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邪體,以此來換取長生之道,此法不僅當年聞所未聞,即使是在拜月帝國覆滅之后,若干年來,術道都沒有任何關于此的傳聞,至少劉啟超并沒有打探過到類似的消息。實際上術道之中,消息混雜,真的情報不足三成,可是那超過七成的假情報,卻經常壞了大事。
對于邪體,很多人都認為它是一種極為可怕的存在,大都對它避而遠之。但是當九龍內衛的那位總領,通過化解其中的邪氣,從而得到無數精純的靈力,緊接著成就圣位,脫凡入圣之后,術道中人又開始對邪體趨之若鶩,可是他們大都是為了得到巨量的精純靈力,而不是所謂的長生。
實際上在術道混跡的術士,比起刀口舔血的江湖中人而言,更加的兇險,他們面對的,除了各種各樣的兇惡的邪祟,還有殺人不見血的邪道高手,甚至他們還要面對的,是和自己一樣的術士。若是稍微不慎,便極有可能喪命。即使是術道高手,也不可能保證自己每次都能在危險之間躲過,術道高手在陰溝里翻船的事件,從來都不是天方夜譚。
對于那些有著朝廷庇護和大量財富的佛道勢力而說,術士的命可是“賤”多了,能夠死在枕席之上,或許是一個術士最好的結局。術士不長命,這也是一個被諸多術士所銘記的道理。因而術士極少追求長生,他們寧可去追求眼前的觸手可得的修為,也不愿意去茫目追趕那飄渺不存的長生。
因而當劉啟超聽到老者說,月狼帝王想要通過解放邪體,從而獲得長生時,不管對方如何解釋,劉啟超都無法做到相信,他半信半疑地問道:“那次祭典,便是毀滅拜月古城的原因?”
老者的臉上似乎掠過了一絲名為“憂傷”的神色,他喃喃地回應道:“是啊,那次祭典便是一切劫難的開始。之前我也說了,拜月古城原本便是在某個遺跡的舊址之上,不斷擴建而成的。而那個遺跡,原本就是用來封印邪體的存在。實際上宮廷術士之中,不乏有對邪體有所了解的高手,當時九龍內衛的總領還沒有吸收邪體的能量,進而脫凡入圣。故而當時沒有任何人知道,邪體究竟除了濃郁的邪氣,還有什么作用。”
“那一夜風云大變,暗無天日,連月亮都沒有出現。”老者徐徐說出了當年的發生的恐怖事情,“本來那個番僧之前要求在皇城內部修建一座祭壇,祭壇的位置就在邪體所在遺址的正上方,按他的話說,是為了更好的接引邪體的能量。那個番僧雖說一身邪氣,可是除了一些必要的術道材料,卻沒有貪圖任何財貨,所以陛下和王公大臣們,都紛紛對其表示了信任,各種要求都予以滿足。”
“那夜番僧要求只能帶陛下一人進入祭壇,其他宮廷高手只能守衛在祭壇附近,不能接近百步之內。原本我對此是頗為不滿的,因為若是那番僧真的心懷鬼胎,那些宮廷高手根本來不及救援,陛下的安危恐怕根本得不到保障!可是陛下他被長生的誘惑給沖昏了頭腦,直接答應了番僧的要求。”
劉啟超連忙追問道:“那么接下來呢?祭典是失敗了么?”
老者苦笑一聲道:“原本一切都沒有什么異樣,可是就在儀式進行到一半之時,祭壇忽然猛地顫抖起來,無數黑氣噴溢而出,瞬間將陛下和番僧給吞沒。事發突然,沒有任何人察覺到會有異變,也沒有任何征兆,表明邪體會突然暴動。緊接著黑氣吞沒了祭壇之后,開始朝著皇城之內開始瘋狂擴散!當年我們根本無法阻止黑氣的擴散,雖說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謂的邪體,可是那股攝人心魄,碾壓一切的威勢,卻不是當時術道高手所能阻擋的。”
“當時陛下未知生死,那黑氣又頗為強悍,我作為暗殿首領,必須保住月狼一族的血脈,于是我緊急召集了手頭能用的上手下,前往太子的寢宮,帶著太子一路逃離,可是那黑氣著實可怕,我的部下或死或逃,最終只剩下了十八名甲士。也就是之前你對付的那十八名傀儡,我們最終還是沒能逃脫。唉……”
劉啟超聽得眉頭大皺,這老頭說的不明不白,其中很多細節都經不起推敲,他剛想繼續追問下去,卻見一團黑氣忽然自老頭身上涌現出來,劉啟超立刻警惕起來,他握緊葬天刀,可是還是沒有來得及說話,那團黑氣里忽然伸出一只慘白的手,抓住老者的衣領,便朝著后方縮去。其速度之快,連不知是鬼魂狀態,還是傀儡狀態的老者都沒有反應過來。他來得及說了一句:“通過所有考驗,你就能知道你想要知道的真相。”
下一刻,他整個身軀便被那只慘白的手臂,給完全拖入了黑氣之中。而那之后,那團黑氣便非常突兀地消散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若不是滿地的傀儡殘骸還在,劉啟超幾乎以為自己在做一個荒唐的噩夢。然而這終究不是夢,劉啟超在確定這個暗殿已經沒有人之后,他覺得還是先離開此處為妙,上面的情況究竟如何,他也并不知道,可是恐怕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簡單。
原本老者端坐的石椅,此時依然穩穩地盤踞在那里,劉啟超卻知道,那絕不僅僅是座石椅那么簡單。整個暗殿并沒有多少裝飾,一眼望去,也只有這個石椅最為突兀,所以劉啟超幾乎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石椅便是離開的關鍵。劉啟超并沒有立刻去動石椅,而是從地上撿起幾枚石子,朝著石椅的附近扔去。越是這種顯而易見的破綻,越是有可能會出現陷阱和危機,這是一個常年在死亡邊緣徘徊的術士,所必須具備的素質之一。
不過劉啟超的運氣顯然不錯,石子并沒有觸發什么陷阱或者危機,而是安安靜靜地躺在石椅的邊緣。劉啟超小心翼翼地靠近石椅,卻一眼發覺了不對勁,那座石椅的色澤和劉啟超所知道的所有石頭都不一樣。劉啟超用足氣力,嘗試去挪動石椅,沒想到卻差點沒閃了腰,因為那座石椅實在是太輕了,以至于他差點沒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直接甩出去。
“這究竟是什么玩意兒?”劉啟超摸了摸灰頭土臉的面頰,嘟囔道。
自然沒有人會告訴他,劉啟超忽然感到額前一片冰冷,他抬頭望去,卻見石椅之后,有一條巨大的裂縫,陣陣刺骨的寒風,就是從這條裂縫里,朝著他的額頭吹去的。
“這就是出路么?”劉啟超再次自言自語道,當然也沒人會去回答他。他也沒打算聽到有人回應,劉啟超仔細打量了下那條裂縫,那是一條僅能容納一人進出的裂縫,位于山巖之上,看上去似乎不是人工開鑿的,而是天然形成的。陣陣刺骨的陰風自那條裂縫里吹出,讓人筋骨發麻,戰力大失。饒是劉啟超有靈力護體,冷不丁被那寒風一吹,還是渾身一顫,差點沒跌倒在地。劉啟超小心翼翼地從縫隙里爬了出去,外面氣溫陡降,光線也瞬間黯淡了不少,只能勉強看清事物的輪廓,稍遠一些,便沒有辦法了。好在劉啟超擁有青煞靈眼,夜視和遠視的能力都不算差,他勉強看清了現在所處的位置。
劉啟超目前所處的位置,乃是一處懸崖峭壁之上,漆黑的山巖光滑如鏡,恐怕是最擅長攀巖的猿猱,都很難借力。更不用說尋常術士,而劉啟超現在站的位置,便是一塊前凸的山巖,配合上那猙獰的裂縫,仿佛劉啟超是剛剛從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的口中走出來一樣。
而劉啟超的前方,是一條不知深淺的峽谷,由于光線實在過于黯淡,加之峽谷也確實有些高聳,故而常人很難能夠感知這條峽谷究竟有多深。
“欲知山中事,須問往來人啊!”劉啟超撿起一枚石頭,朝著峽谷扔去。石子帶著尖銳的破風聲,迅速墜落下去,然而并沒有出乎劉啟超的意料,過了很久很久,下面才傳來石塊落地的聲音。
“果然有些不妙啊!這要是摔下去,嗯……”劉啟超不由得轉頭望向對面,那里的山壁也有塊朝前凸出的山巖,可是兩者距離足有數百步,以劉啟超的彈跳力,恐怕還沒到一半便摔落峽谷,死無葬身之地了。劉啟超的修為雖說不弱,可也沒有達到無視重力,御劍飛行的逆天程度。這附近沒有任何可在空中借力的東西,除非能夠一躍而過,否則根本沒有任何可能過去。
“這難道是條死路?”劉啟超皺著眉頭想到,片刻之后他忽然眼角發現了一塊石碑,上面用血一樣的顏色,繪制著四個大字:“命懸一線”
“這還真是貼切啊!等等,命懸一線!”劉啟超眼前一亮,他似乎已經察覺到破解危局的方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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