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出門忘了帶傘,見您這里亮著燈,前來叨擾一番,還請……”張這句話剛完一半,忽然打了一個大噴嚏,把我給嚇了一跳,他伸手摸了摸鼻子,尷尬一笑。
“兩位稍等,”男人著,走到了屏風后面,取出了兩身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以前的兩件舊衣服,兩位先將就一下。”
我們兩個道了一聲多謝,繞到了屏風后面,將身上那一套濕透了的地攤貨脫下來,換上了那男人給我們的衣服,我覺得有點,張三峰穿上那是正合身。
只見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身材修長,十分勻稱,一張臉帥得簡直不像話,特別是那雙深邃的眸子,目光堅定中帶著軟萌,對任何女人有著無可抵擋的殺傷力。
他的頭發被雨水打濕,貼在頭上,卻并沒有顯得狼狽,反而帶著一種凄涼悲壯的美感,令人目眩。
忘了介紹了,我叫李墨,一個高二的學生,沒什么特點,就是喜歡看書,尤其是古籍,人都書中有大道三千,我自覺通了兩千九。
跟我一塊來的家伙叫張三峰,是一個孤兒,也是我的發,打記事起我就認識他,我們兩個從撒尿和泥,一直玩兒到大,用我母親的話來,就是“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我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張三瘋”,甚至直接喊他“瘋子”。
“請坐,”我們剛從屏風后面走出來,那青年便招呼道,桌子前面剛好擺著三張椅子,我們仨一人一張,分賓主落了座,青年挽起袖子,給我們倒了兩杯茶。
折騰了這么長時間,我早已是干渴難耐,端起茶杯,吹掉茶沫,輕輕喝了一口,甘甜中略帶苦澀與清香,齒頰留芳,澆滅了心火,不禁贊嘆一聲,“好茶!”
“我是這里的老板,姓趙,你們可以喚我趙老板,”趙老板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也可以直接叫我老趙。”
“趙老板看起來挺年輕的呀,還不到二十吧,”張恭維道,“這么的年紀就能有如此作為,哪像我們,為了賺兩個零花錢,大半夜的還要給人家送外賣。”
“趙某不才,虛度了六十載年華,”趙老板淡淡笑了笑,“今天剛好六十歲。”
“趙老板真會笑。”張陪著笑了兩聲,我沒有笑,總覺得怪怪的。
我跟張一個勁兒的對他表示感謝,我們三個又寒暄了幾句,便不再話,只顧喝茶。
喝著喝著,張三峰忽然停了下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柜臺,順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就見柜臺的顯眼處,擺放著一把三尺來長的古劍。
趙老板也注意到了這點,他從柜臺上取下古劍,“刷拉拉”一聲,抽出了一柄閃著寒芒的寶劍,倒轉劍柄,遞給了張。
張接過來細細把玩,愛不釋手,甚至還用手輕撫了一下劍刃。
沒想到這把寶劍如此鋒利,張“嘶”地抽了一口涼氣,一顆血珠從他的指尖滲了出來,順著劍身之上的云紋,緩緩滾了下去,沒有一絲的停頓,一絲的沾掛,而是滾圓潤,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著迷離的色彩,像極了一顆色彩鮮艷的紅寶石。
“不好!”趙老板的反應比張三峰都大,他大叫了一聲,一把抓住了張的手,盯著傷口仔仔細細看了半天,才松了一口氣,“還好,只是破了一層皮。”
“都是村里長大的孩子,難免有些磕磕碰碰的,這點傷算啥,連蚊子咬都比這疼,”我們都被趙老板的舉動嚇了一跳,張笑道,“我可沒有那么嬌氣。”
“受傷流血是事,”趙老板拿過劍,送入了劍鞘,“這把劍殺過的人數以萬計,兇得很,我是怕它把你的魂魄攝去。”
“這劍的背后難道還有什么故事不成?”我一聽來了興趣,問道。
“兩位可聽過三長兩短?”
“那當然,人嘛,誰沒有個三長兩短。”張脫口而出。
“麻煩你下次話先過過腦子,”我給了他一個白眼,接著看向了趙老板,“傳在春秋戰國時期,有五把名劍,三柄長劍,兩柄短劍,都是削鐵如泥,吹毛斷發的絕世神兵,這五把劍兇名遠揚,殺人無數,后世人把三長兩短當做災禍的象征,您的是不是這個?”
“不錯,”趙老板贊許地點了點頭,輕撫著古劍的劍鞘,“這柄劍,便是三長兩短其中之一,當年趙將廉頗的佩劍,名為驚鴻。”
“當年趙國被滅,廉頗將軍奔魏居大梁,含恨死于楚國,葬于壽春,”趙老板呷了一口茶,緩緩道,“臨死之前,將軍折斷了他的佩劍,并發下誓言,斷劍重鑄之日,便是將軍廉頗歸來之時。”
“照你這么,那廉將軍,已經復活了?”張瞪大了眼睛,“這也太玄幻了吧。”
“人家趙老板都了,這只是一個故事,那么較真兒干什么?”我又給了他一個白眼,弦外之意這不過是古玩商為了賣貨編出來吸引人的噱頭。
“這世上的事,就是真真假假,誰又能得清呢?”趙老板的眼神有些迷離,像是透過我們,在看一個不存在的人,不過也只是幾分鐘,他話鋒一轉,“一路奔波,兩位想必已經累了,隨我到房間休息吧。”
我們再次道謝,跟著趙老板走進了屏風后面的一個走廊,走廊比我們想象中要長上許多,兩邊有五六個房間,趙老板打開了其中一扇雕花木門,將我們請了進去。
我跟張送了一天的外賣,忙活到了半夜,早就累得不行,一沾床就睡了個天昏地暗。
睡到半夜我被尿憋醒,拿出手機一看,四點半,離天明還有一段時間,于是搖醒張三峰,讓他跟我一塊兒找找WC。
張三峰也喝了不少茶,估計這時候也尿急,要不然非炸毛不可。
我們兩個揉著惺忪睡眼,開門走了出去,卻傻了眼,這走廊兩旁的房門都一模一樣,根就分不出哪是衛生間。
“這一間,”張指了指右手邊最靠里的那個房間,“你看,這間房門的門把手磨損最嚴重,一定是最經常使用的,當然就是WC嘍。”
我一看,果然,梨花木的把手都已經磨出包漿了,張三峰這家伙平時大大咧咧的,沒想到還能客串一把柯南。
張推開門,往里邊一看,一下子就愣住了,站在門口半天沒有動靜。
“你快點兒啊,我都快憋炸了,”我將他往旁邊一推,擠過去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房間根就不是什么廁所,而是一個儲藏室,里面到處都是陶瓷青銅,古玩字畫,真正令我們感到離奇的是,這儲藏室的正中間,竟然放著一石棺!
哪有古董商把棺材放到儲藏室里的?再,這石棺比門都大,又不能拆卸,他是怎么運進去的?
現在想來,自從踏進這家古董店,發生的每一件事的透著一股不出的詭異,最大的疑點就是,哪有古董鋪子大半夜還開著門,亮著燈啊?等等,亮燈?今天市停電,怎么能開燈?
一想到今天正好是鬼節,我這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難道這個趙老板他……
我剛想提醒張三峰不要作死,沒成想他已經用手機照著走了過去,我長嘆一聲,掩上了門,走過去一起觀察那口石棺。
這石棺看上去已經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從墓里邊刨出來的,但是我十分懷疑趙老板的動機,就算他是一個盜墓賊,我聽過盜墓賊有偷明器的,有偷棺材布的,甚至連偷尸體的都有,卻從來沒聽過有人偷棺材,就算是偷,怎么著也得順一口青桐棺吧,偷這種石棺一點價值都沒有,難道是個人愛好?
“胖,你來看,這里有字兒,”張把半個身子都探進石棺,朝我喊了一聲,我過去一看,果然,石棺的內壁上,似乎用尖利的東西刻著一些文字。
那是一種類似金文的文字,但是筆畫簡單,應該是戰國時期的“六國文字”。
宏觀地看,戰國文字可以分為“六國文字“和“秦國文字“兩大系統,“六國文字“指的是韓、趙、魏、齊、楚、燕六國以及中山、、滕等國的文字,與金文相比,最明顯的特點是筆畫的隨意簡化,形體結構極為混亂。
好在這石棺上刻的幾個字非常簡單,我勉強辨認了出來——孝成王貳貳一七年七月十五,我回來了。
“戰國文字……孝成王……莫非是趙孝成王?可這家伙在位1年就死了,哪來的17年?”我的腦子轉的飛快,換算了一下,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
孝成王17年,正是195年,也就是六十年前。
今天正好也是七月十五,百鬼夜行。
還有那個趙老板過的話。
趙某不才,虛度了六十載年華,今天剛好六十歲。
斷劍重鑄之日,便是將軍廉頗歸來之時。
還有那古怪的算命先生臨走前的一句話,輪回門開,六道甲子。
細細想來,這一個甲子,不剛好就是六十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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