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 ”
“是啊,我也沒想到你們這么快就又回來了,不過幸好碰到了你,否則……”弓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所帶人馬的尸體,又看了看云嵐身后悄無聲息退去的虎賁,不禁嘆息著搖了曳。
云嵐沒去理會他的言下之意,而是蹲身挑起一人尸體下所壓的腰牌向著他拋去。
“這是宮里的腰牌。弓,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要來截殺晉文帝的人嗎?還是公子出了什么事情?”
“公子沒事,這些人……”弓遲疑了一下,回頭看向了瑟瑟抖動抱成一團的婦人們:“這些人都是他們從成樂帶走的。我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但她們必定與侯府有所牽扯,公子退隱,我不便召集舊部,侯府的人又不可公然對抗朝廷,所以在來的路上我找了這些給錢賣命的綠林中人,現在看來,他們的命還真不怎么值錢。”
“你若告知了他們對方的身份,恐怕他們也不敢跟著你跑這么遠了吧。”云嵐笑笑站起了身,看過那些婦人之后又問道:“你打算怎么辦?”
“我答應公子與侯爺不再過問世事,可現今發生的事情似乎已經遠遠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擔心公子侯爺在京中已有了變故,所以……”
“這些婦人是要送回家鄉還是另作安排?”
“她們已經回不了家了,公子雖然隱退,但托人照顧這么幾個婦人還沒問題,云兄,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請。”
“云兄可否派人將她們護送去臨于的瀝泉山莊,那兒的于莊主自會照顧她們周。”
“可以。不過云嵐也有一點要求。”
“哦?”弓皺了皺眉,果然云嵐之后所不出他的所料。
“咱們也明人不暗話,我這次來是奉了我們家皇上之命來確認公子的安,既然你要進京,咱們就走在一塊,若公子果真有什么事情,你萬不可撇開我們自行行事。”
“呵……”弓苦笑一聲望了地上一眼,回刀入鞘,道:“這一回就算你不,我也不會撇開你們獨自行事。公子如今已不在反晉之位,雖一聲號令舊部依舊會萬死不辭,可他的性子我太清楚,所以這次來我連龍衛都未曾召喚。此去東都風云莫測,有你的虎賁反而容易行事,也不會牽涉到其他人。”
他得直白,卻句句坦蕩,并不隱瞞當下的狀況,云嵐看他應得爽快,頓時也露了笑容,回身叫了兩名虎賁送那幾名婦人離去,然后與無風隨他一起朝著東都的方向疾奔而去!
回朝大軍已至,東都城門徹夜未曾關閉,防守的人手增加了數倍,卻依舊難以應付回轉的士兵與希望能面圣的各方百姓,方圓幾百里的道路皆設置關卡,以此來減輕京都內外盤查的力度,弓與云嵐無風丟棄了所有的兵器,只身混在行進的隊伍之中倒也相安無事。
進了京都之后,弓首先去了筑,卻見門前積雪厚重,顯然已無人居住多日,而一旁的侯爺府竟滿目焦土,殘垣觸目,當下更是心驚,半天無法動彈。
“發生了什么事?公子與侯爺去哪了?”云嵐目瞪口呆的僵在了原地,弓陣陣背涼,無法回答他的話,縱身入院中看過之后,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兒究竟發生了什么……侯爺府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公子呢,公子又去哪了?”輕身掠過已經坍塌的圍墻,弓沖入筑四處尋找無瑕的蹤跡,然里里外外尋了個遍,都沒有發現任何訊息,他站在院中看著那蕭瑟滿地,茫然失了神。
來東都送信的人也沒有了消息,所有與侯爺府有關聯的人都突然斷了信,仿佛有一張無形的大將一切都套住了,侯爺回京在即,夫人與侯爺他們人卻去了哪呢?還有公子,公子如此睿智,又怎會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掉?這不是他的性格,除非……
他有萬不得已的苦衷。
“事有不對,弓,你可有眉目?”云嵐心知不妙,卻不知從何入手,見弓恍惚,更是心急如焚,他沒料此入東都竟會遇到如此棘手的情形,不禁有些懊惱人手帶得不夠。弓于原地站了一會兒,又去各屋巡查了一回,這才神色凝重的回答道:“我雖沒有眉目,卻知道要往何處去查了。”
“。”
“我們先去衛將軍府打探一下,若那里被宮里的守衛把守住了,便可直接入宮去尋了。”
“你是——”
“能讓公子就范的,恐也只能是利用侯爺了。侯爺性情坦蕩,天不怕地不怕,若是尋常人根沒辦法讓他屈服,然侯府忠于皇室,皇帝的話便是夫人也不得不聽,侯爺忠義孝順,自然也會服從,侯爺在哪,我們家公子也必定在哪,放眼這東都,除了皇宮又還有何處能囚得住他!”
“得有理,可是這晉文帝——”
“晉文帝此人……不好!”弓斟酌了一下,畢竟現在的晉文帝不光是他曾經的敵人,還是佰茶的皇兄,是奚兒的舅舅,不能他已完接受了這個事實,但不管怎么樣,都不能再如從前那般看待他與那人的關系了。
“既如此,咱們便事不宜遲,早點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也好早點做出應對。”
“好,走!”
“走!”
“炎兒,炎兒。”
“娘親?”門打開,看見門外微笑著的娘親,白炎有些吃驚,他退身讓娘親進了屋,又看了看門外的天色,這才將門輕輕碰上。
“看你房中的燈還亮著,娘親便過來看看。”一眼瞅見桌上的畫卷,白歌月信步走去,卻不料白炎搶先一步將畫卷捂住,有些賴皮的揚頭道:“不許看!”
“哧,不知又畫了些什么,還不許人看。”白歌月無奈的搖了曳,見他趴在桌上不動,也不去勉強,只從桌上拿起了木梳,對著他揚手道:“過來,娘給你梳梳頭。”
“便要睡了,明日再梳罷。”口中如是,卻依然還是順從的走了過去。
如兒時一般,他蹲在地上將身子靠向了娘親的懷里。
從到大,娘親都是這樣給他梳頭發,從七歲起,到離家止,這一梳便梳了十多年。
“以后啊,你要多照顧自己,無瑕身子不好,你可別太欺負了他……”
“我跟你爹以后會回到成樂去,跟佰茶、弓還有奚兒在一起,你別擔心,等時過境遷,風平浪靜了,你便帶著無瑕回來看我們……”
“你要記得,走了就不要回頭……也要相信,我們一家人一定還會再見面,我們都會好好的,一定會的……”
低如呢喃的話語淹沒在刷刷的雨雪里,一聲一聲如泣如訴,滾燙的熱淚從頰邊滾落,打在了冰涼的地低,成了那人心頭永遠也抹不去的傷痕。
慈烏初生,母哺六十日,長成反哺六十日,烏鴉尚且如此,何況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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