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這突如其來的異變,劉啟超微微一笑,他早就知道狐尸身上的邪氣不會就此罷休,當即祭出一道靈符。rg 靈符金光大作,將黑氣照耀得無所遁形,節節敗退。而翟得鈞直接掐訣轟出一記掌影,在他力一擊中,那縷黑氣被徹底消滅。而烈焰中苦苦掙扎的狐尸也終于歸于寂靜,最后化為一堆灰燼。
“這下丁公子應該醒了吧。”劉啟超心中暗道,對付尋常的放蒼,燒掉禽獸的尸體就可以破解其法。可如果真如翟得鈞所,幕后黑手還有后招,或者這放蒼是正宗的巫門秘法,估計不會那么簡單。
丁為民雖居于廟堂高位,又是支持九龍內衛的高官,可他氣運很高,基沒有遇到過什么邪祟,加上平日里沒有燒香求佛的習慣,連真正的術士也沒看到過。像剛才那樣的景象自然也是第一次看到,不由得愣在當場。
“兩位仙師,犬子應該沒問題了吧?”過了半晌,丁為民才像回過神來,有些期待地問道。
劉啟超心里也沒底,當下嗯嗯啊啊,含糊不清地敷衍了幾句。可在丁為民的眼里,那是劉仙師在謙虛,畢竟是術道高人,也要自謙,得擺好架子。
看著一臉“我懂你的”這種表情的丁為民,劉啟超也感到十分頭疼,不過幸好一個匆匆趕來的丫鬟及時替他解了圍。
“老爺老爺,少爺醒了!”
丁為民頓時喜形于色,失聲道:“真的嗎?太好了!”講到這里,丁為民忽然醒悟過來,連忙對著劉啟超兩人躬身行禮,“多謝兩位仙師,犬子能夠蘇醒過來。兩位仙師舟車勞頓,想來必是疲憊不堪,我立刻命人帶兩位仙師去洗浴一番,今晚我在府上設下盛宴,宴請兩位仙師,還望不要推脫。”
翟得鈞在運河斬殺水蟒,渾身早就濕透,即使換上了新的衣衫,依然覺得有些黏糊糊的,正好要沐浴一番。而劉啟超出生于北方,長時間乘坐渡船也正好有些疲憊,當下兩人也不推脫,和領路的錦衣奴仆一起離開后花園,去沐浴更衣。
丁為民并沒有像表現的那么急切地去見兒子,他瞇著雙眼,不斷捋著胡須,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
“張天遠,你想看老夫的笑話,可惜啊……不過這仇我記住了,你既然敢在我救兒子的時候,給我不斷下絆子。”在劉啟超面前表現出慈父模樣的丁為民,此時的他在周圍護衛眼里,才是那個睥睨荊湘,叱咤風云的按察使。
“走,去看看庭芝如何。”
待到丁為民和丫鬟守衛離開之后,后花園最終歸于寧靜,唯有假山旁那堆狐尸的骨灰,訴著自己凄涼的一生。
劉啟超以為所謂的洗浴就是在一個大木桶里,沒想到丁府的下人居然把他帶到了一個型石池前,這石池幾乎占據了整個房間。池子里滿是霧氣騰騰的熱水,洗浴的器具一應俱。
“果然是大戶人家,居然還專門建筑了用來洗澡的池子,比咱們堂口的混堂要大多了,真是一群貪官吶!”劉啟超將自己的身浸泡在熱度適中的池水里,只露出半個腦袋在外面,他覺得每處筋骨都得到了放松。
“這個時候如果按評話里的法,丁為民應該派出一個貌美如花,身材妖嬈的丫鬟來服侍我洗浴吧?”劉啟超癡心妄想地環視四周,可是霧氣騰騰的房間里,除了他自己,并沒有其他任何一個人,“唉,果然是癡心妄想啊……”
“嘭”的一聲巨響,房間的大門被人用蠻力撞開,劉啟超眉頭一皺,心道:這丁府的家教不行啊,居然都不會敲門嗎?他剛想開口訓斥幾句,最終卻沒有出口,因為他看見一名模樣俏麗,身著錦衣的丁府丫鬟,正拍著胸口,朝自己跑而來。
“不會真有丫鬟侍浴吧?”想到這里,劉啟超忽然臉色一紅,內心掙扎無比,“我該不該拒絕呢?”
“劉……劉仙師,不好了!不好了!”那俏丫鬟見到劉啟超,先是臉色一喜,旋即竹筒倒豆般地急促道。
“嗯,有什么事嗎?”劉啟超心頭一陣不祥之感油然而生,他敏銳地感覺到只怕是丁庭芝又出事了。
果然,那丫鬟緩了口氣,急吼吼道:“是我家公子出事了,經過兩位仙師的救治,公子來已經蘇醒了,結果剛才我們替他沐浴時,公子他又忽然暈倒了,而且還散發著股惡臭,流出許多膿液……”
劉啟超連忙打發丫鬟去門外等待,自己從池子里跳出來,用毛巾胡亂擦干身體,又穿上衣衫,大踏步地朝著外面走去。半路上,劉啟超還遇到了先走一步的翟得鈞。
“沒想到他還是出事,果然和你猜想的差不多,這幕后黑手還有后招。”等到兩人會合時,劉啟超才湊到他耳邊,低聲道。
翟得鈞輕嘆一口氣,蹙額道:“就算丁公子中的不是咒中咒,這回出事恐怕就沒有上次放蒼那么簡單了。”
劉啟超擠出一絲笑容,“別那么悲觀嘛,或許只是……”他剛想勸慰幾句,可發現怎么都有些蒼白無力,所以沒出接下來的話,兩人一時無言以對。
很快劉啟超和翟得鈞便在丫鬟的帶領下,來到了之前丁庭芝所住的房間,一進門兩人便聞到陣陣檀香,以及被那香氣掩蓋下的臭味。
“是尸臭!”鼻子一向極為靈敏的劉啟超不動聲色地給同伴傳音道,他輕而易舉地便從被檀香散發的香氣所掩蓋下的一絲臭味,發覺那是尸臭,而且還是剛腐爛不久的尸體才會發出的氣味。
翟得鈞聽得眉頭一皺,“尸臭?難道丁庭芝已經死了?不可能吧!如果他真的死了,丁府應該早就鬼哭狼嚎了,可活人怎么會出現尸臭?等等……”
其實翟得鈞結合丫鬟之前的話,在腦中已經想到了幾種丁公子可能出現的情況,以及相應的邪術和解決的方法,可沒想到再次見到丁庭芝,他會變成眼前的模樣。
此時的丁公子的臉色已經由蠟黃轉為慘白,就像那種泡在水里幾個月的尸體,可是他的眉眼之間卻有透著一股詭異的綠芒,如同跗骨之蛆,縈繞其間。令人可怖的是,丁公子身裸露在外的肌膚幾乎都出現了一塊塊大大的紫紅色尸斑。更有甚者,他的口眼鼻耳,七竅之內不斷溢出棕黃色的膿液,只有一直侍立于床前的兩名丫鬟,時不時用毛巾擦去膿液,才能保持丁庭芝呼吸順暢,即使如此他仍然一副命入膏肓,氣若游絲的模樣。
“這是?”饒是見多識廣的劉啟超和翟得鈞見到這個場面,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兩人面面相覷,震驚得不出話來。
丁庭芝的床前丁夫人哭得稀里嘩啦,不時用手絹擦拭眼角,而丁為民則是不住地搖頭嘆息,嘴里喃喃自語。見到劉啟超兩人趕來,丁為民連忙迎過來,蹙額道:“兩位仙師,你看兒又暈厥過去,而且病情好像還更加嚴重了,你看該如何是好啊!”
劉啟超連忙拍著胸口保證會治好丁公子,而翟得鈞則是讓床前的丫鬟先暫退,自己伸手為丁庭芝診脈,閉目凝神,就在眾人都瞪大眼睛,巴巴地等著他出個子丑寅卯之時。翟得鈞卻忽然猛地睜眼,面露古怪之色。
“怎么樣,我兒還有救嗎?”丁為民目不轉睛地望著翟得鈞,生怕從他嘴里蹦出一個“沒”字。甚至連剛才泣不成聲的丁夫人也強忍著悲意,滿含希冀地看著他。
翟得鈞深吸一口氣,他環視四周,然后低聲道:“丁公子的脈象甚是奇怪,之前他的脈象孱弱,如同久病在床的古稀老者。可現在令郎雖體表長滿尸斑,且有膿液不斷溢出,可這脈象卻漸漸恢復正常,與常人無異。真是奇哉怪也!”
“什么?我兒的脈象反而恢復正常,這卻是為何?”丁為民并不懂醫術,可大致的醫理還是聽過些的,現在翟得鈞的這番話也把他給搞蒙了。
劉啟超凝神聚氣,低喝一聲:“青煞靈眼,開!”話音剛落,一道青光自其右眼發出,照射到丁庭芝身上。看到這奇異的現象,丁府諸位都屏住了呼吸,不敢隨意開口。
這倒不是劉啟超有意在世俗中人面前顯擺,而是實在有苦難言。
世俗中人看道士作法,基都要設下法壇,步驟異常得復雜,實際上有八成左右的道術,是不需要登壇做法的。要是真的每次施展道術都要開壇,那些道士早就被邪祟給收拾了。
之所以要那么做,是因為道門和術門不同,如今術門中人大多淪落為江湖術士,他們往往居無定所,接了生意完成之后便會走人,沒什么顧忌。而道門中人不同,他們有固定的道觀和田產,正所謂“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就是這個意思。要是凡人看到道士三下五除二,就把邪祟給收拾了,他們反而認為你沒有盡力,無奈之下,才有道士想出開壇作法,故意搞得花里胡哨,糊弄事主的辦法,事實證明,他們也很吃這套。
劉啟超現在的做法質上是一樣的,他不敢肯定能治好丁庭芝,可也要讓丁府的人看到自己是在認真作法。可是他沒想到這次開靈眼,卻真的看到了意想不到的東西。
(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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