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趙,你來看看這鬼畫符究竟是什么玩意兒?”張拍了拍老趙,老趙接過銅鈴瞇起眼睛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又把銅鈴丟給了張,“不知道,這銅鈴應該是一種祭祀用的禮器,那么這文字就是祭祀時的咒文吧。”完就又閉目養(yǎng)神起來。
這天下還有老趙不知道的事兒?這可真是少見,但仔細一想,文明在那個狼煙四起、烽火連天的年代,畢竟還是太脆弱了,不僅是因為一場焚書坑儒令太多的文明就此湮滅,而且是因為文明保留下來的形式在古代實在是太為單一。
那些記錄在竹簡上的文字,太容易隨著竹簡一同腐爛成灰,而那些僅憑口口相傳的文明,或者是一些家族的文化積淀,太容易隨著這些家族的覆滅而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在那時就連朝代都可以隨意更替,像老趙所的那個墨家一樣延續(xù)了幾千年的超級世家真的十分罕見。
這或許又是一種湮沒在歷史滾滾洪流中的文化了吧,只是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以及怎樣將這八角銅鈴植入這蝎王體內(nèi)的,那就不得得知了,還是老趙那句話,每一件明器背后的事情都太過復雜,我們是盜墓、不是考古,知道那么多反而沒有好處。
這銅鈴的內(nèi)部混合著太多膠狀的固體,將銅舌給牢牢的固定柱,所以無論張怎么搖晃也發(fā)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
張從腰間摸出了一把匕首,這匕首是那次我們?nèi)ワL穴寺游玩時買的工藝品,沒有開刃,但是挑出鈴鐺里面的東西確是綽綽有余。
張心翼翼地將鈴鐺里面的膠狀物一點一點的剔出,然后倒上了一點水清洗,接著拿起了鈴鐺正準備搖,一旁的老趙不經(jīng)意間一瞥,看到了這一幕,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慘白,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抖著嘴“不要”,伸過手來就要搶張手中的銅鈴。
但是已經(jīng)晚了,張已經(jīng)搖動了這只八角銅鈴,這八角銅鈴里邊應該有著很多復雜的孔洞,聲波在里面不斷反射、疊加然后發(fā)生衍射,再加上特殊的材質(zhì),形成了一種十分詭異的聲響,并不像是普通的鈴鐺發(fā)出的清脆悅耳的相聲,而更加像是什么人在夢中發(fā)出的含混不清的囈語,帶著一種攝魂奪魄的力量,聽得我們一愣一愣的,差一點就要被蒙蔽了心智。
這銅鈴的聲音在空曠的墓室內(nèi)輕煙般環(huán)繞,不絕如縷,但是馬上就又響起了另一種聲音,這聲音比之銅鈴的聲響更加能夠震撼人心,那是無數(shù)腳爪叩擊在墻壁上發(fā)出的聲音,老趙最先反應了過來,大喊了一聲:“X的,這銅鈴是控制那蝎潮的!快跑!”
可是,我們又該往哪里跑?無數(shù)金甲蝎再一次涌了上來,來勢竟然比上一次更加迅猛,在一瞬間就已經(jīng)將我們圍了個水泄不通。
“這……這鈴鐺真能控制這些個蝎子?”張舉起了八角銅鈴,用手指著慢慢逼上來的金甲蝎,“都給我退下!”可是那蝎金甲蝎根就不聽他的號令,“怎么不對?老趙,要不你用古語試試?”
“你腦子是不是剛才進了水了?這蝎子哪里聽得懂人話,你……你用鈴鐺的聲音試試?”我的聲音都有些顫抖,張晃動著鈴鐺來了一首《二郎》,沒想到那些蝎子聽到這鈴鐺的聲音一個個就像打了雞血似的就朝我們撲了過來。
看來這教育意義的歌曲不光我們不怎么愛聽,就連這些蝎子都是一樣,我們頓時傻了眼,老趙一把搶過張手中的銅鈴,在地上抓了把沙子塞進去拍實,拉開拉鏈順手丟進了包里。
浪潮般壓上來的蝎子瞬間將我們砸翻,不停地撕咬著我們的身體,疼得我們在地上直打滾,被壓死的蝎子密密的在地上鋪了一層,就像是一條金光大道,現(xiàn)在我們的處境十分尷尬,岸上有蝎子,水里邊有粽子,當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到水里去!”老趙一個鷂子翻身從地上跳了起來,抓起青銅劍殺出了一條血路,我和張跟在后面掄起背包抵擋,將跳上來的蝎子給掄飛出去,這包帶還真算是結實,我們用很大的勁掄了那么幾下,愣是沒有斷。
我們的村子濱臨汝河,我們夏天經(jīng)常到河里邊游泳,甚至連冬天心癢難耐時都會來一兩場冬泳,可以是從就在水里邊兒長大的,泅水的功夫好到了哪種地步,可以在水里比在岸上都要靈活。
這護棺河里邊雖然有不少的粽子,但是跟這些蝎子比起來數(shù)量還算是少,而且這些黑毛粽子關節(jié)比較僵硬,根就沒有金甲蝎靈活,所以在水里邊反而比岸上要好一些,到水里邊去不定還會有一線生機,若是留在這岸上則必死無疑。
我們丟掉了一些負重,將燃料、獵槍與鐵砂用防水布包好,跟著老趙一頭扎進了這冷冽徹骨的護棺河,那種感覺他X的竟然比冬泳還要冷上幾分。
我被凍得直接抽了筋,整個身子縮成了一團,但我畢竟是鳧水的高手,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所以并不是十分慌亂,而是強忍著疼痛伸直了抽成一團的部分,我知道如果現(xiàn)在沒有把筋骨給舒展開了的話,若是沉到了水底,或是被那些黑毛粽子給撲到了身上,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我們在老趙的號令下將包里的黑糯米、黑狗血都取了出來,憋足一口氣潛到了水底,一股腦倒了出來,這些東西在水底慢慢飄了上來,形成了一條黑,身后的那些黑毛粽子剛一觸到,身上就“茲茲”往外冒著白煙,化為了一堆黑水。
但是這護棺河里的流水雖然不算是湍急,但也不算慢,這張黑不消五分鐘便會被水流沖淡,隨水流一同散去,所以我們要在這五分鐘之內(nèi)逆流而上找到出口,任務十分艱巨。
老趙拿著青銅劍游在前面,不停地將迎面而來的黑毛粽子給砍成碎塊,我和張在后面不停地將岸邊的金甲蝎掃進水里,以分散黑毛粽子的攻擊,逆水行進所要承受的壓力非常大,雖然我們已經(jīng)很拼命在游,但是行進的速度還是十分緩慢,好在后面的那些黑毛粽子已經(jīng)跟我們錯開了一段距離,游速還沒有我們的快,所以我們暫時還沒有什么危險。
冰冷的河水令我們的身體漸漸變得麻木,眼前也是十分模糊,感覺肺部漲到了極限,可就是只能呼吸上來很少一部分氧氣,不時打過來的一個浪花、或是被潛伏在水底的黑毛粽子抓住了腳踝,都會令我們嗆上一大口水,感覺涼得如同針扎,十分難受。
游著游著,就覺得前面的老趙突然停了下來,我剛想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聽老趙喃喃地了一聲:“沒路了……”
我抬頭一看,瞬間心如死灰,之間我們前方不遠的地方,赫然是一塊山壁,而這間墓室就是依靠塊山壁所建,沙海與護棺河都在這里戛然而止,只有河底有一個洞與外界相通,河水應該是從這里引來外面的山泉的,要命的是這個洞實在是太,水流也太過湍急,就算是能從這里過去,這山體也不知道有多厚,若是冒然游進去,很可能會給活活憋死在里面。
眼看身后的黑毛粽子都快要追過來了,我們急得喉嚨眼兒里邊直冒火,可就是沒有一點辦法。“不要急,”老趙沉聲道,“這山壁上一定有什么通道是通向主墓室的,咱們找找看。”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了。
老趙和張頭頂?shù)V燈的光芒還是太弱,根就沒有辦法照亮整個山壁,所以只好打開防水布取出了“狼眼”,這“狼眼”雖然防水,但我們還是將它給裹進了防水布中,在這陰暗的墓室之中光源就等同于生命,萬事心一點總歸是沒錯的。
這時那些黑毛粽子已經(jīng)逼了上來,老趙拿著青銅劍上去殺敵,我和張打開“狼眼”手電在山璧上尋找出口,無奈這“狼眼”雖然射程遠,但是聚光性太強,只能在山璧上留下一塊很的白色亮斑,我們只能飛速地移動著這亮斑,一寸一寸地搜索著整塊山壁,終于在頭頂十幾米高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一個人工開鑿的洞口,我們激動得熱淚盈眶,高興的叫了出來。
老趙掏出九爪鉤看準了甩了出去,這一招可以是保命的事,他已經(jīng)不知道練了多少遍了,可謂是例無虛發(fā),“噹”一聲就鉤住了石洞的邊緣,用手拉了拉繩子,鉤得還算是很結實,應該能支撐得了我們的重量。
“你先上,上去之后接應我們。”我接過了老趙手中的青銅劍,對他道,雖然老趙已經(jīng)受了內(nèi)傷,但是論身手他仍然是我們?nèi)齻之中最敏捷的,力氣也仍比我們要大上許多,而且比我們有著更多的攀援經(jīng)驗,讓他第一個上去,我們非常放心。
老趙點了點頭,道了聲“那你們倆心點兒”,猛一拉繩子,“蹭”一聲躥了起來,用腳蹬著墻壁向上攀去,敏捷得就像是一只大猿猴。
張叉開兩腿,一腳蹬住河岸,另一只腳蹬在了墻壁上,將整個身子支撐的懸空起來,揭開了獵槍上面裹著的防水布,將兩把獵槍夾在了腋下,后座抵在了山壁上,吐出了一口血水,笑道:“今天咱哥倆來會會這幫不死不活的玩意兒。”聲音中滿是悲壯。
張連連開槍,跳動的火舌將很大一片區(qū)域照耀的十分明亮,那些朝我們撲過來的粽子被打得血肉橫飛,強大的火力將它們直接打飛在了半空中,又狠狠落在了水里,濺起了一朵朵巨大的水花,我則在張?zhí)顝椀拈g隙沖上前去,將企圖趁虛而入的黑毛粽子砍成碎塊。
砍殺的感覺真的是爽到無法形容,怪不得古代的有些將領已經(jīng)達到了殺人成癮的地步,我揮劍奮力砍殺著,只感覺眼前的黑毛粽子一個個在劍下化為了碎片,污血飛濺在我的臉上更增加了我的豪情壯志,我殺紅了眼,正想上前去砍一個痛快過一把癮,卻被張一把按住了肩膀,“你子不要命了嗎?!”
我一個激靈,將臉浸在水中,才感覺冷靜了一些,自是驚出了一身冷汗,剛才真的好險,差一點就大開殺戒迷失自我了,后怕間,老趙已經(jīng)爬到了石洞里面,在上面愣了一下,才朝我們喊道:“快上來,這時通往主墓室的神道!”
“你先上去。”我對張遞了個眼色,張點了點頭,將槍斜插進背包,抓住了繩子,老趙雙臂交替往上用力,慢慢將他拉了上去。
張一離開,我就感覺自己的氣焰好像弱了一些,再也不敢上前砍殺,只能拿著青銅劍與黑毛粽子對峙著,臉上不知是水還是冷汗的液體緩緩滴進了冰冷的河水中。
也不知過了有多久,我聽到張沖我喊了一聲,接著一根纜繩垂到了我的頭頂,我抓住纜繩綁在了腰上,就覺得繩子的那一端一使勁,將我吊在了半空中,那些黑毛粽子在一瞬間涌了過來,聚集在了我的腳底下,伸手想要將我給拉下來,好在我已經(jīng)被吊起了一段距離,所以它們并沒有抓到我的腳。
總算是又從鬼門關里邊逃出來了,我剛舒了一口氣,就聽見上面的張驚呼了一聲,接著便是一連串崩豆一般的聲響傳入了耳中,這種聲音十分不吉利,不用看我也知道,拉著我的纜繩已經(jīng)繃到了極限,隨時都有斷掉的可能。
當時的情景,用“千鈞一發(fā)”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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