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皇上之間是不是早就認識了？
他與皇上？！
“不，不會！他與皇上只在當年生辰之上才見過面，他——”
他……
他當初在群臣面前彈奏廣陵散，是皇上壓住了他的手幫他解了圍，他當時……
他與皇上……
他們……
他們在那之前就已經認識了。只是他從未告訴過自己，自己也就沒有問過罷了。
無瑕，這就是你一直以來擔心的問題嗎？在回來的路上你一直憂心忡忡落寞不言，是因為你與皇上之間其實早就有過交集，你們有著白炎不曾知道的過往，是這樣嗎？
無瑕，你現在在哪，我想要聽你親口告訴我一切。
無瑕！
“你想到了……看來，是真的……”白炎的表情一覽無遺，白歌月帶著心疼看著兒子驟然失神的樣子，忍不住輕輕撫住他的雙肩將他攬入了懷中。
孩子再大都是爹娘的心頭之肉，是表面堅強的，在脆弱的時候是讓人心痛。
“炎兒，你們走吧，帶著無瑕，你們一起離開這里，離開這一切，到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去。無瑕是個好孩子，娘親雖然與他相處得不久，可知道他對你的感情是真的，這世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如果你們自己不去爭取，只怕……”
“皇上他——真會這樣做嗎？無瑕他已經舍棄了太多的東西，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仇恨與他的驕傲他都拋下了！九原之戰他功不可沒，他淡然隨性，不會向皇上要求任何東西，皇上真的會罔顧道義對他下手嗎？”
“為娘只怕——”話到嘴邊突然一哽，白歌月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了忍，卻依然出了口：“娘怕的是——是他不會對無瑕動手，而是，對你！”
白炎心頭一驚，直身看著娘親鄭重其事的模樣，臉上神色漸漸沉了下去。這是一個他從未想過的問題，從入東都開始，皇上給予他的都是極大的信任與最大限度的權力，就算是在武相霸權橫行的時期，皇上也總是站在他的身后給他支撐，他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且還話還是出自于自己的娘親口里。
“娘親這話出了這門切勿再提，孩兒與皇上——”
“你忘了無瑕是怎么又回到大晉來的了嗎？！”白歌月打斷了他的話，撫著他深鎖的眉頭滿面痛惜的道：“無瑕他是拼了性命才又回到大晉來的，縱然他穎悟絕人無人能及，卻也永遠沒辦法掌控人性的貪婪與**執念｝因為這世上只有一個姬無瑕，所以才會有那么多覬覦姬無瑕之人。鄭哲主自秦王時起就與他結成了同盟，那一路艱辛何人能知，他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比普通的利益關系更為牢固，可就算這樣，在他登上皇位之時也依舊想折了無瑕的雙翼將他據為己有，無瑕的今天是靠他自己披荊斬棘一步一個腳輿出來的，娘親不愿看到他在放棄了所有之后再次陷入如此境地，且現在還搭上了一個你！”
“我……我不信……”
“那你與韓高主之間的恩怨又是如何結下的呢？你昏迷的這幾天娘親從頭至尾細細盤問過南宮與白澤二人，這三年里發生的事情娘親都已經一清二楚。炎兒，就因為韓高主的言語挑釁你就能折其手臂不惜犯下滔天大罪來保無瑕的清譽，我問你，若皇上果真對無瑕動了手，你能擔保自己不會做出以下犯上的事情嗎？聽娘的話，不要再管我跟你爹爹了，尋機會，你帶著無瑕走吧！”
“可孩兒又怎能不管你跟爹爹呢！若皇上果真有心如此，孩兒走了，這罪豈不是便落在你與爹爹的頭上了！百善孝為先，如果明知爹娘會因孩兒做的一切而受到牽連，孩兒卻依然還是走了的話，無瑕將來知道了也不會原諒孩兒的！”
“可現在已經迫在眉睫了！弓回到成樂之后讓周副將著楚昱帶來了一封書信，詩語拿信時遇到皇上身邊的衛琛，為了不讓信箋落入衛柚里，她當場撕了信箋，衛琛因此故意刁難，楚昱沒沉坐被他們抓了，而今也不知關押在何處會受到怎樣的審訊。炎兒，咱們現在差不多已經算是被皇上軟禁起來了，無瑕人就在宮里，可這么幾天過去娘親楞是沒辦法見上他一面。弓的信中不知道了什么，若非情況緊急，他也不會讓人前來送信，咱們如今處在被動，根沒有還手的余地！”
“不會。只要事情沒有鬧開，就一定還有挽回的余地！”白炎起身看了看門外，見守衛較往常森嚴了不少，且清一色都是面生之人，于是揚手叫了綠蘿，低聲詢問道：“莫將軍回來了嗎？”
京中出了這么大的事情，莫寒在云霧山莊不可能不知曉，以他的脾氣定會第一時間趕回來。果然白炎問完綠蘿便將頭一點，輕聲回道：“回來了，除了翦秋閣是皇上親自吩咐的人守著之外，宮里其他地方還是以侯爺與莫將軍在時所帶的御林軍為多，莫將軍昨日還在紅墻巷問起過侯爺的情況來著。”
“好，你現在出去找一下莫大哥，讓他想辦法進來一趟，就，白炎有事相求。”
“哎。”綠蘿應著就往外走，走了兩步卻又被白炎叫住，白炎半天沒話，只靜靜的看著她，許久之后輕輕吐了口氣，道：“你也可以瘍不去。”
“為什么呀？”綠蘿眨了眨眼，透著疑惑回望了白炎一眼，片刻之后“哦”了一聲，莞爾一笑道：“侯爺是擔心我了。”
“你沒有必要為了我這么去做。”
“可我愿意啊。”綠蘿笑著截了白炎的話，以一種恬靜的神色望著他，頷首言道：“在這宮里最不缺的是太監和宮女，最難得的是對身份卑微的尊重。一直以來只有侯爺未待我如奴如婢，能伺候你是綠蘿的福分，且今日見到公子，我才知道了這世上究竟什么樣的人才能跟上侯爺你的腳步，公子他很好，可他不快樂，只要能幫到侯爺和公子，就算是搭上綠蘿的這條性命，綠蘿也毫不吝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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