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個疑問,關于盧克尼卡王室的血脈,真的徹底斷絕了嗎?”
慕白回想起那天送安娜回去時,羅姆老頭和水果攤老板的對話中,似乎提及了一個被稱為“王妃”的人。
“王室成員在那場至今尚未查出原因的疫病中盡數(shù)病斃了。”庫珥修輕嘆了口氣道。
“那……就沒有可能存在什么漏網(wǎng)之魚嗎?”慕白挑了挑眉,“比如……王妃什么的。”
“卿為何會這樣問?”庫珥修抱著狐疑的目光打量了慕白一番,“不過卿倒是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在王宮里聽聞的事。”
“什么事?”
“涅菲爾王妃,也就是弗利艾殿下的母親,在十五年前,剛生下了公主,也就是殿下的妹妹,但尚在襁褓中的公主被闖入王宮的歹徒劫走了,而后沓無音訊,王妃也因此受了刺激精神失常,最后也下落不明了。”
“也就是說……失蹤的王妃和公主,很有可能躲過了那場兩年前的疫病活了下來?”
“卿為什么會這么問,卿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庫珥修立即向慕白投來審問犯人的眼光。
“別這樣看我,我只是有些懷疑罷了,我想再向你確認一下,關于龍歷石上面的預言。”
庫珥修轉了轉眼珠子,思索了一番而后說道:“在王室血脈斷絕之際,王國要找出被龍珠選上的五名候補人選,以新巫女之姿再度締結盟約。”
“換句話說,是不是王室血脈還沒徹底斷絕,王選就不能正式開始?”
“是的。”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理解有問題,這預言的內容,明明說的是找出新的巫女與龍再度結盟,完全沒說要選出新的國王啊。”
“卿的意思是……王選有問題?”庫珥修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皺起了眉頭。
“聰明!”慕白在庫珥修面前打了個響指,“恐怕不只是王選,那場讓所有王室成員都斃命的疫病也有問題。”
“那卿有什么證據(jù),或者說……線索嗎?”
“完全沒有,這只是個推測。”
庫珥修長嘆了一口氣,而后說道:“如果卿有什么線索的話,請務必告訴我,查明殿下之死的真相,于我和菲利斯而言,都十分重要。”
“沒問題,如果有什么線索,第一時間告訴你。”慕白頓時露出了小白牙,“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想問幾個問題。”
“卿有什么問題,直說無妨。”
“關于王室成員,都有些什么特征?”
庫珥修望向了懸掛在夜空中的皓月,似乎想起了什么,霎時微笑了起來,說道:“金色頭發(fā)、赤紅的瞳孔、以及標志性的虎牙。”
聽著庫珥修的描述,慕白腦海里頓時撞入一個身影,金色長發(fā),赤色雙眸,標志性的虎牙,這不正是菲魯特嗎!
而且羅姆老頭和水果攤老板的對話中,似乎提及到了某個公主,菲魯特正好十五歲,難道……
這下事情變得有意思了,慕白不禁將嘴角微微拱起。
“關于失蹤的公主,還有什么有價值的信息嗎?”
“太久遠了,我那時也就五歲而已,僅僅是聽說過這件事情,不過……”庫珥修重新拿起酒杯在手中晃了晃,“威爾海姆曾在王宮里擔任過近衛(wèi)騎士團的團長,關于這件事的詳情,卿可以向他打探一下。”
慕白點了點頭,接著問道:“關于亞人中被稱為參謀的人,你了解多少?”
“參謀?”庫珥修搖了搖頭,“前所未聞,不過既然是參謀,那肯定是指在亞人戰(zhàn)爭中亞人一方身居高職的角色,威爾海姆曾參與過亞人戰(zhàn)爭,并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劍鬼之名也是那時盛起的,關于這事,卿也可以去問問他。”
“好吧,最后還有一個問題,私人的問題。”
“嗯?”
“關于弗利艾王子,你現(xiàn)在放下了嗎?”
庫珥修聞后,頓時撇過頭去,望向夜空中的皓月,琥珀色的眼眸里劃過一抹抹憂傷,說道:“殿下時常跟我說,人總是要往前看的。”
“嘛嘛,你的王子殿下說得沒錯,人總是要往前看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畢竟人是活在當下的。”
“呵”庫珥修重新把頭撇過來,臉上掛著微笑凝視起慕白的紅瞳,“因為蕾姆的事……本來是想著安慰卿的,沒想到反被卿安慰了。”
“最后的最后,還有個非常隱私的問題想問。”慕白的目光頓時落在了庫珥修隆起的胸脯上,而后賊溜溜地笑了起來,“我真的很好奇,你的歐派,到底有多大?”
庫珥修聞后,臉頰上突然竄出一抹緋紅,而后對慕白怒目相視,不過她很快就意識到慕白這是在刻意調戲她,故意讓她失態(tài)的。
于是她很快地恢復了平靜,托著下巴玩味地笑了起來,反擊道:“初次見面時,卿不是親自量過嗎?”
“我那時失血過多,腦子里都擰成一團了,那顧得上幫你測量。”慕白挑了挑眉,露出了小白牙,“要不……我再幫你測量測量?”
“哼唧!”庫珥修扭過頭去面向皓月,又豪飲了一杯。
“嘛嘛,別生氣嘛,開玩笑的啦。”
庫珥修的腦海里迅速竄過與弗利艾初次邂逅時的那一幕,驚訝地發(fā)現(xiàn)與慕白初次邂逅時也有著同樣尷尬的遭遇。
“不過話說回來,我發(fā)現(xiàn)了一點。”庫珥修回頭凝視起慕白,眸子里閃爍起迷離的目光,“卿現(xiàn)在的樣子,跟殿下,其實還挺像的,赤紅的瞳孔、呲牙笑的習慣,還有樂觀向前看的心態(tài),都好像呢……”
“那這位小姐姐,要和我約嗎?”
“約?”庫珥修投來狐疑的目光。
“喔喔,我當你答應了。”
“卿好歹先跟我解釋一下是什么吧?”
“也沒啥,就是約火包什么的。”
“約火包?那是什么?”
“就是約會的一種啦。”
“這樣啊……那……約吧。”
慕白聞后,頓時眉開眼笑,笑完后,發(fā)現(xiàn)庫珥修的腦袋已經栽在了桌子上,聽她那酣睡的呼吸聲,顯然是喝醉了。
“庫爾……修?”慕白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肩膀,但她毫無反應,“庫珥修,要不我?guī)湍銣y量下你的大歐派?”
“你不說話,我當你答應了啊。”
正當慕白伸出手來想要對熟睡的庫珥修行不軌之事時,一把刺穿耳膜的女子尖叫聲霎時闖入他的耳簾。
“喵!!!你想對庫珥修大人做什么!”
慕白循聲回望,發(fā)現(xiàn)是穿著藍白相間連衣裙和吊帶襪的菲利克斯,他正張牙舞爪地怒視自己。
于是慕白收回了手,靈機一動,立即扯下了自己身后的黑色披風,而后十分紳士地蓋在了庫珥修的身上,說道:“外面的風有點冷,我給她蓋上。”
隨即慕白迅速邁腿逃離肇事現(xiàn)場,但當路過菲利克斯身旁時,夜風忽然把菲利克斯那亞麻色的短發(fā)撩了起來,慕白伸手幫他捋了捋被風吹亂的發(fā)絲,而后聆聽著風聲感慨道:
“起風了,往后的風只會更大。”
在慕白的夢里,蕾姆死的那一幕總是揮之不去,所以他整夜都輾轉難眠,天還灰蒙蒙的時候,慕白便醒了,在卡爾斯騰府邸的庭院里亂逛起來。
清晨的水氣很重,放眼望去周身被白霧環(huán)繞,慕白的耳中忽然傳進了一陣陣利劍揮動時的破空聲,慕白循著聲響而去,只見庭院的一個角落里,穿著深藍色西裝的威爾海姆正專注地揮動著手中锃锃發(fā)亮的西洋劍。
“喲,劍鬼師傅,這早就在練劍了啊。”
威爾海姆聞后,抬頭望了望,而后優(yōu)雅地揮舞了幾個劍花,將劍尖指向慕白道:“小白,有些日子沒見了,不知你的劍藝長進了沒有,來,陪老爺子我練練手。”
“好咧!”慕白呲出小白牙笑了笑,而后利索地喚出修羅刀。
修羅刀漆黑的刀身一現(xiàn),其上曳動的魔焰瞬間將四周的霧氣蒸發(fā)殆盡了。
威爾海姆目光如炬,靜靜地矗立在原地,恍若伺機而動的豺狼虎豹。
雖然修羅狀態(tài)下戰(zhàn)斗力翻倍,連昨晚遇上的尤里烏斯也不是他的對手,但對手畢竟是鼎鼎大名的“劍鬼”,慕白自然也不敢怠慢,立刻施展出風軌加持自身的狀態(tài)。
一縷縷白風在慕白周身疾速盤繞時,而后宛如鶴唳的風聲驟然響起,慕白消失在了原地,隨即庭院里兵刃交撞的“乒乓”聲不斷奏響。
因為慕白同時使出了遮影步,速度得到大幅提升,所以如果外人此時看去,就會驚訝地發(fā)現(xiàn),威爾海姆似乎在對著空氣揮劍,而且每次揮出都有刺耳的兵刃交接聲,以及抖落的火星。
兩人纏斗了好一會兒,即便速度提到了極致,慕白始終還是無法突破他的防御。
“呼——呼——不愧是劍鬼師傅。”慕白深深地喘著氣,而后抹了抹額上的汗珠。
正當慕白想要提起修羅刀繼續(xù)發(fā)起攻勢時,威爾海姆卻將長劍收回鞘中,說道:“到此為止吧,我已經見識過你的實力了,你的長進確實讓我感到驚訝。”
慕白腦子里頓時竄過蕾姆的面容,而后嘆了口氣道:“畢竟這段時間發(fā)生了許多事情。”
“那個總是跟在你身后的藍發(fā)女仆呢?怎么這次沒跟著你一起來了?”
“蕾姆……她……嗯……死了。”
話畢,慕白垂下了頭,藏住了那張泛起淚光的臉。
威爾海姆走到慕白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地說道:“小白,別低頭,一旦眼神變得黯淡,靈魂也會失去光輝,那將堵塞未來的道路,失去活著的意義。”
“當你走在人生的道路上時,低頭只會讓你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伸出手,抓住曙光,抬起頭,闊步前行。”
“嗯,劍鬼師傅說得對,蕾姆還等著我去拯救呢。”慕白重新抬起了頭,那雙重新燃起自信的紅眸已不再迷茫,“劍鬼師傅,其實我這次回來王都,首先是遵循之前的承諾帶回白鯨的消息的,而后我也要跟著你們一起去狩獵白鯨。”
“白鯨……么?”威爾海姆抬頭凝望起不遠處的白霧,似乎陷入了回憶的泥潭。
“對了,劍鬼師傅,我還想跟你打聽一些事情。”
“說吧。”
“就是關于十五年前,公主在王宮里被擄走這件事。”
“其實老爺子我之前一直在王宮里擔任近衛(wèi)騎士團團長一職,但之后被我主動請辭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慕白撓頭問道。
“就是因為那件事。”威爾海姆撫了撫腰間的佩劍,開始述說起往事:
“當時候我在王宮里,一聽到王妃的呼救聲便趕了過去,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抱著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嬰兒從我眼前閃過,我很快察覺到事情不對勁,所以一路緊追了過去。”
“那個黑衣人似乎很熟悉王宮里的地形,在王宮里逃竄了一會后,就把我甩掉了。”
“事后我得知那個黑衣人擄走的是剛出生的王女,所以我發(fā)動了全部的近衛(wèi)騎士在王宮里搜查,但都找不到那個黑衣人的蹤跡,就這樣徹底消失了,王女也從此沓無音訊。”
“王女被惡意人士擄走,對于作為近衛(wèi)騎士團長的我而言是奇恥大辱,在任職期間,因為我的無能導致了重大事故,所以我主動請辭了職務。”
“我的兒子繼承了近衛(wèi)騎士團長的職務,隨后不久,王國欲出征討伐作亂的白鯨,我那不爭氣的兒子,舉薦了妻子代替他出征。”
“因為沒有查出被擄走王女的下落,還被王國懷疑私通了歹徒,所以被王國禁足并監(jiān)視了起來,沒法隨妻子出征,結果就傳來了妻子被白鯨殺害的消息。”
“原來是這樣啊,抱歉了,劍鬼師傅,讓你想起了一些不太開心的往事。”
“無妨。”威爾海姆擺了擺手,“反正要不了多久,就能為亡妻報仇了,這還得感謝我現(xiàn)在的主子,庫珥修大人。”
“話說回來,公主被劫走,真的一點線索都沒留下嗎?”
“有一些,但也不能說是線索,只能算是推測。”
“是什么?”
“擄走王女的歹徒,既然能在王宮里擺脫我的追蹤,說明是個熟悉王宮的人,很有可能是王宮內部的人員。”
“熟悉王宮的人……所以說,劍鬼師傅,你也就是這么被懷疑的么?”慕白頓時掩嘴笑了起來,而后問道:“有沒有可能是賊喊抓賊?或許是那個誣陷你的人呢?”
“我并不知道是誰在誣陷我。”威爾海姆搖了搖頭,“況且我只是一介武夫罷了,一直遵從王命,也沒有因為站位的問題在政治上樹敵,更別說有什么仇家了。”
“慢著,劍鬼師傅,你剛剛說到王國出征討伐白鯨的事情,偏偏是在你辭職后,是不是有些太巧了。”
“小白,那你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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