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劉啟超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是個人都能看出他已經處于爆發的邊緣了,姚崇武的手下紛紛拔出兵刃,準備上前,卻被他一把攔住,“沒事,他不會動手的!”
“你可知心頭精血對于術士來,是何等的重要?”劉啟超的模樣幾乎可以用咬牙切齒來形容,要不是他保持著些許冷靜,早就撲上去和姚崇武廝殺在一起了。
精血不同于普通血液,那是一個人體內血液的精華所在,對于術士而言,更是如此。精血是術士身真氣和內力極度壓縮之后,與血液形成的一種液體。而心頭精血更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種。
失去精血之后,尋常人會大病一場,一年半載下不來床,而術士則會元氣大傷,甚至傷及修為根基。而失去心頭精血,會給術士的道行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繼而損失壽元,從此多災多病。所以劉啟超才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怪不得他之前所謂的父要子亡,子不亡不孝。哼哼,是想用倫理綱常來壓我么?”劉啟超冷笑著想道。
姚崇武閉著雙眼,淡然道:“我自然是知道的,精血對于常人而言都十分寶貴,可不要是術士,更何況是最為重要的心頭精血!”
“那你還想什么,請回吧!”劉啟超冷冷道。
那幫姚家侍衛子弟頓時勃然大怒,他們把手放在兵刃上,只要主子一聲令下,他們有自信將劉啟超斬為肉醬?墒且Τ缥鋮s不以為然道:“我自然知道你自被拋棄,或許對身世十分想要知曉,但對于那拋棄你的父母卻未必有多少感情,這也是人之常情!不過……”
“不過什么?”劉啟超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
姚崇武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輕笑道:“俗話的好,這世間有得必有失,其實這句話反過來也一樣,凡事有失就有得。如果你獻出三滴心頭精血,所得到的遠遠超過自己損失的東西,那你會不會去做呢?”
“得到的超過損失的?”劉啟超默默想了想,他忍不住出了心里的疑惑,“我很好奇,據你自己所,你和姚崇圣其實并非兄友弟恭,也并不屬于同一陣營,為何對尋找他的下落如此殷勤?”
“看來不解除你的憂慮,你是不會和我們合作的。”姚崇武靜靜地閉上雙眼,片刻之后再度睜開,用一種充滿誘惑的語氣蠱惑道:“姚家的產業遠比你想象的要豐富的多,你難道一點都不動心么?姚家收刮京西術道數百年,其底蘊和所藏都不是尋常宗派世家所能及的。你身為姚家高層的嫡子,難道就不想拿回屬于你的那一份么?”
劉啟超冷冷地望著有些激動甚至癲狂的姚崇武,要他心里沒有任何意動那是假的,可轉念一想,就算自己是姚家嫡子,可是自己現在儼然已經成為姚家的公敵,那些養尊處優的廢物少爺們,或許對外不行,可是內訌起來卻是一等一的好手。自己若是自不量力地去接手所謂的產業,只怕會死得很慘。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可不相信你這個姚家四杰之一,而且是修為最高的姚崇武,會為了敵人之子,想的如此周到。這樣做對你到底有什么好處!”劉啟超兩眼炯炯地望著姚崇武,絲毫沒有退讓的神色。
姚崇武先是一愣,旋即仰頭大笑道:“你和姚崇圣那個混蛋,還真是一個模子里印出來的,沒錯!找到姚崇圣,確實于我有莫大的好處!沒錯,我和你爹姚崇圣確實有嫌隙,兩人的關系也不是很好。句實話,我對他是死是活,一點念想都沒有。不過他帶走的那批精銳弟子和他所要尋找的東西,卻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
“精銳弟子?所要找的東西?”劉啟超咀嚼著這兩個詞匯,心里默默地念道。
“沒錯,姚家如今已經處于四分五裂,四面楚歌的地步,如果我能掌握一支強有力的武裝力量,就足以支撐起危局,到那時我的威望必然超過姚崇杰這個家主,到那時我就是新的姚家家主!”姚崇武伸出雙手,仿佛要將家主之位攬入懷中。
劉啟超皺了皺眉頭,沉聲質疑道:“現在京畿西道各大宗派都恨不得在姚家身上撕下一塊肉,螞蟻多了還能咬死象,更何況現在的姚家早已是瘦死的駱駝,就算比馬大,也經不起那些虎狼之輩的蠶食。你就算能帶著一批精銳弟子回去,能夠拯救危局?”
“哈哈哈,看來你還是不了解姚家!”姚崇武轉動著手指的寶石戒指,冷笑道:“你以為我姚家在開平書院大權獨攬百余年,歷代山長就沒有怨言么?姚家弟子在京西行事跋扈,為人囂張,你以為就沒有宗派世家對此不滿么?有,而且大多是深仇大恨!不然今日他們也就不會如此狠毒地對待姚家。可他們為啥當初沒有動手?”
沒等劉啟超發問,姚崇武便自己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他們忌憚姚家的實力,而被姚崇圣帶走的那批精銳便是姚家的根基!不要懷疑那批精銳弟子的實力,那可是不亞于鼎盛時期餓鬼堂整個堂口的存在,若是那批精銳弟子還在姚家。不管是開平書院,還是京畿西道的那些宗派世家,都不敢跳出來,直接和姚家作對!
“不對吧,你之前也了,姚崇圣是率部離開,也就是那些精銳弟子,其實是姚崇圣的部下。你和姚崇圣關系不好,就算找到他們,難不成你還能將他們招攬不成?”劉啟超立刻提出了反駁。
姚崇武摸著手指上寶石戒指,淡然道:“嘿嘿嘿,這個你不用操心,老夫自有辦法將他們降服。唯一肯定的是,姚崇圣至今未死,他應該還在某處茍延殘喘,至于那批精銳弟子,其實誰也不準還存不存在!
“那你所,姚崇圣去尋找的東西,究竟是什么?”
姚崇武沉吟了片刻,略帶猶豫道:“我知道邪體么?”
劉啟超眼里閃過一絲驚詫,果然和許慕仁所的一樣,難不成姚崇圣也是為了尋找邪體才率部出走,最終下落不明?
姚崇武見沉默不語,還以為劉啟超并不知道邪體之事,于是仔細解釋道:“當年萬邪血難之后,萬邪神魂被滅,可其遺體卻帶著強悍而濃郁的力量,被太和神君臨死前斬為數段,封印在幾座最大的千鬼寺之內。千鬼寺你應該知道吧,那是術道盟專門用來鎮壓當年殘存邪祟的地方,天地間存在著數十座大大的千鬼寺。而封印著邪體的七座千鬼寺,是規模最大的存在!
“曾經有一個高階術士,無意間發現了一具邪體,結果他非但沒有被邪氣所殺,反而通過秘法將其中的怨念凈化,從而得到極為龐大的精純靈力,緊接著便直接突破了數個境界,成為了上個甲子最后一名成圣的術士,而且他直接成為三重門的術圣。”
劉啟超略帶好奇地問道:“這個術士是誰?”
“他便是九龍內衛現任總領,職位同大將軍的術道奇人——龍!”講到這里,姚崇武眼里也帶上了一絲敬畏,他感嘆道:“原九龍內衛的總領之位,以龍的修為是不可能染指的,可是在得到邪體的幫助后,他一躍成為三重門圣賢,變得爭奪總領之位的大熱門人選,之后又得到內衛里幾個老不死的支持,最終成為現任九龍內衛的總領!
“龍的成就讓術道震驚了,同時也掀起了術道中人對邪體的狂熱追求,一時間無數宗派世家乃至隱士高人,獨行好手,都紛紛加入到尋找邪體的行列中去。”
劉啟超不屑地笑道:“若是邪體真有那么好得到,那豈不是遍地都是圣賢?恐怕已經有不少人死在了這條路上了吧!”
“沒錯,先不千鬼寺身有多么恐怖,就算是它們周圍的環境,就足以無情地吞噬掉許多人!币Τ缥浣忉尩溃骸爱敵鯙榱朔乐褂绊懙绞浪字腥说纳,術道盟將千鬼寺建筑在極為偏遠兇險,人跡罕至的絕地。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去處,可能是千年冰封的雪原,可能是寸草不生的沙漠,也可能是瘴氣彌漫的沼澤,更可能是煙波浩渺的大洋深處。若是沒有真正的事,恐怕連千鬼寺的大門都摸不到,便被險惡的環境給吞噬了!
“一甲子以來,術道再無高手脫凡入圣,成就尊位。所以很多術道高手將目光投到了邪體身上,希望借著邪體達到那個境界,只不過他們大多已經死在了通往千鬼寺的路上,縱使有一二奇才高手能到達,也很難將邪體內的極惡之氣凈化,徒然罷了。據我所知,目前除了內衛和黑蓮教這正邪兩大巨頭,各自得到一具邪體之外,還有幾個可疑的地點,可能存在邪體。至于明確擁有邪體的勢力,也就只有……算了,現在這些,對你來,還是太早了!
劉啟超也不介意他的欲言又止,不過很快便追問道:“那么姚崇圣當年為了邪體,是去了哪里?”
姚崇武笑道:“據我的內線傳來的情報,姚崇圣在出走之前,曾經與心腹頻繁提到瀚海拜月城以及萬里石塘這兩處地方,所以我此次來南海,一來是為了利用你來施展血脈尋親之法,二來也是為了看看萬里石塘究竟有沒有邪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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