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這輩子最為厭惡的事情怕是莫過于當(dāng)下了。 在他看來,遇上一個不按理出牌的姬無瑕也就罷了,怎么冷公子都是前朝余孽,過慣了刀口舔血朝不保夕的日子,出其不意才能保自身,所以他的很多舉動也算在情在理,可這姓孟的怎么也是個瘋子,好歹他是侯爺,威武侯府如今風(fēng)頭正盛,他怎么也能將自己的性命看得如此不重要,那懸崖深不見底,他居然跳就跳,寧愿粉身碎骨也不肯認(rèn)輸,這種匪夷所思的舉動實在是令人抓狂,更何況現(xiàn)在還出來了一個要跟自己拼命的臭杏!
“我了,孟白炎不在我這里,你究竟是聽不懂人話還是腦袋里長草了,啊!”就窩了一肚子火氣的凌峰到了此刻被逼得幾近癲狂,沒抓住孟白炎就算了,現(xiàn)在還被他的手下堵在山腰動彈不得,那個叫南宮熱河的杏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口中叫著讓他放人,也不顧所帶人手不夠,竟殺紅眼的將他的人馬死堵在了半路上。
“你今日若是不把我們家侯爺交出來,我南宮熱河縱死都不會放過你!”
“我——”凌峰舉劍擋住了南宮熱河的攻擊,胸中的火氣已經(jīng)爆棚,他不知道南宮熱河為何一口咬定自己抓住了孟白炎,但他很清楚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用,眼前這人根已經(jīng)聽不進(jìn)任何理由,于是他召喚手下一同突圍,用盡力的往山下而去。
南宮熱河早已渾身傷痕累累,因聽信了鄭婼歆的話,為了不讓侯爺落入敵手,他不顧人數(shù)懸殊拼命阻攔凌峰。凌峰所帶皆是萬死以備的死士,御林軍中毒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又勻了數(shù)人去護(hù)著鄭婼歆,最終跟著他的不過二十來人,與凌峰所帶的數(shù)百人相比實在是天壤懸隔,不可同日而語。凌峰突圍之后,他心中焦灼,忍著傷痛清點人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這邊能戰(zhàn)的人竟已經(jīng)寥寥無幾!
怎么辦!
京都的援軍不到明日決計無法到達(dá),對方若是現(xiàn)在帶了侯爺走,等援軍到達(dá)他們早也不見了人影,時間緊迫,無論如何都得拖住他們才行!
雨來大,山上山石松動,開始往下坍塌,泥水順著濕滑的道蜿蜒流下,沖刷著凌亂的痕跡。南宮熱河扯下一角衣擺將腹部的傷口狠狠纏繞,先是看了一眼疲憊不堪的兄弟們,然后又看向了黑色的山林。
茂密的樹木在風(fēng)雨之中簌簌響動,冰涼的水滴滲透衣衫,漸漸平復(fù)了他那顆躁動不安的心,透骨的寒意讓他不由自主的的打了一個寒噤,他伸手摸了摸懷中的紅巾,腦中突然閃過了一種莫名的警醒。
不對!
這上山下山就只有這一條路走,不然對方早就從另外一邊跑了,若是侯爺當(dāng)真在他們手上的話,方才那一頓廝殺中為何沒見到他的半分人影?Q道真如那人所,他根就不在他們手里,那么他又會到哪里去呢?
抬頭看了看山峰,又估算了一下山頂?shù)胶用娴木嚯x,南宮熱河突然間明白了什么。
被騙了!
以淑妃的身手,從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若非有人將她護(hù)住,在入水的那一刻她就會昏死過去,這兒剛下過暴雨,河面水流湍急,如果她真是一個人的話,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死在那河里了,哪里還有生還的機(jī)會!
沒想到,侯爺拼命救了她,她卻連最后一絲希望都沒有留給侯爺Z她將自己支開的這段時間里,侯爺一個人孤立無助的在河里沉浮……她實在——
“南宮大人?”
剩余的御林軍見南宮熱河突然轉(zhuǎn)身都叫出了聲,南宮熱河卻無半分停留,拽著手中的紅巾對著山下的河流狂奔,如泣的咆哮震動了每一個人的心:“順著河流往下尋找——侯爺他——他在河里!白澤——白澤——”
“無瑕,無瑕——”
“無瑕!”
“無瑕,快醒過來,醒過來……”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腦中的嗡鳴也慢慢消失,當(dāng)雙眼睜開看到白歌月寫滿焦急的臉時,無瑕唇角一松,堪堪的落下了兩行眼淚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許是因為平生第一次有人在身邊與自己一同擔(dān)起了那份痛楚,白炎是他的一切,同樣也是眼前這個女人的一切,自己的痛她在承受,而她的那份鎮(zhèn)定與堅強(qiáng)也在無形間給了自己無比的信心!
“炎兒他不會有事的,無瑕,你信我,我是他的娘親,我知道……知道他一定會逢兇化吉,你是個好孩子,炎兒他有你如此對待,此生無憾!”白歌月言語懇切,字字發(fā)自肺腑,令眾人皆忍不宗面。無瑕默默的流著眼淚,在大家的攙扶之下站起了身來,他的衣衫沾滿了泥濘,發(fā)髻也凌亂披散著,然他的神態(tài)卻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是啊,如果自己都亂了,那么白炎他又還能依靠誰呢?所以,就算是為了白炎,自己也該鎮(zhèn)定下來!
“那些人是武飛云的手下,當(dāng)初他們冒充江湖人士入九原軍營挑事,刺傷我的就是昨天為首之人,他的聲音我聽過,不會錯。”
“他們的目的是——”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武氏父子被囚天牢,他們的手下必定是想趁淑妃出行大感應(yīng)寺來挾持換人,相信是那頭出了紕漏,他們才會在防守密集的東都對夫人動手。若無瑕猜得沒錯,他們現(xiàn)在一定匯合另一隊人馬去了。”
“這么炎兒他們就算現(xiàn)在沒事,也保不定之后不會遇到危險了!”白歌月嘆了口氣,滿臉擔(dān)憂的望向了來時的路。因為太過心急,且當(dāng)時無瑕執(zhí)意要走,所以她也沒能進(jìn)宮去面見圣上請求援兵,而今聽無瑕分析她才暗自叫苦,恨自己不該心急失了籌碼。無瑕見她面露急色,知道她心中想法,也不話,只低頭整理了一下馬鞍,在弦伊的撐扶之下又上了馬去。
霖睿打馬到了無瑕身邊,將身上披風(fēng)脫下向他一遞,咧咧的道:“我的給你,你的臟了脫下來我披著。”其實不光是臟,無瑕出門太急,抓的是門欄處掛著的府中丫頭的披風(fēng),實在擋不住如此風(fēng)寒,他一路上不肯停,大家也沒機(jī)會讓他換下,而今霖睿好不容易逮到機(jī)會,哪里還會容他推脫。
那刺客來時弦伊正去給霖睿送藥,雖然著急,卻楞是讓醒給霖睿穿得厚厚實實才讓出門,而今正好派上了用場。無瑕已經(jīng)凍得嘴唇發(fā)紫,他知道自己身子不行,這一行人中也只有霖睿一個男子,于是也不去推脫,只反手拿下披風(fēng)遞去,又接過了霖睿的披上,頓時身子就暖和了許多。
大家見他沒有倔著,心中也松了口氣,正想再寬慰幾句,卻突然感到了腳下地面的震動,回頭看時,見到了遠(yuǎn)處黑壓壓疾奔而來的騎兵和風(fēng)中飄揚(yáng)的旗幟,那明黃的色彩在晨曦微露的天空下耀出了異樣奪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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