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iv id="content"> 裊裊薄霧自吱呀轉動的水車邊騰起,隨春風漸入,朦朧了芳菲一片的桃林深處。(最快更新)影影綽綽的人影從林子那頭到了這頭,木質長桌長凳首尾相連蜿蜒一若長龍。鎮上的人們很早就來到這里,為即將開始的婚禮準備著一切。 理正王鼎正張羅著眾人用紅綢綁住桌腳相連之處,乍眼望去滿目緋紅,喜氣十足。 白炎靠在欄邊,看著那穿梭來往的人影,竟也有了幾分失神。 這……是真實的嗎? 不是自己的一場夢,亦或是飄渺不著邊際的幻覺嗎? 自己與無瑕居然也會走到了這么一,像奚昊與纏綿那樣,以地為證,日月為鑒,結發共此一生! 不敢想,不敢想這一切當真已經實現。 從成樂到東都,從東都到云城。臨安、金翎、九原,無論是戰亂亦或是權謀沉浮,自己與無瑕在分分合合之中拉扯糾纏,到最后依然沒有放棄過彼此。 上終究有著眷顧,才會讓自己滿懷感激,感激他此刻所給予的一切,從今往后,自己終于可以與無瑕在一起了! “爹爹,娘親,你們看到了嗎,炎兒今日,要成親了!” 紅燭輕晃,發出一絲響動,驚醒了恍惚中的那人。 魅筱夕輕抿雙唇放下發梳,與之一同看向了桌上的鏡子。鏡中那人如此美麗,不需粉飾,不用點綴,自然成。 大紅的衣裳張揚著從未有過的絢麗之色,將那如墨勾勒的眉目映襯得傾城傾國,流轉的眼波清澈透底,卻透著幾許迷惘,幾分疑惑。 “傻了?”魅筱夕終忍不住笑了。 無瑕眨著眼,看著鏡中之人,喃喃道:“我覺得,這不是自己了。” 不,這當然是自己,自己的眉,自己的目,自己的面容,可是,這真的是自己嗎? 自己今,要與白炎成親了…… “來了來了,老板娘,風流大哥他們來了!”門被碰得山響,林安氣喘吁吁的扒著門框對著魅筱夕揚聲大叫道:“所有的人都到了,白大哥讓咱們下去呢。” 魅筱夕聞言將木梳一丟,邊走邊道:“咋咋呼呼的叫什么,還不快去幫忙去。”走了兩步見無瑕沒動,她又是一個回身,想話,卻又生生頓住了。(最快更新) “還不走。”到門口見林安拿眼直往里瞧,她不禁伸手將林安的腦袋狠狠一敲,然后拉著他出了門去。 無瑕的手動了動,不由自主的撫上了發間的玉簪。 那琉璃帶著一絲涼意,一如既往的通透翡綠,在陪伴了自己十三個年頭之后,終隨著自己回到了它的主人身邊。 鏡中映出一道緋紅,無瑕一驚,霍然站起了身。 白炎就站在那里,眉目含笑的望著他,眼底透出了無限柔情。 “無瑕。” 修長的十指翻轉打開,慢慢伸向了無瑕。 無瑕聽到了自己激烈的心跳,一聲一聲如鼓擂動。 “無瑕。”那呼喚再次響起,熠熠的眼底帶出了一抹璀璨的光。白炎靜靜地等在那里,等著他向前。 無瑕挪動了一步,卻又停住了。 “害怕嗎。”白炎的笑讓人好安心。 無瑕松了緊咬的唇,慢慢地伸出了手去。 那不再握槍殺敵的雙手依舊厚繭叢生,因為從浪跡涯的那一刻起,他的雙手便成了養家糊口辛勤勞作的普通百姓的手,在每一個為了生計拼命奔波的日子里,他卻過得那般快樂,只因為,有自己的陪伴! “白炎……” “嗯。” 十指緊扣的充實抵過萬語千言,當兩人緋紅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之時,所有人皆發出了歡呼。 沒有華服衣裝,不需繁文縟節,有的只是亂世之中從未舍棄的那份執著。 一步一步踏下竹階,于青山綠水之間舉手至眉間。 “一拜地。” 從此之后,你便是我的眸我的眼,我的那片。縱時光荏苒,也割舍不掉你我對彼此的眷戀。 “二拜高堂。” 十月胎恩重,三生報答輕。 爹爹娘親受孩兒叩拜,孩兒不孝,未能常奉身邊,來世定當銜草結環,以報恩情。 “夫……夫夫對拜。” 那一個停頓引得大家皆哈哈大笑。白炎返身看向了面面相對的那個人。 我敬你,為我放下仇恨,拋卻所有,化身萬丈紅塵中的滄海一粟。(最快更新) 無瑕眼含清淚回以一叩。 我敬你,不顧生死,不舍不棄,為無瑕變成這平平碌碌的山野村夫。 “禮成!” 兩人伸出手去,在沸鼎的人聲之中相攜而立,將那一份執手握成了永恒。 “少爺。” 武飛云沒有回答,只靜靜的看著那一切,許久未曾離去。 “來來來,今兒個都放開了喝,老娘這醉紅樓這回可是實打實的沒摻半分假,誰要是不盡興,便是不給我魅筱夕面子!” 長席從這頭到那頭,白炎一個不拉敬了下去,魅筱夕喝得高興,竟也跟著胡鬧起來。風流本還冷眼旁觀,見她越鬧越不像話,遂起身將她一掄,就此摁在了自己身旁。 魅筱夕吃吃笑著拿眼瞧他,他只皺著眉頭拍開魅筱夕不安分的手,道:“明日還要送酒去九江,你要是醉的人事不知,誰來看店子。” “大不了便關門,我算是看明白了,做人便要如他二人一般,什么世俗眼光,人言可畏,都是狗屁,喜歡就是喜歡,相愛的人為什么非得顧及他人眼光,為什么不能坦坦蕩蕩的在一起——” “醉了,回去了。”她話音未落,風流突然俯身將她一抱,然后就那般穿過人群,離去了。 “大姐。”卿英看著秦含玉眼底的落寞,不由自主的喚了一句,秦含玉淺笑著掩飾了心底的酸楚,回應道:“咱們敬了酒也便回去吧。” “好。”卿英看著她,心中五味雜陳,不是滋味。 這世間情愛便是如此不可理喻,她一心愛著那個心底沒有她的人,而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酒一旬一旬,從白到黑夜,當最后一波人終于離去,白炎踩著虛浮的步子慢慢踏上了竹樓的臺階。 兩道紅燭隨輕晃的燈籠耀出了朦朦的光,大紅喜字將淡青的竹門染上了厚重的喜氣,白炎停住了腳步,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無瑕入夜就已經離去,他今日也喝了兩碗花釀,也不知,是否還好。 白炎整了整衣衫,想了想,穿過門廊到了廚房。那灶上煨著風流做的醒酒湯,火埋得很,許是知道酒席會延續到晚,所以特地不讓干了湯。 白炎倒出一碗仰頭喝下,然后倒上另一碗朝著房間而去。 門內燭火通明,透出了幾分溫馨,白炎敲了敲門,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于是只手一推,入了門去。 無瑕就在桌旁,卻整個身子趴在了桌上,睡得香甜。白炎將醒酒湯放下,喚了一聲,無瑕依舊沒有回答。 平日里白皙的臉龐如今顯得水色暈染,輕柔的呼吸透出了酒釀的清香。 他……竟醉過去了! 白炎有些發笑,在幾喚不醒之下,他伸手將無瑕抱起,放入了床間。 無瑕還是沒醒,那酒醉之后的模樣可愛又有趣,白炎忍不住捏了捏他的鼻頭,他卻只是皺了皺眉,然后繼續睡去。 “無瑕……”白炎突然有些氣餒,苦著臉想了一下,突然露出了一絲笑意來。 他返身到桌旁拿起醒酒湯,盡數倒入口中,看了看無瑕,腳步一轉,朝著無瑕走去。 溫熱的液體從輕覆的雙唇慢慢度入無瑕口中,帶著一絲苦澀又透出了幾分酸甜,無瑕的眉頭蹙得更甚,似乎是呼吸受阻,他終于眼睫一閃,睜開了眼來。 “白炎……”懵懂醒來的嗓音有些沙啞,帶著不明所以的迷茫,透出了平日未有的神色,無瑕伸手撫在了白炎的頰邊,慢慢的露出了笑意來。 “什么時辰了。” 白炎卻沒答他的話,只抓了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 無瑕眨了眨眼,終于看清了眼前的情形。 白炎他…… 他身上穿的…… 緋紅的新衣映入眼底,無瑕看了白炎又看了自己,終于清醒,想起了發生的事情。 白炎與自己……今日成親了! “你……你出去。”他突然抽手坐起了身來。白炎一愣,哭笑不得的看向了那警惕萬分之人。 “無瑕。”語中有了不滿。 “干嘛。” “哪有大婚之夜將自家娘子趕出去的道理。”白炎完起身站定,開始脫衣。 “你!”無瑕本就暈染的雙頰更是**,見白炎脫了喜服散了發,他的心頭突就怦怦猛跳起來。 今夜的白炎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是因為喝多了嗎?那總是含笑的眸子里比往日多了幾分野性,讓人看了無端的有了慌亂。 “無瑕。”那呼喚透著喑啞,讓無瑕愈發不安起來。 白炎他…… 在做什么…… 炙熱的氣息在緩緩逼近,無瑕感到呼吸不順,他想要躲避,卻被白炎慢慢堵在了床角里。 白炎的神色有些不對,那近在咫尺的眸子里滿滿的都是自己…… ”白炎……” 他為何還在靠近? 不知所措的指尖霎時便揪住了錦被,無瑕又退了幾分,直到退無可退。 白炎的氣息撩動了他耳邊的碎發,直挺的鼻尖順著他的頰緩緩滑下,溫熱的唇探向他,讓他慌亂到無以復加。他覺得自己似乎是心疾又犯了,因為這種緊貼讓他害怕,他張開嘴,想要大口呼吸一下,卻就此淹沒在醇厚的酒香里。 腦中嗡然一響,繼而什么都聽不到了。不再是往日般的淺嘗即止,那追逐霸道狂放,容不下絲毫退讓。 白炎的身子好熱吶,一寸,一寸要將自己融化了。無瑕伸出手,想要推開那份灼熱,卻被白炎交錯的十指將手緊緊抓住了。 掌心的摩挲讓心跳更為加劇,無瑕感到自己就要窒息,他想要甩開白炎的索取,卻在他輾轉糾纏的那一句呼喚之中徹底淪陷。 “無瑕……我要你……” 那是壓抑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耳鬢廝磨,隱忍卻又露骨的話語令無瑕迷失了自己,他想要回答,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淚水順著眼角倏然滑落,那唇齒纏綿的星火以燎原之勢一發不可收。 細啜自唇到頸,沒入巧精致的鎖骨,一路向下,那本還想要甩開束縛的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扣,緊扣,用盡所有的力氣的緊扣。青絲交結,緋紅的新衣隨風散落,覆在了一處。 密集的細汗潤濕了肌膚,透骨生香,最后一絲掙扎在那人溫柔卻又狂野的攻城掠地下化為虛無,緊貼到密不可分的繾綣糾纏吞沒了所有。 燈燭發出輕響,終燃燒殆盡,黑暗中顫栗卻又帶著幾許愉悅的低吟讓人迷亂,那一刻地萬物不再復見,只剩情愛之巔的頸項交錯抵死纏綿。 你儂我儂,忒煞多情,情多處熱似火。把一塊泥,捻一個你,塑一個我。將咱們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捏一個你,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與你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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