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番后,零七發現光是用蠻力根本無法幫他們扯下麻繩,所以只好開口問道:
“你們身上有什么利器能用嗎?”
魔女教徒們面面相覷,紛紛搖了搖頭,菜月昴代替他們開口解釋道:
“我們身上的東西都被那些家伙搜走了,還不給我們吃的,我看他們是想活生生地把我們給餓死,跟漫畫里畫的一點都不一樣,這些精靈族人壞透了。”
“行了,你就別抱怨了,都成了井下囚,就別想著能跟他們討到什么人權了。”
訓了菜月昴一句后,零七轉而求助露菲婭:
“婭婭,能幫他們把繩子解開嗎?”
“沒問題。”
話聲落下,一道道風刃從露菲婭掌心脫手而出,魔女教徒們身上的麻繩頃刻間被斬斷脫落,唯獨飛往菜月昴身上的風刃出了偏差,順帶把菜月昴的臉頰刮出了一道血痕。
繩子解開后,菜月昴立即將目光投向發光的露菲婭身上,伸手就想要往露菲婭身上抓去,卻被露菲婭靈活地躲開了,露菲婭還一臉不爽地沖菜月昴吼道:
“走開,你這臭烘烘的家伙,別來碰我。”
“別這么小氣,讓我摸一下嘛!”
菜月昴追著一痛亂抓后,最終累得放棄,坐在地上喘氣,而露菲婭則得意地站在零七的肩頭上,朝菜月昴擠出鬼臉。
休息了一會把呼吸理順后,菜月昴轉而望向零七問道:“這發光的小家伙是誰啊?”
“如你所見,是只精靈。”
“七七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契約精靈。”露菲婭補充道。
“哇塞,還是老大牛批啊,精靈女仆都弄到手了。”
零七并未回應菜月昴,只是干咳了幾聲,提醒菜月昴身后還有魔女教徒們。
懵了一會后,菜月昴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伸出大拇指,并改口道:
“咳咳,,干得漂亮。”
菜月昴時不時就會說漏嘴,雖然魔女教徒們能看出菜月昴和零七關系很不一般,根本不像上下級,反倒零七像是菜月昴的上級,不過礙于零七的心狠手辣,他們都不敢多問,有時候會乖乖假裝沒聽到他們倆在說什么。
這一天雖然晴朗,但外面吹起的風卻有點冷,弗利艾平時最怕冷了,而今天卻一反常態說道:
“庫珥修,吾想出去外頭逛逛,可以幫吾嗎?”
“好的,那么殿下,請允許我的無禮。”
“怎么汝是想要把我抱起來嗎?”
話剛落下,庫珥修便把弗利艾橫身抱在胸前,而弗利艾露出虎牙爽朗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汝可真是個強壯的女生吶,吾都被你嚇到了啦。”
在回廊上走著走著,庫珥修就不自覺地抱著弗利艾回到那個最初邂逅的庭院,庭院里的花雖然依舊在爭奇斗艷,可幽靜這點這么多年過去了都還是沒有改變,讓這彩繪的庭院多少顯得有些寂寞。
庫珥修坐在庭院一角,伸出大腿借給弗利艾枕著,兩人就這樣迎著涼風,眼眸里隱約映著庭院的景象。
“花雖然沒有整叢地開,但還是可以一朵朵欣賞嘛?”
“不愧是殿下,總能在任何事中找出值得贊美的地方。”
“哈哈,吾可是對汝和菲利斯的優點了解得一清二楚,這點毫不遜色于梅卡德。”
弗利艾突然發現了不遠處的一朵花蕾,而后目光傾注在其上,感慨道:“庫珥修,汝還記得嗎?小時候,汝跟吾常來這里欣賞花蕾綻放的瞬間。”
“當然,以前每次被父親帶到王宮里時,我都一定會來這里這樣就能遇見殿下,我的童心才能得到滿足。”
“吾還記得,吾第一次見到汝時”
沒等弗利艾把話說完,庫珥修便含笑搶過話來:“我始終沒法忘記呢,那天殿下從我頭頂上摔了下來,而后壓在了我的身上,我還把殿下當作了淫賊呢,哈哈,險些拿劍傷著了殿下。”
在童年回憶的話題中,庫珥修臉上的笑容如花般綻放,不過弗利艾卻搖了搖頭道:
“其實,那不是吾第一次見汝,吾第一次見汝,是在那次的十天前,就在哪兒。”弗利艾伸手指了指庭院中央的位置,“吾遠遠地在回廊上注視著汝,那時汝正在欣賞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吾覺得你跟那朵花蕾一樣的漂亮。”
“我都不知道,讓殿下見笑了。”
“哪有什么好見笑的,吾那時候,看汝看到呆了,心跳加速、臉頰發燙、坐立難安,之后也老是在尋找汝的身影所以那次的邂逅,其實并非偶然。”弗利艾輕輕挑了一下眉,微笑道:“呵呵,嚇到汝了吧?”
“是呢,我被嚇到了。”庫珥修撫起弗利艾的金發,而后又撫了撫他蒼白的臉頰。
“既然都被嚇到了,那就順便說說,吾那可怕的未來計劃”
“好吧,殿下,請說多一點,讓我再大吃一驚。”
“注意聽咯吾啊,其實打算迎娶汝當妃子吶。”
庫珥修的臉頰瞬時染上一層緋色,而后目瞪口呆地凝視著弗利艾的赤色雙眸。
“迎娶汝做妃子,然后讓菲利斯擔任我們的騎士,這樣一來,我們三人就能永遠地在一起了,這是多么可怕的幸福,怎么樣?”
庫珥修許久后才回過神來,而后低下頭來用深綠色的劉海遮起淚光晶瑩的琥珀色眼眸,稍有些哽咽地說道:“這可真是把我嚇到了。”
“發生了好多事吶,吾以前為了吸引汝的注意呵呵,說了很多沒腦子的話,讓汝和菲利斯都被耍得團團轉吶。”
“被殿下牽著鼻子走,從未覺得是受苦。”
“吶吶,庫珥修,汝覺得吾怎樣?”
“嗯?”
“吾是值得汝效忠的獅子王嗎?”
弗利艾的問題,瞬間勾起了庫珥修的回憶,那是過去締結的契約、在彼此嬉笑玩鬧的日子里定下的誓言。
“汝的忠誠,是尊貴的、可愛的千萬不要忘記了。”
弗利艾舉起手來,為庫珥修將臉頰上爬著的熱淚拭去,而后得意洋洋地笑道:
“庫珥修。”
“嗯?”
“吾,對汝”
“嗯?”
“殿下?”
“殿下?”
“殿下您累了嗎?”
“殿下,辛苦了,請好好休息。”
“最后,我還有一句話想對殿下說。”
涼風撫起庫珥修的發絲,即便視野已經被淚幕遮擋,但庫珥修還是精準地把櫻唇貼在了弗利艾蒼白發涼的嘴唇上。
“殿下描繪的未來,其實我也很想看到”
弗利艾的死亡,是在國王蘭德哈魯被通報駕崩不久前,因此被當成了小事對待。
事態還在朝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因此議事廳內連空氣都變得格外沉重和郁悶。
庫珥修也還處于倦怠的狀態中,弗利艾的存在對于她來說是如此的重要,直到失去時她才明白。
現在庫珥修的眼底深處,都還留有弗利艾最后的微笑,而在最后一刻都沒能傳出去的告白,就這樣隔斷在生死中。
“可不能一直這樣發呆了。”率先打破停滯氣氛的,還是麥克羅托夫。
他捋著蒼白的長胡,依次眺望四周那些低頭的貴族,用眼神催促他們重新振作。
“沒錯,現在可不是發呆的時候,必須報答逝世的陛下之隆恩。”不知是誰這么說道,總之,引發了贊同的聲浪,而后在貴族中擴散開來,連庫珥修也咬緊牙根打起了精神。
“王室的血脈斷絕,亦即會喪失與龍的盟約,對于親龍王國盧克尼卡來說,沒有比這更慘的悲劇了。”
弗利艾的笑臉在庫珥修的眼前,因為這個發言突然破裂,庫珥修狐疑地抬頭望去,有個人正撓著頭抓狂道:
“沒想到王室所有的人都薨逝了,那龍會怎么做?假如失去盟約,王國的困境要怎么處理?現在王國和帝國以及圣王國的關系可是在惡化呀!”
聞后,庫珥修頓時把眼睛瞪得像銅鈴,他到底在說什么?
有人接著說道:“保管中的龍血也是個問題,也許會被要求歸還,以防萬一,先行使用也要列入考慮”
庫珥修更加驚愕了,他們到底在說什么?
議事廳內的貴族們眾口一致,全都在討論“王室血脈中斷,龍會怎么處理”的問題。
王國被龍庇護,幾度陷入絕境都被拯救,所以他們的擔憂是很正常的,仰賴龍的心情庫珥修也不是沒有。
但是!眼下最該難過的是這件事嗎!
庫珥修傻傻地望著滿臉嚴肅開始討論起來的貴族們,完全沒有人討論王國的未來,國王不在了,若耗損心志與他國談判的話還能諒解。
可是!商討如何諂媚地逢迎龍,要比討論王國的未來更加優先嗎!
一股嫌惡感頓時涌上庫珥修的心頭,她這才察覺到了,其實無人真心為王室斷后感到悲傷,他們的不安,來自于王室血脈斷絕后被龍拋棄一事,他們畏懼bp離開龍的搖籃。
國王駕崩,王室斷后,對于在場的權貴而言,都是次要問題,弗利艾之死,對他們而言,也不過是順道發生的悲劇罷了。
最讓庫珥修討厭的是,如果自己沒和弗利艾這么親密的話,肯定也會像他們一樣不安地感到害怕吧?
這其實是牢牢黏在靈魂上、安于現狀的甜美。
這也是庫珥修內心深處最厭惡、最難忍受、覺得最玷污靈魂的生存方式。
“各位,我有話想對你們說。”
在鬧哄哄的議事廳內,突然這樣發言的人瞬間聚集了大家的目光。
此人是萊普跋利耶爾男爵,雖然爵位不高,卻深受蘭德哈魯陛下的青睞而被重用。
他在聚集目光后才用沙啞的聲音開始宣告:“龍歷石上出現了新的記述,龍已經揭示了王國的未來。”
眾人聽聞了萊普的發言后,場內再度嘩然。
龍歷石乃龍賜與盧克尼卡的國寶之一,是記述王國未來的預言石,至今幾度危機都是由龍歷石通知,才得以防范于未然。
自覺在對龍獻媚后,緊接著又被龍之力擺布,實在令庫珥修感到氣憤,但沒人在意庫珥修的想法,萊普被眾人繼續催促著宣讀預言的內容:
“龍歷石的記述如下:在王室血脈斷絕之際,王國要找出被龍珠選上的五名候補人選,以新巫女之姿再度締結盟約。”
“龍歷石說要選新的國王還說有五名候補人選,這是要怎樣找呀!”
在萊普的安排下,一輛推車映入了眾人的眼簾,其上擺放的寶珠熠熠生輝,而這些寶珠正是鑲嵌在盧克尼卡王室世代相傳的徽章中央的龍珠。
萊普指著徽章接著說道:“假若真被認定是擔憂王國的忠臣,自然就會被徽章選上,這究竟是否為龍歷石的戲言,就由大家來一一測試吧。”
萊普的隨從親手將徽章排列在于議事堂有一席之地的人們面前,眾人俯瞰著這些徽章,有的人冒起了冷汗,有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假如在自己的手中發光,那就意味著開啟通往王位之路,庫珥修面前也被放了這種徽章,據說這其實是龍用來測試國民對王國忠心的徽章。
假如那是真的,現在的自己就不會被選上。
但是,如果
“那么,試試看吧。”麥克羅托夫又一次打破沉寂。
遵從麥克羅托夫的號令,首先由賢人會的長老拿起徽章測試,可是,失去光芒的徽章沒有任何變化。
議事廳內不斷傳來微弱的呼吸聲和輕聲嘆息,就這樣,以賢人會為主,貴族們輪流挑戰徽章。
但都無果而終,最后,終于輪到庫珥修了。
庫珥修凝望起面前這些徽章,被切成三角形的黑曜石中,以金子做出了龍的浮雕,徽章中央嵌有被稱做龍珠的紅色寶石,似乎在嘲笑著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野心。
“龍啊”庫珥修低喃著,而后將徽章握在了手中。
為了讓在場的大家都看見,她攤開了手掌,于是
“什什么?!”
率先尖聲呼叫出來的還是麥克羅托夫,在他平日那張穩重的臉上難得刻畫出了驚訝的神色,但他的驚呼,其實代替了在場的所有人表達出了心聲。
徽章在庫珥修的手中,其上的龍珠,綻放著耀眼的紅芒。
“看樣子,不爭氣的我,似乎也能為王國盡力了。”庫珥修平淡地說道。
她此刻的心情平靜到自己都為之驚訝,而后她抬起頭來,閉上了眼睛,腦海里瞬時浮現出弗利艾爽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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