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我老狄,清風那廝又在那看什么呢?”
“誰知道他,神神叨叨的,一會兒看天,一會兒看地,什么風向要變了,讓我們將城墻附近的拒馬前移,以防晉兵偷襲。{首發}不是晉兵的攻城器械已經盡毀了嗎?等他們的援軍到達,咱們的人不也進了這汲水城池,有什么可擔心的,我看他是被那姬無瑕的名頭嚇到了,一個乳臭未干的子,靠著前朝遺留下來的勢力苦苦掙扎了十余載,好運終有用盡的時候,待到王子大軍到了,咱們就殺將出去,將他生擒活拿,嘖嘖,將軍可是沒見過那冷公子的容貌。”狄戈爾著話語一頓,面帶調侃之色沖著鐵穆耳汗一笑道:“那身姿像柳似的,老狄我手一握估計就得折了去,樣貌可比咱們呼和單的女人美多了,娘的,還真沒見過比他長得好看的,那年在東都大殿之上可當場驚艷了所有人的眼。”
“男生女相,美而不祥,我聽這孟侯爺對他死心塌地,周主為了他也是不惜出兵助晉,還有那韓武帝,是來助咱們一臂之力,同樣醉翁之際不在酒,所覬覦者,姬無瑕也。他若只是容貌出眾恐也不會讓這么多強權霸主趨之若鶩,只怕還真如傳聞所言有點事,否則也不會一來便折了咱們幾萬人馬,還是心一點的好。”
“那咱們就讓清風那廝再得意幾日,等王子來后,再慢慢想辦法收拾他。”
“哼,他得意不了多久。”鐵穆耳汗完冷哼一聲看了城墻上那人一眼,接著又道:“姓孟的那子當真是把硬骨頭,他對我們還有用處,暫時不要再去招惹了他。”
“他那身皮,我老狄早晚有一日會給他生生扒拉掉!”想到那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臭子,狄戈爾因瞎眼而略有萎縮的額間禁不住爆出了青筋來。
從被俘到現在,自己與鐵穆耳汗可沒給那子好果子吃,不管清風攔與不攔,他的皮肉之苦皆沒少受半分,可無論怎樣折磨,他都總是緊咬牙關拼命忍受,時不時還出言挑釁,然沒有身為俘虜的覺悟,當真讓人火冒三丈,恨不能生啖其肉,以泄心頭之憤。
“只要守住了城,待武氏父子大軍自九原方向與咱們兩面夾擊滅了這十來萬晉兵,還愁沒機會讓你報了這一目之仇?到了那時,那子便是砧上之肉,是殺是剮,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得沒錯,只要武飛云的大軍進了九原城,咱們便與他來給甕中捉鱉,殺了礙眼礙事的孟昶龍那老匹夫,然后,長驅直入占了這大晉半壁江山,屆時,你我待遇當不可同日而語,清風算什么,孟白炎又算什么,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咱們走著瞧!”狄戈爾眉間微微一跳,獨目之中閃過了一絲寒意,想到武飛云已到九原之前,自己等人入主大晉指日可待,心中禁不住有了一種涌動。
如今王子的援兵在往這趕,大晉的援軍也在往這趕,所以,這汲水城便成了兩軍對壘的分水之嶺,守住了它,便困住了對面的晉軍,同樣,若是丟了這里……
不,不會的!
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先生,這墻壁已經光滑如流,整個壁身都結滿了冰,除非晉兵插上翅膀飛上來,否則絕難入城!”負責城防的將領正站在清風身旁稟報著情況,自幾日前開始,清風便令人以清水緩緩灌過城墻青石的每一道縫隙,因天氣寒冷,且一直刮風不斷,水順著縫隙流下很快便結成了冰,一層一層數次之后,整個城墻已經被厚冰所覆,成了不可攀爬之物。
他事先在晉兵預計扎營之地澆上了石漆,以大火焚燒營地,又讓細作毀去了攻城器械,使對方無法攀爬攻擊,而今這城墻又結滿堅冰,只要他下令閉城不出,當可抵擋晉兵等候后方援軍,可是……
“這風……呼……”清風輕輕吐了口氣,閉上雙眼感受著迎面而來的風,突然之間有了一種無法言明的悸動。
以為黑風口道便可以擋住對方的腳步,誰料半路殺出個冷公子,亂了自己所有的計劃,而今晉兵大軍已到眼前,王子的援軍卻還遙遙在后,若是這汲水不保……
“武飛云的人可有消息?”
“這……”跟著他一并巡查的副將巴扎有些遲疑的頓了一下,才道:“自前天晚上便再沒消息,他們潛藏的細作在毀去攻城器械之后也再無任何密報傳出。”
清風聞言眉頭一鎖,有了一絲憂慮。
有些不對!
按理,接下來晉營中的一舉一動他們都會向自己匯報,這是當初與武飛云達成協議時便已經好了的,可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莫非是他們的身份暴露了?
不,雖然發生這么大的事情對方會察覺與懷疑,但這些人是從一開始便潛藏其中的,就算知道是細作所為,要在這么多人里將其找出來也無異于大海撈針,且稍微處理不當便可引起軒然大波,姬無瑕素來聰慧,自當不會——
等等!
心中突然一個咯噔,清風被自己方才所想的最后一句話驚得一個激靈,竟生生透出了一身冷汗來。
他可是冷公子,一直以來以智慧與權謀著稱四國的冷公子!找出細作之事或許的確很難,可也并不代表他就不會去想辦法!若是細作已經除去,那么接下來不管他要做什么,自己都無法再知道了。
“去,趕緊去將將軍將領們召集起來,我有要事要與他們商議。”做了最壞的打算,便要想出任何可能性去面對,清風讓巴扎去召集眾人,自己卻依然站在原地抬頭看向了遠方。
姬無瑕,你在想什么?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接下來要做什么?在我強你弱的局勢之下,你要怎樣做才能贏得那萬中取一的機會?
“咳咳咳咳……咳咳咳……”
“公子起了么?我這就打水過來給公子洗漱。”帳簾外響起了弦伊的回應,無瑕握嘴又咳了幾聲,撐起身子剛剛坐好,奚昊便揉了揉雙眼醒了過來。
“又咳了么?我來瞧瞧脈。”他著伸手去搭脈,無瑕卻搖了搖頭下了榻。
“許是昨夜受了涼,沒事,你再睡會兒,我——”話語一頓,無瑕才發現昨晚還人頭濟濟的營帳內一片空蕩,纏綿不在,楚喬不在,他們做的那鳶也不在。
“他們都去哪了?纏綿也不在。”奚昊疑惑的看了看帳門,也跟著下了榻,弦伊打了熱水走了進來,身后緊跟著程顥與弓二人。
“公子過來洗漱,一會兒我與程顥帶公子去找纏綿。”弓伸手將水分好,又拿過帕子浸入了盆中,無瑕見程顥一臉興奮的站在旁邊,不禁眉間一動,道:“可是有什么事情?”
弦伊見他直瞧程顥,忍不住手肘一抬撞在了程顥的胸口,不滿道:“就不讓你進來,根藏不住事兒。”
程顥被她撞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卻依然眉角染笑,揉著胸口道:“等會兒公子去看了也一定會高興,大家努力了這么久終于有了眉目,我自當藏不住了。”
無瑕聽他那話,心知纏綿與楚喬有了重大突破,遂匆匆洗漱完畢,由得弦伊給自己穿戴整齊,見奚昊急剌剌的跟著跑,他忙伸手將之一拉,道:“等著你的,別急,讓弦伊給你穿好了衣裳。”
奚昊卻將弦伊手中的衣衫一抓,推著無瑕便出了帳去,邊走邊道:“先走先走,我可真想看看他們究竟做出了什么東西來。”
躬身而出,一股寒風迎面撲過,無瑕下意識的摒住了呼吸,卻又立時長長的吐了口氣,揚起了頭來。
“怎么了?”見他突然止步,眉間驟然浮出了喜悅,奚昊登時愣了一下,他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無瑕,不解的道:“天上有什么嗎?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可高興的?”
無瑕靜靜的仰著頭,閉上雙眼細細感受著那拂過臉頰的寒風,似乎想將那無形的風兒化為有質的生命來擁抱。他的心中充滿了感激,感謝老天沒有將他的最后一絲消帶走。
“是風向變了!!終于不再刮南風了!”弓的話并未令奚昊恍然大悟,卻讓無瑕輕抿的唇角揚起了燦爛的微笑。
“嚇!”耳畔突然響起了奚昊的倒喝,感到他用盡力的晃搖,無瑕睜開雙眼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看見了令自己終身難忘的那道場景。
“天上真的有驚喜!無瑕,那是人嗎?他們為何都像鳥兒一樣在天上飛翔?!!”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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