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醫院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半,天已經黑了。
我提著一碗給張買的羊肉湯,坐電梯上了三樓,朝我們兩個的病房走去,之前過,因為老趙的關系,我們享受了特殊照顧,直接住進了三樓醫院的貴賓包房里。
一個人急匆匆地從對面走了過來,路過我的時候還往我這里看了一眼,腳步一頓,失去平衡差點摔倒,我一只手提著羊肉湯,騰出另一只手去攙扶,可是沒想到這家伙不領情,身子微微一歪避了過去,快步向前走去。
樓道里的燈光有些昏暗,我沒有看清他的臉,只知道這家伙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和我差不多,體型微胖。
“那么著急干什么?”我一邊嘟囔,一邊推門走進了病房,張正坐在床邊玩手游,聽到推門聲,馬上轉過頭來,用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我,“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什么玩意兒?”我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要么就是這子餓時間太長腦子壞掉了,剛剛還打電話催我趕緊回來,現在怎么又突然蹦出這么一句。
“我你不是剛走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張又了一句,我直勾勾盯了他半天,發現他并不是在開玩笑。
這時我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
我掃視了一下病房,張床旁邊的柜子上放著一只空碗,我又提起鼻子聞了聞,病房內飄著一股淡淡的羊肉味。
這么,難道我之前已經回來過了?我想起了剛剛碰到的那個步履匆忙的人,現在想來,他的體型幾乎跟我一模一樣。
我的心開始砰砰直跳,已經漸漸淡忘的恐懼感慢慢涌了上來,我很想撒腿就跑,但是很快我就忍住了,其實蟒川一行,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在極端的情況下保持清醒和理智,就是其中之一。
一定是有人趁我不在的時候裝作我的樣子混了進來,那么他的目的會是什么?
“李?”我在門口愣了一段時間,張意識到了我的異常,喊了一聲,用探尋的目光看著我。
“哦,沒事,”我佯裝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走過去把羊肉湯放進了碗里。
“對了張,我剛剛有沒有干什么反常的事情?”我在自己的病床上坐定,問道。
“反常的事?你現在就挺反常的,”以張的機靈勁兒,恐怕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從回來開始一直在找東西,找一塊玉佩,就是咱們去蟒川的時候那個胖子給你的那塊兒,然后剛才又自己肚子又餓了,想再去買點吃的,結果剛出去就回來了,我來以為你是忘了帶錢包了,可是看你手里提著東西……你問這個干什么,難道……”
“那個人不是我,”我深吸了一口氣,“咱們兩個被別人盯上了。”
“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啊,”張愣了一下,“怎么可能會有人跟你長得一模一樣?”
“是人皮面具,”我著一陣翻找,在一個果籃底部的夾層里找到了一個硬幣大的竊聽器,在張眼前晃了晃,“誰送來的?”
“仰慕你張爺的人多了去了,我哪兒能記得清啊,”張搖了搖頭,“我,那玉佩難道是什么寶貝不成,犯得著這么處心積慮的嗎?”
我沒有回答他,坐在桌子面前發呆,看來這件事兒真的沒有我想象的那么簡單,或者,這一切還遠遠沒有結束。
那個偽裝成我的人,一定是戴了跟我長相一樣的人皮面具,這人皮面具做起來可并不簡單,要想瞞過張的眼睛,每個細節都要精確無比,不僅如此,這個人在張面前短時間內沒有露出任何馬腳,那么他的聲音甚至是神態都要模仿得惟妙惟肖。
能做到這一點,這幫人絕對不簡單,甚至有相當的謀劃。
甚至,潛伏在暗中覬覦這塊玉佩的勢力,肯定不止一個。
按理這種人都應該是訓練有素才對,可是剛才我跟另一個“我”擦肩而過,他竟然沒有對我下手,直接逼問玉佩的下落,看來他對老趙還是有所忌憚,不想打草驚蛇。
我想起了夜鴉臨別前告訴我的那句話,把這塊玉佩藏好,以免招致殺身之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次我還算幸運,可是下次呢?
這殺千刀的張胖子真你姥姥的操蛋,自己被人追殺不,竟然把這東西丟給了他的救命恩人我,這哪里是什么傳家寶,簡直就是一個炸彈,還是隨時都有可能炸的那種。
張默默站起身,走過去把房門鎖緊,這子估計也是怕那家伙殺一個回馬槍。
“我李,你藏得倒是挺隱蔽的啊,那家伙把屋子都快翻遍了,連根毛也沒有找到,”張沖我擠了擠眼睛,“我你是不是交給老趙了。”
我正準備我隨身帶著,手機突然來了一條短信,我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張發來的。
我一頭霧水,這子不是在我面前坐著嗎,怎么會給我發短信?
旋即我明白了過來,既然他們可以偽裝成我,那為什么不可以偽裝成張三峰?
我點開了短信,里面只有六個字,千萬不要回去,接著就是一連串感嘆號,代表十萬火急。
我抬頭看了看張,發現他也看著我,我們兩個都不話,氣氛尷尬的有些詭異。
“啊,老趙剛才給我發了一個短信,”我很快就冷靜了下來,道,“是你順出來的那根玉帶賣了個好價錢,八十萬,他自己抽了十萬,剩的七十萬都打你建行的卡里了。”
“嘿嘿,”張笑了起來,“沒想到這玩意兒這么值錢啊,七十萬,張爺我得打多少年工才能賺這么多啊,老趙這子也太能折騰了,人還在醫院里躺著,東西都已經賣出去了,不服不行。”
“吩咐底下伙計辦的嘛……”我也陪著他一起笑,“你子可算是有錢人了,一定要抽時間請哥們兒搓一頓。”
這個人的反應,無論是語氣,神態,表情都沒有任何一點破綻,堪稱完美,但我馬上識破了他的偽裝,因為張根沒有從周赧王墓里邊順出什么玉帶,都是我靈機一動瞎編的,周赧王墓里帶出了什么東西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我連筆記上都沒寫,就算他們再有能耐,也一定查不出來。
看來這家伙鎖門不是為了防止別人進來,而是為了防備我突然跑出去。
我端起羊肉湯走到窗邊,端碗的那只手都在微微顫抖,另一只手則伸進口袋,死死擰著自己的大腿以保持理智。
窗戶外面不起眼的位置懸著一條登山繩,那是老趙醒過來之后特意囑咐我們來的時候綁上去的,看來他早就預料到了這種事情的發生。
“張……”我輕聲喊了一句,那人疑惑抬頭,我一甩手,“啪”一聲把一整碗羊肉湯都扣在了他的臉上,轉身推開窗戶,抓著繩子跳了出去。
一聲慘叫從我的身后傳來,嗓子那么粗,一聽就不是張。
在蟒山周王墓的時候,我在巖壁之上吊出了經驗,此刻剛一跳出去,兩手抓著繩子,雙腳蜻蜓點水一般在墻上點了兩下,滑倒了一樓,一松手,“噗通”掉在了綠化帶上。
我一翻身爬了起來,一邊大罵“媽賣批”吸引別人的注意,一邊朝馬路上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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