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心無旁騖,沈青玉卻無法忽視他,在他印象里,周南的性子永遠都是膽懦弱,但自從她悔婚開始,周南就變了個人,不但一人勇闖田府喜宴,將她的未婚夫田謀風廢去,此時更是看不透他的修為,這才多長時間,周南竟已成長到這般地步了?
“此人留著終究是個禍害!”沈青玉玉面清冷,神色凌厲,輕劍連揮,連斬數人依然面不改色,心里卻時時刻刻注意著周南的動向。
周家是沈家與田家聯手所滅,依照周南的性子,萬不可能善罷甘休,想到他的成長速度,沈青玉甚至想揮劍朝周南后背襲去。
這心思一起,便如野草般猛長,鬼使神差的朝周南靠近。
周南截殺這些淬體的修士頗為輕松,心神隨時打開,籠罩方圓數里之地,見沈青玉朝他緩緩靠攏,頓時哈哈一笑,他可不認為沈青玉是來和他打招呼的。
“停止你愚蠢的行為,再上前一步,我便斬了你。”周南的話,的很平靜,但凡胸有成竹之人,話都是如此。
沈青玉驀的一呆。
“如今,你在我手上撐不住一招半式,你當我還是以前的周南?你當你還是以前的沈青玉,隨時都可以靠近我?之所以這么好的機會都不殺你,無非也想讓你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周南笑著道,神色依然平靜,手里的動作卻未停下,依舊抬手戟落,將一人斬殺。
“好了!剩下的交給你了。”周南收起擎天戟,轉身大步離去,無論是方才還是現在,他都是漠然無比,沒有看沈青玉一眼。
他怕,一旦看了她,便忍不住會出手殺了她。
死亡是最大的寬恕,痛苦的活著才是最殘忍的懲罰,周南豈會讓沈青玉那么痛快的死去,就如同那時候的田謀風一樣,可一戟將他斬殺,他卻沒有這么做。
究根結底,周南覺得自己只是人而已,讓他們痛苦的活著,自己隨時往他們傷口上灑點鹽巴,這才是人該有的態度。
沈青玉原地待了許久,臉色冰冷鐵青,望著早已不見的那道白色的白影,貝齒輕咬,恨恨低聲:“得罪了我師尊,你以為你還能活多久?”
一聲嬌喝,沈青玉的雙腿一蹬,不斷在樹上蹬跳,雙眼凌厲掃向各處。
密林間,時不時傳來慘叫。
不過這些周南都聽不到了,他施展身法,鬼魅一般的回到山谷上方,停留在一顆大樹的后方,心無旁騖的觀戰。
這種級別的戰斗不是他能參與的,能看上一眼,也算有所收獲。
天穹之上的大戰,另他嘆為觀止,特別是殷云與程前二人。
這些蒙面人盡是開光境的強者,實力恐怖,想當初,僅僅兩位蒙面人圍攻,柳詩嫣就盡落下風。
而如今,殷云以一敵三,程前重劍揮砍,帶起無邊的劍氣,竟對戰五人,絲毫不落下風,反觀姚遠與龐泉溪均是以一戰二,還久戰不下。
難過顧瀾會葛旬的弟子太過差勁,這一對比,何止是差勁?
再看遠處,顧瀾對陣玉無天占盡上風,手里的古劍隨心所欲,劍光繚繞間,好似有無數柄古劍圍繞著他。
玉無法雙掌大開大合,其上好似覆蓋精鋼一般,揮舞間不斷與顧瀾的古劍硬碰,竟有火光四射而開。
周南不禁想到柳詩嫣與他的話:赤血神宗以血煉體。
想來這是赤血神宗的長老人物,一身橫煉之體堪比法器。
顧瀾的劍,快如風,只有斬下之時才能依稀瞧見一抹劍影,揮劍間,無數的劍影翻飛,讓人無法看清哪柄才是殺人之間,而顧瀾更是身形飄逸,舉手投足間,身都沐浴在灰色的劍芒之中。
任憑玉無法雙拳無敵,次次都已排山帶海之勢攻向顧瀾,都被他輕巧避開,拳風凜冽,卻回回落空,孰強孰弱,其實早已分出。
只是此時生死大戰,分勝負不是最終目的,誰生誰死?才是此戰的根。
躲在樹后,周南心潮起伏,暗自感嘆顧瀾的強大簡直生平僅見,自己果然來對了,這種級別的戰斗,平時哪里見去?
正這時,一柄闊劍呼嘯從遠方破空而來,穩穩停在依舊火光漫天的山谷上方。
周南眼尖,這是劍鋒之人,昨日殷云幾人,正是從這柄闊劍之上跳下來的。
果然,嗖嗖幾聲,從闊劍之上躍下來三名身著白衫的劍鋒弟子,三人均是氣質出塵,氣息強橫。
特別是那名虎目青年,身上的劍意直沖云霄,只怕與顧瀾也相差無幾。
只見他擎劍在手,對另二人吩咐道:“四師弟,七師弟,你們二人去助六師弟與師弟一臂之力,速戰速決,我去幫大師兄斬玉無法。”
完,這虎目青年身形一閃,便出現在顧瀾身邊,一時間,玉無法敗象畢露,顧瀾與虎目青年雙劍呈合并之勢,僅僅一照面就將玉無法迫入無法還手的余地。
殷云與程前那邊有劍鋒弟子加入,相繼傳來慘叫之聲,陸續有蒙面人被斬殺。
闊劍仍舊停留在山谷之上,安安靜靜的懸浮。
“闊劍之上,便是殷云的師尊吧!”周南心道。
這才是此次前來的最強之人,只是,闊劍巨大,從下往上望去只能看見灰撲撲的劍身,劍上之人,未發一言,既好似在為劍鋒弟子掠陣,又好似在等待著什么一般。
過了好一會,闊劍上終于傳來動靜,一聲威嚴的聲音傳出,聲音不大,卻震懾心魂。
“赤血神宗玉霖何在?你的長老已在負隅頑抗,你的護法正在逐漸喪命,你難道還不現身?”
“哈哈……”
火海內,一陣猖狂的大笑穿透云霄,震得人耳膜發疼。
緊接著,三道身影緩緩出現,當先一人玉面無須,雙目炯炯,帶著幾分書生氣息,顯得儒雅,卻又有股威嚴從身上不脛而散,正是赤血神宗宗主,玉霖。
身后二人蒼蒼白發亂了面目,看不清真實面容,給人一種極其邋遢之感,但一身渾厚強盛的氣息,卻是海浪一般不斷朝四面散去,周南隔得遠,都覺的氣勢迫人,這比起葛旬,強了太多。
若葛旬一個眼神就能將他禁錮,甚至將他斬殺,那么玉霖三人,只怕一眼望來就能將他神剝離,這種修為,實在無法揣度。
三人身形停在闊劍之前。
“我就劍鋒弟子悉數出現,怎么可能流云劍尊不來?”玉霖瞥了一眼四面的戰場,卻恍若未聞一般,像見了許久未曾謀面的老友一般,呵呵一笑。
“玉宗主,既然逃了,何苦又現世?你真當宿獅國能容的下赤血神宗?”闊劍上,流云劍尊語氣好似有些惋惜。
“人在亂世,身不由己,流云劍尊既然來了,自然不可能空手而歸,我玉霖自知非你對手,與我神宗兩位太上長老三人戰你,可戰?”玉霖問道。
闊劍上出來一陣爽朗大笑:“當然,我流云數百年來從未懼戰,只是此次,赤血神宗犯下冤孽,既戰,便要分出生死!”
玉霖見流云劍尊面對自己的無理要求,答應的卻如此爽快,不禁也仰天一笑:“當年,我神宗被五大宗連同醒獅衛聯手滅門,我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如何報仇,可對流云劍尊,我玉霖卻提不起半分的仇意。”
“若宿獅國,有誰能但得起我玉霖敬佩之意,除了流云劍尊,再無他人!”玉霖道。
闊劍上,久久未曾出聲。
一聲嘆息傳來:“玉霖,二位太上,多無益,一戰吧!”
隨著話音落下,闊劍上無休無止的劍意四放,隨即,闊劍嗖的飛遠,玉霖三人緊隨其后,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呼……
周南深深呼了口氣,真怕這幾大強者就在這里開戰,光是停在周南上方片刻之久,駭人的氣息就將他壓迫的臉色發白,腳軟手軟,若是戰了起來,這座山谷焉能存在。
一聲聲慘叫陸續響起,一陣陣血雨腥風拋灑長空,殷云與程前有了同門的相助,分別將蒙面之人悉數斬殺,四人片刻不停的朝許顏和墨倉縱去,四人既已騰出了手,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結束戰斗。
此時姚遠與龐泉溪也有了助力,那些追捕截殺的大元宗弟子悉數折返,僅余四名苦苦掙扎的蒙面人在他們的圍殺下,已漸漸不支,潰敗只是時間的問題。
戰到此時,赤血神宗氣數已盡,可周南心里卻有疑問:玉龍子呢?他去了哪里?
“難道是逃了?”周南心里自問道。
“還真有這種可能?一門圣子是宗門內天才中的天才,高個中的高個,若赤血神宗把崛起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早早便讓他逃去,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周南摸著下巴,不斷點頭,神神叨叨的自答道。
“宗主,太上長老,長老,護法,部都已現身。”周南靠在樹后掰著手指算計著,心里卻犯了老毛病。
“這山谷既是赤血神宗的老巢,不知有沒有寶貝?”扭頭看了看火海,周南心道:“這火雖大,卻無法傷我。”
周南心里癢癢的很,財迷心思一起,便惡向膽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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