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擄來的女子倒是不好處置,他們已經家破人亡,周南將他們帶出一段路程,便囑咐他們前去吉原城逃難去了。
他不是大善人,無法收留這么些無家可歸的女子,能不能活下去,得看他們的造化,這些女子大多長相乖巧,又是窮苦出身。既干得了縫縫補補的針線細活,又干的了燒火做飯的粗活,在吉原城討份下人的活計怕是不難。
三人同行,苗畫花和曼兒一路,周南則是遠遠跟在后頭,相對于他,苗畫花顯然更善于安慰人,況且女人總是要細心些。
回到曼兒的寨子,大火已經漸漸熄滅,寨子成了一片廢墟,地上被燒得焦黑的尸骨隨意散落,已分不清誰是誰。
周南召出擎天戟挖了個深坑,將寨子里的尸骨悉數埋下,曼兒程都默默的幫手,將一具具尸骨下葬,臉上未再出現悲傷的情緒,見此,周南緩緩的松了口氣。
一番祭拜后,三人離去,只留下一座巨大的孤墳悄然挺立在烈日之下,山坳之中。
墳頭一塊大石被削平,化作一塊墓碑,上面字體蒼勁,入石三分,上刻:草坪寨亡靈之府!
這是一塊沒有落款的墓碑,用曼兒的話,草坪寨所有人已經死了,包括她自己,從此后,再無草坪寨的曼兒,只有周南的侍女曼兒。
周南不好勸阻,自也隨她去了,再者,這種心境上的變化,對于她來并非壞事,只會讓她更加強大,周南樂于看見。
將曼兒送回周府,已是正午。
周文劍正照顧做完接骨術的周謙嘯,左右無事的他,此時正半瞇著眼,昏昏欲睡。周謙嘯則是躺在榻上,神情緊張,一動不動的盯著周文劍,生怕他突然間就趴了下來。
看見周南二人進來,周謙嘯松了口氣,周文劍則是被周南拉在一旁,簡單的囑咐了幾句,頓時他胖臉上憤憤不已,接著他臉上難得的,竟出現一抹深深的凝重之意。
周南交給他的任務并不簡單,不僅要照顧周謙嘯,還要照顧好曼兒,想盡一切辦法逗她開心,不要讓她東想西想就成。
一切安好之后,周南二人又轉身進了家族的庫房。
他已筑基,按照族規,他可以在家族的庫房內挑選一件趁手的法器。
以前周南倒是有柄法器,是周子青贈與他的一柄刀,不過那柄刀法器只適合拿來行醫,遇上嚴重的外傷,那柄削鐵如泥的刀便能派的上用場,剔骨開顱,不在話下。
剩下的,周南身上的法器倒是極多,但是都見不到光。
庫房里的法器并不多,黃階高級的法器更是少之又少。
&qut;畫花妹妹,來,替我挑一柄法器。&qut;周南看了一圈,實在是沒有看得上眼的,便將難題拋給苗畫花。
苗畫花好奇的打量著這個庫房,皺了皺眉,道:&qut;南哥哥,恕我直言,黃階的法器來就沒什么用處,何況你這周家的庫房也太寒酸了吧!這如何挑呀?&qut;
周南摸了摸鼻子,無奈道:&qut;這是周家的外庫房,其實好東西都在內庫,只是沒有眾長老的允許,我也進不去。&qut;
&qut;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周家缺錢呢?&qut;苗畫花笑了笑,又問道:&qut;你那把戟不簡單呢,何不用它?&qut;
周南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輕聲道:&qut;不能暴露,這叫底牌,你懂不懂?&qut;
苗畫花捂嘴姣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周南挑無可挑,索性便將立在墻角的那柄巨型關刀拿在手上,顛了顛,很沉,五六百斤的分量,雖及不上擎天戟,但也是這里面最為沉重的法器了。
那些輕飄飄的法器,周南現在再也使不慣了。
&qut;不錯,雖是輕些,還是比較趁手。&qut;周南頗為滿意。
&qut;這柄法器看起來分量不輕,南哥哥使得動么?&qut;苗畫花詫異道,她是不知擎天戟重愈千斤,否則只怕會驚掉下巴。
&qut;使得動,區區五六百斤而已。&qut;周南笑道,滿不在乎。
苗畫花不信,上前接過關刀,卻覺雙手一沉。
&qut;這么沉,南哥哥別逞強,我看你還是用你的大戟吧!底牌我也有,分你一半便是。&qut;苗畫花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太過沉重雖然對手難以招架,卻失了靈活,難以應對對手的奇招,險招。
周南將關刀取回,一臉賣弄之相,伸手又將擎天戟取了出來,得意道:&qut;來!顛一顛!&qut;
苗畫花看著眼前神神叨叨的周南,將信將疑接過大戟,頓時毫無準備的她,被戟身沉重的分量帶的差點跌倒。
吐了吐舌頭,苗畫花道:&qut;南哥哥好力道!&qut;
她很難想象這把被周南輕松揮舞的大戟竟這般沉重,這的的確確是張很強大的底牌,若是突然召出,這種沉重的力道,猝不及防之下,對手也只能硬扛,硬抗的下場,將會很慘。
周南的底牌大大方方的放在她眼前,她突然感到心里一暖,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就連俏臉也紅了三分
。
周南嘿嘿一笑,裝作滿不在意,他又如何看不出來,自打見到擎天戟的第一眼,苗畫花眼里就出現了那種難以掩蓋的驚艷之色,周南清楚,這是一個修士對于寶物的自然反應,只是苗畫花不好意思開口詢問罷了。
借著這機會,周南索性便將擎天戟召出,讓苗畫花看個夠,若不是因為這是母親留下來的東西,送給她又何妨?
若這世間還有誰能讓他保留著一分對友誼的眷戀,這人便是苗畫花了,除了她,還有一人那便是周謙嘯,周文劍與他的友情,周南可是大為心折的。
甚至,可以是羨慕。
二人出了庫房,將關刀交于庫房長老檢驗了一番。當庫房長老看見這柄關刀之時,心里也同樣震驚,這把刀,打主意的人倒是不少,能揮舞動的,一個也沒有,再家族里也沒有相應的武技,所以這柄刀在庫房一直放著,無人領走。
就在二人奔赴千牛山脈的時候,那里已是人聲鼎沸,除了苗魁的府軍之外,來自其他各城的府軍均也悉數到場,各自展開陣營,準備應戰。
只有五江城主許信的府軍仍在觀望狀態,不見動彈。
苗魁與周老爺子正站在前方,心思放在山脈口,自然沒興趣搭理許信,更何況,其他各城主都帶了幾千虎狼之師前來支援,許信那區區幾百府軍,實在起不了多大的用處。
&qut;等了這么久卻還無動靜,若是那獸潮不來,我等豈不白等了?&qut;這時五江城陣營,一道索然無味的聲音傳來,若是周南在此,定會認得此人,這人正是李光耀。
他身邊的青年男女,也依舊圍繞在旁。
&qut;李兄,你一會獸潮來了以后,我們要不要先后撤一些,待他們拼的差不多了,我們再上去搶些好處來!&qut;李光耀身旁一青年道。
&qut;陳兄所言差亦,你們陳家好歹也是五江城的大世家,怎能干出如此下作之事?&qut;
李光耀嘿嘿一笑,卻又話鋒一轉,繼續道:&qut;不過,此地又不是五江城,對付區區野蠻子,何必光明正大?馬兄,你是不是?&qut;李光耀朝另一位身材略高的青年問道。
那青年看起來不過十**歲,但臉上卻透露出一股與他年齡極其不符的狠厲之色,他看了看矗立在前方的莽莽大軍,冷冷道:&qut;就依你李光耀之言,一會多撈些好處,區區蠻子,大不了殺幾個立威。&qut;
李光耀邪邪笑道:&qut;好!一會我便與陳兄,馬兄一起沖上去玩耍一番,會一會這幫蠻子。出了事莫要怕,我父親在此,許信叔叔也在此,沒人能翻得了天。&qut;
這時一名中年與許信并肩朝李光耀走來,李光耀見狀也不下坐騎,開口喊道:&qut;父親,可是獸潮暴動了?&qut;
這中年正是五江城大世家,李家家主,李文泰。
李文泰道:&qut;光耀,有些耐心,一會見機行事,萬一有危險,要及時抽身,我不允許你等前來,不過陳家主與馬家主都與我打過招呼,一會若是獸潮過后,此地卻是有不少機遇,倒是可以歷練一番。&qut;
&qut;李兄所言不虛,每次獸潮過后才是重頭戲,李公子可要好好把握才是。&qut;許信也微微一笑,對著李光耀道。
李光耀卻眼神飄虛,好似沒聽見似的,拍打著坐騎朝不遠處的一行人行去,那里,有一道身材妙曼,面蒙白紗的身影,正是多寶商會的大姐,柳詩嫣。
李文泰尷尬的搖搖頭,道:&qut;許兄莫怪,光耀只要瞧見這柳姐的身影就魂不守舍,真是無法呀!&qut;
&qut;無妨,我看光耀賢侄好事將近了吧?&qut;許信道。
李文泰聞言氣道:&qut;可恨,我幾次都想見見多寶商會的柳大管事,商談聯姻之事,只是他架子竟是大無邊,每次都是不見客!&qut;
許信道:&qut;李兄莫急,這還得看光耀賢侄的事了。&qut;
二人相視一笑,李文泰哪里不知道生米煮成熟飯的道理,頓時心里便放心下來,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李光耀別的不行,這方面倒是老手,便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得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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