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已經(jīng)處理完畢。”來秀才滿身疲憊地說道。
“下去休息吧，明日一早大軍出發(fā)。”孫傳庭也是一夜未睡，他明白坑殺四十萬俘虜意味著什么，但是如果不坑殺這四十萬俘虜，大軍寸步難行。
“大人，無須多慮，我相信陛下會理解的我們今日所作所為的。”來秀才輕聲說道。
“就算陛下能理解，但朝廷中恐怕無人能理解，我今日才明白當(dāng)年為什么白起要坑殺四十萬趙軍，項羽要坑殺二十萬秦軍？可能當(dāng)時處境跟我們現(xiàn)在一樣吧。”孫傳庭感嘆地說道。
“大人……”來秀才說道。
“你先下去吧。”孫傳庭阻止道。
“諾。”
……
四十萬俘虜一夜之間全部被坑殺，這個消息不但讓安南舉國震動，更是讓帝國上下無不震動。孫傳庭、來秀才等人的名聲也因此事迅速傳遍國內(nèi)外，孫傳庭更是被人冠以“屠夫”之名。一日之內(nèi)，朱由校就收到了參孫傳庭等人奏章上百份。內(nèi)閣對軍事事務(wù)只有監(jiān)督權(quán)，任免孫傳庭等人權(quán)力在朱由校的手里。這些奏章無一例外全部都到了朱由校的手里。
“陛下，臣認為應(yīng)該立刻革去孫傳庭等人職務(wù)，押回京師交由大理寺審理。”李日宣強烈要求道。
“臨陣易帥乃是兵家大忌，何況此次情況特殊，朕認為應(yīng)該酌情處理。”朱由校說道。
“陛下，一夜之間坑殺四十萬俘虜，此等惡行天地難容，如果陛下不嚴加處置，將來勢必會發(fā)生更多這樣的惡行。”李待問說道。
“此事朕自有分寸，至于如何處置，朕心里有數(shù)。現(xiàn)在南征的大軍已經(jīng)攻破多邦，攻破多邦之后，整個安南都無險可守，等孫傳庭等人奪取西都之后，再討論此事。”朱由校說道。
“陛下……”眾人依然是不依不饒。
“難道你們一定要看到南征失敗了心里才高興嗎？此事無須再議，退朝。”朱由校說道。
朱由校說完之后，毫不猶豫地就離開回到了后宮。
“陛下，這次孫都督等人真的是做得太過分點了，如果不處置，恐怕難以穩(wěn)定民心。”張嫣輕聲說道。
“這個道理朕懂，但朕覺得孫傳庭等人并沒有做錯，五萬大軍，算上民夫也不過十多萬人，如何管理四十萬的俘虜，如果攜帶這四十萬的俘虜，大軍如何作戰(zhàn)？就不談作戰(zhàn)之事，你可知道維持這四十萬俘虜?shù)纳嫞扌枰獎佑枚嗌偃藛幔扛嬖V你，朕需要動用近百萬人才能維持，帝國連年遭災(zāi)，帝國的百姓們都活不下去了，朕哪里來的糧食養(yǎng)他們？”朱由校說道。
“陛下，妾沒有其他意思，只是覺得此事做得太過了點。”張嫣解釋道。
“朕可能是暴君，也可能是劊子手，但朕絕不會犧牲帝國百姓的利益去換取無謂的虛名。
何況安南自古便是帝國的領(lǐng)土，根據(jù)安南的說法，自上古時期，安南最早的王朝是鴻龐氏。鴻龐氏首位君主祿續(xù)，是神農(nóng)氏的后代，獲封為‘涇陽王’，治理南方，號‘赤鬼國’，自秦起，秦始皇便將此地劃為象郡管轄，可見安南一直都是帝國的領(lǐng)土。
但安南一直反復(fù)無常，時降時叛，甚至多次出兵入侵帝國，究其根本原因就是漢人太少了，要擴大漢人數(shù)量，就必須縮減當(dāng)?shù)胤菨h人百姓的數(shù)量，朕只希望此戰(zhàn)能削減安南五成的人口才好。”朱由校說道。
“陛下……”張嫣見朱由校態(tài)度堅決，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此事絕不能讓大理寺來審理，朕要去一趟大都督府。”朱由校想了想說道。
……
此時，大都督府內(nèi)也在熱議孫傳庭等人坑殺四十萬俘虜之事。
“孫都督之果決，真是令我佩服！待大軍班師回朝，孫都督進京之時，我一定要與他痛飲一番。”陳四感嘆道。
“陳都督，你跟隨陛下最久，你認為此事陛下會如何處置？”秦良玉問道。
“我認為陛下應(yīng)該會從輕處置，畢竟在當(dāng)時情況下，如果孫都督不當(dāng)斷就斷的話，極有可能會被四十萬俘虜給拖累。何況陛下還下了口諭，允許孫都督屠城。”陳四想了想說道。
“今日上朝，你也看到了內(nèi)閣以及其他人的做法，分明是不想放過孫都督等人啊。”秦良玉說道。
“內(nèi)閣可管不到大都督府，最后能做決定只能是陛下。”陳四說道。
此刻大都督府門外響起“陛下駕到！”的聲音。秦良玉和陳四互相看了一眼，他們明白朱由校此行肯定就是為了孫傳庭一事而來的。
待大都督府眾人見禮之后，朱由校開門見山地說道：“朕決定在大都督府成立專門的大理寺，只負責(zé)審理軍隊中的事件，以后軍隊里發(fā)生的事件全部由都督府大理寺審理。”
“諾。”聽到朱由校的話，大都督府許多人都面露喜色，將孫傳庭等人的案件交給大都督府來審理，就說明朱由校有意要從寬處理。
“孫傳庭坑殺四十萬俘虜一事，雖罪無可赦，但卻情有可原，此案交由成立后都督府大理寺審理。”朱由校說道。
“諾。”
“另外，孫傳庭坑殺四十萬俘虜一事的審理，必須待孫傳庭南征之后再行審理，如果有功，可將功折罪，如果此次南征失利，則數(shù)罪并罰。”朱由校接著說道。
“諾。”
“告訴孫傳庭等人，此次南征不容有失，否則的話，朕真的保不住他們了。”朱由校說道。
“諾。”
“另外調(diào)呂宋都督府的張獻忠張總兵進京。”朱由校想了想說道。
“諾。”
“傳阮大鉞覲見。”朱由校說道。自今年起，阮大鉞便接替馮夢龍出任《大明帝國報》的主編。阮大鉞此人降過清，但卻是個官迷，曾是東林黨人，卻為了官職與東林黨成了生死仇家，此人是戲曲大家，惟朱由校的命是從，被朱由校提拔成了《帝國報》的主編。
之所以召見阮大鉞，是朱由校覺得有必要為輕判孫傳庭等人造勢，用輿論來引導(dǎo)帝國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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