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血色的短劍安安靜靜地躺在黑色錦盒中,陳晝錦面色變了數變,最終恢復原來的表情。 rg同時把錦盒遞給劉啟超,劉啟超雖然也驚艷于這柄短劍的煞氣之重,是把斬金剁鐵,鎮邪驅鬼的利器,可怎么也無法理解出生世家的陳晝錦為何會如此失態。
難道這柄短劍對他有什么特殊意義?劉啟超如是想道。
這柄短劍從刃口上來看,雖比自己的葬天略遜一籌,但絕對屬于上品中的上品。絕不是普通江湖人用的兵刃,想必有些來歷。
“呵呵,兩位法師既是玄門中人,想來對那些黃白俗物也沒多大興致。”季興瑞嘴角上揚,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來慚愧,老夫雖是商賈出身,整日與錢財打交道,卻從向往快意恩仇的江湖生活,年輕時也曾學過幾招拳腳,對神兵利刃自然也就很感興趣。”
“這柄短劍從刃口上看,絕對屬于斬金剁鐵的神兵。即使不如百兵譜上前十的名劍,也差不了多遠。”
自從打開錦盒之后便一直沉默不語的陳晝錦忽然開口道:“不知季家主是如何得到這柄短劍的?”
劉啟超先是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看著這個陳家的子弟果然和這柄短劍有關系。
季興瑞也是一愣,不過馬上就笑道:“這柄短劍是老夫在濟州古玩街從一個盜墓賊手中,花了五百兩白銀買下的。”
“季家主可知那倒斗的是從哪里得到這柄短劍的?”陳晝錦緊接著問道。
季興瑞也看出一些端倪,試探性地道:“莫非這柄短劍和法師你有什么關系?”
陳晝錦凝視了短劍半晌,淡淡地答了一句:“不,只是家中有件短劍和它有些相似罷了。”
在場的兩人顯然都不相信這個敷衍的辭,但迫于身份又不好直接提問。
季興瑞哈哈一笑,道:“據那個盜墓賊自己,他十多年前去京畿西道踩點尋墓,無意間在八百里瀚海沙漠發現了一座荒廢已久的古城。”
聽到這里,劉啟超和陳晝錦同時一顫,京畿西道、瀚海沙漠、荒廢古城。這三個詞在劉啟超腦海里不停地回響。
他倏然回憶起自己的師父生前所的話,碧溪一脈衰敗的開始,源于當年與淮南陳氏家族聯手探察一座埋藏在瀚海沙漠里的千年廢棄古城,結果兩大勢力幾乎軍覆沒,碧溪一脈也就此衰落。
對此劉啟超對不止一次問過吳老道當年的詳細情況,每次都會換來一記旱煙桿和“好好練功,別胡思亂想”的訓斥。
但當時吳老道眼神中的黯淡和無奈卻深深地印入劉啟超心中,劉啟超知道吳老道之所以不愿提及往事,是因為無力去追究當年發生的事。
那次探尋古城的行動,雙方幾乎出動了八成以上的高手,光是六重陰陽天以上的高手就起碼有十多個,至于虛靈三境的中階戰力更是不下百人。而領隊的更是兩家的真正高層,陳氏家族派出了四名長老,碧溪觀的住持和正副監院以及若干長老,其中陳氏家族道行最高的是六品混元境的三長老,而碧溪觀則是半步混元的住持陳九歌道人,被譽為碧溪散人之后最有可能突破到混元境的一任掌門。
可即使是這樣,兩家還是幾近軍覆沒。碧溪觀為了這次探尋古城,轉移了秘庫,遣散了低階弟子,而九成以上的親傳弟子和高階戰力都一起行動,結果沒一個能逃出來。最后是吳老道的師父玉陽子當時由于在外游歷,僥幸逃過一劫,而以僅存的親傳弟子的身份繼承了掌門之位,接管了已成空架子的碧溪觀。
而據劉啟超了解,陳氏家族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兒去。四位族老隕落三位,大批精銳弟子死于古城。最終只逃出三個人,其中還包括一位九品混元的長老。
“那個盜墓賊他是在瀚海沙漠靠近甘州的邊緣地帶,發現了一具已經化為白骨的尸首,似乎是由于地形的緣故,尸體身上的衣衫還保留得很好。”季興瑞繼續講道。
陳晝錦微微皺眉,問道:“他可記得尸體身上穿著什么樣式的衣衫?”
季興瑞是何等人物,他早看出來這個體型微胖的年輕術士對這短劍很感興趣,應該是有些淵源的,不過此時倒不好詳問。
“他好像大概過,老夫記得應該是寶藍色的綢衫,哦,對了,他當時還強調了一下,那件綢衫上面繡有無數云紋,領口和袖口還鑲著金邊。”
季興瑞每一句,陳晝錦的眼神便黯淡一分,待他完,陳晝錦反而完鎮定了。
“如果二位能幫老夫將府上的邪祟徹底驅除,這柄短劍就作為額外的謝禮,送與法師。”季興瑞笑瞇瞇地道。
陳晝錦合上錦盒,默默點了點頭。
“不過短劍畢竟只有一把,兩位法師又非同門同宗,老夫這里還有件佛門法器,不知可入得二位法眼。”季興瑞又從百寶架上取出一枚錦盒,親自打開,遞與劉啟超。
當他看到盒中之物,他終于明白為何即使府上和尚道士死了一堆,季興瑞人卻穩如泰山。
只見一疊略微泛黃的紙張,靜靜地躺在錦盒之中。紙張之上寫滿了赤紅色的字體,從內容上看似乎是佛經。
但一手抄佛經又怎么會讓季興瑞這種豪紳,將其與那柄短劍放在一起。劉啟超忽然發現佛經上的字跡似乎不是用朱砂抄寫的。
這時陳晝錦也因為好奇而湊了過來,他一見這佛經便雙眼圓瞪,驚呼道:“血經!這居然是血經!”
劉啟超心里“咯噔”一聲,原來是血經,怪不得自己在上面感到了正宗的釋家佛力和無比虔誠的愿力。
佛門《華嚴經》中曾提到“菩薩剝皮為紙,析骨為筆,刺血為墨,書寫經典,積如須彌,為重法故”。
對于佛門中人來,刺血書經乃是重法輕身,積攢大功德的舉動。而血經實際也是佛門獨有的一**器。
雖所有修行念佛之人都可以寫血經,但能作為法器來使用的,非高僧大德不可。書寫血經的人必須自身修行有道,廣積善緣,唯有功德圓滿方可行此舉。
血經一來為了宣揚佛法,幫助后來的修佛之人成證佛道。二來也為了降妖除魔,鎮鬼驅邪,掃平魑魅魍魎。
刺血寫經:有專用血寫者,有合金、合硃、合墨者。但若論效果,還是專用血寫者最佳。
若專用血寫,刺時先須接于碗中,用長針盡力周帀攪之,以去其筋,則血不糊筆,方可隨意書寫。若不抽筋,則筆被血筋縛住,不能寫矣
而寫血經對刺血的部位也有嚴格要求,或舌、或指、或臂、或胸前,亦不一定,若身則自心以下,斷不可用,若用,則獲罪不淺。
欲刺血之前,先幾日即須減食鹽,及大料調和等。若不先戒食此等,則其血腥臊。若先戒食此等,則血便無濁氣。
所以寫血經是件比較復雜的事情,可一旦寫成,便是一等一的法器。上面不光有高僧大德雄厚的佛力,還有無比虔誠的愿力。一些道行較低的冤魂惡鬼甚至能被血經直接超度。
“怪不得季府邪祟鬧得這么兇,可季家親眷沒一個人死的。原來這季老爺手上這么多法器。看他隨手就把那柄寶刃和血經送出來的架勢,只怕他還不止這么底蘊。”劉啟超心中暗暗想道。
“想必二位都知道這血經的珍貴,老夫手上的這血經乃是泰山普濟院的空相大師在百歲之時,以舌尖精血書寫而成的。”季興瑞有些得意地炫耀道:“若非老夫的叔父與妙相大師是多年的好友,老夫又時常捐大筆香火錢。這血經也難以得到。”
劉啟超和陳晝錦相視一眼,不由得苦笑。
“好了,今日天色不早了,老夫讓下人帶二位先去客房休息休息。”季興瑞輕輕一拍手,門外立刻跑進兩個青衣仆人。
“二位法師請吧。”
劉啟超和陳晝錦也沒什么,跟著青衣仆人而去。
送走了兩人,季興瑞坐在太師椅上沉默了許久,方才看著腳下的青磚道:“又來了兩個,不知道這兩人有什么事呢?”
此時正廳空無一人,季興瑞看似在自言自語,可是話音未落,正廳的陰暗角落便有個身影出現,一個蒼老嘶啞的聲音道:“淮南陳氏家族,云翠山碧溪觀。這兩大勢力當年都是法術界赫赫有名的巨擘。不過幾十年前,兩家聯手去瀚海沙漠時似乎被人陰了一把,損失慘重。碧溪一脈從此衰敗,一蹶不振,而淮南陳家則在近二十年左右開始恢復原樣。”
隨著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年過古稀,滿頭白發,卻依舊面色紅潤,筋骨強健的灰衣老者從一副隱蔽的簾幕后面走了出來。
“忠伯,你認為這兩個子如何?”季興瑞瞇著眼,整個人面無表情,看不出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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