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田總二。”

    “您好，開膛手大人……”

    “安排一個房間，我有話要問你。其他人留在門口。”

    此言一出，周圍的人都有些愣神，包括這些象征性“護衛”的鴉天狗們。

    雖然這些公司雇傭兵制度調教出來的高級士兵并不存在多重的忠誠，好在他們還是會服從命令。哪怕看著眼前和風的地下建筑心中有萬般好奇，也只能乖乖地等在門口。

    “幾位可以先進入隔室休息。”好在藤田總二沒有夜穆這么直接了當隨手安排，而是讓兩個穿著穿著和服的侍女講這些裝甲大漢請了進去，就是畫面有些違和。

    “開膛手大人這邊請……”

    帶著鬼面具的老人將夜穆請了進去，有了之前電子腦終端接管的記憶，也顯得輕車熟路。一路上無話，藤田總二明顯感覺今天的開膛手小姐和上次的開膛手小姐相比起來有些不同，不過這種雷厲風行的作風倒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就是上次那個……感覺更不像人一些？

    路途比較長，放在以往夜穆自然沒工夫和這老頭裝模作樣欣賞這些下面排了千千萬電路的所謂和式庭院，不過趁著這個時間，她聯通了大腦內的蒼夜。

    蒼夜沉默了一番，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電子腦操控軀體做了什么，夜穆自然是知道的，包括各種細節。但是總會有些地方是被自己忽略的。

    方向沒有偏離，也就是說，仍然是以重新加載靈魂程序和破壞零伯爵為基準目的的。

    古怪的舉動夜穆自然也能看出。

    暴亂認為那個狀態下的自己不是自己，甚至存在危險性，嘗試發動攻擊。

    接著，電子腦判定暴亂，并以此為前置條件啟動了破壞命令。

    這就有些說不通了。

    自從暴亂離開后，夜穆和蒼夜并沒有得到關于他的任何情報，而日升公司的人力最近異常緊張，她向雨宮圭一模糊地提過這件事情，但是對方明顯對于人潮混亂的現在情況也有些難辦，暫時就這么不了了之了。

    兩人沒有再交談，暴亂的問題需要得到解決，夜穆并不想讓自己被莫名其妙的蒙在鼓里，這件事情必須當面詢問暴亂才行。

    至于被人控制的問題，她沒有在數據庫中找到任何的異常訊息，電子腦運行正常。唯一有一點異常的狀況，也是成功引起了夜穆重視的一點，也就是自己的靈魂程序加載進度在即將完成的時候，突然縮減后延。

    著還是她從程序命令軌跡之中找到的，無論這段時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可以肯定的是，有人不想讓自己醒過來，并且干擾了當時正在驅使身軀的電子腦。

    那么另一個疑問就來了，擁有超高級保密協議網絡冰墻的自己，是怎么被干擾的？

    這個問題，很嚴重，但也不嚴重。

    嚴重的是，缺乏自身監管的電子腦，只能執行干癟的命令，而不具有任何人性的思考和邏輯。

    不嚴重的是，在自身已經“醒”來之后，自身不會再執行電子腦會嚴格執行的邏輯，而是靠著本我的意識來操控。在疊霧學城的時候曾經發生過一次失控的案例，“迷霧”啟動了自身的某個實驗室監管協議，強行命令機體執行了某種命令，但是在現在的夜穆眼里看來，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協議已經被秦守廢除，任何程序試圖控制在靈魂程序清醒下的自己，還得通過蒼夜的考驗。

    她不認為蒼夜會出賣自己。

    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接下來就是按照重新訂制計劃中的步伐，來一步步走下去了。

    如果線索連接到了那個影響自己電子腦的存在身上，她不介意碾碎ta的意識和身軀，而這一切說不定會追蹤到零伯爵身上，哪怕電子腦被影響也沒有做出任何對零伯爵有利的事情。

    思緒終止到了這一步，夜穆已經和老人在一處和風房間內入座，底下是感覺有些異樣的榻榻米——夜穆還沒有體驗過這種傳統的日式家居。

    沒有任何的客套，夜穆讓老人趕走了所有的旁聽者，體內擴散出電磁立場干擾周圍三百米以內的所有電子設施，這才直接切入了正題。

    “我有想要知道的事情。關于能械師，我要知道你們的源頭。”

    沒有多余的試探，夜穆的問題開門見山。

    這讓眼前的老人愣了足足三秒才反應過來，極力掩飾著心中的不安回答道：“我以為您是來商談和零伯爵有關的事情……”

    “我的邏輯分析程序對你的上一句話進行了數千萬次計算和社交情景處理。需要我把你真實想法百分比的結果念出來么？”

    夜穆輕輕敲了敲腦袋，貓耳耳機正呼吸著微光。緋紅的雙眼注視著老人，里面的意思表達得很清晰。

    不要試圖轉移話題。

    “我……”

    幽藍色的粒子在空中飄蕩，天花板上的仿古吊燈在一陣狂風下瘋狂晃蕩著，機械在老人的頸邊閉合，呼嘯的風聲停留在危險的鋒芒上。

    那里有一道細細的血口。

    “億萬頻率的高周波刀刃，切開你的胸鎖突肌藏在后面的動脈血管輕而易舉。如果你的下一句話讓我不滿意，我會提著你的頭用別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不要試圖說謊。”

    老人鼓動著咽喉，他的身前感受到兩種不同的頻率。一種是從脖頸上的刀刃傳來的，還有一種是少女身后的鳴響的長尾，三尖角分叉開來的金屬碰撞聲讓他渾身一顫。

    他長出了一口氣，機械的震蕩讓他放棄了呼叫守衛的打算。

    來了也是鬧翻，她根本不是來和他談話的，只是來要個答案，不給就自己拿，反正電子腦里什么都有。

    “我知道了，請你先把刀放下來吧。”

    夜穆頓了一秒鐘，巨大的刀刃插入了藍光中消失不見的，長尾也躲入了身后。

    “蒂芙尼爾高能水晶的能量聚變反應只要一瞬間就可以完成。”

    看著女孩兒緋紅的雙眸，他當然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東西，那柄消失在空氣中的刀不過是更具威懾性而已。

    至于綻放一瞬間的空間技術，了解宇宙魔方的他當然知道那是什么。

    “這要從六個世紀之前說起……”

    “你只需要講述你們祖先的故事，殉道者的由來，能械師的起源。”

    老人愣了愣，只得點了點頭。

    其實也不是什么不可見人的事情，只不過這些東西是殉道者家族共同的密辛。

    “六個世紀前，我們有一位共同的祖先。”

    “這不是來自于血脈，而是來自于能械師的科技，力量，還有傳承。”

    “她的名字叫落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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