,他們皆仗著自己在這反晉勢力中有著不俗的地位,所以都想要先他人一步接近了冷公子,由而也能多分一杯羹,于是當(dāng)其余人部撤離建州城時,他們卻依然留了下來。
知道冷公子便在這建州城內(nèi),可是,他們卻也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只怕還奈何不了冷公子其人,因?yàn)闊o論到了何處,冷公子都像是一個謎,沒有人能夠估計他身邊究竟有多少人手,也就不知道與他對抗能有幾分取勝的把握,所以,他們現(xiàn)在不過都是好了面子,誰都不愿先離去顯了怯懦,落人話柄。
二哥敲門之時,馬宗渭極其不耐的應(yīng)了一句,走去開了門。
“吃的呢?”見二哥空手而來,馬宗渭登時有了火氣,二哥就怕他,此刻一見他發(fā)了火更是喏諾的不敢大聲話,只佝僂著身子,聲如蚊吶的道:“馬大爺,樓下有人找,……是大爺?shù)呐笥。?br />
馬宗渭見二哥神色不對,心頭便是一咯噔,回身抓了九環(huán)刀往外一奔,長嘯一聲道:“操家伙!”
隨著他的叫聲那二樓的客房房門乒乒乓乓響成了一團(tuán),二哥抱頭蹲在地上,渾身瑟瑟發(fā)抖,樓下掌柜的也驚得面無血色,想要躲藏已是不能,只好硬著頭皮強(qiáng)撐著抬起了頭去。見馬宗渭一躍而下,掌柜的禁不住哭叫了起來。
“馬大爺饒命吶……”掌柜的完雙腿一軟又要跪下,卻被弓一手撈起,安置在了一旁。
“馬幫主好大的火氣,無瑕不過是請馬幫主下來坐坐,何必勞師動眾,弄出這么大的動靜。”無瑕正低頭輕抿著纏綿推過來的清茶,見馬宗渭帶人一躍而下,他連頭都沒有抬起,輕聲言道。
馬宗渭還氣勢洶洶,那二開口之后,他只道是其余三股人馬終于按捺不住來尋自己的麻煩,是以招呼之下便手提大刀沖了下來,而此時聽到大堂中話之人的自稱與清冷的聲音之時,他的身子才若寒冬臘月被水澆一般潑了個透心涼。
頭皮一瞬間便麻了,馬宗渭愣愣的呆在原地站了許久,才喉結(jié)一動,拼命的咽下了一口口水,試探性的拱手一揖,道:“冷公子?”
那話一出,他身后竟有人“哐當(dāng)——”一聲掉了手中兵器。馬宗渭此刻卻已經(jīng)無瑕去顧及自己面子,莫他身后的手下,便是他自己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有了無措。雖然他們此次前來的目的是冷公子,可趁其不備將之抓住以便要挾是一回事,像現(xiàn)在這樣面對面的與他相見又是另外一回事,若無法讓他處于弱勢,那么,這場會面的結(jié)局便已經(jīng)注定。
“馬幫主請坐,很快濱州的程莊主,凌煙坊的王當(dāng)家的和躍虎幫的孟幫主便會一起前來了,在此之前,馬幫主可有話與無瑕!睙o瑕依然淡淡,甚至還露出了一絲笑容,馬宗渭舔了舔干燥的唇舌,不知無瑕這話究竟是何意思,想要探尋,又怕自己錯了話,是以瞪著雙眼搖了搖頭,挪著步子坐到了一旁。
門外傳來了聲響,隨著幾道人影踏入,漱靜齋的大門“啪——”的一聲被從內(nèi)關(guān)上了。
“人都齊了,過來坐。”無瑕示意了一下,那剛剛進(jìn)門的幾人在一愣之下都有了惶然之色,就在方才,他們所住的客棧突然冒出了不明人馬,來人武功極高,且目標(biāo)清晰,上來之后只取頭領(lǐng),然后強(qiáng)行將他們帶到了這漱靜齋前,而現(xiàn)在當(dāng)面前那人話之后,他們瞬間都明白了究竟是何人要見自己了。
“公子若是要見我們,著人通傳便好,何必……如此興師動眾!避S虎幫的孟寇海首先笑了起來,繼而雙手一拱,打著哈哈上了前來。
“得沒錯,若是知道是公子要見咱們,咱們又豈敢不來!背碳仪f的莊主程云仲與凌煙坊的當(dāng)家的王褒信也陪著笑臉到了無瑕面前,見無瑕并未開臉,只冷臉以眼神示意他們坐在一旁,他三人才訕訕的又退了開去,面面相覷著到了馬宗渭身邊,與他坐在了一處。
無瑕沒有話,這漱靜齋便鴉雀無聲,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吭。
于那四大當(dāng)家來,他們并不明白一直都躲著不愿出來一見的冷公子為何突然間會將他們聚在了一處,若知道自己只是被兩個不起眼不出名的人物連累所致,這幾大當(dāng)家的也不知會作何感想。
無瑕在細(xì)細(xì)的觀察著那四人的神色,以他多年來沉浮權(quán)斗的閱歷,他從那四人臉上看到的除了惶然之外更多的便是疑惑與不解,一個人,無論他的掩飾能力有多好,總會有細(xì)節(jié)將其內(nèi)心暴露,而現(xiàn)在,他卻看不到那幾人的心虛,也就是,奚昊的失蹤,這幾人根一無所知,然即便是這樣,也不能排除他們手下人犯案的可能性。
“幾位當(dāng)家的千里迢迢趕到此處無非就是想見我姬無瑕一面,想要得到一些東西,而這些東西,也不管你們是否能夠承受得起!睙o瑕得極是不客氣,因?yàn)樵谶@股勢力之中,他所坐的是第一把交椅,也就是,他有不客氣的資。
聽他話的口氣,那四人瞬間暴了冷汗,這一刻他們心里真真是后悔之極,悔自己昨日收到警告還未曾離去,如今觸怒了冷公子,也不知他會使出何種手段來對付自己。
雙眼不由自主的四下游脧,當(dāng)發(fā)覺無瑕身后所站之人除了召喚弓之外他們竟一個都不認(rèn)識之時,那幾人臉上禁不住有了死灰之色。
果真如傳聞所言,冷公子勢力無處不在,他身后的這些人竟似從未在江湖中出現(xiàn)過,不知深淺,也便不知對方的實(shí)力,是莫測,也就是震懾人心。無瑕知道這些人現(xiàn)在心里在想些什么,虎賁就不是大晉勢力,而龍衛(wèi)更是從未在人前暴露過身份,他現(xiàn)在便是要用這兩方人馬的神秘性來威懾眼前這四人,讓他們摸不清底細(xì),尋不出由來。
“不用看了,他們雖從未在人前暴露過身份,卻實(shí)實(shí)在在是我姬無瑕手中的力量,我可以在座的各位從未見過他們的面,可他們做過的事情若是出來,卻如雷貫耳,震撼人心。我姬無瑕今日將話撂在這里,你們之中若是有人不服我,大可以站出來挑戰(zhàn),我若輸了,便將反晉勢力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拱手相讓,決不食言!”
那話一出,四大當(dāng)家的面色更驚,馬宗渭見人群之后的老五拼命的向自己使眼色,于是順著他的目光向著無瑕身后的一處望了過去,只見視線所到處那人身材高大,氣息內(nèi)斂,顯然是深藏不露之輩,他不明所以,又將眼神轉(zhuǎn)了回去,才見老五哭喪著臉悄悄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驚疑之下想到了老五那日跟蹤瀝泉山莊的人馬出城,回來之后有一隊(duì)武功極高的黑衣人殺了跟隨其后之人,如今看他神色,才知便是無瑕身后的人馬。
罷了!正如自己所,如果連命都沒了,又拿什么去享受榮華富貴。馬宗渭狠狠一咬牙,起身一站,對著無瑕抱拳道:“咱們明人不暗話,公子以前一直不肯現(xiàn)身,今日卻突然召集了我們四人,公子有話不妨明,咱們都是大老粗,轉(zhuǎn)不過那么多彎彎翹翹!
“好!既然馬幫主開了口,我便在明處!”無瑕完起身一站,將方才便一直放在手邊的一卷畫卷凌空抖開,拋在了他四人所圍的桌面上。
“這兩人早上曾在我所住的府外探查,如今我身邊有一人失蹤了,且不論那人對我的重要性,但憑我冷公子身邊之人,只要我還在,便沒人能對他們動手,這建州城內(nèi)除了軍營便是你們勢力聚集,若你們不知道,當(dāng)真難以讓我信服!”
那四人聽了無瑕的話后皆探頭去看,然后在瞬間便神色各有不同。除了馬宗渭之外的三人皆是一臉沒,而馬宗渭卻瞪瞪的直了眼,看著那畫像中的二人汗如雨下。
“人在何處。”無瑕的聲音冷到了極點(diǎn),已經(jīng)不用再問,馬宗渭的表現(xiàn)早已出賣了他,聽得無瑕問話,馬宗渭渾身一顫,繼而沖著自己的人大吼一聲,道:“馬六跟余振那倆兔崽子呢?”
聽他吼叫,他的手下才慌慌的清點(diǎn)了人數(shù),待發(fā)覺果然少了兩人時,才哭喪著臉回道:“人不在……”
一切都已經(jīng)明了,馬宗渭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跳到黃河也撇不清了,如果不能幫無瑕將人給找回來,他這一幫子人馬也別想活著走出建州城了。
“他倆這幾日償何處?立馬的將人都派出去找,我告訴你們,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將那兩兔崽子將我抓回來——”
聽得是馬鳴幫的人出了紕漏,其余三大當(dāng)家的在舒了口氣之后卻又懸起了心來。冷公子已經(jīng)下令讓自己等人離開,然大家卻拂了他的意思留了下來,如今馬鳴幫出了問題,他們?nèi)筇每谝裁摬涣烁上,如果人找不回來,不定冷公子一時火起遷怒于人。
“公子請放心,咱們江湖人有江湖人做事的方法與規(guī)矩,如今公子在此,我們也不敢放肆,便請公子讓我們一起去尋人,等人找到了,我們便離開建州城,一月之后瀝泉山莊再聚,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蹦窃挼们擅,無瑕若是答應(yīng)了,便也就薄了他們的性命,出爾反爾的行為從來都不是冷公子的品性,所以他們現(xiàn)在是要事先求得一張秉符。
“你們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我就在這里等,時間一到依然找不到人的話,便別怪我冷公子辣手無情!”
第二道畫卷被拋在了眾人面前,那畫上之人眉目清秀,靈氣逼人,倒像極了傳聞中的冷公子,正當(dāng)眾人發(fā)愣之間,一道清冷的聲音如醐醍灌頂,驚醒了眾人,亂了整個漱靜齋。
“計時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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