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13-7-14
“各位客官里面請,栓子,去幫客官把馬拴好了。”二哥熱情的將那十余人迎進客棧讓到了桌旁,看他們皆一副風(fēng)塵仆仆之貌,忙堆起笑意俯身問道:“客官們是打尖還是住店。”
“來兩間大房和一間單間,再備一下晚膳。”鴻達將包袱放在桌上,看了看冷緋柔,見她依然默不作聲,于是對著良辰示意了一下,道:“一會兒跟著姐去單間,飯菜我會讓人送上來。”
“哎。”良辰應(yīng)了一聲,看那二哥俯著身子拿眼直瞧冷緋柔,她杏眼一瞪,冷面喝道:“看什么,還不快去備了房間。”
“是是,的馬上讓人備好房間,晚膳也立刻就去做。”二哥完返身便跑,鴻達見狀眉頭一皺,對著劉恕道:“帶兩個人去街道上瞧瞧,若有不對便立刻回轉(zhuǎn)。”
劉恕點點頭帶了兩人出了門,鴻達這才又看向了冷緋柔,道:“大姐先去歇一會兒,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咱們現(xiàn)在也出不去,不如安心休息,明日一早再趕路。”
冷緋柔沒有話,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一下,霍華在旁看著擔(dān)心,與鴻達對視一眼之后,輕聲道:“許總領(lǐng)武功高強定不會有事,咱們現(xiàn)在無處可去,暫且依照總領(lǐng)的先去瀝泉山莊,待風(fēng)聲過去之后,再去尋白將軍不遲。”
冷緋柔的神色終因霍華的話語而有了波動,她環(huán)顧了一眼四周,帶著幾分自嘲冷笑道:“何必再尋,終究都是要走的,就算找到了又有何用。”
她語氣冷淡,透著一股凄涼,讓旁人聽了心頭酸楚,不知如何安慰‰她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從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歸云莊大姐淪為了朝廷的欽犯,這種大起大落并非所有人都會經(jīng)歷,也并非任何人都能扛起,所以大家十分理解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但卻無法給予她任何保證。
冷緋柔低頭靜默不語,待二哥拿著鑰匙到了桌旁時,她霍然而起轉(zhuǎn)身便走,鴻達與霍華在后看著搖了搖頭,然后示意良辰緊隨了上去。
“霍大夫,有句話,鴻達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見冷緋柔上了樓去,鴻達才將憋在心里許久的話問出了口來,其實霍華知道他想問的是什么,當(dāng)初他與白少卿進了歸云莊后,并未有人徹查他們的身份,因為在當(dāng)時的冷秋之看來,冷緋柔領(lǐng)回來的不過就是一個落魄的窮酸子,所以他根未曾將其放在眼里,如此一來,卻也隱藏了白少卿的身份,所以到了現(xiàn)在,鴻達等人還依然不知他到底是個什么人。
“其實我知道你要問的是什么,可是如今我真的不知道白將軍人在何處,也不知道他當(dāng)初突然離去是為了什么,不過,依我的猜想,他現(xiàn)在人在九原的可能性極大。”
“倒是常聽你喚他將軍,他究竟是……”
霍華遲疑了一下,在如今這種境況下,在歸云莊剛剛被朝廷的大軍滅殺之后,自己是否應(yīng)該將白少卿的真實身份告知鴻達呢?若是了,會不會……
“此事來話長,白將軍他,他是當(dāng)朝莫家軍中最為年輕的一位將軍,他……”
“他是朝廷的人?!”霍華話音剛落,鴻達便低吼一聲站起了身來,霍華知道必定會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可于此刻的情形看來,他們的確是有怨恨的理由,冷秋之再如何不濟,終究還是反晉勢力,這些人都與朝廷有著不公戴天之仇,所以要他們不反感是不可能的。
“他既是朝廷中人,卻又為何落到了那般境地。”
“此事太過復(fù)雜,三言兩語不清楚,可是請你相信我,白將軍是個好人,他對大姐也是真心的。”
“我知道大姐很喜歡他,也知道如今能讓大姐幸福的人或許只有他,可我當(dāng)真不能接受他就那么悄無聲息的走掉,連一個解釋都沒有!”鴻達在歸云莊十多載,對冷緋柔的性格十分了解,當(dāng)初那么一個天真爛漫,帶著幾分傲氣幾分刁鉆,精靈古怪的少女如今卻如此沉默寡言,身心俱疲,當(dāng)真讓人看了心疼萬分,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正是她所愛的那人效忠的朝廷。
霍華知道自己現(xiàn)在什么都是枉然,所以他選擇了沉默,鴻達見他閉口不語,也不去逼他,在桌旁坐了一會,正欲喚人去催晚膳,突聽身后門響,回頭一看,只見劉恕帶人匆匆入了門來。
“這地方不能留,咱們得馬上走。”劉恕進門之后壓低了嗓音道了一句,然后將手中拽著的一團東西放在了鴻達的面前。鴻達見他神色匆忙,心頭便是一沉,將他放在桌面的東西展開一看,忍不住霍然而起,對著霍華道:“煩霍大夫去叫了大姐跟良辰下來,劉恕,帶人去套馬,咱們想辦法出城去。”
霍華聽他得匆忙,心知有變,也不遲疑,回身便往樓上去,臨了之時看了一眼那桌面,雖看不清字,卻十分明了的看到了冷緋柔的畫像。
看來朝廷是要趕盡殺絕,冷緋柔的畫像如今或許已貼得到處都是,自己等人還大搖大擺的前來投棧,當(dāng)真是自投羅。
“喲,客官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啊?”那二哥在樓梯口擋住了霍華的道路,有些陰陽怪氣的問道。霍華腿腳不便,被他阻了幾下便有了晃蕩,見那二哥故意阻攔,霍華知道他必定已經(jīng)發(fā)覺了冷緋柔的身份,心急之下便伸手去推他,想要從旁沖過,卻被那二哥伸腳一絆重重撲在了地上。
“哼哼,我已經(jīng)讓人去通知官兵了,你們一個都跑不了,看你是個瘸子,懶得與你較真,識相的便自己在這等著,省得受了皮肉之苦。”那二哥完面帶嘲笑將霍華的領(lǐng)子掄起向著過道上一拋,霍華額頭碰地,頓時頭昏目眩,半晌爬不起身來,二哥見狀哈哈一笑,然笑聲尚在唇邊,便聽空中傳來了一聲鞭響,繼而他感到頰邊一痛,一道溫?zé)岬囊后w霎那間便順著臉頰涌了下來。
“誰!”他吃痛的捂住臉頰回過了身去,正對上了冷緋柔憤怒的雙眼。
“我冷緋柔再不濟,也輪不到雞鳴鼠盜之輩來羞辱我!”
“啪!”的一聲,又是一鞭迎面打在了二哥的面門上,冷緋柔憋著一股勁兒揚起了長鞭,折之間那二哥的臉上便多了幾道鞭痕,因仇恨蓄積,她下手既快又狠,便仿佛要將所有的怨氣都發(fā)泄出來,幾鞭下去,那二哥便已經(jīng)血流滿面,慘不忍睹。
“姐,姐——”良辰抓住冷緋柔的手將她攔了下來,焦急的叫道:“咱們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霍華強撐著站起身來,對著冷緋柔道:“良辰得對,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離開這里要緊,鴻達他們已經(jīng)去套馬了,大姐,咱們趕緊走吧。”
冷緋柔輕喘著住了手,冷冷的看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二哥,然后將長鞭收回,伸手將霍華一扶下了樓去。
這客棧之中的伙計此刻都聚在樓下,眼見冷緋柔三人下了樓來,竟都唯唯諾諾的不敢上了前來。
“大姐!”鴻達在外備好了馬匹疾步入了店門,見霍華發(fā)髻散亂,額角染了血污,知道這店中之人已經(jīng)起了歹心,是以在一喚之后抽出手中長劍冷笑一聲,道:“果真這世道已經(jīng)人鬼難分,開店做生意便老老實實的做好自己的份,不該想的東西不要去想,不該管的閑事便最好不管,否則,會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完將手中長劍對著前方一扔,寒光帶著龍吟從那幾個伙計耳畔掠過,深深扎入了柱中,那幾個伙計被嚇得雙腿發(fā)軟,登時癱在了地上。
“走!”
那一行十余人迅速上馬離去,店內(nèi)的伙計們被鴻達的一劍懾住,無人敢跟出看他們離去的方向,鴻達且行且停,待發(fā)覺未曾有人跟隨之后,他才揚聲大喝著打馬直追了前方而去。
“城門已經(jīng)關(guān)閉,以西面的守衛(wèi)最少,霍大夫,一會兒你與良辰跟著大姐,我們?nèi)ゴ蜷_城門,門開之后你們便走,不要回頭也不要停留,若是順利,咱們便在前方的青書鎮(zhèn)匯合。”人馬隱在黑暗之中,鴻達細細叮囑著霍華,然后又對著良辰道:“好生跟著姐,照顧好她。”
“為何又要分開,左右不過一死,他們既然要我的命,便讓他們來拿罷了,何必要為我一人折了大家的性命。”只短短兩日,冷緋柔便已經(jīng)看盡了生離死別的人世滄桑,從歸云莊高高在上的大姐淪為遭人緝捕的要犯,這種落差令她感到倦怠,心灰意冷,是以對生不再抱有消。
“大姐的哪里話,人雖都有一死,卻也要看他死得值不值得,我鴻達不懂大道理,只知道許總領(lǐng)過要我將你帶到瀝泉山莊,我便一定要信守諾言,將你送到安之處,大姐若還當(dāng)我們是歸云莊的人,便不要辜負了我們的一片心意。”鴻達完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箋,遞到了冷緋柔的面前:“這個是上船之前總領(lǐng)給我的,是要送給公子的,我若是……”鴻達頓了一頓,接著又道:“我若是沒能與你們匯合,便請大姐將這個帶在身邊,有朝一日見到了公子,便代為轉(zhuǎn)達。”
冷緋柔看著那薄薄一紙信箋,身子微微一顫了一下。
他終究還是為那人做完了他所承諾的一切,可是,卻連最后一面都無法與他見到……人世間不如意事十有**,任何筆墨終都難畫出完美的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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