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州城南。
午夜時分,巫州南大門的城門緊緊地閉著。
深更半夜,正是勞累了一天的人們最為疲倦的時刻,此時城門前,就連守夜的士兵也趁長官不在,不知跑到哪里去偷懶打盹去了。
只留兩把松脂制成的火把,一左一右,旺盛地燃燒在城門兩側,為這微涼的夜憑添了一絲溫暖。
青衫人不知是如何練的輕功,速度竟然與他面上那具鬼首面具極為貼切。
迅如鬼魅。
劍晨在城中心附近喊出那一聲請指教的時候,他竟然已經飄到了南大門的城門外。
腳下突然一停,青衫人魁梧到幾乎撐破衣衫的身軀傲然而立。
“追魂,你的輕功又進步了!
沙啞的聲音突然又從他鬼首面具下傳出。
只是,他是在與誰對話?
忽然,從他身后極暗之處,緩緩現出一道人影來。
這人影一身黑色勁裝,就連面上也蒙著一方黑色的紗布,若非他那雙眼睛明亮得嚇人,整個人在這漆黑的夜里,幾乎難以分辨。
正是在休寧鎮時與明伯在一起的那位黑衣人——邪手追魂。
“我……”邪手追魂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很是不滿,“這么用很欣慰的語氣贊揚我的輕功真的好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輕功比我高似的。”
青衫人哼了一聲,淡淡地道:“總有一天,我會打斷你的腿,看看你用那雙邪手,是不是也能跑得比腿還快。”
“呵呵!毙笆肿坊暌膊粍託,竟然還笑了笑,突然語氣一變,嚴肅道:“你我二人已有十三年未見,作為十三年后的初次重逢,無聊的玩笑就到此為至吧。”
“哦?”青衫人豁然轉身,鬼首面具下那雙森冷的眸子精光一閃,“我怎么記得,是第二次?”
“當日在辰州,你不出來,以為我就不知道?”
“咳咳!毙笆肿坊陱膰烂C變為尷尬,“那****沒出來,所以不算!
“不過話……你與郭怒那檔子破事兒還沒完?”
青衫人驟聽此言,雙手突然狠狠一握。
轟隆——!
這一次,他似乎動了真怒,風雷之音陡然炸響,比之先前在劍晨面前露的一手,要強悍得太多。
邪手追魂明亮的雙眸因為這一聲炸響突然一暗,緊接著,他冷冷哼了一聲,漆黑如墨的右手陡然提至頭,再狠狠劃下。
嘶啦——!
空氣中,立時傳來一陣嘶鳴,嘶鳴聲尖銳刺耳,仿佛一把利劍,狠狠劃破長空。
不,被劃破的,不僅是長空,還有青衫人雙拳緊握都產生的風雷!
砰——啪!
兩人中間的空地上,驟然暴起一圈氣浪,竟然恍若實質一般,甫一炸起,便帶著滾滾煙塵四蕩開去。
邪手追魂在氣浪暴起之時,便身軀一震,后退了一步。
反觀青衫人,卻宛若無事一般,依然氣定神閑立在原地。
兩相比較之下,邪手追魂的武功,竟然略遜青衫人一籌。
“這只是一個警告,下次管好你的舌頭!
邪手追魂一聲冷哼,怒道:“你這人,脾氣怎生還是那般火爆,一言不合就打雷!”
青衫人盯著他,淡然道:“我青首鬼王的脾性,你第一天知道?”
此言一出,邪手追魂驟然沒了脾氣,搖了搖頭,語氣卻是放緩了下來:“今日你怎么會來見晨兒?”
青首鬼王淡道:“只是來試試他的玄冥訣而已!
“真是玄冥訣?”邪手追魂目光一顫,連追問道:“你確定?”
青首鬼王冷哼一聲:“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更有資格出確定二字?”
“那倒是!毙笆肿坊昃箾]有反駁,反而了然的頭,又遲疑道:“只是,你試便試了,為何又要對他出什么玄冥訣的秘密?”
青首鬼王道:“那又如何,這些事,他早晚要知道。”
邪手追魂嘆道:“可是,如此一來,他的心會很亂,如今的晨兒身上,已經背負了許多事!
“你以為,不,他的心就很寧靜?”青首鬼王冷笑連連。
“你——!”
邪手追魂一怒,又強自忍了下來,眼珠一轉,岔道:“話,你的禁足令不是還有一年嗎?”
青首鬼王淡道:“不錯!
“那你這么早出來干嘛?”邪手追魂奇道。
青首鬼王聳聳肩,“誰看到我出來了?”
“我!”邪手追魂不可置信地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看見了啊,剛才還動手了!”
青首鬼王哼了一聲,竟然仿佛在笑:“誰有空與你動手?適才老夫只是手掌有些發酸,活動活動而已。”
他的身軀,在話的同時,竟然又開始模糊起來。
邪手追魂明亮的目光,突然移向城墻之上,低低喝罵了一聲:“老不要臉的!”
高近三丈的城墻之上,青首鬼王的身影一閃而沒。
緊緊閉合在一起的城門對于他的來,直若無物。
天明。
朋來客棧。
劍晨睜著惺松的睡眼,迷迷糊糊打開房門。
他昨夜先是跟蹤安安,后來又遇鬼王,幾乎折騰了一整宿,直到五更時分方才回了客棧。
他回來之后,在安安房門前立了半晌,只是房門暗淡無光,也不知安安是不是已在里面。
猶豫了一會,他回到自己房間,又想起那古怪的青衫人所的話,哪里還睡得著?
又是一陣胡思亂想,直到天剛放亮,才趴在桌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然而他連夢也來不及做上一個,門外已經有人在契而不舍地一下一下敲著他房門。
門外,花想蓉的倩影巧笑嫣然,俏生生立在他房門外,雙手端著托盤,盤內整齊放置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一盤壘在一起的饅頭,以及幾碟清爽菜。
花想蓉柔聲道:“夫君,蓉兒見你久睡不起,便去前廳弄了些早來,你且趁熱吃下,莫要涼了腸胃。”
劍晨的睡意在一瞬間飛到了九宵云外。
連忙伸手接住托盤,連道:“我自己來,自己來!
花想蓉卻不放手,固執道:“服侍夫君就是蓉兒該做之事,怎能讓夫君親自動手?”
劍晨拗她不過,只得由著她進了房間,將盤中食物置于桌上。
回過頭來,笑盈盈道:“夫君,請用。”
劍晨出了一身冷汗,其實很想,早起之后,應該先洗漱一番的,只是他現下與花想蓉獨處,實在是尷尬得手腳都不知往何處放才好。
是以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一個雪白的大饅頭狼吞起來,想著早些吃完,好擺脫這份尷尬的境地。
豈知他饅頭剛啃了一半,門外竟然又傳來一聲冷笑,安安的聲音飄了進來:
“喲,兩口吃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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