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路找到了梁紅兵,就當前而言,他認識的執(zhí)政系統(tǒng)當中的人,唯有梁紅兵。有前面的惺惺相惜,李路也不在乎多欠梁紅兵一份人情。
還是在第一次喝酒的飯館,路邊擺了幾張桌子,巷口附近,兩人坐下點了下酒菜喝起來。
酒過三巡之后,李路,“梁隊,入職不久,一直在忙,沒來得及感謝你,這一杯我敬你,謝謝首長的幫助。”
梁紅兵卻是擋住李路的手,問,“這話又是從何起?”
四十歲出頭的梁紅兵是團長轉(zhuǎn)業(yè),李路叫一聲首長也是不為過的。若不是特殊時期之下,他是不會只是個分局刑警隊長。
李路,“我能進光明廠工作已經(jīng)很不容易,如果不是你打招呼,更不會入職就擔任保衛(wèi)科副科長。”
頓時,梁紅兵就愣住了,疑惑地看著李路。
好一陣子,梁紅兵皺起眉頭,問道,“李,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人在黨政軍系統(tǒng)里任職?”
李路茫然搖頭,,“我的家人死的死失散的失散,除了養(yǎng)育我成年的養(yǎng)父養(yǎng)母,我在陸港沒有親人。”
“那你的養(yǎng)父母是?”梁紅兵問。
“都是農(nóng)民。”
深深地看了一眼李路,梁紅兵意味深長地,“你知道光明廠保衛(wèi)科副科長是什么級別嗎?”
李路搖頭。
“副科級,和我們分局長副局長一個級別。光明廠的廠長是正廳,和市長一個級別,而且光明廠廠長享受的是副省級待遇。”梁紅兵道,“你認為我一個的刑警隊長有能耐讓你當上副科長嗎?”
這么一,李路也蒙圈了,他的確沒有深思過這一層。
“如果不是背后有人為你話,那么就是廠領(lǐng)導很看重你。好子,入職就比我高了足足一個級別。”梁紅兵舉杯子,“應(yīng)該是我來敬你!”
李路干了,依然不得其解,,“不過我沒有行政編制,只是職工。”
一愣,梁紅兵思索了一陣子,,“也不奇怪,過渡一段時間,早晚得讓你進行政編制。光明廠以后部移交地方后,你這行政編是板上釘釘?shù)摹!?br />
背后有人替自己話?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李路連親生父母都失去了聯(lián)系,爺爺更是生死不明,哪里有什么人替他話。
可能廠領(lǐng)導看重他戰(zhàn)斗英雄的頭銜,給安排了個非行政編的副科長,只能這樣解釋。
但李路不在乎這些,他的心不在這上面,以后還是要出來單干的,眼前傍著光明廠這棵大樹,完成自己的原始積累,是不得已為之的辦法,也是能夠找到的最快的辦法。
搖搖頭不去想這些,李路問道:“梁隊,海濱大道西段那邊停了十幾臺野車,那是個什么情況?”
梁紅兵吃了一口菜,聞言哦了一聲,,“你那些罰沒車。島國走私過來的,結(jié)果船出了問題,被海軍給逮住了,直接拖了回來。”
“海軍?”李路納悶道。
“嗯。”梁紅兵攤手,“海軍當戰(zhàn)利品要充入部隊,海關(guān)緝私局不答應(yīng),正打口水仗呢,誰都不讓步。沒有合適的地方,就暫時停在那塊空地上了。”
李路皺著眉頭,“這么是海軍的意外之喜,結(jié)果海關(guān)緝私局的來摘桃子。”
“來就歸海關(guān)緝私局的管,而且海軍當時是上去幫忙的,無意中發(fā)現(xiàn)的走私車。反正現(xiàn)在亂得很,都不讓步,連市政府領(lǐng)導都頭疼。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處理這批車。”梁紅兵。
當時他也是在場的,那么多的車上岸,而且又是西城分局的轄區(qū),他當仁不讓的要到場維護秩序。
“現(xiàn)在是我頭疼,每天二十四時派人看著那批車,出了問題西城分局負責。”梁紅兵苦笑著,“我一刑警隊長干上了治安的活,這算哪門子事。”
李路不動聲色地問,“那些都是什么車來的,價格如何?”
“不太清楚,方方正正的比1大點,不是什么值錢的轎車。”梁紅兵。
幾十年的封閉使得國人的視野受到了極大的限制,盡管開放了兩三年時間,但冰凍一尺非一夜之寒,不知道那些車價值的大有人在。在國人現(xiàn)如今的印象里,恐怕上海轎車以及一些進口的島國公爵王啊皇冠啊之類的,才是高檔轎車。當然除了國車紅旗。
事實上,那一批走私野車,沒有任何一輛的市場售價是比皇冠公爵之流便宜的。
李路花了一整天的時間也沒有想出什么辦法把這些車弄到手,不部,只要弄到手一部分,就是厚厚的利潤。乃至市府恐怕都沒人知道,這些車的真正能發(fā)揮作用的地方是在哪里,消息的閉塞帶來的是各種各樣的商機。當然這是對李路這種有未來記憶的人來。
“梁隊,如果我想要一臺,應(yīng)該怎么操作?”李路考慮清楚,決定問問梁紅兵的意思。
梁紅兵吃了一驚,“你要?買車?再便宜也得不少錢。”
他根不相信李路能拿出一臺汽車的錢來,現(xiàn)如今,最便宜的轎車都要十幾二十萬,根不是個人能買得起的,買得起的也沒地方買去。什么概念,相當于他八十年的工資。就算走私車便宜處理,也便宜不到哪里去。
但是李路卻是知道,現(xiàn)如今的陸港市海關(guān)緝私部門,根就沒有處理過走私車,壓根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一起極富黑色幽默色彩的緝私行動,絕對是陸港地區(qū)的第一起。
想到這里,李路,“我想我有辦法處理掉這批車,讓軍方和緝私部門包括市府都滿意。”
“你有辦法?”再瞧得起他,梁紅兵也不得不用懷疑的目光打量他。
李路看了眼西邊徐徐落下的夕陽,收回目光來,道,“賣掉。車不好分,不愿意要,大家總不會拒絕錢。”
梁紅兵眉頭就跳起來,隨即卻是笑道:“你子。爭論的焦點就是怎么分。海關(guān)緝私局用不上這么多車,市政府倒是想用但是沒錢,海軍就不用了,窮的叮當響哪里有錢給海關(guān)緝私局。就這么僵持起來了。賣掉當然是最好的辦法,問題是賣給誰。就算有幾個有錢的買得起,十多臺,賣到猴年馬月去。”
李路喝了口酒,胸有成竹地道,“梁隊,如果你能搭上關(guān)系,其他的我來做。我保證能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把這些車部賣掉。”
“你沒在開玩笑?”
半晌,梁紅兵盯著李路問。
李路道,“我不會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處理罰沒品,所得充入國庫么,這不是什么新鮮事。”
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梁紅兵盯著李路看了好一陣子,突然一拍桌子,指著李路,“你在這等著,我馬上回來!”
著就起身走向1吉普,跳上去一腳油門就走了。
約莫十五分鐘之后,1吉普回來,梁紅兵下車,和他一起下車的,還有一位年紀與他差不多的男子,穿的是干部服。所謂干部服就是中山裝,口袋別著鋼筆。
落座,梁紅兵介紹,“這位是周秘書,這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戰(zhàn)斗英雄李路同志,光明廠保衛(wèi)科副科長。”
周秘書神色有些急切,倒也沒有因為李路年輕而看他,國戰(zhàn)斗英雄能有幾個,哪個不是年紀輕輕的,而且大多是烈士。至于光明廠保衛(wèi)科副科長,他沒有什么概念,因為光明廠至今還是隸屬軍工系統(tǒng),和地方的關(guān)聯(lián)還算不上很深。
“李同志,紅兵你有辦法把那批車賣掉,當真?”周秘書直接就問。
看樣子是真的很急了。
不得不急啊,部隊和海關(guān)緝私局僵持不下,市政府有心調(diào)和并且想從中得到點好處,哪怕落下幾臺車也是好的。那些車看著就陽剛霸氣,怎么都比1吉普強。
如果能把車換成錢,那就是白得的錢啊,計劃外的收入!
但是這么些天過去了,一點頭緒都沒有。
時間拖得長,一旦上報了,就沒陸港地區(qū)什么事了。領(lǐng)導急,他這個當秘書的更急。要是有辦法幫領(lǐng)導解決難題,這以后再升一步不就容易多了。
聽梁紅兵有辦法,周秘書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過來,行不行試一試再。
李路淡淡一笑,,“周秘書您好。是的,我有辦法把車賣掉。不過有幾個前提條件。”
周秘書下意識地問,“你打算賣到哪里去?三角洲地區(qū)?”
李路含笑不語。
周秘書意識到自己唐突了,如果都告訴了自己,那要人家干嘛使。沿海地區(qū)的經(jīng)商風潮比內(nèi)陸要強勁得多,很多干部職工私下里做生意這種現(xiàn)象也是來多的。這位年輕的光明廠副科長估計是想搞中介販子的生意,周秘書也能表示理解。
來就是一批意外收獲的車,只要能換成錢,其他問題都是不重要的。領(lǐng)導就是這個意思。
最最最關(guān)鍵的是,市府很窮,窮得掉渣,很多時候連工資都發(fā)不出來!若是能夠替領(lǐng)導搞到一筆意外的收入,那該會受到什么樣的夸獎。在領(lǐng)導眼里,自己的分量自然就更重了。
這個時候的政府財政有多窮,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與幾十年后有錢花不完年底突擊花錢的那種狀況相比,天堂地獄之分。
“李,你一。”周秘書道。
李路看了眼梁紅兵,梁紅兵,“老周是我的老同學了,自己人,你放心。”
周秘書便接著道,“李,老梁得沒錯,你大膽,不管成不成,我都記你的好。”
笑了笑,李路道,“周秘書,其實條件很簡單。首先解決掉走私車手續(xù)上的問題,法律法規(guī)上必須得是合法的。別人花十幾二十萬買臺車,總不能上不了牌照。其次我需要一份委托書,市府名義開具的委托書,委托我權(quán)處理這批車。”
周秘書頓時就愣住了。
兩個條件都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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