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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6日,軒城兩周年快樂!
“弦伊去我房間將柜子里的錦盒拿來,快去。”無瑕的嘔吐一直未止,因胸口和胃都揪著生疼,他只有蜷縮著身子側(cè)躺在床上,奚昊想要扎針,卻因他需不時(shí)的仆下身子,害怕銀針移位而只好作罷。
湯藥是喝不下去了,因?yàn)樗奈冈谂懦馑械臇|西,反反復(fù)復(fù)的嘔吐已讓他漸漸透支了體力,無法再動彈。纏綿蹲身在床前,看著無瑕臉色蒼白冷汗涔涔之貌,禁不住心急如焚的對著奚昊低吼道:“怎么回事,這幾日不是都穩(wěn)定了嗎,便連藥喝下去都不再吐,怎會突然便成了這樣?!是否藥方出了問題?”
他心中焦急,言語難免有所過激,奚昊就急得不行,現(xiàn)在聽他語氣中帶著責(zé)備之意,忍不住鼻間一酸,默默的垂下了淚來。
無瑕最近的狀態(tài)一直很好,適應(yīng)了幽冥的毒性之后,他便已經(jīng)不再嘔吐,每日吃東西雖然不多,可身子也在慢慢恢復(fù)之中,從前幾日的狀況來看,靈姝的毒性不出一個(gè)月便會部排出,前景十分令人欣喜。也正是因?yàn)槿绱耍申徊鸥由闲模瑹o論是藥方還是選材他都親力親為,部自己動手,就是不想出現(xiàn)任何紕漏,只消無瑕能夠早點(diǎn)好起來,不再受到病痛折磨,可誰知現(xiàn)在竟突然間便成了這樣。
纏綿見他落淚,知道自己語氣太重,忙伸手去拭他的眼角,輕聲言道:“別哭,我是心底著急了,無瑕的身子才好了幾日,我以為不會再有紕漏,誰知他又突然病犯,我一時(shí)心急,語氣才重了些,你每天有多辛苦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的,怎會責(zé)怪于你。”
“我是恨我自己,看無瑕這兩天好了些,我便以為沒事了,是我懈怠了,疏忽了,他現(xiàn)在才成了這樣,看他如此難受,我真的好心疼。”奚昊完去抹眼角,想要讓自己的淚水吐來,可是,看無瑕縮著身子再次趴下嘔吐之后,他卻忍不住抽泣著哭出了聲來。
“我……沒事……”無瑕虛弱的搖了搖頭,想要讓奚昊停止哭泣,可剛開了口,便又是一陣翻涌,再次吐了起來。
胃里已再無東西可吐,一陣陣的痙攣?zhàn)屗纳碜涌s得更緊了,他拼命的將雙手抱膝頂住了胸口,然后大口的喘息了起來。
這感覺不對,這跟適應(yīng)幽冥的毒性時(shí)所引起的嘔吐不一樣,可究竟是哪里不一樣……
“是這個(gè)錦盒么——”弦伊急匆匆的進(jìn)了門,將手中的錦盒對著奚昊一揚(yáng),奚昊抬起朦朧的淚眼看了一下,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一把接了過去,從盒內(nèi)捻出了兩粒晶瑩剔透的藥丸來。
“無瑕,你定暫時(shí)將嘔吐忍了,將這藥丸含在舌下,只要忍了這一會兒,馬上就會好起來的。”奚昊完捏住了無瑕的嘴角,將那兩粒藥丸塞入了他的舌下。
“你這幾日天天在屋內(nèi)就是在做這藥丸么。”纏綿每日都與奚昊在一起,這幾天看他總是背著自己悄悄做東西,還想特地尋個(gè)時(shí)機(jī)問他一問,原來竟是在給無瑕做止吐的藥丸兒。
“無瑕這幾天雖已經(jīng)不再嘔吐,可是每每想到他開始服用靈姝和幽冥時(shí)產(chǎn)生的反應(yīng),我就覺得好難受,我怕你我瞎操心,無事瞎忙活,就沒敢當(dāng)著你的面做這個(gè)。”
“你個(gè)傻瓜,防范于未然才是最根的,下次要做什么記得找我一起。”纏綿哭笑不得的捏了捏奚昊的鼻尖,話間見無瑕果然屏住呼吸忍住了翻涌,他忙將身子一蹲,伸過手去輕輕的撫在了無瑕的背后。
“從舌下給藥可以避免經(jīng)過胃部,吸收之后見效也快,待無瑕的疼痛緩解,安靜下來之后,我便可以好好給他診斷了。”奚昊完拿手去探了探無瑕的額頭,又接過弦伊遞來的帕子拭去了無瑕額上的冷汗。方才他便叩診過無瑕的脈象,可因無瑕嘔吐劇烈,大量冒出的冷汗令其虛脫,脈象微弱得難以查到,所以那一時(shí)之間他也未曾探明無瑕究竟出了什么問題,只有等無瑕漸漸平復(fù)下來之后,才能將引起這種劇烈反應(yīng)的原因查明。
正如奚昊所言,在忍受了那一會兒之后,無瑕的疼痛漸漸緩解了下來,當(dāng)胸口不再發(fā)悶,胃部也不再絞痛之時(shí),他輕輕舒了口氣,將身子一松,慢慢舒展了開來。
“弦伊去拿衣服來給公子換上,再讓他們打盆熱水來。”
“哎!”弦伊先去讓尤晗打了水,然后到了柜邊取出了一套干凈的衣服來。
無瑕渾身上下已如水浸,濕了個(gè)透徹,想自己撐起來將衣服換掉,卻在使了幾次勁兒后終還是放棄了。
“老實(shí)呆著,這屋里誰沒伺候過你更衣的,你身上哪兒有一粒痣我都清清楚楚,莫非還會害羞么。”纏綿口中打趣,伸手便去幫無瑕脫衣,無瑕知道自己這一次將大家都嚇壞了,于是強(qiáng)撐著一笑,道:“那你便,我身上哪兒有痣。”
奚昊聽他拿話去堵纏綿,忍不住“撲哧——”一笑,看纏綿搖頭嘆氣之貌,他輕輕一晃腦袋道:“便只有無瑕能制住你跟白炎兩人,嘴皮子耍不過他,智謀聰慧也及不上他,偏還總?cè)滩蛔】追蜃用媲百u學(xué)問,自討沒趣。”
纏綿伸手點(diǎn)了點(diǎn)無瑕眉間的朱砂,然后將他把衣衫褪下,口中言道:“不需勝過他,只需壓倒一人便可。”他得并不隱諱,便連弦伊都瞬間明白了其意,奚昊卻依然張雙眼看著他,然后呆呆的問道:“壓倒了誰便勝過了無瑕?”
“哈——”弦伊伸手將嘴一捂,拼命忍著笑意將無瑕換下的衣衫一抱,返身往門外而去,走了兩步回頭見奚昊依然一臉懵懂無辜之貌,她才搖了搖頭,道:“偏生尋了跟那大胡子一樣劣性之人,幾人之中,也只有你天真得讓人心疼了。”
奚昊聽她話中提起大胡子,知她是指當(dāng)初白炎偷入青樓追趕無瑕,裝扮成滿臉胡須的大漢之典故,而她所指的幾人,當(dāng)是白炎無瑕,纏綿與自己了。
“了什么渾話!”驟然之間明白過來纏綿的意思,奚昊唰的一下紅了臉頰,憤憤的站起了身來。他惱怒纏綿在人前了私隱之事,卻也知他從來都是無拘無束的,根不會去在意世俗的眼光,可畢竟弦伊是個(gè)未出嫁的姑娘,纏綿如此隱喻,讓他覺得窘迫極了。
聽弦伊點(diǎn)破了自己的話語,纏綿忍不住哈哈一笑,伸手將奚昊拉著又坐了下來:“別生氣,趕緊給無瑕把把脈,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形。”
“手給我撒開。”奚昊甩開纏綿的拉扯將他一推,然后自己挪到了無瑕的身邊,伸手搭住了無瑕的手腕。
屋內(nèi)陷入了一片寂靜,奚昊凝神靜氣的叩診著無瑕的脈象,眉目間漸漸有了疑慮之色,他看了看無瑕,然后再次細(xì)診著脈象,鎖起了眉頭來。
“怎樣?”纏綿在旁問了一句,見奚昊沒有回答,他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無瑕的雙眼一抬,密集的睫毛微微閃動了一下,他沒有話,只是細(xì)細(xì)看著奚昊的表情,然后輕吐了一口氣,道:“不用診了,我沒事。”
“沒事?”纏綿聽了那話大為詫異的俯下了身來,他伸手去摸了摸無瑕的額頭,又看了看奚昊的神色,然后不解的問道:“無瑕的可是真的?”
奚昊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無瑕的手腕放開,站起了身來:“從脈象上來看并無不妥,可發(fā)生這么劇烈的嘔吐一定事出有因,無瑕每日吃的藥喝的粥都是咱們自己親手熬制的,來應(yīng)不會出現(xiàn)問題,可反過來一想,又只會是這些東西出現(xiàn)了問題,所以一定要究其根源,好好查證。”
“我被你糊涂了,那究竟是有事沒事?”纏綿被奚昊得一頭霧水,見奚昊完竟卦沉思不再話,他禁不住額角青筋暴跳,幾欲抓狂。
“我的祖宗,句話!”圍著奚昊轉(zhuǎn)了幾圈,見他依然低著頭不理不睬,纏綿禁不住仰頭一嘆,巴巴的望向了無瑕。
無瑕已經(jīng)好了許多,正靜靜的躺在床頭看著好戲,見纏綿來望自己,他突然眉頭一挑,以眼神示意道:求我!
纏綿有些氣結(jié),奚昊是想問題想的真傻了,無瑕卻是在裝傻,他有些怏怏的拗了一會兒,卻耐不住迫切的想要得到答案,只好將身子一矮,走到床頭坐下,看著無瑕可憐巴巴的道:“便可憐我一回,告訴我怎么回事,不問清楚我這心里實(shí)在難以安靜。”
無瑕知他是擔(dān)心自己,是以在懲治了他一會兒后,將口一松,道:“我自便服用著一種毒藥。”
“滴血煙,我知道。”纏綿接了一句,見無瑕被自己打斷之后瞪了自己一眼,他忙將嘴一捂,不再插話。
“我在大鄭曾中過兩次毒,可很是奇怪,中的毒所呈現(xiàn)出來的毒性都并非是它們身所帶。”
“產(chǎn)生了變化,是因?yàn)槎拘韵嗌嗫说牡览怼!鞭申辉谂酝蝗幻俺隽艘痪洹?br />
“沒錯(cuò),所以奚昊現(xiàn)在的意思是,我的脈象沒有問題,并不代表這事情身便沒有問題,有可能在我的食物或者藥物中出了紕漏,混進(jìn)了其他的東西,可是因?yàn)槲疑眢w之中有靈姝與幽冥兩種毒性,所以那東西反而沒有產(chǎn)生應(yīng)有的效用,只是引起了我的嘔吐。”
“我懂了,所以我們現(xiàn)在要從你今日吃的喝的著手,看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
無瑕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卻雙眸一動,靜靜的望向了門外。
常州鹽湖的金蓮的確美麗,十里荷花盡妖嬈的畫面至今還浮現(xiàn)在自己的腦海里,可是,那地方在五年前就已經(jīng)被毀了,那叫柔兒的少女究竟是誰,她又為何要謊來接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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