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13-9-1
“侯爺。”
“讓大家都心點,咱們這一路下去還有三座城池要過,別惹了蠻子們的注意,等白澤與少卿回來咱們就走,兵器到手之后,尋幾個身手了得的人先帶出去,其余人明日一早從城門出去。”
“是!”南宮熱河應承著返身下了樓去,白炎抬頭看了一眼依然下著雨的夜幕,然后雙手一扣,關上房門,又走回了桌前。
白澤與少卿二人去摸查情況還未回來,這鎮中兵馬來往,看來駐扎的人手不少,如果打草驚蛇,只怕誰都難以脫身,唯今之計,只有靜待消息,看他們將兵器收繳之后放在何處,看守的力度又究竟如何。
驚雷炸耳,刺啦啦的一道閃電掠過,映亮了整個夜空,雨突然之間密集起來,白炎側目望著天空,心中沒由來的有了一種悸動與不安。
自己這是怎么了,白澤與少卿二人一向都做事沉穩,應當不會出什么事,可自己心中為何突然便如此不安?難道是旁人有事?會是無瑕嗎?是不是明威沒有接應到他們?還是他們在路上出了什么事?
明知道自己這樣揣測沒有結果,卻依然按捺不住心中的惶然,白炎起身走了兩步,聽雷聲愈發密集,他到了窗口猛的將窗戶一推,伴著炫白的閃電,看見了黑暗中立著的那道人影。
“誰?!”
身隨聲動,只瞬間白炎便已躍出窗口,追向了來人。
黑暗中看不清那人的臉,卻意外的發覺他的身手十分敏捷,饒是白炎輕功不俗,都還是未能抓到其分毫。
“孟大哥,你的胡子掉了。”對面突然傳來了一聲笑語,白炎聞言駐足一站,頓在了原地。
“原來是你,怎么,這么大半夜的,莫非是想我想得睡不著了?”從方才那笑聲白炎已經知道了來人是誰,眼見秋衡手里拎著自己的絡腮胡子嘻嘻而笑,他頗有些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道:“何苦將我引出來淋得這么一身濕漉漉的,我這一路出來也就帶了兩套行頭,還得留著塔風呢。”
“你們臉上那人皮面具實在太過巧妙了,我一看就喜歡得不得了,這天下能有如此手藝的,除了天下第一妙手公子當再無旁人了。”
白炎還在與他打諢,驟然之間聽到他道出纏綿的名號,心底便是一驚,眸中有了訝異,臉上卻神色未動,只退身一點,躍回了房間,秋衡緊隨而入,將手中的絡腮胡須往那桌上一丟,笑道:“倒是騙我叫了一聲孟大哥,需用胡須來充實閱歷,想來,咱倆的年紀差不多,對吧,孟爺!”
聽他語帶揶揄,白炎禁不住也是一笑,也不去反駁,只往了梳洗架旁一走,拿了帕子對著他一丟,道:“擦把臉,也不知在那大雨里站了多久,看你這一身濕的。”
“我想徑直來找你,可又好奇你們要去做的事情,所以才耐著性子等著,還以為能看一場好戲,卻沒想便被你發覺了。”
“我們能有什么事,不過就是押押鏢,送送東西,都是些跑腿的罷了。”
“你又何必瞞我,從那林子開始,我便已經知道你們絕不簡單了。你們這么一隊人馬出行,都要以面具易容,且還是用極其難得的妙手公子所制的人皮面具,若非要去做的事情非同可,你們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花大價錢呢。”
“哈——”白炎聽到這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秋衡得是沒錯,纏綿號稱天下第一妙手,經他手做出來的東西皆及其精巧且十分難得,心情好的時候他可以將價值連城的玉雕隨手送給路人,可若有人去求他做東西,卻還要看他愿意不愿意,由此一來,也顯得他做的東西極其珍貴,可遇而不可求。所以秋衡如此法的確沒錯,但,錯就錯在他根不知道眼前這人跟纏綿是怎樣的關系,又有著如何密不可分的聯系。
“很好笑么。”見白炎大笑,秋衡突然臉色一紅,有些發窘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了什么引得這人笑成了這般,而白炎眼見他滿臉黑線之貌,禁不住又是一陣捧腹,然后將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抹而下,拿在手中,道:“你若喜歡,回頭我送你一疊,反正不是我做。”
“聽你這口氣,莫非——”秋衡突然之間有了喜悅之色,發覺自己聲音過大,他忙不迭的將嗓子一壓,道:“莫非你認識妙手公子人?”
“認識倒是認識,卻不是很熟。”白炎故意賣了個關子,見秋衡頓時有了沮喪之意,他倒是來了精神,用手將那面具拿在手里甩來蕩去,逗著秋衡,道:“來這一路你定沒少折騰那些鏢師們吧,你既不愛這行,又何必勉強自己,還為難了他們呢。”
“你道我想啊!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唉。”秋衡完嘆了一聲,往那凳子上一坐,支著下頜百無聊賴的擺弄起來桌面的茶杯來:“還不是我爹,什么我長風鏢局是沂南第一大鏢局,將來還要靠我光耀門楣,所以從現在起便要我跟著師叔師伯們學習如何經營管理,押送鏢目,來回幾趟,我早都已經做得不耐了,只不過沒尋到好時機跑掉而已。”
白炎聽他得率真,不禁對他又多了幾分好感,想到方才行動之間他的輕功絲毫不遜于自己,這才又好奇的問道:“起來,你的輕功真的很不錯,是自己練的,還是師出有門?”
“跟你了又有什么用,你都了跟他不是很熟。”秋衡著索性將身子趴在了桌面之上,一圈圈轉著杯底隨,白炎卻在聽了他的話后心頭一動,試探性的問道:“聽你這口吻,莫非教你輕功的,便是你方才所問的妙手公子么?”
“我倒是想,可惜他雖教過我運氣行功之道,卻總不許我叫他一聲師傅,他他不喜歡受到牽絆,獨自一人來去山水之間,自由自在,無拘無束,這才是他的性。”
“倒果真如此。”白炎聽罷之后嘆息了一聲,繼而卻又想到了如今的纏綿。
一個不愿受到世俗束縛的男子,卻為了另一個人,心甘情愿的被凡塵所繞,不管經歷了多少波折與磨難,都依然不離不棄的守著那人,以自己的生命去呵護他,保護他,這種情感是何其的難能可貴。
“聽他,他所住的地方叫相思谷,常年四季都開著各種各樣的花兒,美極了當我被爹爹關在家里,守著那方寸之地時,我便常常會想,什么時候我也能像他那樣瀟灑行走于江湖之中,率性而為,不為旁人活著,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么,你想要的生活,又是怎樣的呢?”看著秋衡癡然的涅,白炎心中竟涌起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感覺!
眼前的這人像極了兩年之前的自己,像那個被寵溺著,卻永遠也追尋不到理想與抱負的自己,像那個每一天,每一年都過著不為衣食所憂的日子,內心深處卻比任何人都要孤寂的自己。
“我……”秋衡突然自嘲的一笑,沒有順著白炎的話下去,反而起身一站,道:“有人來了,我還是先走了。”
“秋兄弟——”白炎開口叫了一聲,秋衡聞言回頭一笑,道:“叫我衡吧,孟大哥,你們若是還需往下一個鎮走,明日辰時,咱們城門口見。”
“秋——衡——”白炎正欲再喚,秋衡卻已從那窗口一躍而出,折不見了蹤影。
“侯爺,白大哥他們回來了。”南宮熱河推門而入,身后緊隨著白少卿與白澤二人,白炎卻依然望著窗外站了許久,才回頭問道:“情形如何?”
“侯爺絕對想不到我們在這發現了誰。”白少卿抹去臉上雨珠,鄭重其事的言道,白炎聽罷雙眉一鎖,開口詢問道:“誰?”
“赫博多的花赤爾將軍!”
眉間一動,白炎沒有話,只看了他三人一眼,然后將頭一轉,望向了大雨滂沱的窗外。
花赤爾……
他在這里做什么!
“公子……公子喝了藥再睡,這么歪著會更加冷,待藥喝完了就上床去睡,侯爺方才又讓人送來了一床毯子,這盤龍的夜晚太冷,怕公子身子受不住。”弦伊端著藥碗輕聲喚著無瑕,見他朦朧之間睜開雙眼,忙將碗一放,幫著他揉了揉已經酸麻的手臂。
無瑕有些沒的看了看四周,見房間之內紅燭輕晃,門外竟已經黑透,他才雙眉一蹙,問道:“什么時辰了?”
“已經亥時了,公子方才吃完東西便靠在這睡著了,奚昊纏綿二位公子方才來瞧過你,見你睡得熟,便沒吵你,讓喝完藥后就去睡。”
“拿來吧。”無瑕輕吐了一口氣,接過了弦伊遞上的藥碗。黑濃的藥汁散發著難聞的氣味,令他的胃不由自主的一陣抽搐,藥碗端在手里架勢了幾次,卻都還是無法咽下,他垂眸看著晃動的液面,頓了許久,終深吸一口氣,仰頭碗空。
“唔——”翻涌的胃液刺激著食管,令他幾欲嘔吐,干嘔了幾聲之后,他拼命的一閉雙眼,狠狠將之壓抑而下。
“我去放碗,回來后伺候公子歇息。”弦伊不忍看他那難受的涅,急急的便往外一走,無瑕已無力回應,只握著胸口點了點頭,弦伊見狀更加不忍,于是低頭往外一踏,卻登時便撞在了一人身上。
“心點,可別撞到了公子。”她輕聲叮囑了一聲,轉身離去,門外之人卻不聲不響的頓在原地,頃刻之后,將頭一側,透著半掩的房門望向了門內。
已經一年了,他的身子為何還是這般不堪,那種隱忍的涅讓人看了好心疼!
無瑕吶,你我好久好久……都未能如此靠近彼此了!無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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