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脫離家門”?我有些茫然的看著吳倩。吳倩甩了一下背包,流暢地掛在肩上,然后回頭看著愣在原地的我。“就是離家出走唄”!吳倩隨便一,輕描淡寫的沒當回事。
可是我卻突然一震,好似晴天霹靂砸在頭上。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這離家出走不是鬧著玩的。想當年被師傅逼著離家出走,到老遠的村子出差做任務,沒走兩天干糧就吃完了,師傅這老酒鬼把身上那僅存的幾塊錢都換了燒酒,讓我們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最后兩天我和師徒是一路要飯要到了目的地,半死不活的樣子,來往的行人沒有不掉眼淚的。
能夠想象遠離家鄉的日子是多么艱苦。而最艱辛的是師傅還打擺子,那一次任務是我獨自一個人完成的。
我們那次并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離家出走,只不過算是一次遠行。而吳倩嘴里出來的離家出走那可是意味著斷絕經濟支持,按照村里的話將,是要分家過日子,自己賺錢,自己吃飯。
想到這我到是對秦寶有了幾分佩服,這年頭不拼爹拼媽,不啃老的都快絕種了。望著秦寶獨自行走的背影,孤獨中顯得堅強高大,像他娘的男人。
秦寶好像感覺到了我和吳倩正在談論他的事,故意停留在原地等著我們。當我經過時他卻示意我停下。雖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事,但是對他有了幾分好感的我放慢了腳步,讓吳倩走在了前頭。
秦寶走在我旁邊,與我并肩而行。但他卻沒有些什么,沉默的氛圍顯得尷尬些。大約前行了百米后,秦寶才開口道,“我的事你都知道了吧”?秦寶聲音低沉,好像并不想讓吳倩知道我們的談話內容。
“恩,知道了”。正所謂英雄惜英雄,男人知男人。對于這種敢于**創業的人,我不但不會輕視,反而覺得彌足可貴。
秦寶深深吸了一口山里的涼氣,對我的態度緩和了一些。我們倆人好像如魯迅先生所的那樣,度盡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初見時刀劍相向,之后又同舟共濟,到現在把酒言歡。
秦寶扒開他的寶貝葫蘆,敞開胸懷痛飲了一口,之后又遞給我,我也不含糊,大口喝了一口。像斗酒這種趣事在師傅耳濡目染,長久熏陶下,我也算是千杯不醉。
李白喝酒曾有言,酒入愁腸,七分嘯成劍氣,余下三分化成詩篇。到我這也就是老酒下肚。三分打成酒嗝,余下七分變成尿意。喝了幾口酒后,秦寶的話多了起來,平時的高富帥突然變成了一個憤青,感覺像是暴露了他廬山真面目。
“我師父那老狐貍,平時裝傻充楞,一遇到事比狐貍還精。是讓我出來歷練一下,去道家得個文憑回來就繼承家業。可是誰想碰到個KFCI組織,我把這事往家里一,嘿!你猜怎么著?這老頭為了兩頭都不得罪就直接把我賣了。跟我斷絕關系,凍結我銀行卡,就連打架斗毆的裝備都給我撤了。在過些日子,我他娘的都要睡大街,當臭要飯了”!
秦寶一身戾氣,咬牙切齒,面目猙獰。想到他師父恨不得抽皮扒骨熬湯喝。這熟悉的模樣我感同身受,仿佛昨日的生活歷歷在目。相同的經歷,同樣坎坷的人生,加上一位專門坑徒弟的師父。曾經我覺得我和秦寶之間就差了一張銀行卡,可現在看來似乎什么都是亦一樣了。
秦寶又喝了一口酒,嘆了口氣,不快的道,“以后有什么賺錢的工作叫我一聲,哥們兒缺錢呀”!
秦寶完后,心情舒暢了許多,腳下的步伐輕快了很多,臉上也釋然了。“哦哦!對了上次給你的那張銀行卡你用了沒”?
秦寶冷不丁的問了我一句,我愣住了,腦袋一片空白,然后默默的搖了搖頭。
“那張是我的副卡,應該也被停了”!秦寶無奈的搖了搖里頭,表示惋惜。
“日你大爺,我的錢”!這一道天打五雷轟直接轟在我的頭頂,五十萬,我的五十萬毛爺爺!
“秦寶你大爺,還我錢”!我一把擒住秦寶,揪住他的衣領,“你他么還錢”!
“別別別激動”,秦寶露出五味雜陳的神情,有無奈,有惋惜,有同情,還有倒霉!“你看我都這樣了,哪還有錢給你,要不然我也不會接這趟活”!我感覺身體忽然沒了力氣,一股頹然感涌上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僵硬地抽出一根兒煙,靜靜的夾在指間。忽然覺得自己好久沒有思考過人生了!
“好兄弟,以后有錢一起賺”!秦寶拍拍我的肩膀表示鼓勵。
看到過一夜暴富的,卻從來不知道什么叫做一夜暴窮,今天算是長見識了,而且是一夜暴窮兩個!
正在我沉浸在痛苦與悲傷中無法自拔的時候,吳倩回頭看著我們大嘴一張,“干什么呢,快跟上,看到村子了”! 吳倩河東獅口一出,即刻鎮住了我和秦寶。
吳倩像是看到了海平線上初升的太陽,興奮的眼里折射出晶瑩的光彩。
…
…
吳倩沒有興趣去關心我和秦寶的財務情況,所以她再一次重申這次任務的目的以及結果的嚴重性。否則什么的都沒有了。秦寶因為身上沒有一文錢,所以在提到獎金問題的時候,他則是關切的問了一句這次的獎金是多少。吳倩也懶得隱瞞什么,因為這次她的任務主要是監督,所以吳倩明確的告訴我和秦寶這次的獎金是五百塊。
五百塊!五百張毛爺爺!這驚天動的數字讓我和秦寶的眼里看到了生活的期望,五百塊這筆巨款該怎么花呀!遮在我心頭的烏云轟然而散,一道金光從天而降,毛爺爺他偉岸的身影像一尊大佛,伸出那普度眾生的大手,慢慢的伸向我。
我們一定完成任務!我和秦寶在心里暗暗起誓,獎金拿定了。
村子坐落在大山深處,整體沿著河谷兩岸分布,像一條長長的絲帶。剛一進村子那股與城市截然不同的氣息就撲面而來。似乎因為經歷了剛剛的災難,所以村子里人影稀疏,很少有人在街道上閑晃。
剛一進村子,便看到門牌立在村口,清風寨!這村子造型古樸,依山沿河而建,整體都是木頭房屋。吳倩之前沒有去過農村生活,只是在出任務的時候來過幾次,不過卻是沒來過海拔這么高,大山深處的村落。
不過對于我和秦寶來是家常便飯。秦寶生活在大山深處,來就是深處世外桃源,進了深山老林就跟進了自家后院似的。我是生長在農村,后來又跟著師傅四處游歷,所以也算是個山林人士。
吳倩走進村子看見什么都是新奇的不知不覺地就走了很久。一般來地人和外敵人一瞧就能看出來。就算是眼神不好的老頭老太太也能分辨的出,因為外地人身上有一股生人味兒,地人看著就親切多了。
“娃子,你是哪來的呀”?吳倩正駐足欣賞綿延的山脈,在青青河水中倒映著翠綠的松樹林。吳倩聽到背后有人話,吃了一驚,連忙回頭。只見一個老奶奶正躺在躺椅中懶懶地曬著太陽。
看到這老太太吳倩首先想到的不是上前問好,與老人家話,而是一陣心驚與恐懼。這老太太什么時候在這的,剛才這椅子上可是一個人都沒有來著。
“你們倆過來”!吳倩驚呼一聲,我和秦寶馬上快步上前,擋在吳倩的身前。吳倩躲在我們兩個人身后,她戰戰兢兢地樣子好像在害怕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太太。
“娃子,我在問你話呢”!老太太笑呵呵的又問了一句。
吳倩縮了縮頭,她聲嘀咕道,這老太太是不是妖精變的?經歷了上一次的圍捕行動,吳倩有時候也變得疑神疑鬼,除了她自己感覺其他人都是妖精變的。
秦寶一陣頭大,覺得吳倩魔怔了。秦寶走上前去,彎下腰對著老太太詢問道,老人家村子里最近是不是發生什么大事了?
老太太慵懶的抬了一下眼皮,然后慢慢又閉上,淡淡的:“哪來的毛頭子,一點禮貌也不懂”!秦寶一愣,這老太太話陰陽怪氣的,不定還真是妖精變的,差點掏出法寶讓這老妖婆原形畢露。
“停停停“!我一看這兩人哪是什么出來做任務的,分明是來搗亂的。一個疑神疑鬼,膽如鼠。一個脾氣賊大,一言不和就亮家伙。
我學著師父當年初到每個村子降妖除魔的樣子,腳踏五行八卦,手算陰陽風水,嘴里念念有詞。然后朝著山里邪氣最重的地方,大手一指,大喊一聲,“有邪氣,不祥之地“!
恩?老太太耳朵很靈,聽到我這么一動一念,就坐了起來。眼里透著凝重,然后半信半疑的問道,“伙子,你是風水先生“?
“哈哈,略知一二“。師父過,真正有大事的人,從來不夸耀自己的能耐。而且在我們這行是道行高深的人是喜歡自謙。老太太眼里頓時投射出一道精光,和藹的樣子好像是在在跟村里人嘮嗑似的。
我一步一步走到老太太跟前,然后掏出一張黃色的靈符。老太太驚訝的眼睛瞪得很大,我抿嘴一笑,“老大娘,跟我最近發生了什么事,我就贈您一張靈符比辟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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