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周南在一間奢華無比的廂門前停了下腳步。
入耳一片響雷般的呼嚕,炸的周南耳膜生疼。正是一刻千金**時,這人卻睡得跟死豬一般,想來便是只會那三兩下功夫的的赫長丘,周家的供奉赫長老的獨子無疑了。
起這人,周南其實不熟,只知道這人好吃懶做,喜歡逛花樓,是個離開女人便活不下去的主。仗著周家在吉原城往日間的地位,在城里的各處酒樓與青樓之間混的風生水起,是人見了便給三分面,常干些喝白酒吃白食的勾當,礙于周家的顏面,倒也沒有人與他計較,若非如此,這種扯虎皮的家伙,只怕無論放在何處,都活不長久。
“父債子償的事我周南不干,只要你將你老爹出賣便可!”
周南一改方才醉漢的萎靡模樣,眼內閃過精光,身上的氣息變得冰冷,手里的酒壺隨手丟進回廊旁邊的花壇中,草地柔軟,并未發出一點聲響。
一道靈氣順著門縫鉆入,門栓被悄無聲息的取下,伸手將房門緩緩推開,傳來一陣輕微的門軸轉動聲,未將里面的人驚醒,這股如夏雨驚雷般的呼嚕聲已將其蓋過,能驚醒,便怪了。
別,這廢材還真會享受,廂房內裝飾典雅,略顯闊氣,一盞昏暗的鳳尾琉璃燈盞掛在墻頭,光線雖暗,卻是剛好,再明亮一分便覺不妥,一陣淡淡的禪香飄來,令人心神安定,頓覺乏意遍身,不過卻蓋不住滿屋子歡愛過后的曖昧氣息,兩種氣味混在一起,至少在周南看來是聞之欲吐的。
眉頭微皺,周南心里嘖嘖出聲,真是個會享受的草包。
繞過寬大的屏風,周南無聲無息到一張大床面前。
這陣呼嚕聲的正主酣睡正香,一絲不掛的挺著碩大的肚皮,仰面躺著,賣相極差,周南心中莫名浮現出大白豬的樣子,兩者還真相差無幾。真不知旁邊那兩名身材姣好長相亦是頗美的人兒,怎在此人旁邊睡得如此深沉,邪了門。
兩縷靈氣從周南的指尖鉆出,分別往赫長丘身旁的兩個女子后頸鉆去,二人睡得更加深沉。
周南伸手將赫長丘一把拎起,扔在地上,沉悶聲傳來,動靜不,讓周南目瞪口呆的是,他居然沒醒。
周南一頭黑線,扛起赫長丘出了房門,縱身一躍便順著廂房的屋頂消失在夜色中。
童仙水依然是一副玩味的神情,直到周南離去,神情依然未變,從進來到現在,向來鎮定自若的她內心可謂一波三折。
“都是你這冤家害的。”酒杯已被她放下,童仙水雙手托腮襯在桌面,冤家三個字晃過心間,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嗯!我只是好奇罷了,才會一路尾隨而來。童仙水如此對自己道。
醉乾樓,作為吉原城最大的酒樓,進進出出的食客絡繹不絕,經昨晚的事情一鬧,今晚的醉乾樓更是爆滿,稍來晚些的,只能干瞪眼,等著酒足飯飽的客人結賬走人,才有空位。
夜孤城孤單一個人,倒是不用擔心,隨便找了個空凳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同桌之人一臉茫然不解,接著便露出不爽之色,沒經人同意便拼在一桌,這的確是一件讓人氣氛的事情。
可夜孤城向來很少干讓人舒坦的事情,絲毫不理會那兩道不善的目光,大手一揮叫過酒倌點了幾樣菜,便自顧自的坐那兒,面不改色等著酒菜上桌。
“哪來的渾人,沒長眼嗎?看不見這里已經坐滿了?”一人扯著嗓門,大聲道,只差沒有拍桌子了。
這一叫,頓時鄰桌的食客分分側目望著夜孤城,仿佛知道有好戲瞧了。
夜孤城搖搖頭,手一翻,一柄普通的法器刀被他輕輕放在桌面上,淡淡的流光回轉在其上,這種普通的法器,夜孤城倒是挺多,扔了可惜,用也用不上。
不過至少現在用上了,它可以讓人把嘴閉上。
夜孤城慵懶的抬了抬眼皮,望了望眼前話之人,伸出手點了點桌上的刀,開了口:“這刀,是殺人的。”
言語冰冷至極,令人聞之發顫。
對面二人神色一變,低頭不語,端著酒杯的手顫顫發抖,那些側目想瞧熱鬧的食客更是在第一時間把頭扭開,熱鬧好看,命更珍貴。
酒菜上桌,夜孤城只管吃飯喝酒,筑基的境界,算來尚未脫離凡胎,短時間的辟谷是可以,長時間粒米未進也會有饑餓之感。他幾日未進食,想來便是餓的緊,一杯酒一口菜專心吃喝起來。
四周之人看他如此,便放心下來,一副相處融洽的熱鬧模樣,該吃吃,該喝喝。
正如周南所,酒色之地果真是道消息橫流之地,酒還未過三巡,各種聲音便飄然入耳。
“人生無常呀!真沒想到周家一夜之間竟被屠了,真叫人難以置信,如今這獸潮剛過,若起瘟疫,可如何是好?”
一人杯酒下肚,滿臉唏噓的道,這里雖是酒樓,但卻是沈家的酒樓,那人也怕被心懷不軌之人聽了去,聲音卻是不大。
“可不是,今日所有的周家醫館大門緊閉,這吉原城除了周家的醫館,那還有別的地方給人看病,這段時間,怕是得死不少人。”同桌的另一人接過話,繼續義憤填膺的聲道。
“聽,周家老家主隕落了。”
“那可是開光境的修士,吉原城數一數二的大修士,誰能殺他,這不可能吧?”
“方才我路過田家大門,你猜怎么著?城主府派兵圍了田家,苗城主與田家家主差點打了起來。”
眾人紛紛來了精神頭,一張桌子四顆腦袋湊一塊,只聽那人繼續道:“田家把周家老家主的尸身懸在門外的樹干上,城主府兵發田家,要將老家主的尸身奪回,田家不讓,估計這會,還在對峙呢!”
啪…
一人騰地站起,激動道:“那還愣著干嘛!趕緊去瞧瞧呀!”
“這時城主府的府軍早將田家圍的水泄不通,你倒是進的去?就算你進的去,這種熱鬧還是少瞧為妙,一個不好,命就丟了。”
夜孤城吃吃喝喝,但耳朵卻沒閑著,幾人的議論雖輕聲細語,但一字不落流進了他的耳內。
田家竟然將周老爺子的尸身掛在樹干上,好歹毒!這若是給周南知道還不得風風火火趕去自投羅?
與周南相交雖時間不長,但夜孤城心里清楚,以他的性子,自己的爺爺被殺,尸身還被侮辱,他不可能不聞不問。
就在夜孤城心里暗暗決定此事定不能讓周南知道的時候,一道銀鈴般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維。
“幾位所是否屬實?”
柳詩嫣臉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今日一聽到周家被滅門的消息,就匆匆趕來,連眠兒都沒帶,到處打探周南的消息。
天黑之前,她一直留在沈家與田家之間來回打轉,并未看見周老爺子的尸身。
周家滅與不滅,與她沒有任何關系,但周南不能有事,自己的九尾狐還在他身上,況且,她朋友不多,周南算一個。
這突如其來的詢問,聽語氣,與其不如是質問,讓幾人臉色頗僵,但見眼前之人竟生的如此美貌,氣質出塵,原心里冒起的火氣也無緣故的熄了幾分。
“姑娘算問對人了,此事,我親眼所見。”那人完正想著怎么開口邀請眼前的美人喝上幾杯,卻不料柳詩嫣朝他點點頭,轉身朝酒樓外行去。
那人臉色僵硬,神色難堪,悻悻坐下。
柳詩嫣剛行到門口處,便被兩道身影伸手攔住。
“這位娘子面生得很吶!外地人吧?隨意打聽田家的事情,這可不對,莫非你存了什么心思?”二人眼神直勾勾的望著柳詩嫣,方才她一進門,二人便被她的容貌驚艷到了,只是,不清楚對方的底細,不敢下手罷了,現在既然親耳聽到了柳詩嫣打探田家的消息,他們既為田家之人,當然“理所應當”上前盤問一番。
柳詩嫣臉上閃過一絲極其不耐之色,冷道:“滾開!”
二人臉色一黑,身形稍大那人不善的道:“我們是田家的人!姑娘,你若是不乖乖配合我們問話,恐怕我們得帶你走一趟田家。”
原來是田家的人,難怪敢在沈家的酒樓門前攔人,他們來就是一丘之貉。
一時間,原嘈雜的酒樓安靜下來,柳詩嫣的美容讓他們嘆為觀止,田家人的出現,更讓他們心生畏懼。
然而,總有人不怕事,柳詩嫣剛想出手,一道不和諧的聲音突亢響起:“田家人?嘿!都不是什么好人。”
這一道滿不在乎甚至顯得有些慵懶的聲音,就像在平靜的湖面投下一顆石頭。眾人分分循聲望去,只見傳來一陣滴滴哆哆的聲響,這身著黑色披風的男子,竟在嘲諷完田家之后,還順手扔了幾顆花生米在嘴里嚼了起來,末了,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中,一杯酒仰頭喝下,這才慢騰騰站起。
“好膽,今夜我算見識了。”田家二人中,略瘦那人雙眼打量了夜孤城一眼,見他只有一臂,頓時輕蔑一笑,又道:“一個殘廢,雖然還想英雄救美,愚蠢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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