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炎回來的時候天正下著大雪,無瑕倚在窗邊看著雪花那頭的他微微一笑,他什么也沒,無瑕也什么都沒問,就好像他不曾離開,而他也并非一直等在那里一般。
魅筱夕火急火燎的趕過來問風流的情況,眼見只有白炎一人,不禁又惱又怒,正待發作,白炎已嘻嘻一笑往后閃躲道:“先別慌,我可是帶著訂單回來的。”
“單?什么單?我看你是皮癢活得不耐煩了給我,風流那廝跑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勾搭了花樓里的懸貍精一起私奔了!”魅筱夕伸手一頓亂抓,卻連白炎的衣角溜邊都沒撈到,酒樓里尚有幾位客人,這會兒都圍過來看熱鬧。
白炎一邊躲一邊朝無瑕那頭使眼色,無瑕看著不話,魅筱夕卻瞧見了他擠眉弄眼的模樣,心底愈發惱怒,裙邊一撩一腳便踏在了面前的凳子上,一副不問個水落石出不罷休的架勢。
“老娘不發威,你還真當我是病貓了啊?q兒你要是不把風流那廝給我叫回來,我就——”
“這是風流給你買的禮物,你戴上去一定很好看。”白炎卻突然從懷中掏出來一件什物來,用桑皮紙包得工工整整,捆繩上的流蘇須晃晃悠悠,十分入眼∪筱夕為之一愣,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接,口中喃喃低語道。
“給我的?”
其實那東西風流看了好幾遍都沒有下手,是白炎在他轉身后偷偷指使蟹包好買下的,是想等他回來之后自己給魅筱夕的,沒想到這會子倒成了保命靈符。
“還不走!”眼見魅筱夕放松警覺,白炎一躍而起直奔無瑕,拉起他的手便往外竄,魅筱夕反應極快,那腳下長凳被她狠狠一蹬翻轉過來直朝白炎砸去,食客們倒吸冷氣四下躲竄,那兩人卻兩手一拉如魅影一般從窗戶躍出,待魅筱夕回過神,只聽見馬嘶蹄響,那二人哪里還能看到蹤影。
“風流明兒個就回來了,老板娘,你那桃林里的花釀借我喝上幾壇,記我賬上——”風中白炎的笑聲遠遠傳來,又悠悠的散去。
魅筱夕跳腳抓狂,卻毫無辦法,見那些食客還在伸長脖子看,頓時跺腳趕人罵道:“看什么看!關門打烊了!林安,送客!”
林安忙著趕客人,她卻低頭看著手里的桑皮紙,慢慢露出了笑容來。
“呵……”呵氣成煙,白炎帶著無瑕一路疾奔,終于在鎮子口停了下來。
天空雪花很大,一朵一朵飄飄灑灑,他環住無瑕的身子,慢慢俯下了頭。
“有沒有想我……”低沉的嗓音中透著喑啞,暖暖的氣息緊貼無瑕的后頸,一呼一吸,溫涼交替。
無瑕沒有回答,只仰頭去看天空的雪花,良久,輕輕吐出一口氣來:“從沒覺得時間這么長過,每天坐在窗邊等,就想你回來第一眼能看到無瑕……”
心跳如鼓擂動,那一言一語淡若如昔,卻一字一句敲進了心里。
白炎唇角飛揚,將身前人牢牢扣入了懷里,烏騅曳晃腦打著響鼻,緩緩悠悠沒入了天地蒼蔑。
“無瑕。”
“嗯?”
“咱們去那片幸林吧。”
“做什么?”
“尋你最愛的花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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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心翼翼的呼喚叫醒了深陷噩夢的那人。
闔瞳擦著額上汗珠直起身子看了看窗外,透著齊揉住了眉心:“什么時辰了?”
“已經快過丑時了。”寶撰披風給他披好,然后挑亮了燭光,低聲問道:“主子感覺怎么樣了?是要吃點東西還是傳太醫再來看一看?”
“不用了。”闔瞳低咳幾聲靠入軟枕,見窗外大雪飛揚,不禁輕嘆一聲。寶狀要去關窗,被他曳制止了。
“開著吧,感覺很清涼。”
寶做喏的應了一句,想了想,還是道:“奴才去膳房看看還有什么吃的,主子躺了兩天了,總不吃,也不是回事兒。”
闔瞳淡淡一笑,未置可否,寶走后,他撐起身子慢慢走到了窗前。
又是一年過去了,聽他要找的那個人還是杳無音訊,所以,那個人自由了,而作為替代品的自己卻依然這般卑賤的活著。
呵,早知道是這樣,自己是不是就該抓準一切機會殺了他,就算粉身碎骨,就算萬劫不復,自己都不該一天一天的等待他的自我毀滅,這樣的遙遙無期讓人太絕望,看不到任何的光。
“我了不想吃,你出去吧。”
那風聲來得如此之快,待闔瞳回神,一只手已經捂在了他的嘴上。
“唔……”他吃驚的睜大了眼,看到了與之四目相對的那抹奇異的顏色。
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燭光的照耀下如一道流光。
來人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確認他的身份,然后在他還沒來得及叫出聲時迅速撤離,倏然隱入了黑暗中。
是誰?
是刺客嗎?
為什么他不對自己動手呢?
他在看到自己的一剎那似乎停頓了一下,是因為他發覺尋錯了人,還是因為自己的確很像他要找的人?他又為何會來到這里?
無封答的疑問在心中盤旋,闔瞳抬頭望向半開的殿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里。
這雙眼睛,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
“皇上,皇上。”
喬喜輕聲喚著誰在夢中的那人,額角沁泌著細細的汗珠。
已經這個時辰了,若非來人消息實在重要,再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去叫皇上。如果現在不稟告,等明兒皇上醒了也同樣給不了他好臉色看,橫豎都是一樣,不定皇上聽了這消息高興,不會加罪于他也不定。
“。”劉邵康沒有睜眼,無驚無瀾的吐出一個字來。
喬喜抹了抹額頭的汗珠,輕聲道:“端木大人飛鷹傳書,鄭哲主身邊的人連夜出云城過天涯懸索入晉地去了。”
“誰?!”
劉邵康雙眼猛然一睜,霍然坐起了身來。
“云嵐。”
那名字入耳,劉邵康渾身一震,掀開被褥下了地來。
虎賁!
云嵐身為虎賁之首卻被鄭哲主棄用,只因他與那大晉的蓄爺孟白炎走得太近,不過他卻是個極其可靠的人,鄭哲主也明白這一點,才會在他與無瑕放走寒池之后依舊未曾問罪于他,他跟那孟白炎和無瑕的關系都十分密切,鄭哲主這個時候派他入晉顯然是因為有了無瑕的消息。
好,很好,果然自己這招棋走對了,鄭哲主果然有辦法找到無瑕。
“去,通知端木晏跟著云嵐,召集朕安插在晉地的所有暗樁,這一次無論如何,不管付出再大的代價,都一定要將無瑕給朕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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