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度的華山論劍大會往往是各門派年輕一代弟子們的試練池,而那些早已在修真界成名的豪杰們,他們根本不會參與進來,也不是不屑于與跟這些年輕人交手。
而是因為萬一敗在年輕人手上的話,不但會有損聲望,以后也根本沒臉在江湖中立足,所以這些畏縮的老家伙,根本不會給這些門派的天才年輕弟子打敗他們的機會,以免成了這些天才弟子成名的踏板。
不過每一屆的論劍大會,闖進決賽的那一批年輕人,往往都會打出讓那些成名已久的老家伙都為之贊嘆的水準,由此每十年一屆的論劍大會,都會誕生出修真界新的黃金一代。
此刻鳩翎子面前這位裸露上身的中年壯漢,雖然孤陋寡聞的鳩翎子看不出對方是什么來頭,但僅從對方的年紀以及那一身堅不可摧的硬氣功來看,這位刀疤臉的中年壯漢,無疑是某個成名已久的江湖前輩了。
“喂喂,這個刀疤臉,不就是鐵布于家的當家于天金嗎?竟然跑來論劍大會欺負一個小姑娘,太不要臉了吧?”
某個觀戰(zhàn)的觀眾忽然指責(zé)起于天金來,其他的觀眾也紛紛開始跟風(fēng)唾罵于天金,甚至有激動的觀眾直接開罵讓于天金滾下來,不過卻有一位知道內(nèi)情的老者為于天金解釋道:
“這也不能怪他,聽說他十四歲的時候就參加過論劍大會了,而且還憑著一身刀槍不入的鐵布衫打進了八強,本來是可以優(yōu)勝的,但因為忽然生病了,才不得不退出,后來他又參加過兩屆論劍大會,可是連續(xù)兩屆都在海選賽時遇上名門大派的天才子弟而被淘汰,以他的實力,進入四強絕無問題的,假若換作是你,你能甘心嗎?”
不過這位老者剛出言為于天金說話不久,便被人指認出是霸刀門的前任掌門,甚至還被爆出笑柄,這位老者比于天金更加不要臉也更加可憐,畢竟他參加過五屆論劍大會,而且每一屆都在海選賽時都會遇上大門派的天才弟子而遭淘汰。
于是這位霸刀門的前掌門,當即成為了眾矢之至,那些嘲笑與唾罵于天金的觀眾們,紛紛開始將火力轉(zhuǎn)移到這位無辜的老者身上。
雖然鳩翎子年紀還小,可她的實力卻一點不弱,在外門中,除開那些已經(jīng)煉出真氣的弟子,根本沒幾個人能勝過她,若不是同樣身處外門作為首席弟子的疾矢太過耀眼的話,如今華山劍派外門天才的頭銜理應(yīng)落在鳩翎子的身上。
但不管鳩翎子的劍術(shù)如何精湛,他始終是一個還沒有修煉出真氣來的外門弟子,而且她那精湛的劍術(shù),在面對于天金那身無孔可入的鐵布衫時,根本不痛不癢,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鳩翎子能在鐵布于家的當家于天金面前支撐那么久,全仗她那副嬌小的身軀與巧妙的身法,不過在無法給于天金實質(zhì)傷害的情況下,鳩翎子也只能被于天金牽著鼻子走,并且還逐漸在耗光她的體力。
此時氣喘吁吁的鳩翎子,已經(jīng)在于天金刻意的引導(dǎo)下,被逼入到了擂臺一角,鳩翎子回頭看了一眼擂臺的邊緣,在回過頭來,咬牙切齒地緊盯著面前身材魁梧的于天金。
她清楚自己已經(jīng)徹底被逼入了絕境,哪怕還想著要絕地反擊,但也無能為力了,可于天金并不急著進攻,反而停下了腳步,可能他已經(jīng)覺得勝券在握了吧。
只見于天金忽然幽幽開口問道: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
雖然此刻的鳩翎子十分不甘,但她還是咬牙答道:
“十二。”
于天金忽然長嘆了一口悶氣,隨即搖頭苦笑了一番,并感慨道:“唉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慨時光易老啊年輕啊真好。”
“小姑娘,以你現(xiàn)在的實力,如果沒有遇上我的話,通過海選賽應(yīng)該不難。”于天金變得語重心長起來,接著說道:
“你的資質(zhì)雖然還不錯,但也就僅此而已,與那些名門大派的天才比起來,你一點都不起眼,過早地嶄露頭角,對于你長遠的修行之路而言,并非是一件好事。”
“要戰(zhàn)便戰(zhàn),別扯這么多有的沒的,你不過是年紀比我大了許多,修煉的日子又比我久了一些罷了。”鳩翎子冷哼了一聲,雙手將劍柄攥得更緊了。
“既然如此,那就讓我這個前輩教你嘗嘗失敗的滋味吧,希望你能從中吸取經(jīng)驗,也祝你的修行路能越走越遠。”于天金重新握起鐵拳,擺出了進攻的架勢。
“嗬!”
鳩翎子一聲嬌喝,開始反擊,疾步朝于天金沖去,并發(fā)起了最后的攻勢。
鳩翎子爆發(fā)出最后也是全部的力氣,開始施展出華山劍派的劍法絕學(xué)之一清風(fēng)十三式。
鳩翎子將身法運行到極致,腳下如同踏著碧波粼粼的湖面似的,身上的白袍其衣袖與衣擺隨之飄揚了起來,她整個嬌小的身軀做出了妙曼無比的動作,身影仿佛化作了一陣清風(fēng)。
可于天金那身魁梧的軀體就像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矗立在這里,讓嬌小柔弱的鳩翎子無可奈何。
正當眾人為鳩翎子感到惋惜之時,一陣劍鳴從鳩翎子手中的長劍上炸響,隨之一道破空聲落下,于天金這座大山竟然被撼動了,只見于天金的胸口掛上了一道斜躺著的血痕。
不過鳩翎子已經(jīng)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氣喘吁吁地半跪在地上,只不過用手中長劍死撐著那副搖搖欲墜的嬌小身軀,才沒讓身體倒下罷了。
在場眾人包括于天金本人在內(nèi),都被鳩翎子最后一劍給震住了,那一劍來得太快也太過凌厲,根本沒有幾個人看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于天金那身號稱堅不可摧的鐵布衫功夫被破了卻也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不過眾人都清楚一點,即便那一劍再怎么驚艷,都不能掩蓋鳩翎子此刻已經(jīng)拿不起劍的事實了。
雖然眾人都很清楚鳩翎子敗了,可鳩翎子本人還未開口認輸,而這場比賽還要繼續(xù),直到有一方認輸、退出擂臺外、或者失去意識為止,于是于天金只好緩步逼近到鳩翎子的面前,用魁梧的影子將她那顯得無力的柔弱身軀徹底吞噬。
當于天金狠下心來舉起拳頭時,一道亞麻色的劍芒忽然從天而降,隨之一柄鋒利的長劍插在了于天金的面前,打斷了他的動作,而后作為這個擂臺裁判的嚴興才開口宣布道:
“我宣布,第十七號選手獲勝。”
但十七號并不是鳩翎子的牌號,裁判的宣判如一記重錘,將鳩翎子最后一絲還在支撐的斗志砸得支離破碎,隨即鳩翎子松開了手中的長劍,身體瞬時向后傾倒,無力地躺在了擂臺上,并且還不斷喘著氣。
場外的嚴興縱身躍上擂臺,隨后到鳩翎子身前將其橫身抱起,并輕撫著她的腦袋,抱以微笑道:
“沒想到最后關(guān)頭你竟然成功運轉(zhuǎn)起了混元勁,還破了于天金的鐵布衫,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不過你的修行之路才剛剛開始,看在你精彩表現(xiàn)的份上,本掌門今天正式收你為親傳弟子,允你加入內(nèi)門了。”
隨即嚴興又回頭向一臉茫然的于天金冷冷地甩了一句:“姓于的,沒想到你還這么頑固呢。”
于天金苦笑著搖了搖頭,頗有一些自嘲意味地說道:“我們這些資質(zhì)平庸之人,可不像你這種天才,我們?nèi)舨皇沁有執(zhí)著這個天賦外,恐怕竭盡一生都追不上你們這些天才的腳步。”
“雖然執(zhí)著有時候也是件好事,可是你這手下敗將,都一把年紀了,也差不多該認清現(xiàn)實了吧。”
“我早就認清現(xiàn)實了,但這并不妨礙我證明自己。”
“再怎么證明,也只會再成為手下敗將而已,實話告訴你吧,這十年里,我們?nèi)A山劍派又出了兩個絕世天才,可比當年的我還有追魚厲害多了,祝你在海選賽前不碰上他們吧,呵。”嚴興冷笑了一聲,頭都沒回便抱著鳩翎子離去。
初戰(zhàn)落敗,即便聽到掌門要收自己為親傳弟子,躺在嚴興懷中發(fā)愣的鳩翎子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許久后才反應(yīng)過來,只是無力地回了嚴興一句:
“多謝掌門了。”
“傻丫頭,該改口叫師傅了。”嚴興笑著揉了揉鳩翎子的腦袋,隨即將她放坐在自己專屬的裁判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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