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銀子?”
劍晨面色更顯詫異,不由又對花承祿好一陣上下打量,不解道:“送什么銀子?”
與劍晨對上了話,花承祿的膽氣明顯足了幾分,用力掙扎了下,自孟瀚然的手中脫出,一邊整理著衣服,一邊笑道:“就是送銀子啊!”
著,他伸出入懷,再掏出時,手里已握了厚厚的一沓紙。
眾人定睛一看,卻是一張張蓋有寶印的銀票!
如此厚一沓銀票,即使花承祿見慣了銀錢,心下也不禁一陣肉痛,他的眼皮跳了跳,終是微一咬牙,將之往劍晨面前遞了過去。
郭傳宗好奇之下湊近一瞧,頓時驚得往后一跳,指著那沓銀票仿佛見了鬼一般,半晌不出話來。
花承祿遞上前來的銀票,面上第一張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白銀一萬兩!
一萬兩!
一張!
作為一名丐幫弟子,郭傳宗卻也是見過錢的,至少他在初遇劍晨時,就見過一根足足兩斤重的金條。
然而那黃白之物都遠遠沒有此刻花承祿手中的一沓紙更令他震驚。
十萬兩一張的銀票,若下面的每一張都是這個數(shù)目的話……是多少?
郭傳宗的腦袋一陣發(fā)懵,是多少?不知道!
好在花承祿及時給出了答案:
“劍少俠,這里是白銀一百萬兩,大唐疆域內(nèi)所有聚元錢莊均可取兌,還請笑納!”
一百萬兩!
這個數(shù)字一出口,仿若一柄驚天巨錘,砸得在場這些只懂恩怨情仇的江湖中人好一陣頭昏眩目。
就連向來淡然無謂的顧墨塵,腰間缺月琉光也驚跳不已。
“你,你剛才啥?多……多少?”
管平亮閃閃的大光頭上頓時冒了細密的一層冷汗,直感舌頭一陣打結(jié),驚恐不已地顫抖道。
也不怪他如此震驚。
須知如今乃是大唐盛世,然而大唐國庫一年的稅賦征收也才八千萬貫銅錢而已。
一貫銅錢乃是一千文,而一千文銅錢,才是一兩銀子!
也就是,大唐國庫一年的稅賦收入乃是八萬兩銀子……而花承祿僅僅只是眼皮跳了跳,便拿出了一百萬兩!
這已經(jīng)相當于大唐國庫二十年往上的稅賦,如何讓人不心驚肉跳!
劍晨也驚,只是他向來不甚關(guān)注銀錢之事,在短暫的驚訝之后,反而更加關(guān)心另一件事。
沒有去接花承祿的銀票,他皺眉問道:“聚元錢莊……那是天下財神開的錢莊吧?”
花承祿怔了一下,回道:“聚元錢莊以前確實是財神他老人家開的不錯,可是后來他消失后,據(jù)聞這錢莊就換了人,現(xiàn)在的老板是誰,我也不清楚。”
劍晨冷笑了一下,直視花承祿,問道:“那請問花老爹,你與天下財神又是什么關(guān)系?”
花承祿的冷汗刷得一下流了出來,干笑道:“這個……財神他老人家乃是我輩行商之人的楷模,只是花某人一直無緣與之得見,又哪里談得上什么關(guān)系。”
“沒關(guān)系?”
劍晨眼中的冷厲更盛,沉聲道:“花老爹,那你可,憑白無故送上一百萬兩銀子,卻是為何故?”
“在下雖然不常在世俗走動,卻也不信如今的大唐子民竟都富庶至此,隨隨便便拿出來的銀錢,就是一百萬兩之眾!”
語畢,一股殺意陡然勃發(fā)而出,立將花承祿籠罩在內(nèi),壓迫得后者雙膝一軟,差跪?qū)⒂诘亍?br />
“劍少俠,劍少俠且慢!”
花承祿的冷汗已流成了瀑布,連連擺手道:“這你可誤會老夫了!”
“天下財神,老夫著實不認識,而這一百萬兩銀子,也是我花家?guī)纵吶朔e攢下來的家底,再多,卻是沒有了!”
在場俱都是久厲江湖之人,花承祿這蒼白無力的解釋哪有人肯信,莫劍晨,就是其他人的目中,也已有厲色閃過。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乃是流傳自古的一名至理名言!
“那么請問,花老爹如此傾盡家財卻是為哪般?”
劍晨冷冷地盯著花承祿,手,已在不知不覺間摸上了驚虹劍的劍柄。
“為了,為了……”
花承祿抹了一把額角冷汗,結(jié)巴半晌,突然神情一動,沖口而出道:“為了我的女兒!”
“對了!”
他驟然舉目四顧,疑惑道:“蓉兒呢?怎么不見她?”
劍晨的手突得一顫,帶動著驚虹劍也是一陣清吟,皺眉道:“為了蓉兒?”
“對啊!”花承祿一拍大腿道:“當日劍少俠在辰州于比武招親擂臺上奪得魁首,我的女兒,花想蓉,不是就此跟著你闖蕩江湖去了嗎?”
到這些,他的面色露出懊悔,頓足道:“當日都怪老夫鬼迷心竅動了歪心思,以至于蓉兒她留下一封書信后便不辭而別,這大半年里一直沒了消息。”
“老夫如今也是想明白了,和女兒比起來,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實話,蓉兒能找到如劍少俠這般英武的夫君,作為爹爹的我不該有所微詞,所以……”
他又將手里厚甸甸的銀票揚了揚,道:“蓉兒的夫君自然便是老夫的女婿,俗話得好,女婿便是半個兒子,如今老夫的兒子有大作為,作為爹爹的,怎能不助!”
花承祿不愧為商人色,這番話來有據(jù)有理,兼且大義凜然,聽得雷虎與郭傳宗等人一愣一愣的,目中的厲色也不禁變得柔和下來。
“慢來慢來!”
顧墨塵卻在這時醒過味來,笑道:“花老爹是吧?你這話得……不對呀!”
花承祿聞言悚然一驚,不禁咽了咽口水,干道:“這位大俠,卻不知老夫的……哪里不對?”
顧墨塵道:“你你是為了你的女兒愿助我六弟,這是人之常情,倒算你得通,可是……”
他的眼睛沖花承祿眨了眨,笑道:“可是幫助女婿也不用拿出棺材吧?咱們在這里的事情江湖上幾無人可知,你又是怎么知道要往霸劍山莊來尋你的女婿?”
花承祿咬了咬牙,掃了一眼四周又已不善起來的目光,壓低嗓音道:“我花家的生意可不止在辰州,大唐疆域內(nèi)俱都有我花氏酒樓,這些便是老夫的眼線,還有劍少俠如今要做的大事,老夫相信,缺了銀子也不是那么好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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